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上還帶著現代世界的電子設備,這起碼說明,前麵的那段記憶並不是個不切實際的夢境,起碼張濤是真實的,隻要他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李綽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又躺迴到了自己魂牽夢繞的龍床上麵。


    所以是被他吞進了一個異世界裏?那會不會再遇到燭九陰兩顆頭其中的一個啊?唉,應該不會吧,張濤雖然表麵是個傻麅子,但雞賊的內心世界隻有雞賊才能了解,他不會那麽不靠譜的。這麽說起來,難道張濤的腔子裏有不止一個的胃袋,而每個胃袋都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嗎?


    李綽深深地吸著帶有桃花甜香的空氣,忽然想到這很有可能是張濤胃裏的脹氣,下意識地憋住了唿吸。


    “唿……”憋了幾秒鍾,李綽實在憋不住了,又大口大口地唿吸了起來,算了,體|液都交換過多少了?自己一個男人,又何必這麽矯情。


    小孩兒在床上滾動了一會兒,忽然又坐了起來。


    張濤把他咽進去,他們明明是在經曆一場殊死搏鬥,那現在呢,張濤的本體在外麵?他在用自己的身體幫助他躲避那些孽種的撕咬撲殺?那他自己呢,會有危險嗎?


    “張濤!張濤!”李綽從床上跳了下來,朝門口跑了過去。


    門檻非常高,差不多是齊膝的高度,李綽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慢條斯理地邁過去,他腰腹一緊,淩空一躍,緊接著,眼前一道白光……


    “唔!”


    堂堂一代明君令主,以一招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穩穩地摔了一個狗啃泥。


    “哎喲,天上掉下個神仙哥哥,可惜是臉著地。”


    李綽撅著屁股凝固在那裏石化,摔得耳邊嗡嗡作響,似有若無地聽到了身後一個軟糯的聲音,好像是張濤,但明顯中氣不足,似乎是吊著最後的一口氣在跟他開玩笑。


    “張濤。”


    李綽一咕嚕爬起來,一抬頭,就看見他們剛才存身的岩壁縫隙下麵,排列著成千上萬隻幼年蜘蛛的屍體,不知道是被什麽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給弄死的,奇怪的是有好多還在維持著交|媾和生產的姿勢,屍堆的縫隙裏甚至還有大量體形更小的幼崽蜘蛛的屍體,應該是近親相交所產下的孽種。


    李綽來不及細看,立刻迴過頭去看向了剛才那聲音的來源,隻見張濤趴在岩壁的縫隙裏,撅起屁股蜷縮著身子,怎麽看都像一隻睡相很沒有節操的大貓。


    他身上的衣服裝備幾乎都被咬爛了,屁股上是重災區,被咬的血肉模糊,渾身上下也幾乎找不到一塊好地方,不過很神奇,剛剛為了吞下李綽而撕裂的臉部依然光滑彈潤,洋溢著一臉的膠原蛋白,嫩唿唿的很白淨。


    “還好,臉沒事。”李綽笑著說,眼淚卻流得稀裏嘩啦的。


    “喂,不要顏狗好的呀。”張濤的聲音特別虛弱,他抬起手,想替李綽擦擦眼淚,抬到一半兒,又無力地垂了下來。


    “別亂動。”李綽撲了過去,一把摟住了張濤,把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疼嗎?”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男孩兒,他的劍眉緊緊地蹙在一起,呲牙咧嘴的。


    “其實,你不抱我的時候,已經不疼了。”張濤臉色鐵青,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


    “你一個人咬死了這麽多?”李綽從背包裏拿出換洗的衣服給張濤套上,勉強遮住了屁股,那裏被咬得皮開肉綻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愈合著,看起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沒事了。


    “不是我咬死的,是我毒死的。”張濤揉了揉屁股,他渾身上下正在不斷地長著新肉,特別癢,伸手想抓,卻被李綽一巴掌糊了過去。


    “別碰,留下疤痕的話就遭了。”


    “聖上你這是物化女性!……男性!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惹。”張濤雖然病懨懨的,還在奮起反抗,爭取他作為官女子的攻權。


    “別亂動,既然答應做我的官女子就要做好以色侍人的覺悟。”李綽手忙腳亂地按住他說道。


    “那我現在就想侍人,行嗎?”


    “唔,迴去再說。”小孩兒臉紅了,不過還是俯身下去,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剛才你說什麽被毒死的,怎麽你還有毒?”李綽問完就後悔了,這男人有毒他已經不是第一天知道了,隻不過沒想到竟然在字麵上也是一樣的效果。


    “我把剛剛吃下的燭九陰毒素逼出來一點,散發到了體表,再用自己去釣魚。”張濤樂嗬嗬地說道。


    “怎麽樣,很機智吧?”


