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硯現在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沉魚和羅旋的雙雙迴歸。

    她不知道公公沉剛到底知道了什麽,或許,他什麽都不知道,又或許,他什麽都知道了,隻是為了自己的兒女膝下繞,不去打亂這這一份偽造的和諧而已。

    羅旋那邊,更不用說,她知道羅旋想和她說話,但是兩人根本沒有單獨的機會。沉烈都是好像不介意,但是沉魚卻看的羅旋緊緊的,那樣子,就像護著自己心愛的方小說西一樣,充滿了惡意,敵意,還有占有欲。

    老實說,張硯硯對和羅旋敘舊沒什麽興趣,雖然在此見到那個俊朗的男人,她心中還是會飄過一些波瀾,甚至還會因為他,刻意的躲避沉烈的溫柔。

    但是要真實的,獨一的麵對他,她沒這個心情,也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不論怎麽樣,他們已經迴不到過去了。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我們大家都不是傻瓜。

    “硯硯,下班了,你還不迴去麽?”小蜜蜂收拾了方小說西,看了一眼張硯硯,坐在位置上還一動不動,走過來,拉了拉張硯硯。

    “硯硯,你到底怎麽了,今天做節目的時候居然念錯了歌名,還好,我插得快……怎麽了,這麽心不在焉的……”小蜜蜂說著,手還作勢撫了撫張硯硯的額頭。

    “是感冒了麽?”

    “沒有……”張硯硯側頭,躲開小蜜蜂的碰觸,最後可能自己都覺得這個動作太過刻意,有些尷尬一笑,“下班了呀,那我也該迴去了。”

    這一天,張硯硯對著小蜜蜂探尋並且帶著有點被傷到的臉,幾乎是落荒而逃。

    對不起,終究是她太敏感,她沒有想到,沉魚對她的影響那麽大。

    以至於在過去的這一年,對愛情她失望,對友情,更是徹底的絕望。

    別人對她的示好,她隻是想到了,這個人會不會是第二個沉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難道,她真的有被害的妄想症?

    搖搖頭,張硯硯拉開玻璃門,往街上走去。

    日落時分,街上行人紛紛往他們溫暖的家走去。

    而她,卻站在街頭踟躕不前。

    對她來說,那裏不是溫暖,隻是冰冷的牢籠。

    她一心想逃離的。

    可是,逃離能行麽?

    “上車。”黑色的房車在張硯硯的旁邊停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沉烈。

    沉烈很少來接她下班,張硯硯自己不願意,沉烈自己好像也說過要避嫌。

    隻是今天——

    張硯硯詫異的看了車窗後的沉烈一眼,最後還是咬咬牙,上了車。

    “你怎麽過來了?”上了車,張硯硯立即甩出自己的疑問。

    “今天,沉魚他們看房子,完了要迴來吃飯。”

    是了,經過沉烈的提醒,張硯硯也想起了,沉魚和羅旋決定在今年的五月份辦酒席,而現在已經是四月份了。

    隻有一個月的時間,還要找房子,定婚事,當然是忙碌個不停了。

    “管我們什麽事情?”張硯硯卻是不爽,是啊,本來就不待見的兩個人,為什麽還要頻繁的見麵。

    聽到張硯硯的抱怨,沉烈隻是微微詫異的迴頭看了她一眼。

    “張硯硯,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身份,又是身份!

    她不就是他強取過來的一個沒用的妻子麽?

    妻子還是好聽的,不好聽的,就是一個棋子,牽製妹夫的棋子!

    張硯硯的心上忽然湧現上無數的絕望,露齒一笑,“沉烈,你可知道,有句話叫,不是你的,就算是費盡心機,也得不到。沉魚這麽快想找房子搬出去,不過是害怕羅旋會離開她……哼……這是他們所謂的真心相愛麽?”

    吱呦——

    張硯硯話完,心中其實已經一陣懊惱了。

    她現在在幹什麽,在挑釁沉烈麽?還是在報複他?

    沉烈踩下了刹車,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架在方向盤上隱隱顫抖的手代表了他現在的情緒。

    他生氣了麽?想要對她動粗了麽?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張硯硯就想把沉烈這幅平靜的樣子撕碎,我要你抓狂,我要你無助憤怒,就和我一樣。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沉烈沒有動作,隻是捏了捏拳,那兩個字,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下車!”

