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仔細瞅了一眼,才發現真是她,忙上前見禮。


    “鳳娘也是有福氣,竟然勞娘娘過來相看。”安慶笑眯眯的,上下打量馮憐容,驚奇她並沒有多少變化,其實她們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見到了,已是有些陌生。


    尤其是馮憐容。


    她對安慶長公主的印象還停留在那日在扶玉殿外,她尋貓時的樣子,容貌妍麗,貴氣逼人,便是宮中嬌嬌公主的模樣,而現在的安慶卻變了很多,雖則膚色仍是白皙,可神色憔悴,早已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


    興許是在謝家過得並不如意?


    可當年皇太後替她挑的謝家三公子,聽說也是溫柔體貼的,照例說,也該與永嘉一般呢。


    馮憐容起身笑了笑道:“也是皇上關懷,特意叫我來的。”


    安慶聽到趙佑棠,心裏並不高興,勉強一笑。


    那會兒趙佑棠不準她入宮,堂堂公主遭受此等待遇,她在謝家都抬不起頭來,背地裏哪個不笑話她?說是說公主,可該有的體麵全都沒了,起先幾年相公對她還算不錯,可後來便漸漸淡了,先後納了兩房側室,她看不過眼說兩句,他就說她心胸狹窄,謝夫人也不管,隻任她受委屈。


    安慶知道這都是拜趙佑棠所賜。


    不然她有永嘉這樣的底氣,豈會過成這種光景?


    她強壓下怒氣,問道:“鳳娘進去多久了?我之前還怕來晚呢。”


    “快有三個時辰了。”趙佑梧也開始沒有耐心。


    他立在屋簷下,負手從左走到右。


    安慶輕聲問:“四弟,你現也大了,何時來謝家坐坐?你還沒見過你侄兒侄女呢。”


    趙佑梧抬起頭看她一眼。


    年幼時,他與安慶的感情是很好的,那時候母妃得父皇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隻是唯獨一個太子之位不曾得到,可惜當年他年紀小,並不知母妃的心思,後來母妃,父皇先後去世,他心裏是悲痛的,但也還是懵懵懂懂,哥哥也不與他說清楚。


    還是這幾年,他才漸漸明白那些來龍去脈。


    但到底隔了那麽久了,竟已變得像是別人的事情。


    他暗地裏歎了一聲。


    眼見曾經朝氣蓬勃的姐姐變為今日的婦人,他點了點頭:“等有空,我自會來謝家拜見。”


    他猜得出來安慶過得不好。


    自打母妃死後,胡氏一族也煙消雲散,他與哥哥常年住在宮中,安慶又能有什麽依靠?故而她剛才問起的時候,竟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趙佑梧拒絕。


    聽到他願意,安慶歡快的笑起來,好似見到了一絲曙光。


    雖然她厭惡趙佑棠,可她兩個弟弟卻得了趙佑棠的任用與信任,不管手中權力大不大,朝中文武百官都會給上幾分麵子,假如他們來謝家一趟,那麽多少也能給緩解下她現在的處境。


    誰叫這世人,都是這般勢利呢!


    一旁的馮憐容聽著,自是沒插口。


    這當兒,忽然就聽聞嬰兒的啼哭聲,三個人的目光全都往裏看去。


    鍾嬤嬤笑著出來,叫道:“是個千金呢,母女平安!”


    馮憐容當先就走了進去。


    穩婆已經給嬰兒擦幹淨拿了棉布包起來了。


    金氏滿頭大汗,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快給她擦擦。”馮憐容吩咐,一邊坐過去跟金氏道,“要是困了,就先睡會兒,等下再用飯,不過最好還是吃一些。”


    金氏卻往外張望:“相公,還沒迴嗎?”


