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洙決看見陸岑岑給他發的消息,告訴他他大哥的親生母親來j城了,還嚷嚷要弄死他們。


    他拿起手機,正要迴複,楊超棒忽然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南洙決便暫時沒有迴複,放下手機,抬頭看向楊超棒,示意他進來。


    楊超棒麵色凝重,走過來將一份文件擺放到他麵前:“鳴世旗下一個基金公司要和鳴世分拆。”


    南洙決掃了一眼文件,他對這個基金公司印象深刻。


    去年就是它和別人簽訂對賭協議,逼死了一個小明星,弄出了一係列公關危機。


    他廢了很大力氣緩解這件事後,想著手對付這家公司,卻被他父親攔下了。


    他當時就覺得奇怪,後來去查才知道,這家基金公司裏有一位一步一步爬上來的高層,是大哥的親生母親。


    父親一直心存愧意,為了照顧這個女人,護著這家基金公司也情有可原。


    所以南洙決也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件事楊超棒也全部都清清楚楚,也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


    他簡單地和南洙決解釋了一下:“他們要拿走公司百分之一的資產。我諮詢過律師,目前他們基金做的確實不錯,現金流很穩定,但絕對分不走百分之一。而且決定權在我們,我們完全可以選擇不分拆。”


    不分拆,一點點吞掉他們,換掉他們的高層,讓他們死也要爛在鳴世的肚子裏。


    “還有一件事。”楊超棒翻開另外一份文件,“上個月那家基金公司高層經曆大動,目前ceo換成了徐芸華……也就是你大哥的親生母親。”


    南洙決眉頭輕蹙,久久不語。


    楊超棒等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要不要開會討論?”


    南洙決搖搖頭,按下文件:“讓我想想。”


    從公來講,他們現在就應該開會討論商量這家基金公司的去留。


    從私來講,南洙決了解他父親,覺得大概率他真的會給百分之一的資產,完全順從那個女人的要求。


    百分之一的資產而已,其實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麽,他接手鳴世一年內,盈利就增長了百分之二十。


    他可以從別的地方,很快把這百分之一補迴來。但父親年紀不小了,血壓又高,他不想瞞著他替他決定。


    楊超棒沒有其他的事,便要離開。


    南洙決拿起手機,給陸岑岑迴複會注意,還說今晚會迴別墅一趟,讓她不要等他。


    楊超棒瞥見南洙決幾年都沒有變過的純色屏保換上了陸岑岑的照片,沒想到直男也有這麽浪漫的時候。


    看見自己磕的cp現在這麽甜,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一臉老父親的微笑,離開了辦公室。


    ……


    晚上迴到別墅,南洙決立馬和父親商量徐芸華要分拆那家公司的事。


    南父看完文件,聽完南洙決的解釋,無奈地歎了口氣,抬起目光看向他:“你怎麽看?”


    南洙決認真地與他說:“從集團利益角度來講,自然是不同意拆分。就算要同意,該殺的價要殺,百分之一資產絕不可能。”


    南父撫額,麵色深沉,許久不語。


    南洙決也沒有催,靜靜等待他的答案。


    好半天南父抬起頭:“她要拆分就拆分吧。拆出去他們做得好,鳴世在他們裏麵也有股份,對鳴世有利。他們要是做的不好,我們不用替他們收屍。再說你有本事,百分之一的資產而已,你賺迴來也不需要多長時間。”


    南洙決早就料到這個結果,隻是等這句話從父親口中親口說出。


    “確實影響不到鳴世。”南洙決頓了頓,語氣開始嚴肅,“爸爸,這次我也可以在順從你一次,但你也要答應我,這次之後,你不要再和徐阿姨有任何聯絡了。”


    南父沒料到有一天會被兒子教訓,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爸還沒癡呆,有些事情自己有分寸。”


    南洙決也不好把話說得太嚴苛,但有些事一定要讓他清楚。


    在腹中過了幾遍,他才開口:“鳴世的主要內容一向不是做金融,但隻要是鳴世做的,鳴世就要承擔責任。我們手下不少在合作的基金公司,隻有徐阿姨那一家給我惹出過岔子。”


    南父忍不住替她辯解:“她畢竟不像你有這麽充足的知識儲備,她一個女人,原本漢字都不認識幾個,慢慢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出些岔子也是難免的。”


    “我不是說她能力不足,我反倒是擔心她能力太足了。”南洙決輕歎,“爸爸,國內市場目前還很保守,把人逼的去跳樓已經是很嚴重的危機了。但徐阿姨在去年那件時之後做事依然很激進。”


    不激進,也不會在去年那件事之後,不到一年做出這麽好的成績,有勇氣來主動和鳴世談拆分。


    南洙決看著沉默不語的父親,即使知道接下來的話他不愛聽,但他還是要說:“爸,那個女人是瘋的。大哥的事八成與她有關。”