    “嗯?”張硯硯還沒有反應過來,沉烈已經再次吼出聲:“張硯硯,下車,你給我下車。”

    “下就下!誰稀罕!”張硯硯重力的甩下車門,看著那車子一路向前衝去。

    兩人又吵架了。

    張硯硯不想迴去了。

    都撕破臉皮了,還怕什麽。

    但是——

    她發現了一個最嚴重的問題,在憤怒之下,她什麽都沒有帶,連包包都遺忘在了沉烈的車上。

    總之,就是她身上身無分文,連電話都沒有帶。

    這些,如果要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沉烈為了不堵車,把她帶到了現在才開始開發的江南新區,這裏了無人煙,連公交車都是唿嘯而去,來也如風,去也如風。

    夕陽已經徹底的落了山。

    天,慢慢的黑了。

    張硯硯腳下八厘米的高跟鞋開始扭曲,她的腿變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天黑了,路上寂靜。

    隱約還可以聽到一些莫名的蟲鳴鳥叫。

    整個夜黑的沉悶,寂靜得詭異。

    一路上,連個街邊椅子都沒有。

    到處都是開發出來的泥土,碎石。

    張硯硯再也走不動了,她在路邊毫無形象的坐了下來。

    很累,很冷。

    張硯硯抱著自己。

    委屈的掉眼淚。

    “該死的沉烈,混蛋……就知道寵妹妹……就知道……就知道……”就知道欺負她。

    張硯硯再也說不出聲,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早就知道的事實,為什麽她現在卻要這麽耿耿於懷。

    當初,不就是這個戀妹成狂的家夥,為了他的好妹妹,才娶她麽?

    現在,她,還有希望什麽?

    又在絕望什麽……

    可是,縱然是這樣,她還是覺得好心酸,好難過。

    這個世界上,這個時候,沒有一個站在她的身邊。

    不說溫柔的一個擁抱,一個溫柔的眼神都沒有。

    羅旋走了,跟著其他女人,沉烈也走了,為了其他女人,母親也不理他了,為了她曾經以為是的女婿。

    從來都不是她的錯。

    明明被設計的,被傷害的都是她,為什麽,到頭來,所以被埋怨,被拋棄的人,反而是她了。

    張硯硯淚流滿麵,淒淒慘慘的在路邊哭。

    她哭的狼狽,哭的傷心,眼淚嘩嘩掉下,她在這一刻,終於能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沒人要她。

    沒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是覺得周圍越發詭異的安靜的時候,忽然響起了車的聲音。

    張硯硯抬頭,看見的就是熟悉的車倏地停在她前麵的樣子。

    她狼狽,來不及擦幹自己的眼淚,隻是被車上下來的人給震到了。

    沉烈。

    他還迴來幹什麽……

    他,是來看她的笑話的麽?

    沉烈看著蹲在地上,滿麵淚痕,哭的好像花貓一樣的女人,那眼中的驚詫和不安是因為他嗎?

    好吧,總算有情緒是因為他了。

    深深歎息一聲,他走到張硯硯麵前,輕輕的說道:“好了,迴家了。誰知道你要這麽笨,明知道這條路修路,暫時關閉了,還有往這邊走……”

    “……”難怪鬼影子都沒一個!張硯硯憤怒,這個時候看著熟悉的人,心裏在安定的同時,也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沉烈!你還來幹什麽……迴去,迴去給你那好妹妹參考房子麽……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迴去,就是不迴去!”

    張硯硯的無理取鬧,對於沉烈來說,就好像看戲一般。

    他沒有說話,最後隻是深吸了一口氣,蹲□子,把張硯硯攔腰抱了上來。

    “幹……幹什麽……”

    沉烈麵色不善,抱著她的大手也隱隱用力,對上他的眼神,真是要好陰鷙就有好陰鷙。

    怎麽了,荒山野嶺,準備棄屍荒野了嗎?

    “哼,收起你腦子你愚蠢的想法,見到笨的,沒見過這麽笨的!”

    “你……還不是因為你……你……你還說……”明明十分委屈,偏偏還被教訓一聲。張硯硯的眼睛裏又開始蓄積起淚花。

    沉烈沒有管,隻是把張硯硯往車裏粗魯的一扔,整個人坐了進來。

    張硯硯還在哭。

    沉烈捏著手,看著那一邊瞅著他,一邊還抽泣不止的女人,無奈的歎息。

    抓來旁邊的紙巾,遞給張硯硯。

    張硯硯伸手拍掉,她也是有骨氣和脾氣的。

    “你……你一定要要這麽任性麽?”沉烈無奈了,最後幹脆抓來張硯硯,壓倒懷中,一邊抽出紙巾,往張硯硯的臉上招唿去。

    可是,看似粗魯大力的動作,甚至,沉烈壓倒張硯硯的時候,西裝的

    扣子還刮到了張硯硯的手,可是就算是這樣,沉烈擦眼淚的動作卻是溫柔。

    “好了,不哭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麽?”沉烈無奈,拍狗狗一樣的拍了拍張硯硯的腦袋。

    對於張硯硯來說,這明顯不是治愈的話,明顯還看得出敷衍。

    可是,她居然覺得被治愈了。

    眼淚也停了下來。

    隻是還不解氣。

    伏在沉烈懷中,最後想了想,眼珠子一轉,一口尖牙,狠狠的咬上了沉烈的脖子。

    “啊……”

    暗夜中,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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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

    硯硯好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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