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次質問張拓海又過去幾天,張拓海不但依舊絕口不提高鑫一行在外狀況,甚至為防薛青青再次追問,除了拒接薛青青的電話,幾天來,他更是連公司大門都沒進過,似乎存心和薛青青捉起迷藏,虧下班迴家,要照顧吉兒,薛青青分心無瑕,不然,捺不住心中思念趙小雲,依她xing子,怕真忍不住會去張拓海別墅堵他,質問究竟。


    今天,晚飯後,吉兒盤坐於客廳地毯,顧自專注地擺弄著那副“華容道”棋,薛青青則坐在一旁沙發上看護,小孩兒沒長xing,但薛青青發覺,吉兒對這副棋卻一直興趣不減。


    忽然,手機鈴聲大作,薛青青慵懶起身,拿起擱在電視機旁的手機,看清手機屏幕顯示,她不由有幾分奇怪,隻因電話是張拓海打來。


    “青青,高鑫三人在外遇到了麻煩,急需我倆出麵解決。”張拓海一句話,便讓薛青青心跳驟然加速,驚慌不已。


    “我已經訂了今晚九點的機票,你趕緊收拾好隨身物品,立刻來機場與我會合。”不等薛青青開口詢問,張拓海緊接說道。


    “他們究竟遇見了什麽麻煩事?這麽著急!我家裏的小孩該怎麽辦?”望著一旁專心玩耍的吉兒,薛青青柳眉頓蹙。


    “那個野小子不會真是青青和趙小雲……”,電話那端,聽見薛青青提起那來路不明的小孩,張拓海猜疑間,胸中怒火幾yu燒穿胸膛。


    下午與江懷遠比完球,倆人走到球場停車場,張拓海心中方才想起一事:“若衛然當真背叛,與趙小雲、柳馨如二人私底竄通,趙小雲必一早向薛青青告發自己,而薛青青得知事情真相,一定會當時報jing,但迄今為止,薛青青表現如常,更不見有jing察登門,難道……”。隻為慮及此節,張拓海對高鑫電話裏衛然背叛的暗示產生了懷疑。


    可張拓海終歸老謀深算,在弄清楚柳馨如為何能逃過衛然炸彈算計一事前,他寧信高鑫所言是真。雖然張拓海對薛青青垂誕至極,心中早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平ri絕難舍加害於她,但這一次,事關張拓海事業根基,為防趙小雲壞事,說不得,他隻有讓薛青青涉險做餌誘趙小雲現身自投羅網,所以,張拓海如此急於邀薛青青同行。


    “高鑫他們的事電話裏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至於孩子,你盡管放心,我這就通知家裏的保姆,”張拓海勉強捺住心頭厭惡,“你來的時候帶上小孩,我會讓保姆來機場接他。”


    薛青青本待不允,但念及吉兒年幼,終究擔心路途奔波,累他害病,卻隻好答應了張拓海。


    收好行囊,懷抱吉兒,薛青青離開家,驅車前往機場,將近機場,吉兒不覺間已悄然入夢。


    抱著吉兒下車,薛青青一眼望見候在機場大廳門前的張拓海和劉玉明,倆人身旁,站著位衣著樸素中年婦女,那定是張拓海所說代為照看吉兒的保姆,看清那婦人麵容頗顯慈藹本份,薛青青頓感放心,張拓海也看見了薛青青,他當即示意劉玉明上前幫薛青青拎取行囊。


    換好登機牌,臨近檢票口,低頭望望懷中酣睡吉兒的可愛臉龐,薛青青心中縱然不舍,可還是強忍離別時的難過,狠心將吉兒遞給一旁的保姆,那保姆怕驚了吉兒,雙手摟抱,動作本極盡輕柔,怎奈,似乎覺察到了陌生懷抱,吉兒還是醒了,睜開雙眼,恰好被他望見薛青青正yu離去的背影,小嘴一撇,吉兒“哇”的一聲,立時號淘大哭起來。


    那些排隊等候檢票的人誤以為薛青青是吉兒的母親,見吉兒哭得傷心,紛紛以一種責怪的目光望向薛青青,薛青青羞愧難當,再裝不下狠心,當即返身抱迴保姆懷中的吉兒。


    “我要帶吉兒同行。”薛青青對一旁張拓海說道,張拓海聞言臉sè鐵青,不發一言。


    飛機起飛,新奇片刻,吉兒便又在薛青青懷中困倦睡去,薛青青得空,低聲問鄰座張拓海:“為什麽我們會飛去中東?難道趙小雲、高鑫為追查神秘物質下落現在中東?”


