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這麽多屁話!”


    常遇春瞪了一眼那些儒士,隻見那常遇春周身殺氣彌漫,嚇得很多儒士連連倒退。


    其實論戰鬥能力,常遇春遠遠超過徐達。


    而且常遇春也不是說隻是那種拚殺的莽夫,陰謀詭計,兵書策論其實一點不輸給徐達,甚至連各種奇葩攻城武器,常遇春也是可以順手拈來的。


    再攻城略地之中,常遇春使用計謀的時候也非常的多。


    是應天集團一名難得的文武全才的將領,隻是他被朱元璋作為利刃一直捧在手心,實際上若是他去淮安,未必比朱振經營的差。


    甚至若是放出常遇春,此時淮安已經可能兼並周圍數個行省了。


    隻是這家夥兇名太狠了,不僅僅是讓敵人聞風喪膽,連自己人也聞風喪膽。


    這滿朝的文官,被常遇春瞪一眼,就嚇得連連後退,自己若是想要立下為帥,還不得滿朝人反對?


    這一點徐達就做的非常好,平常不打仗的時候,就讀讀書,像極了儒生,為人也很平和,非常好相處。


    隻見常遇春連連前進了幾步,那些儒士仿佛腳下長了輪子,不斷的平移後退。


    結果常遇春周身的煞氣越發的濃鬱,眉毛一豎,在大殿內朗聲喝道:“你們這般對待武將,就不虧心嗎?


    現在還沒天下太平呢!你們就不怕應天的將士寒心,將你們綁了送去北元嗎?


    你們可知道,張士誠厲兵秣馬,王保保虎視眈眈,張士誠入狼在側?


    這些人隨時都準備將我應天給吞噬掉,以壯大他們自身的威勢!我應天將士夜以繼日,不敢有絲毫鬆懈。


    他們是單純為了自己嗎?


    你們是不是瞎了?


    聾了?


    你們不知道,他們是在保護家人,保護你們嗎?


    你們看看你們幹的這叫什麽事情?


    打了勝仗,開拓了疆土,反而要被怪罪?


    你們這是要上天,還是要入地?


    你們有沒有良心?


    既然幾位先生講究以王教禮數感化其心,安撫其民,若是能使得敵人心幕大宋威儀甘願依附於內,當得起古之未有之功勳。”


    “常將軍,讓我們去建立功勳,要你們武將做什麽?”


    “文臣主內,武將主外,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你們不是說仁義無敵嗎?


    無敵你就去啊!”


    別看常遇春是一個粗人,開啟噴人模式,一點也不落於人後,一個人舌戰群儒,愣是辯的一群儒士無話可說。


    你也別在這應天裏叫喚,有能耐用你那張嘴去把蠻子都給說服了,咱就敬你是條漢子敢不敢?


    文武對立,這是曆史以來的規則,究其根本並不是誰看不上誰,而是基本的利益決定的。


    文臣希望天下太平,就算是生靈塗炭餓殍遍地,他們也會粉飾太平歌功頌德,以此來彰顯出一幅盛世畫卷使得文官集團能夠主導朝政。


    武將則恰恰相反,天下太平河清海晏的世道拿什麽來博取功名加官進爵隻有不斷的戰爭,武將才能掌控更多的話語權,博取更多的利益。


    窮兵黷武固然是天下禍亂的根由,文人掌權也必然導致軍備廢弛,一旦強敵入寇就是家國動蕩丟城失地,甚至如同宋朝那般遭受千古未有之恥辱。


    嚴格說起來,文人掌權排擠武將的危害還要更大一些。


    畢竟武將掌權的最壞結果就是內政廢弛民不聊生,帝國湮滅大廈傾覆,而文官掌權的後果,往往則是導致蠻夷壯大軍備廢弛,後果必是異族入寇,生靈塗炭。


    宋朝這個朝代是古代的典型,文臣與武將完全對立,文臣為了把持朝政以及自身集團利益不斷打壓武將,宋朝將軍帶兵打仗身邊都得跟著一個文官“監軍”的奇葩製度,結果就是中原農耕民族被遊牧民族奴役。


    就算到了抗戰時期,依然有大批文人在民族即將滅亡的時候和武將對立,上有一個姓胡的搞了個低調俱樂部宣揚抗戰必敗論,甚至有文人在文章中稱日軍屠殺反抗者的槍聲“很美妙”,而抗日名將張自忠也是被那些不分青紅皂白就放嘴炮的學生們給逼死的。


    而現在想想,這情況跟當下的應天何其相似?


    要知道現在應天集團隻是占有了這天下的一隅之地,你們就這樣搞,是想把我們的前途徹底給毀了嗎?


