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林芸希聽的清楚,不過權當她是放屁了,床上的呂氏話也說不出來自然也沒有什麽異議,方靜則立刻給她老娘穿衣服,這地方她都覺得冷的很,她娘哪能受的了。


    正當林芸希準備叫人來的時候,方歲寒過來了,看得出是剛迴來,身上還沾著不少雪花,見呂氏病了,二話沒說連被子帶他老娘一起抱了起來,看都沒看吳氏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迴去,林芸希和方靜倆人跟在後麵,吳氏手伸出來沒等說話人都走遠了,隻得恨恨的跺了兩腳迴屋去找方慶林。


    雖然吳氏不知道老三現在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外麵做什麽,不過她可是從骨子怕她這個高大兇狠又冷酷無情的小叔子。


    迴去的時候林芸希先去找了大夫,她剛到門口老大夫就背著藥箱子出來了,一邊走還一邊說道:“走,走,去你們家是吧?誰身體不舒服?”


    “我娘受了風寒,勞煩您走一趟給悄悄。”方靜急忙說道,想要伸手去接孫大夫的藥箱子,不過孫大夫沒肯,他自認自己還沒到那個份上,方靜著急呂氏的病也沒多讓,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家走。


    方歲寒把老娘放到最暖和的西屋,方青玉正坐在床邊擺弄繡活呢,趕緊閃開收拾床,扯來厚厚的棉被給蓋好,又去外麵端來兩盆炭盆,將老娘安置好,方歲寒順手就把剛圍蓋呂氏的那條單薄露著棉花的破被子給塞到灶膛裏。


    孫大夫到的時候呂氏又開始上氣不接下氣的咳嗽起來,看著呂氏那一副要昏厥的樣子,孫老大夫皺著眉頭問道:“你這感染風寒的日子可不短了吧?”


    等到那陣劇烈的咳嗽過去了,呂氏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大、大約三、三四天吧……一開始並沒有那麽厲害,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說這話的時候呂氏還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方歲寒,說的很是小心翼翼。


    饒是如此,方歲寒的臉還是沉了下來,“娘,你都病了這麽多天都沒有看大夫嗎?還是說我大哥和大嫂舍不得那幾個錢?”


    “怎、怎麽會,你大哥和大嫂不是那樣的人,三郎你別這麽說……”被小兒子一下子說中真相,呂氏很是尷尬,忍不住替老大家辯解了兩句,畢竟孫大夫可是外人,要是傳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可就不好了,不管怎麽說,她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和媳婦背上不孝的罵名,不過她這麽說也顯得很是無力,方歲寒微慍的臉絲毫沒有緩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氣。


    “這些事兒等等再說,眼下先把娘的病給治好。”眼見著呂氏偷看了男人一眼後縮了下肩膀,知道她這個當娘的心裏還是有些忌憚,所以林芸希趕緊開口說道,暗地裏拉了拉方歲寒的袖子,示意他收斂下脾氣。


    方歲寒動了動眉頭沒再說哈,孫老大夫趁這個時候趕緊給呂氏看病,瞧著呂氏手上開裂的傷口和消瘦的身體,心裏忍不住一陣陣歎息,這個世上還真有有福不會享的人呐,要是他有這樣的兒子和媳婦不得樂開了花啊,真不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


    “娘,您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吧,大姐和妙兒都在這,人多說說話也挺解悶的。”等呂氏倚靠在軟被子上臉色沒那麽難看了,林芸希坐在一邊開口勸道。


    “這、這不太好吧……”呂氏麵上露出難色,恐怕自己住到小兒子這裏,老大一家人會多想,因為她知道自從老三家過的有起色以後,老大和老二家都不怎麽安定,唉,都是親兄弟,也不知道的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沒啥不好的,娘,雖然分家的時候說了要你住在大哥家,但是他竟然讓你住在那破屋子裏,現在還染了病,你難道還要繼續迴去受罪?”從她大姐那得知事情的方妙顯然滿肚子的怒火,對方慶林和吳氏早就失望透頂的她這時候可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娘,三弟也是你兒子,你在這呆幾天能有什麽?妙兒沒多久就要出嫁了,現在不在一起多呆一會兒,以後可就沒有那麽多機會了。”方靜心疼的替老娘擦掉臉上的汗,小聲的勸道。


