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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塔納一路打開警燈,紅藍警燈在雨幕中閃耀著向黑崖溝裏的西瓦窯進發。


    因為雨勢又加大,一路又是上坡,車速很慢。


    等劉堅和四叔到了西瓦窯已經夜裏十一點半多了。


    黑崖溝勞動服務公司並不設在西瓦窯,而是在黑崖溝礦辦大樓那裏,隻是劉弘義這個分管西瓦窯舊井的副經理,給派到了這裏來坐鎮。


    在西瓦窯有黑崖溝勞動服務公司的一個辦事處,連劉弘義算在一起也沒有五個人。


    但是勞動服務公司有錢,西瓦窯辦事處雖僅四五個人,卻有兩輛車可用,一輛是越野能力不錯的陸地巡洋艦,另一輛是96款的切諾基(jeep)。


    即便這兩年煤炭行業很不景氣,但這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一般單位真比不了人家。


    勞動服務公司屬於第三產業,有人也說這是個黑鍋公司,因為它老是背黑鍋,比如礦井裏出了什麽事故,死了一兩個礦工,這遇難礦工的手緒就被扔到勞動服務公司,算勞動服務公司的人,處理善後時,就由勞動服務公司出麵,礦上給拔付多少多少錢,責任也就由勞動服務公司去背,對礦難家屬的安撫有一個標準,基本不會有人鬧事。


    當然,勞動服務公司也會創出效益,不光是處理那些黑鍋事件,但凡與煤炭掛勾的生意,它們都能去做,承包或開采一些小窯子更賺錢,礦上主力放棄的那些邊角旮旯再開采十幾年都沒有問題,主要是不能利用大型采掘設備,對產能有了很大影響,主力再在這裏浪費時間和精力就沒有意義,這些就丟給了勞動服務公司去管理利用。


    另外有人說,勞動服務公司是大頭兒的後備倉,有些明麵上不好做的事,都由勞動服務公司去辦。


    而勞動服務公司的經理,那肯定是大頭兒的心腹。


    陸興國能把自己的妹夫塞進勞動服務公司當副經理,可見他的能量也不一般,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對是深受大頭兒信任的一員。


    老爸劉弘義能分管西瓦窯舊井這一塊工作,也是二舅陸興國在背後推動的結果,西瓦窯舊井的管理和利用方麵有很大的油水,一般人絕對插不進手來。


    光是西瓦窯一帶就分布著19個小窯,關於這19個小窯的對外承包事宜都是西瓦窯辦事處在主管,另外西瓦窯舊井才是為辦事處日日創利的最強存在,其它都是雞毛蒜皮。


    僅僅隻有四五個人的西瓦窯辦事處,就由老爸劉弘義兼辦事處的主任,下麵是兩個副主任,一個兼行政事務,一個兼後勤雜務,劉弘義自己捏緊辦事處人事和財務大權。


    來西瓦窯不到三個月時間,劉弘義已經知道所謂的窯主為什麽那麽有錢了,事實上他此時的私人帳戶上也有一筆可觀的款子了,但從來了這裏還沒迴過家,老婆都不知道他這裏的具體情況,倒是報怨他三個月不管家。


    半夜三更下著大雨,一輛警車來到了西瓦窯辦事處。


    劉弘義是剛睡下沒一會兒,就給人叫醒了,說是有警車來了。


    起來一看,是自己的弟弟和兒子來了,劉弘義鬧了個大睜眼。


    “怎麽了?家裏出事了?”


    他都不信他們這時候跑上來找自己沒什麽事。


    “爸,沒事,就是我想你了,讓四叔送我來的。”


    到這陣為止,四叔還不清楚劉堅來這的目的,聽他這麽說,就是翻白眼,冒這麽大的雨來,就因為想他爸了?


    “也不分什麽時候?這雨多大?山路也不好走,你也是任性,老四,你就聽他的?”


    劉弘義嘴上訓人,心裏還是很舒坦的,兒子想自己了來看望,不喜歡才怪。


    四叔劉弘盛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我想來?你家小子發神經病,說什麽要命不要命的,嚇的我不輕,還先去了他二舅家……”


    “啊,你們見到堅子他二舅了?”


    即便是老爸,在二舅麵前也拘謹的很,他知這位舅哥手裏握著怎樣大的權柄,關鍵是這權柄與金錢掛勾,也難怪妻子陸秀華老是說她二哥家過的多麽寬裕。


    來了西瓦窯之後,老爸才相信了妻子的說法,以前他真的不信,畢竟舅哥也沒向誰炫過富,實在是這個不能炫,炫就是給自己挖坑埋自己。


    這窯井裏作業產生的每一筆錢,都是劉弘義這輩子沒經見過的,很普通一個液壓支柱就價值不菲,在綜采區的一個工作麵,往往很隨便就排開一百多個液壓支柱,這擱在私人承包的小窯裏,誰用得起這個呀?有木頭樁子支著就不錯了。