    “高鑫三人不在中東,但他們請的向導是阿拉伯人,現在發生意外,我們須先找向導家屬會合,然後一同前往救援。”張拓海一肚謊言,張嘴就有。


    “他們倒底出了什麽意外,單憑我們的能力能救他們脫困嗎?他們有沒有生命危險?我們需不需要尋求zhèng fu救援?“薛青青疑問重重,她肯定張拓海隱瞞了許多事情。


    “他們是出了點狀況,但情況沒你想像嚴重,青青,你先不要胡思亂想,你要相信,以我為人行事,幾時肯冒險去做心裏沒把握的事?”張拓海推拿太極,隻不肯吐實。


    張拓海話音甫落,薛青青憂慮更甚,在薛青青心目中,張拓海絕對是為達目地不擇手段那種人,他是不會在沒把握的情況下冒險行事,不過那恐怕僅限於他本人,至於高鑫三人,不過是被他利用的卒子,他怎會關心幾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安危?


    張拓海口風既緊,薛青青心知多問無益,當時不再說話。


    剛經過戰火洗禮,這個神話傳說中仙境般美麗的國度,如今滿目瘡痍,在這片土地上,那些飽受劫難的人們,縱使條件艱苦,依然義無反顧,辛勤付出,重建自己美麗的家園,雖然他們新修的建築,散布在觸目皆是的殘垣斷壁當中,還隻渺如瀚海中的浪花,但相信,憑他們胸懷的勇氣和決心,這個國家不久,勢必如皇冠上的寶石,重又於世界散發耀眼光茫。


    走出新修繕的機場,很快薛青青就驚奇地發現一件事情:劉玉明會阿拉伯語,水平竟然相當不錯。


    機場大廳外,幾個頭上裹紮紅格頭巾、墨鏡遮眼,白sè長袍加身的阿拉伯男子原在聊天,見到張拓海一行走出大廳,這些人立即止住交談,迎上前來。


    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在等候生意的出租司機,薛青青驚訝地看見雙手不空的劉玉明上前用流利的阿拉伯語與他們做起了交流。


    “他們等候在這裏,是為了迎接我們。”一番溝通,劉玉明轉身,對薛青青、張拓海說道。


    張拓海神情了然於胸,薛青青則疑竇叢生,她想不明白,會阿拉伯語的劉玉明如何肯屈就司機一職。


    一行人上了停放在機場停車場的一輛商務車,車窗緊閉,置身一群阿拉伯男子當中,空氣中彌漫的一股道不明的異樣味道,甫入薛青青瑤鼻,她頭腦一暈,片刻,方漸漸適應。


    “時差關係,來時,國內已是夜晚,但此時,身處中東,當地不過ri頭西照,從時間推算,往ri自己這會兒必是已然沉睡,但現在……”,薛青青低頭望眼吉兒,心中委實對躺在她臂彎,四腳朝天,酣睡中口水長流的小家夥大感羨慕。


    車駛離機場,途中,薛青青心中困惑難解,為何那些阿拉伯男子便是在車窗貼了防曝膜的車中,他們依然不肯摘去臉上墨鏡?


    “是這些人的習慣?還是因為這些人身份特殊,怕被人認出?”,薛青青心中猜想,沒有答案,但她心裏能肯定一件事,這幾個阿拉伯男子墨鏡後目光不懷好意,從上車時起就不曾離開過她身體半分,所以,為掩飾心中不安,一路上,薛青青視線幾乎總望向窗外。


    車輛快速行進,車中諸人沿途幾乎是不發一語,車廂中氣氛沉悶,駛離機場所在城市,沙塵飛揚中,商務車忽然駛上了一條彈坑密布的道路,烈ri炙烤下,車內空氣本已令人感覺氣息難暢,加之現在,道路一變崎嶇顛簸,休道薛青青感覺頭暈眼花,心中難過,就連她懷中本來熟睡的吉兒,也因車輛顛簸加劇,被當時驚醒,禁不住難受,“哇”的一聲便放聲啼哭起來。


    吉兒生就大嗓門,啼哭之聲可謂淒絕嘹亮,莫說車內之人,就連那些相遇途中的路人,聽聞哭聲,也忍不住驚奇當時駐足相望,向商務車大行注目禮。


    劉玉明身旁挨坐的大胡子阿拉伯人受不了吉兒哭啼,他情緒激動地對劉玉明嘰哩咕嚕叫嚷了幾句,然後,劉玉明麵sè作難側目一望斜坐的張拓海,張拓海聽得明白,大胡子是讓劉玉明想法立刻叫吉兒收了哭聲,他自然頷首許可。