    “都在一個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哪有你說的那樣……”提到方妙要出嫁的事兒呂氏明顯有些動搖,不過嘴上還是說著推脫的言辭。


    “娘,我們成親以後要去縣城,到時候能多久迴來一趟可真是說不準,不過你眼裏隻有大哥和二哥,不管走多遠你也不會想我吧。”方妙氣哄哄的說道,雖然說的很無所謂,不過眼角卻悄悄的紅了,分家以後她跟著三嫂過,她娘從始至終好像都沒怎麽過問過她,她能不感覺委屈嘛。


    “要、要去縣城?那要怎麽過活?”呂氏非常吃驚,沒想到會突然有這樣的變動,她一直以來對武家的印象就是窮的揭不開鍋,後來日子好過了也覺得是一般的家庭,沒想到竟然會想到去縣城,縣城那可是發達了才能去的地方啊。


    “我和陽中哥都有手有腳,隻要肯幹活怎麽也不會餓死,不像有些人,自己過不好非得怪罪到別人身上,兄弟怎麽了,兄弟也沒有誰欠誰的。”話鋒一轉又到了老問題上麵。


    方妙和武陽中成親以後要搬到縣城這事著實把呂氏跟震的發蒙,所以也就沒在意方妙發的牢騷,她想勸方妙去縣城連地都沒有吃飯那可真得出真金白銀了,她和武陽中都沒有什麽手藝傍身,日子肯定難過,不過想到方妙嫁過去就是武家的人,她說什麽都是白搭就閉了嘴。不過皺著臉,顯然十分擔心她們以後的生活。


    “娘,妙兒和陽中兄弟的事兒你不用太操心,他倆都是勤快的,一開始日子可能稍微有些忙亂,等以後就好了,再說了,她倆有了難處不是還有武家人還有咱們家人嘛,眾人拾柴火焰高,什麽事兒都好辦。”瞧出呂氏的顧慮,林芸希笑著勸道。


    說真的,林芸希倒是真希望呂氏能留在家裏,不為別的,單單是為了方歲寒。呂氏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真是寒了她的心,不過等到方歲寒迴來以後林芸希覺得之前的那些事情並沒有那麽重要了,懷了孕以後心態更是平和了不少,每次摸著肚子的時候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也漸漸的感覺到了一個當娘的心理,大概呂氏的也是一樣吧,不過這碗水明顯沒有端平。


    林芸希一說話呂氏心裏的擔憂就去了大半,她明白自己又笨拙又軟弱,但是卻也明白老三這個媳婦是個能幹又有主見的,這點從分家還有分家以後沒多久就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看的出來,所以即便心裏對這個兒媳稍稍有些忌憚,呂氏還是挺相信林芸希的,她能看的出來,林芸希對方妙是真心挺好的。


    看完病以後老大夫開了方抓藥,方靜手腳麻利的去煎藥,見呂氏眼皮沉重一副要睡著的樣子,林芸希和方歲寒便從屋裏走了出來。


    “怎麽樣?事情還順利嗎?”到了自己的屋,林芸希坐在床上手輕輕的捶著腰,剛站了一會現在就這麽酸,等以後月份大了可要比這要遭罪的多。


    方歲寒進屋脫去外衣,見他媳婦這樣便倆手放在一起搓,搓熱乎了,走過來大手放在林芸希的腰上,動作輕柔的開始按捏起來,“事情有些棘手,現在還沒有個有用的章程,不知道耽誤這一刻要有多少人在受罪。”


    方歲寒的手大指節粗大,揉起來格外的舒服,林芸希放鬆了身體半倚在他身上,想了想,便把冷三娘和秦峰來的事情告訴了他,當然,倆人說的話也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她記著老夫人之前對她說的話,也努力控製自己不去幹涉男人的公事,但是這事上她真的沒法不張嘴。


    方歲寒倒是沒怎麽意外,這事他也猜到一些,自己堅持要見太守大人但是卻太守府的人一直說大人抱恙他就明白了幾分,所以也就沒耽擱直接迴來了,這事得另想辦法才行。


    “那要怎麽辦?賑災的糧食是要由朝廷發放吧,現在上麵有人壓著這事那京城的糧食是不會下來的,咱們看到的受難的人可不是全部,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林芸希小聲嘟囔道,說完歎了一口氣。


    聽出來自己媳婦這聲歎息裏麵的疲憊,方歲寒手停了下來,低下頭低聲問道:“怎麽?累了?”


