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條暗道之後,他們便一路向北行走。


    這是考慮再三的決定,迴頭便是王爺舊時的封地,往北走被認出來的幾率還能小一些。


    他們沒走大路,多走林地,免得多生事端。六個人隻剩下四個人了。


    傅蘭絮雖然沒說什麽,但是大家看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凝意和祁方大概是兇多吉少了。


    她不說,大家便非常默契的沒有提起。


    行李不多,最重的,是傅蘭絮手上的九百多兩銀子。這些錢是必須帶的,他們隨身帶的幹糧已經快不夠了,無論如何,明後天都要找個城市補給了。


    好在趕了幾天的路之後,他們已經離開了李邃曾經的封地了,再到其他的城市,除了聯想能力特別強的人,或者之前就熟悉的人,其他人能夠通過通緝令上的畫像認出他們的幾率已經大大降低了。


    “再往前二十裏,便是臨河,過了臨河就到了鄭陽,再往北兩三個城池,就到盛京了。王爺,咱們真的要去盛京嗎?”符全問。


    “我還沒有想好,但往北走是錯不了的。如果這一路都不是很危險的話,咱們可以考慮呆在盛京。天子腳下,反而不會引人注目。誰能想到通緝犯會大搖大擺的走進京城?”王爺迴答道。


    “還是要小心一些,我倒是覺得,這大洛真的不能待了。在鐵石鎮,隻不過是被一個錢莊的老板給認出來了,就弄出來這麽大的麻煩!唉……”傅蘭絮歎息道。


    這些天她的腦子裏一直想著凝意。這個俏皮可愛的丫頭,會跟自己鬥嘴,說話也從來都知道輕重,來到這個世界,最先接觸的就是她,真的就像親生姐妹一樣。


    她就這麽走了。


    還有祁方,這個武功高強的大哥,和他在一起,真的很有安全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劍法,居然能將木片切割得比機器都還精準。雖然性子有點冷,但也有些趣味,繃著臉糾正別人應該是“八尺劍”的時候,真的有些好笑。


    他也就這麽走了。


    他們是對兒有情人,願他們終成眷屬,願他們在另外一個世界,永遠相伴吧……


    傅蘭絮不禁想到了自己和王爺。如果碰到了類似的事情,她會和凝意一樣癡情麽?會選擇明知道危險的情況下還折迴去找他嗎?


    傅蘭絮不知道,她雖然愛慕王爺,但她時不時仍能想起另外一個世界的媽媽,同學,老師……另外一個世界的一切一切。


    她是想迴去的。


    到那個時候,她會舍不得嗎?


    “娘子。”


    “娘子?”


    “啊?”傅蘭絮迴過神來。


    李邃略帶哀傷的看著她,嘴角勾起一個微笑:“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沒想什麽……繼續走吧。”傅蘭絮突然察覺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停住了腳步,於是連忙說道。


    李邃見她迴神,也跟在旁邊往前走。腳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不怎麽會安慰人,但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振作起來。就像你當初勸我那樣。你不是為一個人而活的,你還有我,還有肚子裏的孩子。”


    李邃輕聲說道。傅蘭絮身形微頓,沒有說話。


    “前麵有座廟。這鬼天氣時好時壞的,天也要黑了,我看咱們先去那廟裏多上一天,萬不能趁夜趕路。”符全說道。


    眾人沒有異議,一起進了破廟。


    這廟宇棄置已久了,佛像還算完整,但身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灰。令人驚喜的是,小廟的庫房裏還有不少幹柴。


    寒冷的雨夜,這破廟裏又沒什麽鋪的蓋的,如果再不生團火,晚上也談不上休息。


    火點著了,四人無聲的圍在火堆前。少了兩個人,沒有人有心情說話。


    傅蘭絮麵朝著佛像,突然從坐姿換成了貴姿,朝著佛像拜了三拜。她想求佛保佑已經死去的凝意和祁方在另外一個世界能順心如意,希望他們來世能托生在一起……


    可惜她沒讀過多少佛家的典籍,隻是幹巴巴的雙手合十,磕頭,合十,磕頭……連句佛經都念不出來。


    凝雲是凝意的好姐妹,見傅蘭絮的動作,也跟著有樣學樣起來。剩下李邃和祁方在一旁看著她們無聲的歎息。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口哨的聲音,隔了兩三息的時間,另外一個方向也傳來了相同的哨聲。像是在對什麽暗號一樣。


    “不好,有人來了!”李邃小聲驚叫一聲。符全和他對視一眼非常默契的將火堆的火給撲滅了。


    然後他們帶著凝雲和傅蘭絮躲藏到了佛像的後麵警惕的聽著外麵的聲音。


    不多時,廟門傳來了兩人的腳步聲。


    “這鬼天氣,一會兒下雨一會兒晴天的,真是見鬼了!”