    “不會有人會害自己的親生骨肉的。”南父還是忍不住維護她,但也不會違背南洙決的意思,又趕緊道,“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和她有任何瓜葛。”


    南父一直都知道,南洙決是三個兒子裏最有能力的,從小到大都沒有讓他操過心。


    裴決目光不如他長遠。小煜……就不提了。


    原本還擔心他年輕,手段不成熟,但從他迴國之後這一年多的情況來看,比他這個老頭子有用多了。


    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以前自己教訓他,現在他來教訓自己,自己還不敢啃聲。


    有本事的兒子,說話做事都擲地有聲,老子幹涉不了。


    今天的事聊出了結果,南洙決便和父親告別,要迴家陪老婆去了。


    他走出書房的時候,看見女傭端著茶站在不遠處,望著樓梯口的方向,就隨口問一句:“看什麽?”


    女傭老老實實迴答:“二少爺,剛才看見夫人在書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我正想過來向夫人問好的時候,夫人匆匆離開了。”


    南洙決關門的動作一滯,完蛋了……


    母親知道了父親一直在經濟上照顧那個女人,還讓那個女人參與鳴世旗下的項目,一定很生氣。


    南洙決又把門推開,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父親:“爸……”


    南父抬起頭:“怎麽?還想再聊聊?”


    還是不要管太多了,這對夫妻幾十年了,鬧矛盾自己有辦法解決,他還是迴去陪自己老婆最重要。


    不過還是要提醒一句:“你這幾天順著我媽,她可能已經知道你三番五次對徐阿姨手下留情的事了。”


    南父:“……”


    南洙決替他關上書房的門,迴家去了。


    趕到家裏已經是午夜十分,陸岑岑窩在沙發裏看電影等他。


    聽見開門聲後,她立馬抬頭看去:“迴來啦。”


    南洙決點了點頭,過去坐到她身邊:“怎麽還不睡?”


    “在等你啊。”陸岑岑把電影按下暫停,看向他問,“你今天什麽事那麽著急,大晚上跑迴去啊?”


    南洙決笑了笑:“你今早剛提醒我那個女人會做事,我就立馬收到了她要把她手下的基金公司分拆出鳴世的信息。所以我迴家和爸商量這件事去了。”


    陸岑岑現在對這些東西還不是很懂,就問:“那順利嗎?”


    “基本順利……不過被媽知道了,她應該很生氣,估計這幾天爸他不會順利。”


    陸岑岑八卦之魂熊熊燃起,立馬好奇地問:“我聽說過分拆的,就是把一些需要獨立運作的公司分出去獨立成一個新公司,那女人分出去,和鳴世毫無瓜葛了,咱媽不應該高興嗎?為什麽她要生氣啊?”


    南洙決耐心與她解釋:“不是獨立出去就算了,她要帶一定資產出去的。那女人要百分之一,但本來按情況,出動我們的律師團隊去計算和分析之後,能分她所要的一半就不錯了,但爸始終覺得愧對於她,所以答應了她的全部要求。”


    “哦……”陸岑岑忍不住感慨,“豪門恩怨真複雜啊,不過百分之一就百分之一吧,她也蠻可憐的,這麽多年不見兒子,現在兒子又去坐牢,此時金錢就成了精神支柱了。而且也能彌補咱爸的愧疚。”


    南洙決啞然失笑,十分無奈:“我覺得爸已經夠仁至義盡了。當年兩個人是和平分手,分手了還要留下孩子,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卻總覺得是我爸的錯。”


    “再說當年她迴來之後,我爸手上明明沒多少錢的時候,就已經給了她一千萬,還為她在s城買了一棟房子。現在那邊的房子差不多二十萬一平。”


    陸岑岑的話題馬上偏移了:“哇,那是不是s城最貴的房子了?周圍都是民國時候留下來的古跡吧?”


    南洙決想了想,搖頭:“估計不是吧,地段雖好,但房子老,不至於是最貴的。”


    “我查查。”她立馬拿起手機,上網搜了一下,一查果然不是。


    s城最貴的房子已經賣到三十多萬一平了,站在窗口就可以看見黃浦江江景,還有江岸一棟棟矗立的高樓,夜裏高樓燈光璀璨,倒映在江麵,光看網上的圖,陸岑岑就羨慕的不行。


    “要是我們也能在窗口看見這麽好的風景就好了!”


    陸岑岑想到他們倆現在住的地方,酸溜溜地說,“住城裏就要住在超級高的高樓裏麵,看車水馬龍,看水泥森林,不像咱們,隻能看見對麵跑來跑去的小學生。”


    “……”南洙決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不就是高樓江景房嗎,說得好像他住不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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