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熟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偶然。
第八章學車——李代桃僵初顯猙獰
隔了四天，到了下周一晚上，王教練給祝民生打來電話：“……祝民生嗎？明天上一期的學員要考試，你明天就不要來了，周三再來吧……。”
祝民生一聽連忙說：“我周三上班來不了。”
就聽教練又說：“周三你告一天假行嗎？”
祝民生嘬了嘬牙說道：“嗯……我不好告假，因為我們單位現在是竟聘上崗，歇班太多就意味著將要下崗……。咳！雖然掙錢不多，但還得指望它養家糊口呢。”
“嗯……”教練猶豫了一會兒說：“那你明天來吧，早晨六點來報名處坐班車。”
轉天周二早晨，祝民生早早起床，當他來到報名處時還不到六點，班車此時還未開門。今天考試的學員都在班車下耐心地等候，仨一群，倆一夥，相互談論如何應對今天的考試。
一會兒王教練騎車來了，等他下了車，祝民生上前打招唿：“教練好。”
王教練抬頭看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聲，但沒說話，徑直把自行車放進車棚。把車放好之後迴來打開班車車門，等學員們都上了車，便啟動車輛駛離了報名處，直奔駕校而去。
當班車開到了駕校，學員們下了車，王教練把班車鎖好，並提來教練車，這時從其他報名處坐班車來的學員也都到齊了。
教練對他們說：“今天考試，你們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六位學員紛紛說道：“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咱們去樁考場地考試……”說完轉頭又對站在一邊的祝民生說：“你在班車這兒等著，等他們考完試，我再教你。”說完就帶著其他學員走了。
祝民生聽罷隻好順從地站在班車旁邊，百無聊賴地環視了一下駕校場地四周，因為今天來得比較早，此時還不到七點，其他駕校的教練和學員們還都未到，所以整座駕校場地顯得冷冷清清，非常寂靜。七月的天空，隨著太陽的不斷高升，氣溫越來越熱。二東站在原地等了好長時間，心中不免有點著急，便向樁考場地望去，看見有幾個人圍著護欄向裏麵觀望，他也難耐寂寞地走了過去觀看。
當他走進樁考場地一看，隻見考場周圍用大拇指粗細的鐵護欄圍擋，並且掛在上麵的大牌子寫著：
非考試人員莫入
祝民生一看隻好手扒護欄向裏麵張望，隻見中間的小簡易房子裏有樁考自動監控管理儀，監考人員坐在裏麵監考。小房子東側是小貨樁考場地，西側是大貨樁考場地。每座樁考場地都是用四根碗口粗的鐵管做立柱，並有鋼絲繩牽引，上麵架起橫梁固定，六棵柒著紅白相間斜條的鐵杆當作樁杆，按照規定的距離吊立在橫梁上，地麵上有磁鐵吸引，以防被風一吹左右搖擺。
此時音響裏不斷傳出：“請考生入場……開始考試……考試合格……退出考場……”的聲音。
再看考場裏麵兩輛夏利教練車像遊魚戲水般的在樁杆之間穿梭自如，每輛考試車頂上都有一個吸盤，考試合格後，電腦裏麵立即打印出樁考成績單。隻見這兩輛教練車入庫、移庫、出庫……，整套動作幹脆、利落、迅速、準確、到位，非常完整地做下來不出一絲偏差，並且時間僅用四十來秒鍾。
祝民生被這出神入化的表演驚呆了，不由得驚歎：“天哪！我什麽時候能學成這樣嫻熟的駕車技術。”與此同時祝民生心裏又不明白，為什麽一套動作考完了，不見下車換人，還繼續接著考呢？他睜大眼睛想看看是哪位學員開得這樣嫻熟。當他仔細一看這才明白，原來坐在車輛裏麵正在考試的是兩位教練，其中一位是王教練。
正當祝民生看得入神兒之時，年近六十歲的遲隊長走了過來，對圍觀的人群喝道：“你們是誰的學員，快找自己教練去，別在這看，快走，趕緊走……”
祝民生他們幾個被趕散了，此時此刻的他心中已經全部明白了，若有所悟地說：“看來前幾天在班車上那位學員所說是真的，隻要交錢保證全過。”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王教練帶著學員們來到兩棵大楊樹下，祝民生也跟了過去。隻見王教練穩穩當當地坐在塑料凳子上，對學員們慢條斯理地說道：“倒杆考試已經考完了，學員們全部過了，後天就是場地設施考試，我叮囑你們平常怎樣練的到考試時就怎樣開，千萬別緊張。如果考試時緊張了，我教你們一個竅門兒，首先坐在駕駛位置上吸兩口氣，放眼遠望二分鍾，這樣做會對緊張情緒起到很好的緩解作用。另處再叮囑你們一件事，來時多帶點錢，如果第一次考試沒通過，讓你交錢重考，你把錢交了，第二次就可能過了。如果你沒帶錢，不能馬上重考，就要再等一個月，那有多耽誤事呀？下麵咱們幾個人分兩撥，再練練各種路障、設施，老大、老二、老三先上車，你們幾個等一會兒。”說完教練讓他們仨位上了車。