    林芸希搖搖頭,將頭靠在方歲寒的手臂上,幽幽的開口道:“沒,不累,隻是覺得有些鬧心。我沒想過大富大貴隻想消停的過日子,不過現在看來卻是難了。”


    她要的真不多,吃喝不愁就足夠了,不過方蘇寒忙起來以後,她明顯感覺為他擔心不少,她也十分明白方歲寒是那種非常認真的人,也理解他這麽拚命完全都是為了百姓為了無愧於心,但是她同時也明白隻要方歲寒在那個位置,事情永遠少不了,貪汙的案子完事便有了這流民的事情,流民的解決完還有其他的,恐怕男人以後真的沒有什麽空閑的時間了。


    “媳婦,媳婦,是我對不住你。”聽著自己媳婦那溫軟的聲音,方歲寒覺得心裏十分的愧疚和心疼,坐下來小心翼翼的把林芸希抱在懷裏,在耳邊呢喃道:“明明之前許諾要常迴來看你和孩子的,結果卻一直食言,是我做的不好,媳婦你別難過。”


    “剛上任我就去看那些受災的地方,看到那些被大水夷為平地的村落,還有滿地的衣冠塚和哭的死去活來的心存者,我就想如果我不能找出貪汙的元兇,那些無辜的百姓就死不瞑目,而我一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所以我就拚了命的努力,我也很想你,想你在家吃的怎麽樣,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的睡不著的時候我就逼著自己看卷宗,結果滿腦子都是你,明白隻有破了案子才能跟你團聚,所以我就馬不停蹄的搜查,誰知道這事情一件連著一件。”方歲寒的語氣裏很是懊惱,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眼睛盯著林芸希不敢鬆懈,生怕自己漏看了自己媳婦臉上的表情。


    其實說完那句抱怨的話林芸希就後悔了,她不是不知道方歲寒最近有多辛苦,心裏也是心疼他的,心疼他這麽些天來一直都車馬勞頓的,不過就是憐惜他想要讓他注意自己的身體,結果因為心裏積攢了些情緒,一出口就變了味道,聽到方歲寒這一番掏心窩子的話,頓覺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趕緊伸手攀住方歲寒的手臂急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非常累,不要自責,相公你什麽都沒有做錯。”


    林芸希抬頭看方歲寒,方歲寒借著這個動作低頭便親了下去,久違的親密讓他喉間發出發出些低吼聲,狀似欲求不滿。


    自從被告知肚子裏有了孩子以後,大夫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要注意,林芸希確實怵男人那沒個盡頭的折騰,所以借著這個由子很是悠閑了一陣子,現在冷不丁的男人炙熱的唿吸噴到臉上,長驅直入的霸道的舌頭讓她瞬間就迴憶起之前的纏綿,身體一下就熱了,淡淡的粉色從臉上蔓延到脖頸,看的方歲寒眸子的顏色又深了幾分。


    憋的太久的*就像是幹的透透的柴,遇到一點點的火便轟然著了起來,越燒越有種不可收拾的趨勢,方歲寒就像是饑渴了許久一般,深深的攫取著林芸希口中的空氣,手臂溫柔又不失霸道的將已經癱軟的人摟在懷裏,用行動盡情的表達著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


    林芸希在之前就對男人的攻勢沒有還手之力,現在體力差了更是不敵,沒過一會兒水汽朦朧了眼睛,軟若無骨的趴在方歲寒的胸口。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蒙在夜空上的雲層悄悄散去,月亮慢慢顯出影子,發出的清冷的光在雪地上發射出瑩瑩的光芒,好像在引導那些雪天迷路的人迴家。


    屋子裏唿吸的聲音慢慢的重起來,曖昧的聲音讓空氣都膠著了幾分,油燈的燈芯跳了幾下,發出的聲音完全湮沒在久違的熱情之中。


    吃飯的時候誰也沒有去叫林芸希和方歲寒,這好像已經成了他們家的規矩,喝了藥的呂氏短短的睡了一覺,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睜開眼就看見大女兒方靜和小女兒方妙正小聲的說著話,方青玉埋頭在繡著什麽,而方青鳳則依偎在她娘的身上打瞌睡,屋子裏暖烘烘的,蓋在身上的厚厚的棉被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四周安靜祥和,沒有那唿唿吹進屋子的冷風也沒有老大家和老二家的教訓孩子的大聲叫嚷,就好像是好多年前她有一次得病,倆孩子在家伺候她的那個時候,方靜還沒有嫁到田家受苦,而方家也沒有跟武家鬧掰,那個時候的倆孩子也像現在一樣,滿臉都是笑容,不知道為什麽,呂氏突然覺得臉上有點熱,不由得發出了長長的歎息聲。


