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幹相關的人當天晚上就被叫過去問話了。


    徐芸華在被警方問到那筆錢的時候,滿臉的無辜:“那筆錢確實是從我們公司賬戶上劃過去的,又不是我私人給他的。”


    警察懷疑:“補償能有這麽多?”


    徐芸華笑了笑,倒有些慈眉善目的感覺:“他在我們公司做了七年,現在公司業績不好要裁員,我們公司很講道義的,對於這種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我們肯定會給最大的補償。”


    “能到幾百萬這麽多?”


    徐芸華笑著反問:“幾百萬而已不算奇怪吧?據說一般互聯網公司裁七八年的老員工都可以達到這個數字的。何況我們還是金融公司,比互聯網公司來錢更快。”


    “所以你們給每一位被裁的人都有這麽多補償?”


    徐芸華歎了口氣,無奈地笑:“你們不要問我了……我真的不太清楚,不如問問我們公司財務?補償都是他們算的,隻負責簽字。”


    警察又去問了該公司的財務總監,財務總監說他們公司裁員補償是n+5,這個n呢,是工作年限,這位被裁員的七年老員工,拿到的就是12乘以x,x就是他每個月應該拿到的工資。


    而這個x不是按照之前的平均工資算的,是按照員工對公司貢獻綜合考量的,再把每年年終獎也加上去,左算算右算算,就有這麽多錢了。


    警察拿著計算器算了一下,發現確實是這麽一筆數。


    但就算真的說得通吧,還是有很多難以理解的地方:“這是一筆不小的錢,他為什麽還要自殺?”


    “這個我也不清楚啊。”那財務總監想了想,說,“我之前聽公司裏一些被裁員的同事聊天,他們都說,這次公司運營出問題,許多人被裁員,全都怪一篇報道。”


    頓了頓,財務總監又接著說,“當時他(死者)也挺激動的,因為他被裁員後,他就會被他老婆瞧不起,還揚言要去找出這個記者殺掉她報仇,公司裏很多員工都聽見了,都可以作證。”


    警方又去公司裏調查了一下,發現確實和財務總監說的那樣。


    一向老實的男人,在知道自己被裁員後,第二天還特意來公司裏罵了那篇報道,把怨氣全都撒在報道上,還號召別人和他一起去把寫報道的陸岑岑給幹掉。


    那篇報道雖然署了兩個人,但報道的主筆在後麵也說了,資料來源都是他們社裏的新記者陸岑岑調查到的,所以男人覺得主要罪責都在陸岑岑身上。


    大家都覺得他瘋了,都沒理他。


    沒想到他真的會去製造炸彈了。


    警方隨後又調查了死者的妻子。


    “你有沒有發現他在家中製造炸彈?”


    “我真的不知道,他被裁員後,第二天莫名其妙地打了我一頓,你看看我臉上的傷,到現在都沒好全呢!他家暴我能忍受他嗎?我立馬主動提出和他離婚,然後我就搬走了。約好了這周去民政局辦理手續的,沒想到他出車禍了。”


    女人臉上沒有絲毫同情,隻有些不耐煩。


    警察估計要是能聽見她心聲的話,說不定現在她心裏說的就是“死的活該”。


    警察繼續問:“你知道公司給了他一筆巨額補償嗎?將近一千萬。”


    “啊?”女人驚訝地瞪大雙眼,又罵了一句,“人渣!怪不得以前次次都求著我讓我不要離婚,這一次居然主動把我打走!原來是不想分我錢!”


    警察沒有再問下去,看樣子她什麽都不清楚,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把她趕走了之後做的。


    女人又興衝衝地問:“對了,警察同誌我問您個事,我現在還沒有和他去走離婚手續,那筆錢應該全都是我的了吧?”


    警察語氣官方,迴答:“那筆錢他全都拿去還房貸了,房產證上寫的是他爸媽的名字。至於算不算你的,這不歸我們管,你可以去諮詢律師。”


    “死短命鬼居然防著我!”女人又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真是死了活該!”


    從女人這裏沒問到有用的消息,隔了一天警方又在那個男人的社交平台發現了線索。


    他每天都在自己的主頁咒罵陸岑岑,說她害得自己丟了工作,遲早要她付出代價。


    所以最後,警方認為,這是一場複仇襲擊。


    那個男人給陸岑岑送炸彈,動機是因為陸岑岑寫了那篇報道,害得他丟了工作,所以他策劃了這場報複事件。


    結案後,明臻探特意去了陸岑岑上班的媒體,把結果告訴了她。


    陸岑岑在聽他說完那人的動機後,疑惑道:“可是,他怎麽知道寫這篇報道的陸岑岑就是我呢?我許多熟悉的朋友都不知道我就是那位記者,同名同姓的很多啊。”


    這一點警方當然也查了,明臻探迴道:“他跟蹤過你,他家裏有你在官方發布會門前出現的照片。”


    “好吧……”陸岑岑沉默了。


    可她還是覺得好刻意,好牽強。


    動機也說不清楚……


    如果是她,被裁員但是拿了一大筆補償,這筆補償還抵得過他好幾年的收入,她肯定不會這麽大的怨氣的。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害怕沒工作被人瞧不起?