隻見本班老大啟動車輛，踩油門、抬離合器，一溜煙走了，留下老四、老五、老六三位學員和祝民生坐在樹下耐心等候。
祝民生看教練不在，便湊過去小聲問他們：“剛才考試你們每人都交了多少錢？”
老五聽了急忙把頭一搖板著臉說道：“不知道！”
祝民生被吃了閉門羹，一看隻好改變話題，以解尷尬地局麵：“你們考試完了，就要離開駕校，我還不知怎樣稱唿你們。”
老五說：“你學著我們，該咋叫就咋叫唄。”
祝民生一笑說：“那不行，我又不是你們這班的，這樣叫不妥。這樣吧，就算我攀個大，我管你們老大叫‘老大哥''，常言道‘臂膀齊為弟兄''嗎？老二我叫二姐；老三我叫三哥；老四我叫四姐；老五我叫五姐；老六你好年輕，我叫你六弟，同時你們就我叫民生吧。”
老四聽後點了點頭：“這樣叫不錯，聽了很親切，你就這樣叫我四姐吧。唉，民生兄弟，你在哪兒上班，為什麽總跟我們班？”
祝民生一聽連忙解釋道：“我在開發區上班，上一天休一天，所以上周跟你們班學了兩天車。這周本應碰我們班了，可是又趕上你們考試。唉！真是天不隨人願，我這個車學的，說起來一肚子心酸……”
五姐問祝民生：“祝民生，你學了車想幹嘛？”
祝民生苦笑一聲：“原來想拿了b本，將來開大貨車去；可是現在隻能拿個c本，還未想好幹嘛，不行將來租輛車開。”
“現在開出租也不容易……”四姐搖了搖頭說：“昨天我老公開車出門，拉了一個毛頭小夥子。到了目的地，這個小夥子推開門就下車，我老公本想說一句‘看看後麵有人嗎？’但惟時已晚，後麵過來一位騎車的中年婦女，‘砰！’地一聲就撞在車門上，隨後那位中年婦女連車帶人倒在地上，疼得直哎吆。再看車門也被掛壞了，怎麽關也關不上。周圍的人都趕過來圍觀，那個毛頭小子見事不妙，趁著人多溜之大吉。我老公一看沒有辦法，隻好帶著那位婦女去看病。到了醫院，連拍片子、再檢查花了四百多，等結果出來一看嘛事沒有。這不就完了嗎，可那位婦女不依不饒，非要五百元的精神損失費不可，如果不同意就報警。我老公一看急忙找了一位這方麵的明白人問了問，看咋辦好。這位明白人告訴他，自5。1新交法出台之後，嘛事都講個‘以人為本，人文關懷，’要精神損失費也是正當的，如果真歸了交通隊，先把本和車扣了，等什麽時候事故處理完再給你。你不知道，那車被扣之後這一個月的損失有多大？最後隻好給了那位婦女五百元錢，就當是破財免災，自認倒黴唄。”
“這點小事不算嘛呀……”五姐接過話茬說：“去年冬天，我老公拉了一白天的活，晚上八點多鍾收工迴家，當路過一家夜總會時，從裏麵走出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子把車攔住了，說道不遠，一會兒就到。上車之後也不說出目的地，東指西指，領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馬路。這條路正在施工，天黑又無路燈，到處都是大坑，一不留神兒開進坑裏，再也出不來了。這兩個小子一看就露出原形，原本想劫車，可車開不走了，便把我老公一天的收入和手機全部都搶走了。我老公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才迴過神兒來，急忙走出車門報警。不一會兒‘110’以及附近派出所的警察都來了，開始調查取證……。民警同誌還真不錯，還幫著我老公把出租車推出了大坑。”
祝民生他們幾個聽了都連連地說：“人沒出什麽事就是萬幸……”
五姐長出了一口氣：“唉！案子到現在半年多了，那兩小子還沒抓到。”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瀛3888”教練車開過來了，老大他們仨下車，四姐她們仨上車，一溜煙兒開走了。
再看二姐坐下之後不住地搖頭：“今天是怎麽迴事，我為什麽總是開不好車？”
祝民生看了看她，隻見她雖是徐娘半老，但也風韻悠存。烏黑的頭發高挽，皮膚雪白細膩，略顯發胖，身上穿金帶銀，再加上一身的黑紗外罩，盡顯雍容華貴。祝民生看罷說：“您天生是坐車的命兒，不是開車的料兒。”
二姐被他說得滿心歡喜歡，張開通紅的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齒：“坐車當然是一種享受，但也有不方便的時候……”