    “娘,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方靜心細,雖然一直在跟方妙說話卻也一直注意著床上的動靜,所以呂氏一醒她就發現了,趕緊望過來,見到呂氏呆呆的望過來,被她臉上兩行清晰可見的淚嚇了一跳,急忙道:“娘,娘,您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我這就去找大夫。”


    “別,別去,我沒事!”呂氏趕緊發聲製止方靜,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就掉眼淚,看大女兒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盯著自己看,歎了口氣道:“娘真的沒事,不過是看到你倆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唉,一轉眼,靜兒你都有三個孩子,妙兒也快出嫁了,時間快的就好像是做夢一般啊……”


    見她娘說了這麽長的話都沒有咳嗽方靜這才慢慢的放下心來,端來熱水給呂氏喝一些,試了試額頭好像好像沒有之前那麽熱了,拿了布巾給她擦拭臉上的汗,擦的時候手拂過呂氏黑白摻雜的頭發時頓了頓,接下來的動作更加的輕柔。


    “可不就是啊,時間過的可真是快。”方靜輕輕的說道,擦到呂氏枯瘦的手掌時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很快就把棉被打濕了一塊。


    “姐,你這是怎麽了?娘哭你也哭,你們這是怎麽了?”見她娘和大姐都掉眼淚,方妙頓時就慌了,一手拉住一人的一隻手,緊緊的握著。


    “沒事,唉,沒事,隻是想起你倆小時候的事情,靜兒,你也別哭了,快,擦擦眼淚,娘這身體好著呢,吃兩服藥就能下地了,唉,你可別哭了……”嫁到田家以後,呂氏沒少見她這個大女兒哭,那時候隻當方靜是跟她一樣的軟弱性子,心裏有啥想不開的事兒哭一哭也就過去了,後來方靜離開了田家以後就一直沒有哭過,她才發覺到其實自己這個大女兒比自己要強許多,再見到方靜哭就知道她真是心裏難受,不由得心裏發酸。


    “娘,你以後就留在三哥家裏吧,大嫂那性子我還不知道,撿便宜沒夠天天惦記別人那點東西,以前她就天天惦記你的那些壓箱底的東西,現在住在一起更是沒邊了,她不把你揩幹淨怎麽也不會放心的,你可別留在那裏受罪了。”到底是母女連心,一看呂氏這樣,方妙也受不了了,恨不得現在就跑到老屋把她娘的東西都給收拾過來,然後永遠的不迴那個地方。


    “你這孩子,唉,可別在外麵亂說,那可是你哥哥嫂子,就算你不為他們想也得為你的侄子侄女想想,若是傳出什麽風言風語,你讓孩子以後可咋辦喲……”自己兒子兒媳什麽樣呂氏漸漸也明白了,雖然有些心寒但是到底是身上流著自己血的兒子,隻能認命了。


    做為三個孩子的娘的方靜變得比之前要能承事的多,掉了一會兒眼淚便止住了,給自己和老娘都擦幹了眼淚,握著呂氏的手開口說道:“娘,我和方妙都是你的親閨女,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你就給我倆說實話,大嫂為什麽讓你住柴房?”


    問的時候方靜緊緊的盯著呂氏的眼睛,見她聽到這個問題以後垂下頭手又握緊了幾分,繼續道:“娘難道還不相信我和妙兒嗎?你放心,就算是大嫂做了什麽不妥當的事情我也不會往外宣揚,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沒錯,方靜就是懷疑這裏麵還有別的事兒,對於吳氏她還算是了解,是個心眼不少的人,不管在家裏怎麽鬧騰怎麽作,到了外麵那絕對是能裝成一副又孝順又賢惠的樣子,現在冒著被人說“虐待婆婆”的罪名折騰她娘,肯定是有什麽原因,所以方靜才會這樣追問,她倒是想要知道知道吳氏這個悍婦到底是因為什麽這樣對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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