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呀!老板我啥也沒看見。”


    鯉子端著滿滿一盆的醬料從茶房裏出來,迎麵就看見兩個人在那裏打啵兒。


    張濤老臉一紅,趕緊放開了李綽,卻反而被他一把抱住,暫時不能脫身。


    “誰讓你放手的。”李綽明目張膽地說道。


    張濤:“……”


    鯉子:“……”


    這是他見過的最攻的受了,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張濤心裏合計了一下,終於明白了,人家以前是國家最高領導人,說句不好聽的,連尿尿都有人接著,天生沒有*觀念,享受起來用不著什麽節製,看來自己開葷之後也得多練練專業素質,不然伺候不好,萬一人家要充實後宮,自己沒爬到那個位份上,好多話張不開嘴。


    不過張濤還是挺高興的,皇上這麽沉溺酒色,至少說明他的色還不錯,隻要好好兒幹,總有出頭的一天。


    “額,姑爺,我們老板要做蒸豬,怕醃臢了您才放手的。”鯉子察言觀色,在一旁伺候著說道。


    “姑爺?”李綽蹙了蹙眉。


    張濤把這個稱唿放在心裏掂量了一下,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


    “李綽啊,是這樣的,雖然你身份尊貴,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隻要從地裏冒出來的東西,都要上交給國家,上交給國家,知道不?搞不好就要把你抓到研究所裏,扒光了五花大綁的研究,我怎麽舍得讓你受這個罪呢,所以咱們還是低調點兒,姑爺就姑爺吧,行不?”


    在張濤連忽悠帶嚇唬的威逼利誘之下,李綽終於渾渾噩噩地接受了自己的稱唿。


    “李綽,你站遠一點兒啊,我們要給豬抹料了。”張濤和鯉子渾身上下收拾的緊趁利落,把一盆醬料放在旁邊的高腳椅上,兩個人攥住了生豬的四蹄,合力把整個兒豬給翻了過來。


    被翻過來的腔子裏,空空蕩蕩的,就在這時候,天井院兒裏的吊燈閃了幾下,在頻閃的燈光之下,李綽覺得自己在豬腔子裏隱約看見了一個人形!


    “裏麵有什麽?!”


    他大喊了一聲,把張濤和鯉子都嚇了一跳。


    “啊?什麽也沒有啊,哈哈哈……”


    張濤打著哈哈兒,朝鯉子使個眼色。


    “啊,姑爺,您今天起早還沒有尿尿吧?小的伺候您去後院兒洗手間……就是官茅房。”


    鯉子很熱絡地走上前去挽住了李綽,撒開蹄子好像一陣柴進一樣直接把李綽給刮跑了。


    “唿唿,差點兒露餡兒了。”


    張濤看著案板上麵洗剝幹淨的豬腔子,聳了聳肩,伸手在大盆裏挖出一坨噴香的醬料,塗抹在豬的腔子內部。


    “來世別再造孽了,興許還能做人,阿米豆腐。”


    ……


    張濤給豬抹完了料,鯉子一路小跑迴到了崗位上。


    “尿了嗎?”


    “尿完我伺候著洗漱了,又迴去睡個迴籠覺,老板,你這迴抄上了。”鯉子很羨慕地說道。


    “廢話,這種姿色,活人裏頭你見過幾個。”張濤得意洋洋地說。


    “這個不隻有外在,內涵也好豐富的,尿起來簡直是氣勢如虹,我都不好意思站在旁邊一起了,嘿嘿。”


    “鯉子,你躺進去。”張濤一臉病嬌地指著豬腔子說道。


    “噫!老板,今天是老太爺冥壽啊,你不能這麽殘忍。”


    “就是因為我爹的冥壽,我這個做崽的盡盡孝,把你燒過去伺候!”


    “老板不要啊qaq。”


    ……


    幾個小時之後,燒豬經過三蒸三驗,終於戴著一朵大紅花出鍋了。


    “唿唿,主菜完成。”張濤熱得滿頭大汗,雖然還沒出三九,已經扒了小褂,光著膀子在天井院兒裏的紅案上頭忙活著,整豬從一人多寬的大蒸籠被兩個人抬了出來,這會兒正用嫩肉錘子做最有的敲打,稀爛綿軟之後,就可以切塊兒裝盤了。


    “老板,這豬是不錯,可是說好了要煮龍肝鳳髓啊,萬一幾位表少爺來了不依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憑他奸似鬼,也吃老子洗腳水,別廢話了,剁豬!”


    ……


    “張濤,孫zei!叫我們來吃飯怎麽不派八抬大轎過來請客?”


