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采訪徐芸華吧,她雖然在這次清掃活動中首當其衝,但是她老老實實繳了罰款逃過一劫,她的公司居然還堅挺著,她不是很有話題性嗎?”


    陸岑岑越說越激動。


    “她做到今天這個地位可不全是用光彩的手段,之前我在網上吃瓜,當初她的公司還在鳴世的時候,就已經吞過不少同行了。”


    “我相信現在肯定很多人都樂意看見她倒黴!我們去采訪她,去深扒她!”


    去吧去吧!


    去在她傷口上撒鹽!


    去氣死她!


    陸岑岑直直地盯著主編,期待他點頭。


    主編依舊沉著臉,看向陸岑岑:“我們是官方媒體!徐芸華現在是負麵人物,能上封麵嗎?”


    陸岑岑激動的勁兒緩下來……負麵人物,放在別的欄目還好,好像是不好做封麵的。


    主編語氣越發不好:“動動腦子!如果徐芸華都能上,那之前偷稅漏稅的豈不是也能上?我們現在還開會討論什麽?!”


    “哦……”陸岑岑攤迴椅子上,不敢說話了。


    場麵寂靜一會兒,主編見沒有人迴答,又把陸岑岑撈出來誇了一句:“岑岑剛進社,沒有經驗我不怪她。”


    “但岑岑的態度我是要表揚一下的,上一次人家跟著專家跑到大半夜弄到了名單發獨家,現在你們一個個都不開口,就岑岑敢站出來說話!”


    “你們身為記者的勇氣、身為記者的突破精神哪裏去了?!”


    陸岑岑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她也不是多能幹,她就是在公器私用,利用他們的資源對付徐芸華而已……


    現場還是沒有人迴答。


    主編的目光在所有人臉上溜了一圈,最後又落到了陸岑岑身上。


    他眼睛一亮,開口說:“我倒是有個提議,我們可以采訪陸岑岑。”


    陸岑岑一愣,連忙擺手,笑嗬嗬地說:“主編,您別開玩笑了,我又不是金融圈大佬,我連虛擬幣都是臨時搞懂的。”


    “我當然不是說你。”主編雙眼泛著精光,“我說的是全城最有錢的那位年輕寡婦,‘南洙決遺孀首次公開亮相’,就憑這幾個字,我們這期雜誌一定能大賣!”


    “……”那不還是在說她嗎!


    她可不想接受什麽采訪,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有采編附和主編的話:“這位神神秘秘的陸岑岑確實很有話題性,網上關於她的討論,從南洙決那份遺囑出來後,就一直沒有停息。”


    是啊,陸岑岑天天在網上看網民猜測她到底長什麽樣,還有人猜她是不是有什麽紅色的背影,要不然怎麽能在南家拿到這麽多好處。


    又有采編說:“不過南家把她保護的太好了……據說有很多記者侯在南家別墅門口想堵人,從來沒有成功過。”


    是啊是啊,因為遺囑的消息公布出去之後,她就一直住在城區那套公寓裏,很少迴去,迴去的時候都是深更半夜。


    主編激動地拍了一把桌子:“所以說!隻要我們采訪到她,我們這一期的雜誌就準備無限量加印吧!”


    跟著又掃了所有人一眼,問:“誰去?”


    陸岑岑低下頭,有種害怕被老師點名起來答題的感覺。


    反正她不要去,她也不要接受什麽采訪。


    萬一真的身份公開了,以後還怎麽在社裏和大家好好相處?


    她還還想進一步利用這裏的資源幹掉徐芸華呢。


    沒有人吱聲。


    “祝仁,你是采編部主任,你帶頭突破一下?”主編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人說。


    采編部主任立馬愁眉苦臉起來,叫苦不迭:“我不是沒試過,之前南洙決還在的時候,我們找南洙決做過一次訪問,之後我們想認識認識他夫人,他拒絕了,還說不希望夫人被太多話題纏身……”


    “後來我們背著南洙決,私下想調查他夫人,還沒找到就被他發現了,他和我們說如果以後還纏著他夫人,就再也不和我們合作了……”


    陸岑岑一愣,鼻子也忽然泛酸。


    這些事,她都不知道。


    她還一直覺得,是自己把身份藏的好,所以沒有亂七八糟的人來找她麻煩,沒想到都是因為他在背後替她擋下來了。


    “現在南洙決不是不在了嗎?”主編皺著眉,一臉無語,“你們啊,就是沒有當記者的衝勁!當記者還要怕得罪人,那當什麽記者?”


    這個倒是和陸岑岑的觀點一致。


    她剛想誇一句主編,主編的目光又落到陸岑岑身上:“岑岑,你和這位富婆同名,你們倆這麽有緣,不如你去突破一下。”


    “啊?”陸岑岑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去采訪?”