    說實話,應天的文人其實是很有風骨的。


    這個時候遠不是宋朝開始的文貴武賤風氣,許多文臣上了戰場拔劍殺敵就跟玩兒一樣,但是文武天生的利益對立性,使得雙方便要處在對立的姿態中。


    在場的儒士被常遇春一番話激得滿臉血紅,怒道“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若是家國危亡,咱何懼一死更遑論出使番邦這等小事”朱元璋心中不悅。


    他心中有著偉大的理想,要立下不世之功勳,開創萬代之偉業內政經營得再好,也不過是史書上又一個太平盛世,隻需官員廉潔、權利集中,反手之間不會吹灰之力,何足道哉唯有開疆拓土成就不世霸業,方能超越古之帝王,成就千古一帝之美名。


    所以他忍耐著稱王稱帝的誘惑,花費無數的時間和精力,深耕經營。


    但要達到這個目標,不僅僅需要文官在內政上勵精圖治使得帝國繁榮兵精糧足,更要武將時刻保持著一往無前的進取之心。


    沒有了野心的軍隊,如何掃蕩群倫,成就霸業。


    在他看來,文武對立不是大事,文武製衡是需要的,但是文臣想要壓製武將,這絕對不行朱元璋瞄了一眼另一位好兄弟湯和。


    湯和收到國公的顏色,心裏稍一琢磨,便開口說道“國公,朱振所占之安南國海港,可不僅僅是化外不毛之地那麽簡單。


    峴港所處之位置就在安南國都城三十裏之外,於此駐紮一支強軍,便可控製安南國王室,使之投鼠忌器,以後萬不敢再與大宋為敵。


    況且此地乃是優良的海港,當地的佛教畏懼大宋天威願意贈送一筆錢財用以修築港口,不出意外,此地日後將會成為大宋商賈往來東西的中轉站,戰略意義十分重要,故此,朱振此舉可說是莫大的功勳,微臣提議,上奏天下,敕封朱振從開國縣候之爵位,奉國將軍之勳位,以彰其功。”


    謔!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開國縣侯啊!大宋立國未久,所有的國公皆是列土封疆的大佬,他朱振憑什麽?


    要知道咱們家主公,才是吳國公啊!朱振何德何能,搖身一變就做縣候?


    當我們都是泥捏的嗎?


    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


    到底是虐待我們,還是看不起我們?


    要知道我們也是為應天流過血的啊!當即便有大臣急言申飭,紛紛反對。


    湯和說完,也不管旁人說什麽,眼觀鼻鼻觀心,放佛剛剛的話語就不是他說的,默默無語不置一詞。


    嗬嗬,國公想要褒獎朱振,你們能反對得了?


    文臣群起反對,哪怕是跟劉伯溫關係甚好的宋濂、葉兌等人,亦紛紛諫言此事萬萬不可。


    武將這邊則全體沉默,皆目光幽幽的看向朱元璋,等著朱元璋表態。


    朱元璋的態度,將是一個風向標。


    是重用文臣穩定內政,還是傾向軍方開拓進取,這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所謂的大宋帝國,實際上應天集團的方略,所有的政策亦會在這個方略的基礎上策劃、實施。


    這將決定文武兩方在以後的地位。


    朱元璋很清楚,一個不好就會陷入張士誠那種尷尬境地。


    所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朱元璋舉起手,製止了殿內的議論紛紜,沉聲說道“既然大家都反對,那此事就作罷。


    朱振雖然功勳顯著,但到底年青,難免有失穩重,尚需委以重任加以磨礪方能成大器。


    等咱好生琢磨琢磨將其召迴應天之後要委以何任可以更好的彰顯其能力再說吧。”


    文臣們這才消停下來,不過心中皆是五味雜陳。


    國公的話語誰還聽不明白。


    所謂的晉升為開國縣侯不過就是一個幌子,故意讓湯和提出來引起大家的反對,實則乃是以退為進,等到以後委以朱振重任的時候,誰還能再說出反對的話語。


    這個湯和,真的是賊精賊精的,插根毛都能上天的那種!一個開國縣侯的爵位都被你們給諫言弄沒了,再阻擋朱振擔任高官,那可就是反目成仇了,而且不僅僅是得罪了頭號匪類朱振,亦是得罪了朱元璋。


    朱元璋在應天一言九鼎,身為國公想要重用臣子難道都不行人家朱振的成績功勞實打實的放在那裏,就算國公重用也是理所應當,可絕對不是幸進。


    這次議政草草收場,本也不是正式的朝會,朱元璋命侍從將事先馬夫人準備的一些賞賜之物賜予文武群臣,便將大夥統統趕走。


    文武大臣看著朱元璋不豫之神色,皆心中惴惴。


    說到底,這次也是文臣們傷了國公之顏麵。


    國公想要重用朱振的心思誰都看得出來,卻偏偏不得不顧忌大臣們的反對,一而再再而三的“虧待”朱振,心中能舒坦那才叫怪了。


    稍後不久,世子那邊便收到了這次議政的詳細內容。


    世子朱標盤腿坐在床榻之上,對麵前的侍從說道“此刻父親定然極為惱怒,那些大臣啊,當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父皇留,有些過分了。”


    他所說自然是朱元璋不得不將朱振召迴應天,甚至連加官進爵都遭到反對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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