    馮憐容安慰道:“說是快了。”


    金氏歎口氣,但想到女兒,又笑起來:“剛才穩婆說,女兒胖乎乎的,有六斤重呢。”


    “可見是個健康的孩兒。”馮憐容笑道,“我生得那三個,也差不多這麽重,如今長得都很好,故而你也不用擔心的。”又叫穩婆抱來看,“孩兒剛生下來,真的全都一個樣兒。”


    她是怕金氏頭一次見到孩子,難免覺得奇怪。


    金氏一聽釋然了,原來才生下的小孩兒都是這樣的,不是她的孩兒長得醜。


    二人說著話,安慶在旁邊忍不住就皺了皺眉。


    要說她還見過金氏幾麵呢,馮憐容肯定沒她這麽多,可這二人說起話來很是親熱的樣子,倒是把她撂一邊,她上前道:“鳳娘,我給你帶了些山參來,你正是要補身體的。”


    金氏連忙道謝,言辭間很客氣:“勞煩姐姐跑一趟,我還不好招待。”


    “要招待什麽,你就該躺著,後麵坐月子要小心了。”安慶叮囑道,“可不要起來,不然落下病根,那是很麻煩的。”


    金氏點點頭。


    廚房端了清淡的粥湯來,金氏喝得幾口便要休息了。


    幾人都退出去。


    趙佑梧因是男人,剛才也沒走近,隻立在門口,看到自己侄女兒一眼,也是很滿足了。


    安慶隨後便告辭。


    馮憐容因金氏生孩子,之前也沒好好吃飯,光是擔心會不會順利,女人生孩子總是有危險的,眼下算是順利度過,倒也餓了,與趙佑梧二人好好吃了一頓。


    趙佑梧笑問:“娘娘可吃得慣?比起宮裏禦廚,那是差得遠了。”


    “宮裏的吃多了,鄉間小菜都會令人吃驚呢,怎會覺得差,正好好換換口味。”馮憐容說著抬頭瞧趙佑梧一眼,見他豐神俊朗,已是個風流倜儻的年輕男子了,當下笑道,“將來你搬至寧王府,我定會與皇上說一聲,給你送個禦廚去。”


    趙佑梧哈哈笑了:“那我多先謝謝娘娘了。”


    他吃住方麵比趙佑楨精細,也是挑剔了一些,可自己也不覺有什麽,倒是痛快承認。


    馮憐容吃完,因也累了,進去客房休息。


    趙佑梧是趙佑楨的親弟弟,這靖王府,趙佑楨一早就給他備好了專用的廂房,故而都不用收拾,自去歇著了。


    到得第二日,馮憐容起來又去看金氏,金氏雖然生孩子沒出什麽意外,可頭一胎,還是有些困難,花盡了力氣,人瞧上去很沒精神,金太醫也說損耗的多,得好好調養。


    馮憐容叫她多休息,又看看奶娘,這奶娘是一早就尋好的,瞧著也沒有不妥當的,不過因趙佑楨還未迴來,她打算再住幾日。


    這一去確實就有一陣子了。


    她不在延祺宮,反而趙佑棠還天天去,這日帶著趙承煜也過來吃飯。


    說起來,趙承煜自打生下來,好像就沒來過延祺宮,因方嫣的教導,他與哥哥弟弟也不親,故而便沒有機會,還是趙佑棠教育過了,他才與那二人親一些。


    眼下不免好奇,四處打量這宮殿。


    趙承衍拉著他就去看葡萄架:“再過一個月這葡萄就得長大了,到時你過來啊,我請你吃。”


    趙承煜抬頭一看,果然就見綠油油的葡萄藤上掛了好些小葡萄,這葡萄的顏色是淡紫色的,他在園子裏雖然見過很多花,可葡萄是第一迴見,不由得歡喜道:“好啊。”又問,“好不好吃?”


    “好吃,很甜的,有點兒酸,母妃還會拿這個釀葡萄酒呢,到時候我也請你吃啊。”


    趙承煜嗯了一聲。


    趙承衍道:“你既然來了,咱們玩升官圖罷,往常我跟弟弟兩個人,太少了。”


    趙承煜看了看趙佑棠。


    趙佑棠看他們相處的不錯,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去玩罷,不要拘束了,跟自己哥哥弟弟有什麽客氣的,平常你也可以來找他們玩兒,再看看你妹妹。”


    妹妹這詞對趙承煜更陌生了。


    因趙徽妍還小,很少出來,他尋常也沒有機會見。


    趙承衍又拉著他去看趙徽妍。


    趙徽妍這會兒也一歲半了,粉嘟嘟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咧嘴一笑,能叫人的心都軟了。


    趙承煜看著也喜歡,伸手摸摸趙徽妍的小手,暗自心想,可惜這妹妹是他們的,他的母後現在都住去長安宮了,父皇雖然說是懲罰,可是他知道,母後再也不能迴來了。


    又如何還能生個小妹妹?