    采訪自己……


    主編點頭:“是啊,你不錯的,我看好你!你初生牛犢不怕虎,上次你能拿到名單,這次你就也能采訪到那位富婆。”


    陸岑岑尷尬地笑了笑,直搖頭:“我做不來,前輩們都說了,還沒有哪家媒體能采訪到這個富婆呢。人家那麽多有經驗的人都做不來,我這個新人怎麽能行?”


    主編堅定地說:“你行的,媒體圈資曆和資源是一方麵,但是年輕人敢衝敢闖的幹勁也是一方麵。”


    “可是……”陸岑岑頓了一下,又想到了借口,“可是南洙決他夫人也不是金融圈大佬啊,上咱們財經雜誌封麵真的可以嗎?”


    主編笑了笑:“當然行了,她雖然沒什麽財經圈的成績,但她是南家的兒媳,光這個身份,就是圈內人上人了。”


    “你去吧,我多給你一天時間。”主編鼓勵她,“我相信你可以的,你要是完成了這次采訪,立馬破格給你轉正,給你編製!”


    “……”


    這家媒體的編製據說還是挺難拿的,要轉正之後工作年限滿三年,還要有編製空缺才可以。


    她雖然不怎麽看重編製……但是主編都拿這個重磅條件出來說了,她要是還拒絕就是不給主編台階下了。


    她隻好應承下來:“好吧,那我試試,但是我不保證一定行……各位前輩還是提前想好b計劃比較好。”


    主編點頭:“行,你放手去做。”


    離開社裏,陸岑岑開始發愁了。


    怎麽辦呢?難道現在公開她的身份?


    還是直接給主編遞辭職信,說自己不幹了?


    那在麗人會那邊也沒辦法和李太太交代吧……當初非要過來,半個月都沒到又不幹了。


    而且公布身份也是一件大事,沒有南家的許可,她可不敢亂來。


    迴到家之後,陸岑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想了好久,打算去問問她公公。


    她立馬給南父打電話過去,把社裏麵給她的難題告訴了他。


    “爸,您說我該不該交這一份采訪?”


    南父沉默許久,說:“你自己決定,我相信你,你會有分寸的。”


    好吧……


    就是又把難題交給她了。


    陸岑岑認真地權衡半天,最後決定,交稿吧。


    交稿,也以官方的口吻,說說她這位南洙決藏起來的太太現在的情況,讓媒體不要亂猜。


    但是她也不想暴露身份。


    她心裏已經有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不知道主編能不能答應。


    她立馬給主編打了個電話。


    接通之後,陸岑岑說:“主編,南太太願意接受我們采訪,但是不願意露臉。不過可以給背影或者剪影的照片。我們還要采訪嗎?”


    “真的願意接受采訪?”主編聲音透露著欣喜,“能接受采訪就行了!還要啥自行車啊!你跟她說可以,完全沒問題,就拍剪影照當封麵!”


    陸岑岑鬆了口氣,成功一半了。


    她繼續說:“好的。還有,主編,南太太不願意你們稱唿她為‘南洙決遺孀’,因為她覺得南洙決沒死,一定會迴來的。我們的雜誌不可以不尊重南洙決,造謠他死亡。”


    主編也是連聲應下來:“一定。我們不加任何主觀引導,稿子全部按照南太太的真實采訪來寫。”


    “好的,那我約南太太明天上午采訪,晚上交稿。”


    主編高興地合不攏嘴,直誇她:“好!好!岑岑,你是我這幾年來帶的記者裏麵最有衝勁的一個,我們拿到南太太獨家采訪,一定會銷量大漲的!到時候給你加工資!”


    陸岑岑笑嗬嗬地應了,謙虛兩句掛了電話。


    然後去書房,想著怎麽寫這篇稿子。


    手指放到鍵盤上的時候,和南洙決相處過的一幕幕畫麵一一在腦海中閃過,她敲擊鍵盤,不到一個小時就寫了一篇三千字小作文,述說的全都是自己對南洙決的思念。


    敲完,陸岑岑仔細讀了一遍。


    “咦……”她自己對自己的稿子發出了一聲嫌棄的歎息,不知道為什麽敲的時候感覺那麽深情,敲完之後讀起來肉麻要命。


    這種稿子上那麽正規的雜誌真的沒問題嗎?


    算啦,反正都寫出來了,就算主編覺得不行也沒辦法,大不了換他們的b方案好了。


    不過這和情書一樣的稿子,要是南洙決看見,一定要高興地把這稿子打到外灘廣告屏上放三天的。


    陸岑岑腦補到那副畫麵,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又忽然失落,垂下頭把腦袋磕在鍵盤上,無聲輕歎。


    你到底在哪裏?


    快迴來好嗎。


    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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