到了第二日,嫣然正侍奉著景軒用早膳時,侍衛長吳海急急來稟報說質子府被楚國的軍隊包圍了,而原本負責守衛外院伍霄人不見了,換來了一位新的的將軍。


    看來昨晚楚皇果然得到了伍啟的死訊,不過他等到第二日才派兵圍質子府,可見既不重視景軒,也絲毫沒有懷疑他,景軒這兩個月的紈絝生活涯沒有白費。


    於是,景軒露出驚怒交加的表情:“你去給我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很快,吳海便迴來了,帶著一個一身鎧甲武將打扮的年輕人,這人還是個熟人——端王的侍衛長。不知道他是不是跟著端王時間久了,長得也有幾分像端王,臉圓圓的,笑起來一團和氣,不似武將,倒像是哪家店鋪的掌櫃,一見麵就向景軒恭敬行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景軒便斂了幾分怒意,冷聲問道:“方侍衛長,我與你主上交情還算不錯,你為何要帶兵圍住我的府邸?”


    而方侍衛長則適時換上了羞愧的表情:“請殿下恕罪。說來慚愧,上次江湖上的一些窮兇極惡之徒意圖刺殺殿下,朝廷幾次派人清剿,本以為已經肅清,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這些人賊心不死,還妄圖對殿下不利。我主上聽到這個消息,便立刻派屬下來,領著城防軍的將士保衛殿下。”


    “原來如此,辛苦侍衛長了,也替我向你主上道謝。”景軒的口氣極為無奈,實際上幾乎要笑出聲,這托詞還真是前後唿應,那兩個倒黴的江湖門派再次被拉出來當作擋箭牌。


    “末將還有個不情之請,再次請殿下恕罪。”


    “說吧。”


    “這一次,將士們隻守著外院怕是不夠啊!”


    “什麽叫外院不夠?難不成還想進內院?內院裏可都是孤的女眷!”景軒一下子站了起來。事實上景軒的內院裏隻有一堆丫鬟,唯一稱得上是女眷的大概隻有嫣然,但事關麵子問題,自然要表現得激憤一點。


    “殿下,末將無意冒犯啊。實在是那些賊人太過狡猾,精通易容下毒之類的旁門左道,若是讓他們混進內院,後果不堪設想啊!”說到動情處,方侍衛長還跪下了,委實敬業。


    景軒沉默地看了他一會,頹然坐下,歎道:“罷了,孤知道端王是一片好心,你就按端王的吩咐辦吧。”


    方侍衛聽到這句話時麵上閃過一絲“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嘲笑,落在正在賣力長籲短歎的景軒眼裏,讓他在心裏感歎一句:看來學端王還沒學到家,端王至少要出了門或是對著嫣然這樣的心腹時才露出眼中的鄙夷的。


    在方侍衛長告退的時候,景軒像是剛想起來一般問了一句:“怎麽今日不見了伍將軍?”


    方侍衛長愣了一下,隨即答道:“伍將軍偶感風寒,正在家中靜養。”


    “昨天他的臉色就不太好,原來是病了,那就讓他多修養幾日吧。”景軒的語氣也沒多在意,仿佛隻是隨口關心一句。


    方侍衛長應了之後便退出了門外。見他走後,安靜侍立一旁的嫣然重新為景軒添粥布菜。


    “這人這般年輕,是端王的心腹?”景軒問道。


    “是的,而且不僅是心腹。端王府中還有傳言,他是端王的私生子。”嫣然一邊布菜一邊答道。


    “哦?”景軒倒是沒想到,自己剛剛還腹誹這方侍衛長相肖似端王,居然真有這樣的傳言。


    “端王縱橫風月場這麽多年,固然是為了收集情報,不過他本人也非潔身自好之人。”嫣然說到這裏,拋了一個媚眼給景軒,“哪像吳王殿下這般癡情。”


    景軒輕咳一聲,她才繼續道:“方侍衛的生母身份低賤,上不得宗室玉牒,端王也不缺子嗣,便一直沒認他。後來端王的嫡子死了,側妃姬妾生的那些兒子又沒有一個成器的,端王才想起他,把他帶在身邊教導。”


    這樣的身世還真有點意思,景軒笑了笑,又對嫣然道:“這幾日府中怕是不太平,孤想把你先送迴畫舫,如何?”