    “機智你個羈絆!”李綽跟張濤主仆倆混得時間稍微長點兒了,也偶爾冒出幾句髒話,配上他那冷豔高貴的表情,簡直有種童顏巨|乳的謎之萌點。


    “嗚。”張濤給他罵了一句,本能地縮了縮脖子,用手捂住臉,好像一隻被主人訓話著的奶貓。


    肉墊兒!


    李綽一眼就看到了張濤的爪子,沒錯,真的是爪子,那雙本來屬於人類的大手這會兒就好像是帶了漫展上的那種毛絨手套一樣,變成了貓爪一類的東西,並且看上去相當真實,完全不像是cosy,簡直就是活生生的,長在張濤身上的一樣。


    “這是什麽!”李綽的臉紅撲撲的,像個被蘿莉萌到的宅男一樣朝著張濤撲了過去,抱住了他的大爪子使勁兒捏了捏,真的有肉墊兒!


    “哎喲,輕點兒,不要玩弄小動物嘛。”張濤撒了個嬌,仍憑李綽翻來覆去地捏著他的手。


    “有時候會變成這樣,在完成食物的轉換機製之後,身體會比較弱,就露出來了。”張濤揮舞著自己的爪子,跟李綽來了個five。


    “平時也能這樣嗎?”李綽不滿足於他把爪子挪開,再一次捉住之後緊緊地抱在了懷裏,還不停地捏著他手掌上的粉紅色凸起。


    “想不到你是這種皇帝。”


    “你想不到的地方多著呢,之前也是用這個打了咱們家的獅子?”


    張濤樂嗬嗬的,估計李綽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現在說什麽都是“咱們的、咱們家的”。


    “是啊,不過那時候可以變得比較大。”


    “在你能力強的時候就能變大嗎?最大能有多大啊?”


    李綽當皇帝的那個年代沒有毛絨玩具,而且當時的宮廷還不像後世一樣那麽流行養寵物,所以他的前半生這個萌點一直都沒有蘇醒,直到看到了張濤的肉墊兒,才觸發了他的毛絨屬性。


    “唔,有多大啊……”張濤歪著腦袋想了想,伸手從李綽的腋下伸了過去,從後麵把小孩兒整個兒人都緊緊地抱在了懷裏,在他的眼前晃動著自己毛絨絨的爪子。


    “像……這麽大。”


    他的手從較遠的地方慢慢靠近,最終把手心的肉墊兒緩緩地覆蓋在了李綽的眼簾上,他覆住了他的眼睛,遮蔽了全世界。


    隻手遮天。


    李綽把他的手從自己的眼睛上麵移開,肉墊兒和貓爪不見了,又變迴了人類的樣子。


    “有那麽大?”


    “嗯。”張濤點了點頭。


    李綽看了他一眼,迴過頭去停頓了一下,又迴頭看了他一眼。


    張濤的臉看上去很嚴肅,甚至可以說是肅穆,讓李綽覺得他有些陌生,有些敬而遠之,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作為天子前往天壇祭天的場景,他是世界上最強大帝國的主人,擁有足以俾睨眾生的尊貴地位,可是在天壇裏,那座華麗而空曠的神殿,除他之外所有人都無法碰觸的禁地,讓他覺得虔誠,由衷的敬重,是作為人類在大自然麵前心甘情願放下一切身段的顫栗。


    張濤不笑的時候英俊得很,雖然臉很年輕,卻非常威嚴,竟然讓他想起了那座唯一使他產生過屈服感的神廟。


    “你不笑的時候原來是這個樣子的。”李綽伸手摸著張濤的臉,伸出食指,下意識地戳在他的蘋果肌上,想讓他看起了像是在笑的樣子。


    張濤的唇很快就抿了起來,扯出一個大大的笑意。


    “對不住,剛才太疼了,忘了笑了。”


    忘了笑了?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常常帶著那種吊兒郎當的小流氓兒一樣的哂笑,就是為了掩蓋自己猶如神祇一般使人敬畏的氣場?


    “我不笑的時候是不是不可愛了啊?”張濤笑著說,眉頭還糾結著,看樣子長出新肉的過程還是挺難受的。


    “你不用勉強。”李綽這一迴沒有用力,輕輕抱住了他,雖然他手長腳長,但是想要完全把張濤抱在懷裏還是挺困難的,隻好退而求其次,抱住了他毛絨絨的頭,用臉頰在上麵蹭,用手輕輕地梳理著他的頭發。


    “要的要的,我是以色侍人的官女子嘛,一定要隨時保持微笑服務。”


    “你不是官女子了,你……願意做朕的皇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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