祝民生忽然想起了什麽說：“唉，咱們人文駕校還真人文，現在天熱了還知道給教練車裏配製竹子的靠背和座墊，坐在上麵一點也不粘身體，開起車來感覺不錯。”
三哥接過話茬說：“人文個屁，那竹席靠背和座墊是我們買的，像車裏的腳墊以及我們現在坐的凳子都是上幾期學員買的，這一切教練還美其名曰‘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哼，別糟踐名詞了。唉，教練讓你們這期學員還買什麽？”
祝民生聽了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沒有和我們班的學員碰麵呢。”
時間大約到了11：00，四姐他們練完之後把車輛開迴到大樹下並且都下了車。
教練讓祝民生上了車，帶著他來到一條車輛較少的路麵，等他倆互換位置之後，教練對祝民生說：“看看表現在是11：00，你給我記住時間，下麵啟動……”
祝民生左腳踩離合器，右手擰鑰匙，把車啟動之後，掛一檔，提速，正要掛二檔，教練突然說：“停車，我說讓你加檔了嗎？”
祝民生一聽急忙踩離合器、製動踏板，把車輛停穩。
這時教練突然又說：“……重新起步。”祝民生便按照教練的指示重新起步，緩慢地向前行駛。
當他剛開出四、五米遠，教練突然又說：“停車！”
祝民生一聽又連忙一踩離合，二踩刹車，又把車輛停下。此時他滿腹狐疑：是不是我今天不應該來，教練生氣了，存心使壞琢磨我？……
“起步……”教練伸了伸懶腰才對祝民生解釋道：“這是讓你練基本功，因為你起步時車輛總是抖動，現在是讓你把車練得起步時要平穩，不再抖動了為止。現在我也不管你了，讓你自己練起步、停車…起步、停車…，什麽時候練得車輛起步時平穩了，再練其它的項目。”說完教練身體往靠背上一倚，雙眼一合，閉目養神，不再理他了。
再看祝民生一遍又一遍，反複做著起步、停車……起步、停車……的動作。
大約練了十來次，前麵是一個t型路口，教練才微睜二目說：“提速，加二檔……前方路口左拐……”
祝民生提速加檔之後，不等車輛到路口便向左打輪，致使輪打早了，再看車輛隨之駛入了逆行道，他一看急忙又向右擺了一下輪，才迴到自己的車道上。
前方一個十字路口，教練說：“右拐。”
祝民生聽罷連忙向右一擺輪，隨之車頭向路邊草叢駛去，他一看立刻明白輪打早了，急忙又迴了半圈輪……。正當他猶豫不決時，車頭標杆已經進入路口，他又急忙向右打輪，結果為時已晚，車輛又進入了逆行道。
教練一看厲聲喝道：“你在路上畫龍呢？靠邊停車……停車！”
祝民生一聽隻好把車輛靠邊停下，並摘了檔。
再看教練板著麵孔問他：“我給你講過拐彎的口決嗎？”
祝民生想了想，吭吭哧哧地說道：“嗯……，沒講，不…不…，講了，大概……是我忘了……”
教練一聽便從兜裏拿出筆記本，一邊翻一邊說：“忘了沒關係，我給你講，反正占用得是你的時間，一人就給那麽多時間練車，講得時間長了那你練車的時間就少，站用講課的時間再多了你就別練了……”說著他翻了幾頁，指著上麵的幾行字念給祝民生聽：“……左拐，人與道邊齊臂時，就向左打一圈輪；右拐，右看車頭右標杆與路邊接近平時，便向右打一圈輪……，打輪時一手為主，一手為輔，先推後拉，大把交叉，胸前反腕，拉是關鍵……記住了嗎？”
祝民生一聽頭立刻就大了：“哇！這麽複雜？”他感覺就像是在聽那讀不懂的經文，因此基本上沒記住多少，但又想到上車教練就給記時間，等再念幾遍之後就沒有時間練車了，隻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明白了。”
“明白了起步……”教練收起筆記本對祝民生說：“……提速，加二檔……”
前方是一個t型路口，教練抬起右手一指說：“右拐……”
此時的祝民生真是昏了頭，已經失去對事物的判斷能力，聽到教練讓他右拐，不管車輛到沒到路口便不假思索地向右擺輪，教練一看連忙上前把扶住方向盤喝道：“你看標杆與路邊齊了嗎就想打輪？”
祝民生連忙用眼去看標杆，還差一米……，半米……，到了，急忙左手一推，右手一拉方向盤，隻見車輛緊貼著道邊拐了過來。
教練看罷說道：“如果這是在城市的街道上，你已經拐進了非機動車道，肯定把行人都給撞了……，前方路口左拐……”
祝民生連忙用眼睛去瞄所要進入的路邊，還差一米……，半米……，路邊與臂齊了，急忙右手一推，左手一拉，隻見車輛騎著馬路中心黃實線開了過去。
教練一看說：“如果中心線擺放的是護欄，你全給撞飛了。唉！像你這種笨人學車幹什麽呀？即使拿了本也是開不了車……”
祝民生萬分不解地問：“教練，我為什麽總拐不進自己的車道？”
就聽教練信誓旦旦地說道：“與道邊不齊你就拐，能拐進自己的車道嗎？”
祝民生一聽小聲嘟囔：“我感覺齊了……”