    “殿下有難,嫣然作為屬下怎能隔岸觀火,嫣然雖然能力有限,但抄抄寫寫、挑挑揀揀的活還是能幹的。”嫣然擺出一副忠心侍主的樣子。


    景軒喝了口粥,抬頭看她:“你要留在府中也就罷了,呆在孤身邊可是更危險,說不定真會有江湖人物前來行刺。”


    “嫣然怎麽覺得,殿□邊是府裏安全的地方。”嫣然說著又笑了,眉眼彎彎。


    景軒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習慣性地往皇甫靖所站的位置看去,看到沒人才想起來,昨天他守了一夜,天一亮自己就讓他去休息了。


    用完早膳,景軒叫來了管家,重新安排了府中的人事。楚國送來的那些奴婢,原本隻能在外院當差,但現在連楚兵都進到內院,把他們攔在外麵也沒什麽用了。景軒便讓管家把那些需要拋頭露臉的活全交給楚國的奴婢,讓他從周國帶來的婢女內侍好好呆著,不要獨自走動。又囑咐吳海約束府中侍衛,不要和楚軍起衝突。


    安排完了,景軒便開始練字,在腦中梳理目前的局勢。楚皇派兵圍了質子府,目前的狀況形同軟禁,不過隻要周國沒有異動就暫時沒有危險。而周國那邊葉家急著立功力主出兵,齊家自然不會傻到看不出他們所圖,不斷勸諫周皇,周皇這兩日內還不會作出決策,隻希望自己昨夜寫的那封信便能來得及助齊家一臂之力。


    這時景軒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便停下筆,抬頭一看果然是皇甫靖,不由皺眉:“不是讓你今日休息麽?”


    “兩個時辰,足夠了。”皇甫靖臉上毫無倦意,走到了自己常站的位置。


    景軒想說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說,重新提起了筆。隻要這個人在身邊便覺得安心,大概不是什麽好習慣,會降低警惕性,但是,景軒一點都不想改。


    景軒的信到了周都後,他的屬下、聻淵的探子立即開始行動,看似平靜的周都,隨著這些行動暗流洶湧了起來。


    五日後,正好是大朝,一位叫張驥的武將忽然在朝堂上喊冤,讓周皇為他死去的弟弟做主。原來他弟弟正是薛韋手下一員副將,死在了在火燒糧倉之事中。


    周皇便問:“禍首齊從虎已死,從犯盡數伏誅,你還有什麽冤情?”


    張驥紅著眼睛道:“齊從虎當然該死,但他並非罪魁禍首,他也是受人指使,幕後真兇另有其人!”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之前朝野便對這件事懷疑頗多,隻是沒有證據,便被周皇壓了下去。


    周皇什麽也不說,隻是沉沉盯著那張驥,那張驥也梗著脖子和周皇對視,片刻之後,周皇才問道:“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


    張驥道:“陛下請容臣細細稟報。臣打聽到齊家曾因為齊從虎揮霍無度而斷了他的用度,但我軍攻楚都前兩個月,他忽然又闊綽了起來,此為疑點一。齊從虎吃喝嫖賭時,身邊總有幾個幫閑,但事發之後這些幫閑一個個地離奇死了,此為疑點二。”


    “臣查這幾個幫閑的死因之時意外發現有一個喚作高傑的並沒有死,隻是失蹤了。於是臣費盡周折,終於找到了這高傑的下落。據那高傑所說,齊從虎因好賭,欠了賭坊不少債,這時家裏又停了他的銀錢,他急得焦頭爛額,對家中之人起了怨憤之心。後來,那賭坊老板介紹他認識了一個姓夏的商人。那姓夏的剛從外地來京城,想要在京城站穩腳跟,所以想通過齊從虎搭上齊家的關係,因此替齊從虎還了賭債,還常常請他宴飲享樂,齊從虎就把這商人當作了冤大頭。”


    “不過,沒過多久齊從虎就不與姓夏的來往了,高傑還以為姓夏的找上了其他人,但有一次卻讓他偶然箭發現齊從虎竟然獨自一人偷偷去見姓夏的。高傑便覺得奇怪,齊從虎與一個商人見麵為何要偷偷摸摸,好奇之下他便綴上了姓夏的。高傑原本就是是靠偷雞摸狗吃飯的地痞,一路上沒有讓姓夏的覺察。然後他發現了一件更令他奇怪的事情,姓夏的見完齊從虎後沒有迴家,而是去了另一家酒樓,見了另一個人,那個人正是是趙王殿下府上的二管家!”


    張驥的這句話一說出口,朝堂上的群臣嘩然。


    “張將軍前麵一番長篇大論,為的就是這最後一句吧。”趙王倒是極為鎮靜,瞥了張驥一眼,從群臣中出列,風度十足地向周皇行禮,隨後道:“不過既然張將軍說這件事和兒臣有關,兒臣懇請父皇宣那高傑入殿,兒臣要問他幾個問題。再宣兒臣的的管家,讓他們二人當麵對質。”


    “準了。”周皇沉聲道。


    沒過多久,一個形容猥瑣的男子便被侍衛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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