    “薛總,這些阿拉伯朋友無法忍受這小孩的哭聲,他們想請你讓孩子盡快安靜下來。”劉玉明說得客氣。


    正手忙腳亂、誑哄吉兒的薛青青聞言,不由柳眉一挑,她何嚐不想讓吉兒停住哭泣,隻是車身顛簸、車內空氣窒悶,置身其間,便連大人都覺難過,何況一個兩歲的孩子,難過未止,吉兒啼哭自然難停,這幾個阿拉伯人要求可謂不顧禮儀,怎不令她心生厭惡。


    薛青青心中惱怒間,商務車一陣東彎西繞,終於在荒漠上一處當中立有幾頂帳篷的小丘前停下。


    帳篷外,幾隻駱駝一麵咀嚼草料,一邊會不時目光安祥地望望近前這些從商務車中走出之人。


    薛青青抱著吉兒走近駱駝,荒原空氣清新,生平又是第一次見到駱駝,心中好奇,吉兒睜大雙眼,待看清眼前駱駝雙眼眨動,一雙大眼對自己秋波頻送,吉兒登時小手交撫,於薛青青懷抱破涕為笑。


    “終於到了,想不到向導的家人竟住在如此荒涼的不毛之地。”看見吉兒開心,薛青青心情頓時輕鬆,不過當她望見從帳篷中走出的幾個阿拉伯人時,她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因為薛青青看到幾個阿拉伯男子皆肩挎槍支,更令薛青青吃驚的是,當先一個身軀魁梧、胡須滿腮的阿拉伯人臉帶微笑,口中大唿“撒拉姆,啊拉庫姆(問候語)…..”,伸展雙臂迎向張拓海時,張拓海麵上神情竟似對這些人全副武裝的情形視若無睹,隻見他亦大笑上前,與那阿拉伯人相擁一抱。


    看見張拓海與那滿腮胡須的阿拉伯人擁抱之後,倆個男人竟然親呢地牽起手來,薛青青不知那是當地習俗,代表牽手的倆人之間互相信任,她不禁麵上一紅,移開視線,這下,薛青青一顆心驚得差點撞出胸腔,隻因她看見機場迎候的那幾位阿拉伯人正毫不避諱,紛紛亮出身上原本籠在寬大袍袖中的武器。


    “這些人言行舉止絕不像是zhèng fu軍隊的戰士,那他們一定是不法分子,張拓海竟會和這些人有來往。”眼前一幕,薛青青震驚之餘,心中不免恐懼。


    對出沒中東,慣常靠石油走私斂財的那些犯罪集團的諸般劣跡,薛青青略知一二,想不到今ri竟會身陷其間,薛青青心下慌亂,雙手不禁用力一緊懷中吉兒,吉兒不知薛青青心情緊張,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亂轉,目光頓時好奇地望望薛青青。


    “青青,不用緊張,這些都是向導部族中人,”張拓海覺察出薛青青心情慌亂,他走到薛青青身邊,伸手一挽薛青青纖腰,謊話連篇說道:“他們的武器不過用於防身。”除非迫不得已,張拓海決不肯向薛青青最後攤牌,讓她得知自己底細,畢竟,對這個傾心的女人,他一直心存幻想,幻想有朝一ri,能娶她作妻。


    那個滿腮胡須的阿拉伯人顯然在一群阿拉伯人當中地位最高,在與劉玉明一陣交談之後,他對一群荷槍實彈的阿拉伯男子一聲令下,隻見那些阿拉伯人中閃出一人,轉身走進帳篷,須臾,那人雙手抱著一箱礦泉水又從帳篷中走出。


    然後,三個阿拉伯人各自牽起匹駱駝,分別走到張拓海、薛青青、劉玉明三人身前站定。


    “不知道這些人要帶我們去哪裏?不過,想必行程不會太遠。”,薛青青心中寬慰自己,隻因她看見這些人隻備下礦泉水,而沒有準備食物,隨著滿腮胡須阿拉伯人又一聲令下,張拓海、劉玉明便得各自身邊牽駱駝的阿拉伯人伸手相助,先行上了駱駝,而薛青青,雖得人幫忙抱著吉兒,空出雙手,最終還是靠倆個阿拉伯男子一番努力,方被扶上單峰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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