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站立著的和坐著的人,都齊刷刷地倒了下去。


    “我就是掌握了這門藝術的人。”溫涼說到:“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


    議長咬緊了嘴唇,沉默無言。


    “我希望人們可以不折不扣的執行我的意誌,可是你們總是在拖延。”溫涼說到:“既然你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那就說明,所有人都有問題。我替你解決了他們。”


    就在剛才那一個響指間,無論是上議院還是下議院的所有議員門,齊整整地失去了生命。


    無論他們生前多麽的顯赫,多麽的贏得了民眾的支持,多麽的智謀百出,多麽的武力強悍……沒有區別。


    “你這樣……會出大問題的!”議長聲音顫抖地說到。


    “不會有比世界毀滅更大的問題。”溫涼說到。


    “你是……溫……溫先生……?”


    “沒錯,是我。”溫涼迴答到。


    “人民失去了領導,會……”他思忖著措辭,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除了擁有議院之中最強大的武力之外,還擁有最雄渾的辯才,連以擅長說服對手著稱的司空城主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實力才是談判最重要的基礎”,這一句話在《決策藝術》中也有大段大段的闡述,可是在過去的時間裏,他卻沒有細細研讀。他本身就擁有強大的實力了,所以他將自己談判勝利歸因於自己的辯才無雙,視勝利為理所當然。


    “會怎樣?”溫涼追問到。


    “會暴亂,會茫然,會憤怒,會破壞,會湧上街頭抗議,會製造出更多的麻煩……”


    “他們不會執行我的命令,對吧?”溫涼問到。“可是,現在他們也沒有執行。”


    “你不可能一個人對抗所有人……”議長說到。這句話幾乎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在《決策藝術》這本由四百多年前青棠城白水園穀越老師所著的經典著作裏,是作為談判的三個經典假設條件之一而被反複提及的。


    “不,我可以。”溫涼說到。


    議長沉默了起來。


    有關溫涼的強大,無論是在燕喜的口中,還是在三位城主的口中,都是一致的推崇。


    所有曾經去看過天殼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出來溫涼究竟有多麽強大。但是每一個人都認為,不可能再有比他更強大的人。


    議長沒有去看過天殼。在溫涼的緊緊壓迫下,他突然想試試。


    盡管就在剛才,溫涼一個響指就殺死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但是,這是不是意味著,溫涼無法殺死自己?他的雙手悄悄地在桌麵下凝聚起一個靈陣符號。


    這幢議院是由他建造的,他在其中隱藏了一個湮滅陣,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


    想要讓一個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屈服,絕對不是那麽容易的。


    他還不知道天上的真月山,也不知道永夜究竟是怎麽來的。他隻知道在三片大陸撞在一起的時候,是他帶領著驚慌失措的人們重新建立了秩序,也是他帶領著大大小小的頭領們,和三大城主分庭抗禮。甚至那個有名無實的燕喜,也不被他放在眼中。


    再說了,反正是試試。如果實在不行,再投降應該也來得及……


    可是,如果成功了,整個世界都會感激他的……


    心思動


    轉之間,靈陣符號在刹那間完成。


    “成了!”他的心底一陣狂喜,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他看向溫涼,發現溫涼也正笑對著他。


    兩人對著笑了至少有三秒鍾,然後他緩緩地低下了頭。


    湮滅陣的引導靈符的確是完成了,湮滅陣也的確發動了,可是首先湮滅的卻是湮滅陣自己。這簡直太荒謬了,就像是一條吃自己尾巴的蛇最後將自己全部吃掉了一樣,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


    他不知道究竟是怎麽迴事。


    “想知道為什麽嗎?”


    “嗯?”他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


    “反向湮滅。”溫涼說了一個詞,議長一下子便明白了是怎麽迴事。湮滅通路在瞬間被切斷的時候,會產生一個反向的衝擊力量,隻要控製好切斷的地點,那麽就有可能將整個湮滅陣完全衝毀。


    可是,那個切斷點被自己設置了至少三層保護,每一層如果不知道密碼的話,至少需要消耗掉一個傀儡人三天的計算量。溫涼是怎麽在剛剛那短短的一瞬間就找到了切斷點的?


    相比起能夠切斷湮滅陣的巨大力量和精妙操作,發現湮滅陣的啟動並且快速找到切斷點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你怎麽……做到的?”


    “如果你像我一樣,也有九百境,你也可以做到。”溫涼笑著迴答到。


    議長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奈地垂下了頭。


    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我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的。”溫涼說到。“我一向很寬容,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隻要願意與我通行,我都會給予他們一條生路的。”


    “那我的生路在哪裏?”議長卑微地問到。就像當年靈力蕭條時代來臨的時候,他也曾無數次對著強者表示屈服和順從一樣。恃強淩弱,這就是他能夠走到現在的訣竅,隻不過後來他也變成了強者,便突然覺得自己的尊嚴變得可貴了。如今不過是將他已經高高端起的尊嚴重新放下而已,算不上有多難。在死亡的威脅麵前,沒有什麽算是難的。


    “我需要一百二十七柄星辰白矮劍,可是燕喜直到現在一柄劍都沒有鑄成。所以,我想讓你也參與進來。誰做出的劍多,我就讓誰活,另外一個人,就死。”溫涼說到。


    議長稍微思索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相比起那個有名無實的燕喜,他是有優勢的。有很多人會支持他,他能調動的資源,遠比燕喜要多。“可是,這些人都死了,我可能會有一些困難,一開始的進展會有些慢,我希望到時候你別介意。”


    “我會給你們五十年的時間,夠了吧?”溫涼說到。


    五十年這個期限恰巧是議長心中所估算的極限時間,不過現在並不是討價還價的時機。他隻要戰勝燕喜就可以了,時間的長短其實也並不那麽重要。“夠了。”他迴答到。


    “很好。我會為你提供一點幫助的,你覺得誰最可能阻礙你?”


    “司空述。”議長迴答到。


    “行,那我替你殺了他。”溫涼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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