    正常人都不會這麽想吧……有這麽大一筆補償,巴不得被裁員吧?有錢還怕什麽瞧不起。


    她看向明臻探:“我覺得應該還是和徐芸華脫不了關係。”


    明臻探沒迴答。


    雖然證據確鑿,但他也覺得有很多不合理。


    他可以往徐芸華這個方向查,但現在沒辦法承諾陸岑岑什麽,隻能查到再告訴她。


    陸岑岑把雙腿抬到自己的椅子上,想抱住雙腿,又察覺到這個姿勢會壓到孩子,便又放下了,老老實實地坐好,雙手平放在膝蓋。


    踟躕良久,她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與案情無關的話:“請問,你們找到我先生了嗎?”


    明臻探沉默了。


    毫無下落,不過全市的警局多了幾具查不到來源的屍體。


    之前害得陸岑岑差點哭出問題來之後,明臻探就沒有再叫她去認過屍了。


    哪怕真的和南洙決失蹤的情況很符合的,他也是要徹底確認身份再決定通不通知他。


    他想現在這個時候,陸岑岑一個人經曆了那麽多事都挺過來了,一定已經可以接受沒有南洙決的日子了吧?


    所以告訴她吧,告訴她,他還活著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他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卻對上她不安又滿懷期待的目光。


    明臻探的話到嘴邊,又忽然轉了彎:“暫時還沒有消息。”


    “哦。”陸岑岑一臉失落地垂下眼眸。


    就像被人遺棄的小狗,渾身都散發著那股六神無主的可憐勁。


    明臻探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揉揉她的發頂,輕聲安慰:“別擔心了,失蹤兩三年之後活著迴來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就是少而已。幾乎可以等於零。


    陸岑岑察覺到安撫的力量,忽然抬起眸子看向他,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明臻探一愣,立馬拿開自己的手,皺了皺眉,一臉鄙夷:“你想得美。”


    陸岑岑鬆了口氣。


    她有時候感覺他很關心她,有時候又覺得,他可能就是在公事公辦。


    她不敢確定,也懶得去猜,便直接開口問清楚。


    沒有就好,因為不可能的,如果還給他希望,豈不是白白耽誤人家時間。


    陸岑岑笑了笑,故作輕鬆地問他:“你之前相親順利嗎?”


    這個問題問出口,陸岑岑又覺得好像問得不太好。


    因為絕對是不順利的。


    那天,他走了沒多久又迴來了,迴來救她。


    明臻探反問:“我需要跟你交代?”


    “不用呀,我隨口問問嘛。”陸岑岑現在相信了,確實是自己想多了。


    外麵忽然有人過來敲了一下門,站在門口對陸岑岑說:“岑岑,現在去會議室,主編要開采編會。”


    陸岑岑連忙應道:“哦,馬上去。”


    明臻探也站起身,對她說:“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先走了。”


    “謝……”陸岑岑張口想和他說聲謝謝,還沒說完,他就已經離開了休息區。


    陸岑岑隻好閉嘴,去工位上拿起紙筆,往會議室去。


    她到的時候,辦公室裏已經坐滿了人,不止采編,各個部門的人都來了。


    陸岑岑找了個最靠後的位置坐了下去。


    主編坐在最前麵,神色難看,對大家說:“這個月的封麵人物,出了什麽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其他人小聲應和:“知道。”


    陸岑岑就不知道了,她剛上班沒多久,而且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她有點好奇,悄悄問旁邊的女生:“什麽事?”


    “封麵人物偷稅漏稅。”那個女生小聲迴答,“我們稿件都寫好了,藍紙也送去印廠了,下周就要發售了,結果昨天突然被抓了。”


    陸岑岑心裏很是同情他們。


    這家官媒雖然轉了一半業務去做新媒體,但已經做了十多年的雜誌,還是堅持一個月一期。


    現代許多雜誌都已經被新媒體打壓滅絕了,而他們因為質量高,在市場上的份額反倒越做越大,主編也珍惜羽毛,一向重視雜誌的質量。


    現在都做到出藍紙了,就是印刷之前的最後一步了,居然還能出這樣的人禍。


    不過和她沒什麽關係,她又不是真的來打工的。


    主編又開口,看向所有人:“半個小時內,你們所有人都得給我想出封麵人物應該換誰!要有話題量,要三天之內完成采訪和成稿!”


    此話一說,陸岑岑聽見耳邊不少吸氣聲。


    任務實在是太趕了,現在人都沒確定,就算確定人家也不一定今天就能抽出時間接受采訪,更別說成稿了。


    還要挑選有話題量的財經圈大佬……話題量……財經圈大佬……


    陸岑岑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舉手,提議道:“主編,我們去采訪徐芸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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