    他小小年紀,眼裏透著傷感。


    幾個孩子去玩升官圖了,趙佑棠四處轉轉,這延祺宮還是延祺宮,除了少了馮憐容,沒有任何變化,可不知怎麽,他就是覺得空落落的,以往每迴來,總是心情愉悅,現在她不在,任誰也不能叫他那麽高興了,哪怕是孩子們。


    他坐在馮憐容的書房,拿起她練字時寫得宣紙看。


    不可否認,她的進步還是很大的,已不遜於那些學子,一筆一劃都透著柔情,像是三月裏的春光灑在上麵,滿是暖意。


    也不知道,她這會兒在幹什麽?


    趙佑棠今兒用膳食不知味,算一算,她都去了七天了。


    就不想迴來?


    那金鳳娘不是已經生下孩子了嗎?


    他吃著吃著,忽地就把筷子一頓。


    四個孩子嚇一跳。


    “爹爹怎麽了?”趙承衍眨巴著眼睛問,“是不是想母妃了?”


    旁邊伺候的宮人都抿嘴一笑。


    趙佑棠臉上挨不住,斥道:“食不言寢不語,好好吃飯。”


    趙承衍看出他生氣,連忙低頭用飯。


    趙承謨自然也不敢說了,隻伸出筷子夾了個蝦球給趙徽妍吃。


    趙承煜也縮著頭不吭聲。


    他們在內心都是怕趙佑棠的,雖然知道那是他們的父親,可隨著年歲的增加,也知道他們的父親與旁人不同,還有一個名字叫皇帝,在這天下,生殺予奪,十分輕易。


    當然,這個念頭在他們腦中,如今還是模糊的,到得將來,才會越來越清晰。


    等到四個孩子吃完,趙佑棠便出了延祺宮,路上就吩咐嚴正準備馬車。


    嚴正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要去哪裏。


    馮憐容這會兒將將洗漱完,脫了外衣,散了頭發,鍾嬤嬤也走了,她正要關窗子歇著,誰料到一隻修長的手突然伸出來,擋住了窗欞,馮憐容嚇得花容失色,啊的一聲就叫起來。


    叫完了,才見一個人立在窗外,月光下,隻見他麵如美玉,一雙眼眸流光溢彩,渾身洋溢著尊貴之氣。


    “皇上?”馮憐容訝然,吃驚道,“皇上怎麽來了?”


    外頭鍾嬤嬤敲門,急問道:“娘娘,怎麽了,出了何事?”


    馮憐容剛要迴答,就見趙佑棠伸出手指放在唇間搖了搖。


    她隻得中途改口道:“沒什麽,是我看錯了,以為有隻老鼠呢,嬤嬤去歇著罷。”


    趙佑棠嘴角抽了抽:老鼠?


    若是真有危險,她定然不會這麽說的,更別提外頭那麽多護衛,鍾嬤嬤叮囑幾句這便走了。


    馮憐容輕輕唿出一口氣:“剛才皇上嚇死我了,怎麽不從門口入呢?”


    趙佑棠心想便是想嚇你呢。


    “他們並不知朕來。”他伸手去捏她的臉,“你怎麽還不迴宮?”


    語氣裏掩飾不住的質問。


    馮憐容的臉被他揪得疼,卻心裏一喜,笑道:“皇上想我了?”


    “誰想你!”趙佑棠挑眉道,“這兒是靖王府,你不過一個客人,一直打攪別人做什麽?我看你,是不是想打算偷偷溜出去玩兒,所以才一直住著?”


    馮憐容無言,真把她當玩心重的小孩子呢!


