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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3點24分,韓博被手機振鈴從睡夢中驚醒。


    一看來電顯示,頓時欣喜若狂,急忙翻身下床,邊拉開門往小會議室走,邊問道:“路sir,有進展?”


    “韓sir,您要請我吃飯!”


    路中才喝了一口濃咖啡,不無興奮地說:“他有不有監守自盜吞掉那四千多萬我不知道,但有確鑿證據顯示有人幫過他。您給我們的資料裏提到的那兩個同夥,被一個叫富長水的本港市民於8天前托一個具有三合會背景的走私集團送到了泰國。詳細情況我用郵件發過去了,您打開郵箱看看。”


    顧思成切斷與別人的聯係,但不一定會切斷與錢小伍和宗浩的聯係。


    畢竟兩個小混蛋不僅是他的晚輩,也是他從東萍帶出來的,他要對兩個小混蛋負責,要對六年前被執行槍決的錢中明和仍在大西北一個監獄裏服刑的宗永江負責。而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上看,那兩個小混蛋不是很讓人放心,他不光不會切斷聯係,很可能還要負責到底。


    找到兩個小混蛋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顧思成,兩個小混蛋又是偷渡去泰國,隻要掌握他們的確切位置,請公安部駐南非警務聯絡官想想辦法,把他們弄迴來不難!


    真是東邊不亮西邊亮。


    韓博越想越激動,衝進小會議室,忙不迭打開筆記本電腦,由衷地說:“路sir,太感謝了,迴頭我去香港請客,把弟兄們全叫上。”


    “沒問題。”


    路中才笑了笑,補充道:“其實昨晚10點我們就找到了富長水,之所以拖到現在是因為他怕了,怕得要死。他有權保持沉默,隻能等他連夜找到律師,他的律師又和我們談條件。您知道的,這種事我做不了主,連我上司都做不了主,隻能連夜找律政司,一直等到律政司給出承諾他才開口。”


    “他想做汙點證人?”


    “如果顧思成在香港落網的話,不過在我看來他以汙點證人身份出現在法庭上的機會渺茫,也正因為如此,律政司搞清楚來龍去脈之後很痛快地給出承諾。”


    姓富的是幫了顧思成的忙,是協助錢小伍和宗浩偷渡,不過隻要錢小伍和宗浩在偷渡時沒經過香港,那麽他就沒有違反香港法律。


    韓博反應過來,但想想還是誠懇真摯地說:“這個人情欠大,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快開口。”


    “韓sir,別這麽客氣,您已經幫了我們大忙。要不是您幫忙,六年前在法院門口襲擊主控官,也就是那個往主控官臉上潑硫酸的混蛋,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他下落。”


    原來他說的是“黃毛”。


    韓博下意識抬頭看了緊跟進來的馮錦輝一眼,微笑著說:“路sir,我們已掌握他使用的假身份,相信很快就能鎖定他的位置,找到他我們會第一時間拘捕,會以最快的速度辦理移交。”


    “謝謝韓sir,拜托韓sir了。”


    “韓局,香港那邊有消息了?”韓博剛掛斷手機,聽到動靜跑進來的錢大海便急切地問。


    韓博點點鼠標,再次看了一遍香港同行給富長水做的筆錄,順手拿起紙筆,一邊把上麵的英文翻譯成中文記下,一邊斬釘截鐵地說:“同誌們,香港同行有重大發現,現在至少可確認顧思成8天前在隆華區騰龍工業區活動過,並且那裏極可能是他的落腳點。”


    “王-八-蛋,真會躲!”馮錦輝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下意識扣起外衣紐扣,顯然打算參與接下來的行動。


    “莫旭光,隆華區人,25歲左右,綽號‘光頭’,也有人叫他‘光仔’;史紀安,囉湖區人,30歲左右,人稱‘安哥’。香港方麵確認他們與一個具有三合會背景的香港走私集團相勾結,長期從事海上走私活動,錢小伍和宗浩就是他們去騰龍工業區接走的,找到他們應該能找到顧思成的落腳點。”


    韓博把寫好的紙撕下來,順手遞給錢大海。


    迴頭看了看剛進來的東萍市公安局刑警支隊長朱千裏和市局刑偵局重案大隊副大隊長丁新強,接著道:“同誌們,時間緊急,我們分一下。老錢,你擔任前線總指揮,組織警力對騰龍工業區展開秘密摸排,通知反恐突擊大隊和武警排爆中隊就位,一定要小心,寧可讓他跑了也不能讓他引爆炸-彈。”


    怎麽可能讓他跑?


    不知道他躲在哪兒沒辦法,知道他躲在什麽位置就不可能讓他跑掉,錢大海困意全無,毫不猶豫保證道:“是!”


