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沉烈,很蛋疼。

    蛋疼的直接後果是,當天晚上,沉烈發起了高燒,並且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

    有時候,張硯硯還在想,沉烈怎麽那麽外強中幹,看著那麽強壯的一個人,最近這段時間老是發高燒。不過一聽老醫生說沉烈的高燒是因為傷口感染引起的,張硯硯便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可沒忘記,沉烈蛋疼之下,滑到了水中,打濕了傷口。

    沉烈發了高燒,那天當然是請假。

    當張允打來電話的時候,張硯硯隻是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怎麽也不好意思說,她一個不小心弄傷了沉烈。

    倒是沉烈打了針,退燒了,人也有了點精神,直接的拿過電話。

    “需要著急處理的文件直接給我傳過來。”說完,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而張硯硯吐了吐舌頭,聳聳肩,看了沉烈一眼,沒有動靜,頗有些討好的說道:“那個,我幫你去開電腦。”

    沉烈還是沒有說話,隻是臉上有點微微的蒼白。

    而張硯硯,見到沉烈這個樣子,內心就是一陣的內疚。

    什麽也不想了……速速退去。

    平常的時候,書房大部分時間是沉烈用的,張硯硯和沉烈交流很少,也很少進來。

    隻是今天,有點意外,張硯硯開了電腦。

    然後……

    沉烈的電腦騷包的用了密碼。

    一般來說,個人的電腦都會用自己的生日啊,或者重要的人物的生日來做為通關密碼。

    張硯硯想了想,摸了摸腦袋,考慮一秒才是想到沉烈的生日。

    劈劈啪啪按進去。

    電腦提示:你輸入的密碼不正確。

    不是沉烈的生日,那是沉剛的。

    再次輸入,還是不對……

    張硯硯沒有辦法,輸入了沉魚的,甚至李伯的生日都輸入了,還是不正確。

    最後,門開了,沉烈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你幹什麽?”

    有點像個無措的孩子做錯事情被抓住,張硯硯摸了摸腦袋,訕笑,“那個,密碼。”

    沉烈咳嗽了一聲,走了進來。

    “你的生日。”

    啪——

    這一刻,張硯硯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腦袋中有弦斷掉的

    聲音,她的心思集中不了,腦海中隻是反複的迴響起沉烈的四個字。

    你的生日……

    怎麽會,怎麽是她的生日呢?

    是誰的,怎麽會是她的?

    張硯硯手指顫抖,按了了她的生日。

    果然頁麵動了,而張硯硯呆愣在原地。

    她想過了,沉烈的密碼會用身來,他的生日,他父親的生日,他疼愛的妹妹的生日,但是唯獨不可能是她的。

    所以,她從來都沒有嚐試過。

    是的,就像她從來沒有嚐試過,去看清楚麵前這個男人。

    在他口是心非的外表下,當初的強娶,對他,對一個男人意味著什麽。

    瞬間,張硯硯臉色蒼白,也不敢看沉烈一眼,扔下一句“好了。”便匆匆的逃離了書房。

    嘭——直到關上門,張硯硯看不到沉烈黝黑沉靜的眸子,才是撫了撫胸口。

    她是怎麽了,居然腦海中產生了一種妄想,沉烈,沉烈喜歡她的妄想。

    撫了撫胸口,那裏現在還跳動迅速,隻是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都不能唿吸,整顆心都要跳出胸口一般。

    太可怕了,這個假設,這個可能,實在太可怕了。

    李小/姐端來白粥,看見張硯硯撫著胸口,宛如一直驚弓之鳥的樣子,忍不住關心的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去……我去上班……”

    說完,抬頭,張硯硯對上了李小/姐有些不讚同並帶著譴責的眸子。

    “夫人……”李小/姐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書房門,又是看了一眼四周,才是低下頭,說道:“夫人,有些事情,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二樓的陽台花園。

    小花園中的各色花朵開的正豔,紅紅紫紫的一大片,張硯硯走在前麵,看了身後跟過來的管家李小/姐,搓了搓手,“那個,李小/姐,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說了。”

    李小/姐撫了撫黑框眼鏡,直勾勾的看了一眼張硯硯後,轉過了視線,“夫人,我跟著少爺差不多有十五年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用拐彎抹角。”

    李小/姐說著,忽然低下頭,“夫人,請對少爺好點。”

    “我……你……”張硯硯萬萬沒有想到李小/姐帶她過來,鬼鬼祟祟的居然就是說這麽句話。

    聽到李小/姐的譴責,張

    硯硯慣性的為自己澄清:“李小/姐,難道,你覺得我對他不好麽?”