教練用手一指遠方喝道：“你的眼睛總是盯著車頭那一點點地方看，所以瞄不準，因此肯定拐不好彎兒……。前方路口右拐，不信你往遠處看，向二十米以外看……”
祝民生心想：我不是總是把方向盤打早了嗎？這次我晚打方向盤……。想罷看著車前右標杆，還差半米……齊了，但祝民生並沒有及時打輪，而是等車頭過一米才左手一推，右手一拉轉動方向盤，但為時已晚，隻見車輛已經越過馬路中心線逆行。他一看急忙又向右打了一圈方向盤，再看車輛來了個90度的大轉彎，向路邊的草叢駛去。他又連忙向左迴正方向盤……，好不容易才把方向調正，此時已經嚇了他一身白毛汗，真好似如履薄冰。
祝民生總是練不好車的原因固然有他本身不足的因素，頭腦反映遲鈍，對新鮮事物不能盡快的接受，缺乏良好的心理素質，因此造就了他學車的先天不足。再加上他的王教練總是懷著一腦“多、快、好、省”的教學理念；一套殺雞取卵、拔苗助長的教學方法；一副麵目猙獰、怒不可遏，學不會就大發雷霆的態度，使得祝民生怎麽能夠把車練好？此時此刻祝民生並不能夠正確了解自己目前無比難堪的境地，內心之中還不時地埋怨自己天生不是學車的料，來駕校學車是趕鴨子上架，是木匠作枷--自作自受。直到在謝師宴上，教練酒後吐真言，說出了“……現在考試完畢，等過幾天拿本之後，再在馬路上開車，有些地方不要再按我當時所教的口訣去做，因為我在駕校所教你們的那些技巧都是為了怎樣應付考試的，在實際駕車之中有許多地方是不實用的……比如拐彎時，不要再一推一拉方向盤了，應該根據具體情況相應對待，要適時、適當打輪……”之後，祝民生才豁然醒悟，對自己的教練有了更加清醒的認識。
又練了大約一袋煙的功夫，教練讓他靠邊停車之後說道：“因為今天他們考試來得早，因此迴去得也早，班車11：30就要向迴返，所以今天咱們就練到這，你現在下車去上班車吧。”
此時祝民生感覺拐彎的這套動作還沒有練會，就對教練說：“您今天教得太多了，我感覺沒有全部記住，能不能把您的筆記本給我看一晚上，讓我好好背背？”
教練一聽立刻板著麵孔打斷他的話語：“你沒有資格！”
祝民生被吃了閉門羹，但還是有點不甘心，接著懇求教練：“嗯……，那讓我再練一會兒行嗎？”
再看教練聽罷此言，立刻對著祝民生劈頭蓋臉地叫囂道：“你沒有良心，你的肛門太大了，把良心都拉了出來！你學車的時間比別人都多，給別人二十分鍾，給你三十分鍾，你還不知足！你學不會就是理由了，人人都像你這樣還不把教練累死……”隻見他麵目猙獰，大聲向祝民生吼叫著，連給祝民生分辨地機會都沒有：“該你來的時候你不來，不該你來的時候你卻來了，駕校是你們家開的，你給教練開工資？明天你必須來駕校練車，不來我給你報考勤，交到校長那去……，快點下車，上班車去！”教練怒不可遏地把祝民生罵了個狗血噴頭，並把他趕下了車，就這樣教練還怒氣未消，狠踩油門，一溜煙似的開走了。
祝民生被罵得麵紅耳赤，無地自容，自尊心受到了重創，對著教練車的後影大吼道：“我花錢是來學車的，不是花錢挨罵的，大貨改小貨我心裏他媽的就很不平衡了……。當初你們駕校對我的誠諾都他媽的跑哪去了？……我他媽的不學了，迴報名處就找婉姐，找校長，我不學了，退錢！不退我就跟你們玩命，跟你們沒完，太欺負人了！……”祝民生對著教練車的後影喊了一頓，一直看著他駛進了停車場才止住聲，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如果不是看著王教練人高體壯，真想上去給他兩拳。他不知道自己怎樣走上的班車，氣乎乎地找了個空位坐下，感覺頭特別疼，好像都快要爆炸了似的。
正當祝民生胡思亂想的時候，教練不知什麽時候走到班車旁邊，拍了拍車窗，向他招手，示意讓他下車。
祝民生看了還以為教練又來找後帳，於是雙手緊握下了車，走到教練麵前怒目而視。
這次教練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和藹地對他說：“你不是明天上班嗎？那就後天再來吧，教練不是不講情理的人……”
祝民生看他這樣說心裏好受了許多，長出了一口氣說：“我笨，你告訴我的我記不住，你能不能把筆記本給我，我拿迴家去背，明天我一大早在上班之前給你送來，決不耽誤你用。”
教練想了想說：“嗯……，這樣吧，我找一份以前用過的材料，你先看看，明天上班之前一定給我送迴來，記住了嗎？”說完在他的提兜裏翻來翻去，最後找出幾頁紙，上麵寫著《小貨駕駛操作指南》，他翻看了幾眼之後才遞給祝民生，並說：“上麵打印的部分不要看，要看我在背麵所寫的內容，聽清楚了嗎？”
祝民生接過之後說了聲：“謝謝。”便轉身上了班車。此時車上已經擠滿了人，自己剛才坐的位置已經被別人占了，他隻好像蝙蝠一樣吊掛在車廂裏麵，飽受一路的顛簸。
