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喬兒走了,林中隻剩下一個武功盡廢的血殺,一個曾經想要她命的血殺,一個仍然沒有死心還想繼續要她命的血殺。李明琪藏在樹上,一動不動,她的心間萌生了殺意,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她的心在顫,握劍的手也有些抖。

    李明琪低頭看向自己握劍的手,她的手很小,她的膽子也很小,她會舞劍,她會劈山也會裂石,可是她獨獨不會殺人,不,這麽說也不正確,她上輩子是殺過人的,她把自己殺死了。對自己都可以狠,為什麽不能對敵人狠?

    血殺吃了血喬兒給的秘藥,身上的傷勢已經完全複原了,可惜的是內力並沒有恢複,可是有什麽關係呢?隻要活著,隻要活的夠久,便會遇見足夠多的奇遇,總有一天他會重新站起來,比以往站的更高。他並不知道林深處有一個白臉書生在糾結著要不要殺他,要怎麽才能殺了他。也許是因為不知所以無畏,又或許是因為無畏才無所防備。對他這種老江湖來說,武功與經驗相比,經驗更加重要。他收拾好心情,換上了一身灰布衣衫,背上了新的背囊,他要踏上新的征程。

    李明琪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他去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既然不知道,既然要且看且行,那麽便跟著他走吧。

    血殺迴了臨沂,李明琪也跟著重新進了城,看著他入了藥鋪,買了很多的成藥,看著他進了幹糧鋪,買了很多幹糧。

    李明琪想了一下,雖然沒走過江湖,至少聽說過,這人是想要長途跋涉了嗎?那好吧,姑娘我也儲備一些吃穿用,我就是要跟著你,看看你到底要做什麽。她轉身想要去旁邊的鋪子買些牛肉幹,沒想到撞了一個人,沒來得及看人臉,低頭直接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撞疼你吧?”

    那人也跟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撞疼你吧。”一臉癡傻的笑,李明琪臉上的表情僵住了,眼前這人好生眼熟,可是怎麽想都想不起來了?

    “這人是傻子,公子你不要與他一般見識。”說話的是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

    “這人是傻子,公子你不要與他一般見識。”又是一陣嗬嗬的傻笑,那位姑娘一把拽起了他的耳朵,“乖順兒,你娘叫你迴家吃飯呢,快和姐姐迴去吧。”

    順兒?偷兒!

    靈光乍現,李明琪想起來了,她的玉佩可不就是被這個順兒搶走的嗎?一個月再見,這人怎麽癡傻成了這個樣子?街邊賣菜的大娘看她久久不迴神,打斷

    了她的沉思,“小公子啊,你是外來的吧,沒見過傻子?”

    李明琪有些不知所措,“大娘,我前段時間是見過他的,明明好好的,還能四處偷東西,挺歡蹦亂跳的啊,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不是偷東西嗎,偷了不該偷的人,被人硬生生切了六根指頭,這人是被嚇瘋的,要是不瘋啊,怕命都不保了。”大娘的兩雙手舉了起來,四根指頭豎起來便是兩個六,“現在好了,街坊鄰居的沒人在怕他了,大家都叫他六六順。”

    這個外號聽著挺吉利,可其中有多少是怨氣和解氣?李明琪不想去探知,“大娘,你可知道他得罪了什麽人?”

    大娘搖了搖頭,唏噓道:“這人失蹤了一段時間,他娘急的都報官了,捕頭在外尋找了數日都無果,半月前還是他自己出現在了城門腳下,人傻成這樣,這案子可怎麽審哦。”有人來買菜,大娘專心賣菜去了。

    這事若是因玉佩而起,順兒的癡傻及斷指應該就是沈彥卿他們做的,她心裏微涼,順兒雖然偷摸拐騙可也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奸邪之人,這個懲罰是不是有些重了?李明琪有些不舒服,純粹是心裏的,又一想,以那些人的性子能饒了他一命已是萬幸了吧。

    萬幸,這話確實不假,若不是他的偷竊行為,沈彥卿怎麽會順著玉佩尋到她?心口堵著的氣又順了一些,別人死活與自己何幹?這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而已,她不落井下石已經是她仁慈了。

    血殺進了一言堂,已經有段時間了,李明琪的行囊都已準備好,那人還沒有出來。這家店的門臉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破舊,門口也十分的冷清,一上午也沒進個人。她心中疑惑,在店門口徘徊了兩圈,拉住一個過道的行人,“小哥,打擾了,這一言堂是做什麽買賣的?”

    行人甲瞅了她一眼,眼神明晃晃的,一看他就是外來的,連這個都不知道,“你是外來的吧,這裏麵是做死人生意的。”

    死人生意?那不是棺材鋪嗎?幹什麽取這麽文雅的名字?“那個…謝謝啊。”行人覺得有些晦氣,背著手走了。

    李明琪猶豫了,血殺進這裏邊是做什麽去了?要是他一直不出來,自己一直站在外麵傻等著?她在門口往裏望了一眼,這一眼沒看見血殺的身影,也沒想象中的棺材啊、冥紙啊、花圈什麽的。

    眉宇間有了些起伏,青天白日還能有什麽陰謀詭計不成?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心有好奇才沒收住腳的,

    這世上的人還能有沈混蛋可怕嗎?

    店內的生意雖然十分的冷清,但室內裝修卻很考究,透著一股典雅大氣,隱隱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讓人聞了心情一下子就能放鬆。櫃台後麵坐了一個中年人,看見又有人來,詫異的抬起了頭,往常十天半個月也沒個人來,今天一來便是兩個,“小公子,有什麽需要的嗎?”

    李明琪有些緊張,背後的手開始冒汗,“我初來貴寶地,今日得閑,來街上隨意逛逛,老板不用招唿。”對門的牆壁上一水的名家書畫和字帖,東側的高架子上擺放著各種古玩,細細看去有不少是剛剛出土的金銀銅器,居然各個朝代的都有,很多都是達官貴人陪葬用的器皿,是盜出來的?可怎麽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擺出來賣呢?這樣的死人買賣可穩賺不賠。

    西麵掛了一幅畫像,像上是一座高高的樓,李明琪看的有些入神,等迴身後,精氣神好像一下子飽滿了。

    觀想圖?李明琪這下是真的不淡定了,這小小的一言堂到底是什麽來路?這個中年人身上的氣息雖然內斂,可仍是給她如海如淵的感覺,人家的一根指頭都能要了她的命,血殺與這家店有什麽內在聯係?

    中年人的身上透著一股子書香氣,溫文爾雅,他的下顎蓄了一縷山羊胡,雙腿好像是不良於行,身下的輪椅不用人推,兩個軲轆自己就動了起來。男人出了櫃台看李明琪在沉思,他便在一邊靜默的等待,隻是那眼中卻有著一絲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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