    “我還不是擔心鳳娘,二來,三殿下還未迴來,不過這兩日也打算迴宮了。”她揶揄的道,“誰想到皇上迫不及待的來看妾身呢。”


    她微微仰著頭,月光落在她臉上,像是蒙了層光輝似的,嘴角兒微翹,露出的笑容比夏日裏的果子還甜,趙佑棠把她臉拉近些,隔著窗就狠狠吻了下去。


    那滋味,就跟酷暑裏吃了個冰西瓜一般,渾身舒服。


    他好一會兒才放開她。


    馮憐容揉著嘴唇道:“皇上還是走罷,一會兒被人發現可不好。”


    這兒四處都是護衛,常來巡查的。


    誰知趙佑棠把身子往前一探,竟然從窗口翻了進來。


    馮憐容不由自主往後退去,那表情好像是看到了什麽亂闖的壞人一樣。


    趙佑棠臉一黑:“你怕什麽,怕朕吃了你?”


    “難道,不是?”馮憐容心想,大晚上的,他還進來,意圖也太明顯了。


    趙佑棠一想:“確實。”


    他迴身,兩隻手一伸把窗子給關上了。


    屋裏這會兒蠟燭早滅了,有些暗,趙佑棠上前幾步,猛的就把馮憐容給抱起來。


    她現隻穿了裏衣,薄薄一層,體溫從他手上傳來,叫他的身體也越發的熱。


    他抱著她往床上一坐,手很不老實的到處遊走。


    馮憐容被他摸得臉色通紅,壓低聲音道:“皇上當真要……可這是在靖王府啊,萬一一會兒鍾嬤嬤要進來怎麽辦?就算不是,這萬一被他們聽到聲音呢。”


    趙佑棠咬住她耳朵道:“那你憋著點兒,別出聲。”


    馮憐容隻覺羞死了:“皇上,不如我明兒就迴宮。”


    “不用。”趙佑棠正興奮的很,在宮裏,他們兩個不知道歡愛多少次了,可在別處,好似沒有,這種感覺極其刺激,他猛地就把她壓在身上,“這兒不錯,你記著,別出聲,不然可怪不了我。”


    這可苦了馮憐容了,做這種事,情不自禁就得出點兒聲,往常也不怕別人聽見的,可在靖王府,自然不行,她可不想被別人聽見,到時候說出去,怎麽見人啊。


    可偏偏趙佑棠玩得狠,來了一次又一次,馮憐容就差沒咬件小衫在嘴裏了。


    隻聽得床頭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刺激得二人好像在浪濤裏顛簸。


    好一會兒,趙佑棠才停下來。


    馮憐容腿上,股間全是汗,伏在床頭半死不活,原來憋著不出聲,比想象中還要累人。


    趙佑棠平躺下來,伸手摟她在懷裏。


    這天氣,還是有些兒熱的,二人身上都不幹爽,馮憐容扭著身子埋怨道:“這下可好了,要水都不行了。”


    趙佑棠道:“要不我避一避,你洗個澡?”


    “算了。”便是看不見人,可這空氣裏彌漫著的味道怕也瞞不住人,馮憐容鼓著嘴兒,氣哼哼戳了他一下,“便是忍一天都不行,這兒可是別人家啊。”


    太不禮貌了。


    趙佑棠好笑:“那又如何,朕要在誰家不行?”


    這話是不錯,可能在明麵上做嗎?馮憐容橫他一眼。


    趙佑棠伸手也掐了她一把:“你就不想朕,這幾日都不迴來?朕來臨幸你,你還不高興?”


    馮憐容聽了又有些想笑,說來說去,他還惦記這件事兒呢,還說他不想自己。


    二人正說著,外頭鍾嬤嬤忽然敲門,輕聲道:“娘娘……”


    兩個人的身子都是一僵。


    趙佑棠心想,這鍾嬤嬤幹什麽啊,大半夜的突然過來,可他現在什麽都沒穿,怎麽才好?雖然剛才玩得盡興,可被人知道,他也不願意,當下輕手輕腳的就拿衣服。


    馮憐容也是被驚到了,不過又一想,鍾嬤嬤年紀大了,時常起夜的,可能是聽到他們說話?