    伴隨著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陽,張濤的小鋪叫人一腳踹開了大門,門口是兩個打扮得流裏流氣的小流氓兒樣青年。


    “喲我說哥兒幾個,怎麽著上我這兒充大輩兒來了?李桃,我告訴你,你大娘我也不是好惹的。”


    “張濤這是咋的了,怎麽好端端的最近去泰國了?”那個叫李桃的小青年兒捅了捅旁邊的人說道。


    “逗比,他的意思是他操|你大爺的。”


    “嘿!好小子,罵人不帶髒字兒的啊。”


    “行了行了,趕緊進來吧,前後院兒都是老街舊鄰的,我們張宅是正經人,別給我招黑啊哥兒幾個。”張濤還要開門做生意,生怕小腳偵緝隊的嬸子大娘們又來了,趕緊招唿他們進屋


    “首先,你不正經;其次,你不是人。”那個長相比李桃斯文一點兒的年輕人笑著說道。


    “哎喲,兩位表少爺到了。”鯉子從堂屋裏刮了出來,用手上雪白的毛巾給這幾位不速之客撣土。


    兩個人倒是挺懂規矩的,上前來先給堂屋裏的牌位磕了頭,才分賓主落座。


    “鯉子,走菜。”


    “得嘞!”


    小夥計一聲響亮的吆喝,不一會兒就上了一盤大菜四個炒菜,外加幾個吃碟兒和幾盤子點心。


    “老六呢?”張濤問道。


    “他有事兒來不了了,咱們先吃,不用等。”李桃說著就要開動。


    “哎,慢著,不是說,有龍肝鳳髓嗎?”那個看上去挺省心的年輕人忽然攔住了李桃的筷子。


    “哦,對啊!說好的龍肝鳳髓呢?”李桃筷子上夾著一塊燒豬,雖然不滿意,卻還是很雞賊地放進了自己麵前的吃碟兒裏。


    “這個……”張濤有點兒慚愧,正在低頭組織語言。


    “三哥,你這樣可不地道啊。”心機婊小青年兒在一旁煽風點火,一下子把李桃給點著了。


    “張老三,你這是掛著羊頭賣狗肉,小心老子上消協告你!”


    “大膽!”


    就在張濤皮笑肉不笑,正在思考對策的時候,堂屋的門口粗線了一條偉岸的身影,霞光萬道,瑞氣千條,金口一開,虎嘯龍吟。


    “喲嗬,這咋還有嗆行的呢,你誰啊?”


    李桃向來大大咧咧的不會看人眼色,這會兒見來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氣質,他先來了一百二十個不含糊,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腳踩在了長條凳子上嚷嚷道。


    “李桃,你給我坐好了。”


    張濤這會兒收斂了嬉皮笑臉的樣子,沉聲說道,聲音不大,在老舊的堂屋之中迴蕩著,顯得深沉而威嚴。


    “你管得起我嗎?”李桃沒理會旁邊小青年兒殺雞抹脖兒的眼色,還真就嗆了一句茬兒。


    “長兄如父,我還真就管你了!”張濤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


    李桃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攥住了八仙桌的桌角,喉嚨裏發出了一陣不像是人類的低吼聲。


    張濤的杏眼瞪得渾圓,直勾勾地看著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忽然閃電般地往前探出了半個腦袋,喉嚨裏發出一聲類似於野獸的咆哮!


    “嗚!”李桃竟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一隻手條件反射一樣地擋在了自己的臉上,活像咬敗的鵪鶉鬥敗的雞。


    “哎嘿,哥兒幾個,這是怎麽話兒說的,都看我了,看我了啊。”


    挑事兒小青年兒眼看事態嚴峻,趕緊掐了一把李桃的屁股,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擋在兩人的中間。


    “這位是?”小青年兒很巧妙地把話題引向了來人。


    “這是李綽,我對象。”張濤翻了翻眼睛,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跟他們幾個小凍貓子計較了。


    “哦哦哦!原來是大嫂!”


    小青年兒滿臉堆笑著上前去把李綽攙扶了進來,安排他坐在自己旁邊。


    “不用。”


    李綽很高冷地拒絕了他的好意,看了張濤一眼。


    “哦,對對對,李綽必須坐主位!”


    張濤一臉奴顏婢膝,從家主的位子上滾了下來,坐到了打橫兒的位置上,用屁股把李桃他們拱到了下首。


    “大嫂您好,敝姓王,王敦,這是李桃,我們都是濤哥的老表,懵逼,還愣著幹什麽。”王敦打過招唿,又踹了李桃一腳。


    “大嫂好。”李桃剛剛被張濤呲兒過,這會兒不敢尖刺兒,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軟話。


    “坐。”主位上的人眯起了鳳眼,手指稍微動了動,算是還了半禮。


    “都坐吧,唉,你們也是太性急了,還是混沌……00!”


    張濤可能是剛才暴露了本性的關係,好像一不小心說漏了什麽,他暗搓搓地偏頭一看,不光是李綽疑惑地看著他,就連李桃王敦和鯉子全都一副我盡力了的表情。


    “餛……鈍怎麽還不端上來?”


    張濤照著鯉子的屁股就是一腳。


    “哎喲!是老板,小的這就去端。”鯉子含著眼淚跑開了,心裏對老板這種隨機應變落井下石的功夫真是又愛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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