第八章學車——李代桃僵初顯猙獰
隔了四天，到了下周一晚上，王教練給祝民生打來電話：“……祝民生嗎？明天上一期的學員要考試，你明天就不要來了，周三再來吧……。”
祝民生一聽連忙說：“我周三上班來不了。”
就聽教練又說：“周三你告一天假行嗎？”
祝民生嘬了嘬牙說道：“嗯……我不好告假，因為我們單位現在是竟聘上崗，歇班太多就意味著將要下崗……。咳！雖然掙錢不多，但還得指望它養家糊口呢。”
“嗯……”教練猶豫了一會兒說：“那你明天來吧，早晨六點來報名處坐班車。”
轉天周二早晨，祝民生早早起床，當他來到報名處時還不到六點，班車此時還未開門。今天考試的學員都在班車下耐心地等候，仨一群，倆一夥，相互談論如何應對今天的考試。
一會兒王教練騎車來了，等他下了車，祝民生上前打招唿：“教練好。”
王教練抬頭看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聲，但沒說話，徑直把自行車放進車棚。把車放好之後迴來打開班車車門，等學員們都上了車，便啟動車輛駛離了報名處，直奔駕校而去。
當班車開到了駕校，學員們下了車，王教練把班車鎖好，並提來教練車，這時從其他報名處坐班車來的學員也都到齊了。
教練對他們說：“今天考試，你們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六位學員紛紛說道：“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咱們去樁考場地考試……”說完轉頭又對站在一邊的祝民生說：“你在班車這兒等著，等他們考完試，我再教你。”說完就帶著其他學員走了。
祝民生聽罷隻好順從地站在班車旁邊，百無聊賴地環視了一下駕校場地四周，因為今天來得比較早，此時還不到七點，其他駕校的教練和學員們還都未到，所以整座駕校場地顯得冷冷清清，非常寂靜。七月的天空，隨著太陽的不斷高升，氣溫越來越熱。二東站在原地等了好長時間，心中不免有點著急，便向樁考場地望去，看見有幾個人圍著護欄向裏麵觀望，他也難耐寂寞地走了過去觀看。
當他走進樁考場地一看，隻見考場周圍用大拇指粗細的鐵護欄圍擋，並且掛在上麵的大牌子寫著：
非考試人員莫入
祝民生一看隻好手扒護欄向裏麵張望，隻見中間的小簡易房子裏有樁考自動監控管理儀，監考人員坐在裏麵監考。小房子東側是小貨樁考場地，西側是大貨樁考場地。每座樁考場地都是用四根碗口粗的鐵管做立柱，並有鋼絲繩牽引，上麵架起橫梁固定，六棵柒著紅白相間斜條的鐵杆當作樁杆，按照規定的距離吊立在橫梁上，地麵上有磁鐵吸引，以防被風一吹左右搖擺。
此時音響裏不斷傳出：“請考生入場……開始考試……考試合格……退出考場……”的聲音。
再看考場裏麵兩輛夏利教練車像遊魚戲水般的在樁杆之間穿梭自如，每輛考試車頂上都有一個吸盤，考試合格後，電腦裏麵立即打印出樁考成績單。隻見這兩輛教練車入庫、移庫、出庫……，整套動作幹脆、利落、迅速、準確、到位，非常完整地做下來不出一絲偏差，並且時間僅用四十來秒鍾。
祝民生被這出神入化的表演驚呆了，不由得驚歎：“天哪！我什麽時候能學成這樣嫻熟的駕車技術。”與此同時祝民生心裏又不明白，為什麽一套動作考完了，不見下車換人，還繼續接著考呢？他睜大眼睛想看看是哪位學員開得這樣嫻熟。當他仔細一看這才明白，原來坐在車輛裏麵正在考試的是兩位教練，其中一位是王教練。
正當祝民生看得入神兒之時，年近六十歲的遲隊長走了過來，對圍觀的人群喝道：“你們是誰的學員，快找自己教練去，別在這看，快走，趕緊走……”
祝民生他們幾個被趕散了，此時此刻的他心中已經全部明白了，若有所悟地說：“看來前幾天在班車上那位學員所說是真的，隻要交錢保證全過。”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王教練帶著學員們來到兩棵大楊樹下，祝民生也跟了過去。隻見王教練穩穩當當地坐在塑料凳子上，對學員們慢條斯理地說道：“倒杆考試已經考完了，學員們全部過了，後天就是場地設施考試，我叮囑你們平常怎樣練的到考試時就怎樣開，千萬別緊張。如果考試時緊張了，我教你們一個竅門兒，首先坐在駕駛位置上吸兩口氣，放眼遠望二分鍾，這樣做會對緊張情緒起到很好的緩解作用。另處再叮囑你們一件事，來時多帶點錢，如果第一次考試沒通過，讓你交錢重考，你把錢交了，第二次就可能過了。如果你沒帶錢，不能馬上重考，就要再等一個月，那有多耽誤事呀？下麵咱們幾個人分兩撥，再練練各種路障、設施，老大、老二、老三先上車，你們幾個等一會兒。”說完教練讓他們仨位上了車。