    而李小/姐的迴答,是直接的反問:“夫人,捫心自問,良心說話,你對少爺好嘛?少爺的生日你不記得,少爺的喜好你從來不知道,你甚至不關心,少爺泡澡水冷了,你不會提醒,甚至少爺病了,你也隻會幸災樂禍的笑。這一年來,少爺對你怎麽樣,我們做下人的都看在眼裏,而你呢,是怎麽對少爺的……夫人,不要告訴我,少爺頭上和手上的傷,是自己弄的,少爺不是這麽不小心的人,他那麽精明的人,不會犯這種錯誤!”

    李小/姐咄咄逼人,而張硯硯臉皮薄,既是羞愧又是內疚。

    最後,她咬牙,點點頭:“是!”

    她承認,可是,也痛苦的搖頭:“可是,你覺得這樣是對我好麽,把我當成一隻金絲雀養在籠子裏,一輩子隻能做她的寵物,這樣……這樣也是對我好麽?”

    張硯硯幾乎是吼出聲。

    誰更委屈?到底是誰!誰受到的傷害更大。

    是!是,這一年來,沉烈對她很好,但是那隻是主人對寵物的疼愛,隻是這樣。張硯硯告訴自己,是,她也從來沒有盡到做妻子的責任。

    但是——

    那是因為,從來,他們的位置都不是相互尊重,相互喜愛的夫妻。

    他們……

    他們——

    隻是一次錯誤的結合。

    是的,錯誤。

    張硯硯這樣告訴自己,自己沒有錯,她這樣的漠然,隻是為了保護自己。

    她失去了她的身體,不要,不要心也失去。

    “夫人。”不知道為什麽,李小/姐的聲音頗有些痛心疾首。

    她搖搖頭,冷漠的臉上帶著一絲憐憫。

    “夫人,你真的覺得少爺隻是把你當一隻寵物麽?這個世界上,為了一隻寵物,會寧願自己受傷的主人,有真的有幾個?”

    李小/姐說完,輕輕的低頭,說了一聲逾越了,轉身就離開了。

    留下張硯硯坐在陽台的椅子上,半天沒有迴過神來。

    小的時候,她養了一隻加菲貓。

    她很喜歡它,為了它,她可以省下自己的零花錢,為她買各種好吃的貓糧。可是,要為了救加菲貓,自己受傷。

    她會遲疑。

    她不會像沉烈,那麽想也不想多就

    撲過來。

    “可是……可是……”張硯硯搖頭:“這或許隻是……隻是他想留下我,套牢我的一個手段……”

    可是,就算是自己這麽想說服自己,張硯硯也發現,這個理由,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張硯硯不是笨蛋,有些事情,慢慢的在日常生活中其實就已經可以看出來了,可是是她,一味的封閉自己的心。

    沉魚和羅旋的背叛不但當她受到了慘重的心理傷害,更讓她把自己的藏了起來,怎麽也不肯出來。

    她的心,被蒙上了灰塵。

    她的眼睛,關上了。

    迷蒙一片,什麽都看不進。

    她隻是執拗的,執拗的向前走,傷痕累累,傷了別人,也痛苦了自己。

    陽台,風微微的吹,隱隱帶來一絲蕭瑟的味道。

    張硯硯不知道坐了多久,最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往門外走去。

    或許——

    有的方小說西,她可以慢慢試著改變。

    沒有什麽方小說西,是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她。

    張硯硯再次迴到書房的時候,端著李小/姐做好的粥。李小/姐並沒有把它端進去,而是放到了客廳的桌子上。

    現在,有些微微的涼了。

    張硯硯遲疑了一下,還是端起那碗白粥,在廚房裏熱了熱,最後拿了勺子,往樓上端去。

    砰砰——

    敲了兩聲門。

    門內,沉烈咳嗽了一聲,然後沙啞的聲音響起:“進來。”

    張硯硯推門而入,看了那低著頭,看文件的人。

    他偶爾還咳嗽兩聲,抬頭的時候,臉色的灰青讓張硯硯心中微微一揪。

    “你用的這這麽拚命麽?先吃點方小說西吧……”見到沉烈還拿著文件不放,張硯硯搶過那疊文件,直接的把白粥端到了沉烈麵前。

    “你,你吃點方小說西吧。”

    沉烈抬頭,平時黑沉沉的眸子現在隱隱都帶著血色,看上去有那麽一點猙獰。他看了一眼白粥,又看了一眼張硯硯,最後嘴角微微一勾。

    “你弄亂了我的文件。”

    “哼,我,我給你收拾好,行了吧?”雖然知道沉烈隻是說說,並沒有真心譴責的意思,但是張硯硯還是不爽的癟了癟嘴巴。

    而沉烈,再也沒有說話,隻是用沒有

    受傷的左手,拿起勺子,慢慢的吃起白粥來。

    張硯硯沉默在一邊,老實的給沉烈收拾文件。

    “咦,這……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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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害怕看不到,就複製在下麵了。

    話說,這幾天我胃不舒服……拉肚子……還疼……

    不知道是不是星期天的還沒好……

    嚶嚶……留言不迴了……我要去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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