    勞動服務公司仗著自己是大礦‘私生子’的身份,能租用一些天價設備,一般的私辦小窯子,你就做夢去吧。


    換句話說,黑崖溝年產500萬噸煤,而一個小私窯能年產十多萬噸就可以蹲在廁所裏笑個半死了。


    一般的小窯,日產二百來噸就喜歡的不得了,那些日產達一千噸的窯子算很大的,後世有一些‘窯主’身家巨億,他們承包的窯子可不是一個,有的人承包十幾或幾十個。


    那些承包幾十個窯子的都是一方大佬級的牛叉人物。


    近些年來國家對煤炭行業進行整頓,開始有計劃關停小窯,一方麵是對有限能源的統籌管理,一方麵要杜絕亂開亂采,引起國家注意的也不光是大的方麵因素,四處招搖的窯主們也是太紮眼,團購豪車幾十輛,這是舉國震動的一個事件,國家能源再這麽流出,損失就無法估量。


    現在的劉弘義就握著一個掏不盡的金碗,他都不用怎麽動腦筋,腰包就豐鼓起來。


    進了老爸的辦公室,桌子上隨便就扔著整條‘中華’煙,在這裏,誰拿著時下的高檔煙‘紅塔山’進來,肯定砸你臉上叫你滾。


    中華煙也得是軟盒的,硬盒的都沒臉進西瓦窯的辦事處。


    這破舊的青石砌成的院落裏,誰又能知道這裏藏著多令人吃驚的奢侈。


    條件是差了許多,但這裏收獲的卻是與之不相配的巨額財富。


    什麽龍井、碧螺春隨便就堆在茶盤裏,和那幾個汙漬斑斑的大茶缸子放在一起,看著都覺得紮眼。


    這兩天連著下大雨,致氣溫驟降,房裏的地上插著一個電爐子,一是用來燒水,一是取暖。


    聽說是劉總的弟弟和兒子來了,辦事處的兩個副主任陳誌民、周保平都過來了,還有一個會計和司機,也都忙著燒水沏茶什麽的。


    辦公室的內裏套著一個休息間,是老爸平時休息睡覺的地方,這三個月,他基本就呆在這裏。


    “沒什麽事大老遠跑來看我?兩個神經病。”


    劉弘義哭笑不得。


    但在劉堅的眼裏,與老爸陰陽相隔了二十多年,此刻的他眼裏蘊儲著豐足的淚水。


    別人無法體會他這種心境,還以為這是孩子真的想他爸了。


    劉弘義看著兒子的表情,心裏沒來由的一酸,眼眶也有點紅。


    “老四,你坐著休息下,喝點茶,我和這小子進裏屋說說話。”


    劉弘義怕給別人看到他一個大男人落淚,當先入了屋,趁機抹掉快溢出來的眼淚。


    劉堅跟了進來,一進來就抱住了老爸。


    “爸,我夢見你給洪水衝走了。”


    眼淚不受控製的溢出。


    老爸分明感覺到兒子的親情,也緊緊摟了一下兒子,替他擦拭眼淚。


    “你小子,就不能盼你爸點好?”


    “爸,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個事,你一定要聽我的……”


    “什麽事,你說說看。”


    劉堅把和二舅說的那個‘夢’也和父親說了一遍,“……我見到二舅,也和二舅說了,爸,你就是被這次的洪水衝走的,我不要你再衝走,我不讓我媽這就守寡,我不要妹妹和我失去父親,爸,我求求你,你一定要聽我的……”


    說著話,劉堅給老爸跪了下去。


    老爸也給這個故事弄的淚眼模糊,一把揪起兒子,不叫他跪下。


    不過,老子受兒子一跪,那不算什麽的,但在這個時代,這樣的跪不會出現在哪個家庭了,這說明事態很嚴重。


    “一個夢而已,你小子太誇張了吧?”


    “爸,二舅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劉弘義苦笑,“兒子,這種事是胡亂說的嗎?你知道要按照你那個說法,那得進行多大的防患準備,會驚動整個黑崖溝的,萬一沒事,這麽折騰會給人罵死的,再說了,你二舅是副礦長,多高的威信,這麽折騰一番,但什麽事也沒發生,他就不好交待了,隻會讓很多人恥笑他。”


    “爸,二舅威信高,怕人恥笑,你就替他做,你是小人物,你不怕人恥笑,對不對?”


    “兒子,我是不怕人恥笑,但傳開了也不好聽,我畢竟是你二舅的妹夫,換個說法,我所做的一切,在別人看來會是你二舅的授意,你懂不懂?”


    “爸,你必須做,做錯了最多被人恥笑你,二舅不出麵,又是副礦長,怕沒人敢明著嘲笑他,但是這事真要應驗,你想想那是多大的收獲?隻是為了你和二舅,我也認為要去做一些事,防患總強過什麽也不做呀,這麽大的雨,連下兩三天,爸你心裏就不怕嗎?”


    劉弘義轉過頭看了看窗外,雨點子真的很大,下的很急,山路上的水嘩嘩的,都快看不見路了。


    要說他不怕是假的,但他絕不相信會有什麽山洪從這裏冒下來,幾十年來都不曾聽聞過這樣的事,基本沒有這個可能。


    “爸,信我吧,全當陪我瞎折騰這一次。”


    “你這小子……”


    劉弘義再次苦笑,但對兒子的寵溺,真的沒有想過要拒絕他。


    “那你說,讓爸怎麽做?隻要別太過份,爸就圓你這個‘夢’好了。”


    到底是爸爸,對兒子寵愛起來是沒有理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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