隻見本班老大啟動車輛，踩油門、抬離合器，一溜煙走了，留下老四、老五、老六三位學員和祝民生坐在樹下耐心等候。
祝民生看教練不在，便湊過去小聲問他們：“剛才考試你們每人都交了多少錢？”
老五聽了急忙把頭一搖板著臉說道：“不知道！”
祝民生被吃了閉門羹，一看隻好改變話題，以解尷尬地局麵：“你們考試完了，就要離開駕校，我還不知怎樣稱唿你們。”
老五說：“你學著我們，該咋叫就咋叫唄。”
祝民生一笑說：“那不行，我又不是你們這班的，這樣叫不妥。這樣吧，就算我攀個大，我管你們老大叫‘老大哥''，常言道‘臂膀齊為弟兄''嗎？老二我叫二姐；老三我叫三哥；老四我叫四姐；老五我叫五姐；老六你好年輕，我叫你六弟，同時你們就我叫民生吧。”
老四聽後點了點頭：“這樣叫不錯，聽了很親切，你就這樣叫我四姐吧。唉，民生兄弟，你在哪兒上班，為什麽總跟我們班？”
祝民生一聽連忙解釋道：“我在開發區上班，上一天休一天，所以上周跟你們班學了兩天車。這周本應碰我們班了，可是又趕上你們考試。唉！真是天不隨人願，我這個車學的，說起來一肚子心酸……”
五姐問祝民生：“祝民生，你學了車想幹嘛？”
祝民生苦笑一聲：“原來想拿了b本，將來開大貨車去；可是現在隻能拿個c本，還未想好幹嘛，不行將來租輛車開。”
“現在開出租也不容易……”四姐搖了搖頭說：“昨天我老公開車出門，拉了一個毛頭小夥子。到了目的地，這個小夥子推開門就下車，我老公本想說一句‘看看後麵有人嗎？’但惟時已晚，後麵過來一位騎車的中年婦女，‘砰！’地一聲就撞在車門上，隨後那位中年婦女連車帶人倒在地上，疼得直哎吆。再看車門也被掛壞了，怎麽關也關不上。周圍的人都趕過來圍觀，那個毛頭小子見事不妙，趁著人多溜之大吉。我老公一看沒有辦法，隻好帶著那位婦女去看病。到了醫院，連拍片子、再檢查花了四百多，等結果出來一看嘛事沒有。這不就完了嗎，可那位婦女不依不饒，非要五百元的精神損失費不可，如果不同意就報警。我老公一看急忙找了一位這方麵的明白人問了問，看咋辦好。這位明白人告訴他，自5。1新交法出台之後，嘛事都講個‘以人為本，人文關懷，’要精神損失費也是正當的，如果真歸了交通隊，先把本和車扣了，等什麽時候事故處理完再給你。你不知道，那車被扣之後這一個月的損失有多大？最後隻好給了那位婦女五百元錢，就當是破財免災，自認倒黴唄。”
“這點小事不算嘛呀……”五姐接過話茬說：“去年冬天，我老公拉了一白天的活，晚上八點多鍾收工迴家，當路過一家夜總會時，從裏麵走出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子把車攔住了，說道不遠，一會兒就到。上車之後也不說出目的地，東指西指，領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馬路。這條路正在施工，天黑又無路燈，到處都是大坑，一不留神兒開進坑裏，再也出不來了。這兩個小子一看就露出原形，原本想劫車，可車開不走了，便把我老公一天的收入和手機全部都搶走了。我老公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才迴過神兒來，急忙走出車門報警。不一會兒‘110’以及附近派出所的警察都來了，開始調查取證……。民警同誌還真不錯，還幫著我老公把出租車推出了大坑。”
祝民生他們幾個聽了都連連地說：“人沒出什麽事就是萬幸……”
五姐長出了一口氣：“唉！案子到現在半年多了，那兩小子還沒抓到。”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瀛3888”教練車開過來了，老大他們仨下車，四姐她們仨上車，一溜煙兒開走了。
再看二姐坐下之後不住地搖頭：“今天是怎麽迴事，我為什麽總是開不好車？”
祝民生看了看她，隻見她雖是徐娘半老，但也風韻悠存。烏黑的頭發高挽，皮膚雪白細膩，略顯發胖，身上穿金帶銀，再加上一身的黑紗外罩，盡顯雍容華貴。祝民生看罷說：“您天生是坐車的命兒，不是開車的料兒。”
二姐被他說得滿心歡喜歡，張開通紅的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齒：“坐車當然是一種享受，但也有不方便的時候……”
祝民生忽然想起了什麽說：“唉，咱們人文駕校還真人文，現在天熱了還知道給教練車裏配製竹子的靠背和座墊，坐在上麵一點也不粘身體，開起車來感覺不錯。”