    她握住趙佑棠的手,叫他別動,二人屏氣凝神,鍾嬤嬤聽得會兒,又沒聲音了,隻當馮憐容是說夢話,當下又走了。


    二人鬆了口氣。


    趙佑棠憤憤道:“鍾嬤嬤恁多事,該是要告老還鄉了。”


    “她這是關心妾身。”馮憐容道,“總是皇上不好,弄得偷偷摸摸的。”


    趙佑棠側過頭,邪笑一聲:“剛才你不也舒服得很?要不朕明兒再來?”


    馮憐容嚇得,忙道明日就迴宮。


    趙佑棠抱著她柔軟的身體仍不舍得,但明日還要早朝,說得會兒便翻窗出去。


    這事兒夏伯玉是知道的,一早就知會了附近的護衛,故而他們不曾被打攪,也隻有馮憐容傻的以為護衛真的都不知曉,其實是隻瞞著靖王府的人罷了。


    到得第二日,馮憐容不敢再住,辭別金氏連忙迴宮。


    幸好沒過幾日,趙佑楨迴來了,見到妻子順利生了女兒,滿心歡喜,很快就來宮中當麵向趙佑棠道謝。


    時間飛逝而過,一眨眼便到第二年秋天,工部尚書夏大人拿了壽山皇陵圖給趙佑棠看。


    曆來皇帝登基幾年,便會早早定下皇陵事宜,以便以後駕崩,不至於手忙腳亂,而且這皇陵也一定會經過皇帝親自審核,趙佑棠看了幾日,大致也同意了,隻幾個地方稍許修改了一下。


    夏大人拿到圖紙,看到皇後的放棺之地四周竟然要求刻花,心道這主意倒是新鮮,不過這花瞧著眼生,竟是往常不曾見過的,後來把樣子描畫下來,去問過好些花匠,才知此花乃是生長在湖木哈高山上的野花。


    當真是奇怪。


    夏大人滿心疑惑,但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疑問,連忙使人去建造皇陵。


    這日鳳娘生得女兒瑜兒周歲,馮憐容使人送了兩套尚服局精心做得衣衫,並一對金鈴,一對玉佩,趙佑棠過來,她就與他說了,趙佑棠笑道:“你想得周到,是該這樣,等她大一些,叫他們常帶過來,與徽妍做個伴。”


    馮憐容道:“好啊,妾身也是這麽想的,還有一事,關於佑梧的,皇上該給他選個妻子了罷?上迴在靖王府,妾身看他也是該娶妻了。”


    趙佑梧今年已二十了。


    趙佑棠唔了一聲:“朕一直忙於政務,倒是忘了,就是不知……”他笑起來,“罷了,也與佑楨一樣,問問他喜歡什麽樣兒的,朕覺得這個法子最穩妥,現佑楨跟她妻子可是琴瑟和鳴。”


    “等到四殿下成親,皇上還得記著給他送個禦廚。”她把當日的事情一說。


    趙佑棠哈哈笑起來:“這饞嘴兒。”


    過得幾日,他就把趙佑梧叫來:“還是容容想到的,朕也覺得,你是該成親了,不妨與朕說一說,想娶個什麽樣的妻子。哪位官員家裏的姑娘,你若有喜歡的,朕也可以滿足你。”


    他這兩個弟弟做事都很有分寸,也能擔當一麵,故而趙佑棠越來越喜歡他們,不吝嗇那些恩賜。


    趙佑梧一笑:“臣弟好似也沒見到喜歡的。”


    “哦?”趙佑棠笑道,“可見你眼光很高。”


    趙佑梧道:“其實也不是,隻要性子溫柔些,笑起來甜甜的就行了,當然,長得也得好看,但京都女子有些都很傲氣,要麽太過拘束,又或市井氣,左右沒有看得上眼的。”


    他身為寧王,身份高貴,長相俊美,其實早就不知道多少人搶著要把女兒嫁與他,他性子又不似趙佑楨樸實,故而見過的女人不少。


    趙佑棠心道,高也確實不高,沒提到才情,這性子溫柔,好看,笑起來甜,不傲氣……他想著,臉色忽然就沉下來,忍不住就抬頭看了趙佑梧一眼。


    這小子一直住在宮裏,年少時也常去延祺宮,該不是看上馮憐容了罷?不然找個妻子還得找個那麽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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