    “是啊,明明都是冬天了。這麽冷的天居然下雨不下雪……剛才還打了那麽響的雷,把我給嚇了一跳。”


    “嗬嗬,你也會害怕?果然是虧心事做多了吧?”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廟裏麵走,走到了佛像麵前,一個人取出了一隻火折子,吹了吹,點著了。


    “別點火!”


    “怎麽?路兄這麽見不得光?”那個點火的人略帶譏諷的說道。


    被稱為路兄的人道:“非也,並不是我見不得光,而是我帶的貨見不得光。我給她們下了藥,而這解藥,不是別的,正是光亮。我可是為奎兄著想啊,你想你是願意帶著兩個被迷暈的人迴去呢?還是願意帶著兩個隨時會喊救命的燙手山芋迴去呢?”


    被稱為奎兄的人不由得嘖嘖稱讚:“路兄的手段可真是特別,奎某人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靠亮光來解的迷香~怪不得幾次交易都是選在晚上。隻是路兄不讓點火,我看不見貨物的模樣……”


    “怎麽,奎兄信不過我路某人的眼光?我路某人從業這麽多年來,能入眼的姑娘,就算不是大家閨秀,也是小家碧玉,而且絕對都是處子!咱們也不是第一次交易了,這一點你還不放心?”頓了頓,那“路兄”說道:


    “算了,奎兄若是執意要弄點光亮出來,倒也沒什麽不行的,反正這荒郊野嶺的,也不會有人經過,她們就算有點動靜也不打緊。就是帶走的時候會麻煩許多……”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奎兄卻也沒給麵子,說道:“還是檢查一遍安心,這一次可是足足五件貨~萬一出點什麽岔子,我可擔待不起~”


    說著便再次點燃了火折子。


    兩人對對話全都收入了傅蘭絮等人的耳中,他們大概聽了個明白,原來是兩個人販子,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貨物”選擇在這裏交易。


    隻是不知道這些“貨物”是將要送到什麽地方去的……


    火光亮起,傅蘭絮探出半個腦袋往外看,見到佛像麵前站著兩人,一個穿著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老板姓。另外一個的形象卻讓人有些吃驚,粗布的衣服,佝僂的腰,黯淡的火光映在臉上,一道道深深的皺紋清晰可見,一看就是一個常年勞作的老漢。


    火折子在那穿著精致的人手上,說明那人應該是“路兄”了。那這個老漢,居然會是倒騰來“貨物”的“奎兄”?


    傅蘭絮壓著心底的驚訝再繼續看。


    “奎兄”的腳邊有幾條麻袋,“路兄”點了一支帶來的火把,熟練的解開了一個麻袋的封口,往下一擼,露出了裏麵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子來。


    “呦,果然十分俊俏~”“路兄”一臉猥瑣的稱讚道,還對旁邊的奎兄豎了豎大拇指。


    奎兄嘴角一歪,明顯對路兄的這種不信任的奉承十分反感。


    而那路兄見奎兄的表情,也並不在意,他把火把插在一邊的牆縫裏,一手扶著那昏迷的女子,一手把整條麻袋都褪了下來。


    隨後他居然伸手向那女子的下體摸去……


    “路兄,你這是做什麽?這些女子可都是處子,若是被你給開了苞,我可不管退貨!”奎兄見他的動作,不悅的說道。


    “奎兄盡管放心,我幹這行也有年頭了,隻是檢驗一下姑娘是否完璧而已。”路兄說道。


    奎兄十分不屑的偏過了頭。


    這個時候,果然如奎兄口中所說,中了迷藥的姑娘在火把光亮的映照下,竟然緩緩醒了過來,剛剛醒來就發現有人在用手猥褻她,她立刻大叫一聲,隨後一個巴掌扇在了路兄的臉上。


    路兄沒躲得及,這一巴掌挨了個嚴嚴實實的。但他也沒有氣惱,而是從女子的雙腿之間收迴了手指,在嘴裏吮吸了一下,說道:“果然是完璧~奎兄,你怎麽連他們的手臂都不綁起來的?若是你把他們綁起來,我這一巴掌就挨不到了。”


    “哼,她們一個個細皮嫩肉的養的這麽細致,若是被麻繩磨破了手腕留下了傷疤,可就賣不上高價了。別的不說,路兄背後的老板,不就十分挑剔嗎?”奎兄轉過臉來。


    “奎兄說的有理,唉,看來我這一巴掌隻能白挨了。”


    剛剛醒來的女子驚魂未定,手腳並用往後爬了兩步,卻被路兄抓住了腳踝,怎麽也掙脫不開。


    剛好奎兄此時迴頭,她看見了奎兄的臉,驚異的叫道:“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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