三哥接過話茬說：“人文個屁，那竹席靠背和座墊是我們買的，像車裏的腳墊以及我們現在坐的凳子都是上幾期學員買的，這一切教練還美其名曰‘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哼，別糟踐名詞了。唉，教練讓你們這期學員還買什麽？”
祝民生聽了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沒有和我們班的學員碰麵呢。”
時間大約到了11：00，四姐他們練完之後把車輛開迴到大樹下並且都下了車。
教練讓祝民生上了車，帶著他來到一條車輛較少的路麵，等他倆互換位置之後，教練對祝民生說：“看看表現在是11：00，你給我記住時間，下麵啟動……”
祝民生左腳踩離合器，右手擰鑰匙，把車啟動之後，掛一檔，提速，正要掛二檔，教練突然說：“停車，我說讓你加檔了嗎？”
祝民生一聽急忙踩離合器、製動踏板，把車輛停穩。
這時教練突然又說：“……重新起步。”祝民生便按照教練的指示重新起步，緩慢地向前行駛。
當他剛開出四、五米遠，教練突然又說：“停車！”
祝民生一聽又連忙一踩離合，二踩刹車，又把車輛停下。此時他滿腹狐疑：是不是我今天不應該來，教練生氣了，存心使壞琢磨我？……
“起步……”教練伸了伸懶腰才對祝民生解釋道：“這是讓你練基本功，因為你起步時車輛總是抖動，現在是讓你把車練得起步時要平穩，不再抖動了為止。現在我也不管你了，讓你自己練起步、停車…起步、停車…，什麽時候練得車輛起步時平穩了，再練其它的項目。”說完教練身體往靠背上一倚，雙眼一合，閉目養神，不再理他了。
再看祝民生一遍又一遍，反複做著起步、停車……起步、停車……的動作。
大約練了十來次，前麵是一個t型路口，教練才微睜二目說：“提速，加二檔……前方路口左拐……”
祝民生提速加檔之後，不等車輛到路口便向左打輪，致使輪打早了，再看車輛隨之駛入了逆行道，他一看急忙又向右擺了一下輪，才迴到自己的車道上。
前方一個十字路口，教練說：“右拐。”
祝民生聽罷連忙向右一擺輪，隨之車頭向路邊草叢駛去，他一看立刻明白輪打早了，急忙又迴了半圈輪……。正當他猶豫不決時，車頭標杆已經進入路口，他又急忙向右打輪，結果為時已晚，車輛又進入了逆行道。
教練一看厲聲喝道：“你在路上畫龍呢？靠邊停車……停車！”
祝民生一聽隻好把車輛靠邊停下，並摘了檔。
再看教練板著麵孔問他：“我給你講過拐彎的口決嗎？”
祝民生想了想，吭吭哧哧地說道：“嗯……，沒講，不…不…，講了，大概……是我忘了……”
教練一聽便從兜裏拿出筆記本，一邊翻一邊說：“忘了沒關係，我給你講，反正占用得是你的時間，一人就給那麽多時間練車，講得時間長了那你練車的時間就少，站用講課的時間再多了你就別練了……”說著他翻了幾頁，指著上麵的幾行字念給祝民生聽：“……左拐，人與道邊齊臂時，就向左打一圈輪；右拐，右看車頭右標杆與路邊接近平時，便向右打一圈輪……，打輪時一手為主，一手為輔，先推後拉，大把交叉，胸前反腕，拉是關鍵……記住了嗎？”
祝民生一聽頭立刻就大了：“哇！這麽複雜？”他感覺就像是在聽那讀不懂的經文，因此基本上沒記住多少，但又想到上車教練就給記時間，等再念幾遍之後就沒有時間練車了，隻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明白了。”
“明白了起步……”教練收起筆記本對祝民生說：“……提速，加二檔……”
前方是一個t型路口，教練抬起右手一指說：“右拐……”
此時的祝民生真是昏了頭，已經失去對事物的判斷能力，聽到教練讓他右拐，不管車輛到沒到路口便不假思索地向右擺輪，教練一看連忙上前把扶住方向盤喝道：“你看標杆與路邊齊了嗎就想打輪？”
祝民生連忙用眼去看標杆，還差一米……，半米……，到了，急忙左手一推，右手一拉方向盤，隻見車輛緊貼著道邊拐了過來。
教練看罷說道：“如果這是在城市的街道上，你已經拐進了非機動車道，肯定把行人都給撞了……，前方路口左拐……”
祝民生連忙用眼睛去瞄所要進入的路邊，還差一米……，半米……，路邊與臂齊了，急忙右手一推，左手一拉，隻見車輛騎著馬路中心黃實線開了過去。
教練一看說：“如果中心線擺放的是護欄，你全給撞飛了。唉！像你這種笨人學車幹什麽呀？即使拿了本也是開不了車……”
祝民生萬分不解地問：“教練，我為什麽總拐不進自己的車道？”
就聽教練信誓旦旦地說道：“與道邊不齊你就拐，能拐進自己的車道嗎？”
祝民生一聽小聲嘟囔：“我感覺齊了……”
教練用手一指遠方喝道：“你的眼睛總是盯著車頭那一點點地方看，所以瞄不準，因此肯定拐不好彎兒……。前方路口右拐，不信你往遠處看，向二十米以外看……”