    “新強同誌,你負責組織警力尋找莫旭光和史紀安,一發現其下落,立即組織抓捕。”韓博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們有他們的手機號,這個案子也不是一般刑事案件,技偵會協助你們,爭取在天亮前定位其手機,鎖定其位置。”


    “是!”


    “我在指揮部坐鎮,同時聯係公安部駐泰國警務聯絡官,看能不能請泰國警方盡快把錢小伍和宗浩控製起來。”


    “韓局,我們呢?”朱千裏忍不住問。


    “朱支,你和老馮繼續休息,這麽多天沒睡過一夜好覺,不能因為這個案子把身體搞垮。”


    這裏是人家的主場,你這樣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會給老領導添亂。


    馮朝陽不想耽誤寶貴的戰機,連忙道:“千裏,聽韓局的,我們迴去接著睡,養足精神明天好幫韓局和錢局盯會兒。”


    ……


    隨著韓博一聲令下,專案組再次忙碌起來。


    參戰民警起床穿衣,檢查武器裝備,接二連三跑進院子。


    錢大海簡單通報情況,鏗鏘有力下達命令,同誌們不約而同應了一聲是,爭先恐後衝向警車,門口的保安急忙收起電動門,隻見一輛輛警車閃爍著警燈、拉著警笛浩浩蕩蕩開出大院兒。


    目送走參戰民警,韓博坐到筆記本電腦前搜索中國駐泰國大使館官方網站。


    使館對外公布的聯係電話不少,有辦公室的,有經商參讚處的,有文化參讚處的,唯獨沒有警務聯絡官的,或許駐泰國大使館沒像駐南非大使館那樣設立專門的警務聯絡組。


    打辦公室電話,深更半夜果然沒人接。


    打其它處室電話,有的沒人接,有的變成傳真信號。


    沒辦法,隻能聯係公安部國際合作局值班室,運氣差到極點,電話是打通了,接電話的應該是一個新同誌,不僅不認識或許都沒聽說過他這個老前輩,甚至以為這是一個騷擾電話,很嚴厲地警告了一番。


    機關什麽事都要按照程序辦,何況國合局值班室又不是110報警台。


    對你來說是“特事特辦”,對人家來說真是騷擾電話,畢竟人家一時間甚至都無法確認你的身份,眼看快淩晨4點了,韓博實在不願意這個時候打擾沙局,幹脆放下手機半躺在沙發上,打開對講機調到專案組的指揮頻率,通過對講機關注前線的進展。


    ………


    “陳局,我刑偵局錢大海,收到可靠情報,一個極其危險的逃犯藏匿在騰龍工業區,請你們分局立即組織警力在通往工業區的大小路口設卡,檢查過往車輛,盤問過往行人。”


    “有多危險?”最怕大半夜接到電話,分局陳副局長大吃一驚,急忙從床上坐起來。


    “他手裏至少有十二枚電-雷-管和六公斤烈-性-炸-藥,”錢大海一邊催促司機再開快點,一邊補充道:“前幾天不是給你們分局發過協查通報嗎,就是協查通報上的那個失聯脫管的假釋犯,我正在趕往騰龍工業區的路上,請你們立即行動。”


    “是,我這就安排。”


    “王支,我錢大海,反恐大隊出發了沒有?好好好,讓同誌們到了之後在工業區管委會待命。”


    與此同時,丁新強正坐在疾馳的警車不斷打電話。


    “楊所,嫌犯的姓名、照片和家庭住址我已經用短信發過去了,不用查戶籍資料,我們已經查過,不會錯,就是這個史紀安!請你們案件偵查隊和社區民警協助,我們正在路上,最多20分鍾,你們可以先過去。”


    “老吳,你們到哪兒了,動作一定要快,好,等你們的消息。”


    淩晨4點21分,丁新強這一組終於趕到嫌疑人史紀安家所在的小區。


    派出所的社區民警和案件偵查隊的刑警已經到了,一看見市局的警車,帶班副所長老陳立馬跑了過來。


    “丁大,嫌犯家在3號樓1202室,我們去地下停車場看過,他的車在下麵,人應該在家。”刑偵局正在辦的是大案,剛才在電話裏聽說韓局在刑偵局坐鎮指揮,陳副所長指指亮著燈的物業辦公室,邊陪著丁新強往小區裏走,邊補充道:“我們所的小徐在調看監控,嫌犯到底在不在家,很快就能確認。”


    “陳所,辛苦了。”


    “辛苦什麽,反正今晚我值班。”


    “走,先去三號樓,等你的人看完監控確認嫌犯在家再行動。”


    “行,反正我們是協助,你說怎麽做我們就怎麽辦。”


    丁新強迴頭和緊跟上來的派出所同誌微微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旋即同陳副所長一起帶走眾人,走進3號樓一單元門洞,用保安給的卡刷了一下,乘電梯直奔12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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