祝民生心想：我不是總是把方向盤打早了嗎？這次我晚打方向盤……。想罷看著車前右標杆，還差半米……齊了，但祝民生並沒有及時打輪，而是等車頭過一米才左手一推，右手一拉轉動方向盤，但為時已晚，隻見車輛已經越過馬路中心線逆行。他一看急忙又向右打了一圈方向盤，再看車輛來了個90度的大轉彎，向路邊的草叢駛去。他又連忙向左迴正方向盤……，好不容易才把方向調正，此時已經嚇了他一身白毛汗，真好似如履薄冰。
祝民生總是練不好車的原因固然有他本身不足的因素，頭腦反映遲鈍，對新鮮事物不能盡快的接受，缺乏良好的心理素質，因此造就了他學車的先天不足。再加上他的王教練總是懷著一腦“多、快、好、省”的教學理念；一套殺雞取卵、拔苗助長的教學方法；一副麵目猙獰、怒不可遏，學不會就大發雷霆的態度，使得祝民生怎麽能夠把車練好？此時此刻祝民生並不能夠正確了解自己目前無比難堪的境地，內心之中還不時地埋怨自己天生不是學車的料，來駕校學車是趕鴨子上架，是木匠作枷--自作自受。直到在謝師宴上，教練酒後吐真言，說出了“……現在考試完畢，等過幾天拿本之後，再在馬路上開車，有些地方不要再按我當時所教的口訣去做，因為我在駕校所教你們的那些技巧都是為了怎樣應付考試的，在實際駕車之中有許多地方是不實用的……比如拐彎時，不要再一推一拉方向盤了，應該根據具體情況相應對待，要適時、適當打輪……”之後，祝民生才豁然醒悟，對自己的教練有了更加清醒的認識。
又練了大約一袋煙的功夫，教練讓他靠邊停車之後說道：“因為今天他們考試來得早，因此迴去得也早，班車11：30就要向迴返，所以今天咱們就練到這，你現在下車去上班車吧。”
此時祝民生感覺拐彎的這套動作還沒有練會，就對教練說：“您今天教得太多了，我感覺沒有全部記住，能不能把您的筆記本給我看一晚上，讓我好好背背？”
教練一聽立刻板著麵孔打斷他的話語：“你沒有資格！”
祝民生被吃了閉門羹，但還是有點不甘心，接著懇求教練：“嗯……，那讓我再練一會兒行嗎？”
再看教練聽罷此言，立刻對著祝民生劈頭蓋臉地叫囂道：“你沒有良心，你的肛門太大了，把良心都拉了出來！你學車的時間比別人都多，給別人二十分鍾，給你三十分鍾，你還不知足！你學不會就是理由了，人人都像你這樣還不把教練累死……”隻見他麵目猙獰，大聲向祝民生吼叫著，連給祝民生分辨地機會都沒有：“該你來的時候你不來，不該你來的時候你卻來了，駕校是你們家開的，你給教練開工資？明天你必須來駕校練車，不來我給你報考勤，交到校長那去……，快點下車，上班車去！”教練怒不可遏地把祝民生罵了個狗血噴頭，並把他趕下了車，就這樣教練還怒氣未消，狠踩油門，一溜煙似的開走了。
祝民生被罵得麵紅耳赤，無地自容，自尊心受到了重創，對著教練車的後影大吼道：“我花錢是來學車的，不是花錢挨罵的，大貨改小貨我心裏他媽的就很不平衡了……。當初你們駕校對我的誠諾都他媽的跑哪去了？……我他媽的不學了，迴報名處就找婉姐，找校長，我不學了，退錢！不退我就跟你們玩命，跟你們沒完，太欺負人了！……”祝民生對著教練車的後影喊了一頓，一直看著他駛進了停車場才止住聲，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如果不是看著王教練人高體壯，真想上去給他兩拳。他不知道自己怎樣走上的班車，氣乎乎地找了個空位坐下，感覺頭特別疼，好像都快要爆炸了似的。
正當祝民生胡思亂想的時候，教練不知什麽時候走到班車旁邊，拍了拍車窗，向他招手，示意讓他下車。
祝民生看了還以為教練又來找後帳，於是雙手緊握下了車，走到教練麵前怒目而視。
這次教練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和藹地對他說：“你不是明天上班嗎？那就後天再來吧，教練不是不講情理的人……”
祝民生看他這樣說心裏好受了許多，長出了一口氣說：“我笨，你告訴我的我記不住，你能不能把筆記本給我，我拿迴家去背，明天我一大早在上班之前給你送來，決不耽誤你用。”
教練想了想說：“嗯……，這樣吧，我找一份以前用過的材料，你先看看，明天上班之前一定給我送迴來，記住了嗎？”說完在他的提兜裏翻來翻去，最後找出幾頁紙，上麵寫著《小貨駕駛操作指南》，他翻看了幾眼之後才遞給祝民生，並說：“上麵打印的部分不要看，要看我在背麵所寫的內容，聽清楚了嗎？”
祝民生接過之後說了聲：“謝謝。”便轉身上了班車。此時車上已經擠滿了人，自己剛才坐的位置已經被別人占了，他隻好像蝙蝠一樣吊掛在車廂裏麵，飽受一路的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