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否決夜渡


    麵對劉征王師即將到來的局麵,漢陽太守韋康召來眾謀士商議軍情,經過一番分析之後,楊阜拋出了一個令韋康難以抉擇的問題。


    現在擺在韋康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服從曹操,然後涼州繼續保持目前的局麵,這樣的話其父親韋端還是許都朝堂的太仆。


    而另外一條路,則是選擇漢王,助漢王一臂之力,盡快的結束涼州混亂的局麵,使得涼州百姓重新過上安寧的生活。但是這樣一來,毫無疑問,其遠在許都的父親必然會受到牽連,這無疑也是韋康不想看到的。


    本來是韋康問策於眾人,但是聽了楊阜的話之後,韋康自己卻陷入了猶豫之中。


    “容我再想想!”韋康對楊阜說道。


    楊阜當然明白這個抉擇對於韋康來說有多難,於是便識趣的和趙昂、閻溫退了下去。


    過了兩日,果然韓遂遣人要從漢陽調兵,韋康尚在猶豫之中,於是也便沒有拒絕。


    漢陽是涼州核心所在,也是隴右核心所在,本來有常駐兵馬兩萬,如今被韓遂調走六千,整個郡的防務便大打了折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是韓遂?這會兒韓遂認定漢王是準備從故道散關進襲關中,因此也顧不得其他地方了!


    韓遂進軍槐裏之後,被馬超所阻擋,當時便折了李堪、程銀二將,於是韓遂便令張橫、梁興二人駐軍槐裏,令馬超不得動彈。而韓遂則帶著自己部下和侯選一部兵馬繞道往左馮翊而去。


    馬騰這邊令馬玩輔佐馬休領三千兵馬留守長安之後,自己帶著三子馬鐵渡河往迎夏侯淵兵馬而去!


    馬騰騎兵神速,很快便到了臨晉。


    所謂臨晉者,鄰於晉地也!河東為晉地,而臨晉正是與河東隔河相望之地。


    馬騰雖然行軍很快,然而終究是慢了一步!


    夏侯淵自鄴城領著曹操分給的兵馬一路奔往河東,當到達河東蒲阪津後,夏侯淵立即便就地收攏舟船木筏,搭設浮橋。


    至第二日近晚時分,總算是備齊了渡河用具,於是夏侯淵便準備下令第二日渡河。


    副將張郃正在檢驗浮橋是否牢固,聽到小校傳主將夏侯淵之命,當即便驅馬來到中軍帳中。


    “將軍!聽說你準備讓大軍明日渡河?”張郃抱拳問道。


    張郃本是袁紹部下,自官渡之戰時才降於曹操,而夏侯淵是跟隨曹操起家之將,因此對於張郃這些降將,夏侯淵並不是很看得起。


    不過這張郃卻是是個人才,夏侯淵不識得,但是曹操識得!


    在曹操看來,夏侯淵堪稱天下驍勇,倒是在臨機設謀方麵卻還有待長進。而張郃則心思縝密,用兵巧變,作為夏侯淵的副手,很是恰當,因此曹操才安排了張郃為夏侯淵副將。


    見張郃來問軍令,觀其意似乎是有不同意見,夏侯淵於是傲然道:“張將軍莫非有不同意見?”


    這一路來,夏侯淵對張郃都是不冷不熱,張郃自然也感覺的道,不過既然身為副將,自然也是要盡職盡責。


    張郃不卑不亢的對夏侯淵抱拳道:“將軍!末將以為,渡河之事宜早不宜遲!關西兵強,猶善騎事,若馬騰據河西而守,則我軍恐難便渡。如今浮橋已成,馬騰未到,正應趁夜渡河安營!”


    夏侯淵聽了張郃的話,不以為意的說道:“張將軍何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戰在我,非在賊也!關西兵雖強,於我卻也不過區區耳!且夜渡與明日渡,須臾之間事,安可未戰而令士卒疲弊?”


    正當夏侯淵否決張郃建議之時,隨行參軍婁圭也走進軍帳中來。


    婁圭對夏侯淵拱手道:“將軍是否下令明日渡河?”


    婁圭字子伯,荊州南陽人。當初關東聯兵共討董卓之時,婁圭便聚眾在南陽,暫時依附劉表。


    後來曹操據得兗州,婁圭便投靠了曹操,因此也算是曹營元老。


    夏侯淵對待婁圭的態度顯然與對待張郃的態度有差別。


    見婁圭進來詢問,夏侯淵言語還是比較恭敬,對婁圭迴答道:“子伯先生來的正好,某正要尋你,這大軍將渡,渡河之後該當如何,某正想聽聽你的意見。”


    婁圭年長於夏侯淵,甚至比曹操年紀還要大一點,因此夏侯淵對於婁圭一直都是敬稱。


    “如今浮橋已成,將軍為何要等待明日渡河?行軍求速,何不夜渡?以免馬騰據河而守。”


    婁圭的話與張郃的話如出一轍。


    夏侯淵聽了婁圭的話,不禁一拍手笑道:“子伯先生莫不是與張將軍早就商議好了?”


    婁圭不明就裏,看著一旁佇立的張郃,迴過頭來一臉不解的問夏侯淵道:“將軍此言何意?”


    夏侯淵哈哈笑道:“方才張將軍也建議今日夜渡,原來是跟子伯先生想到了一塊兒去了!”


    婁圭雖然對於張郃能夠想到這些稍有些驚訝,但是現在重要的是知道夏侯淵到底怎麽想的。


    “將軍意下如何?”婁圭詢問夏侯淵對也夜渡的看法。


    夏侯淵嗤笑一聲道:“我軍日夜兼程,十日之內便趕到了此處!馬騰豈能這麽快便來相據?且士卒勞頓,再行夜渡,萬一馬騰趕到,豈不是自找麻煩?二位不必再說,今夜與明日,不過區區幾個時辰而已,不足礙事!我意已定,大軍今日好好休整,明日一齊渡河!”


    婁圭見夏侯淵主意已定,隻好不再多言。


    二人走出帳來,張郃問婁圭道:“夏侯將軍對參軍頗為敬重,參軍為何不力諫之?”


    婁圭看著張郃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妙才任勇而不知怯,今其決意已定,多說無益,但願渡河之事無有變故吧!”


    婁圭太了解夏侯淵了!也隻能是歎了一口氣,便自顧而去。


    張郃見婁圭如此,當下心中也隻能是期望不會有什麽變故。


    然而往往越是擔心的事情,越是要發生。


    第二日一大早,前期渡河探查的哨騎便來迴報,馬騰昨夜已經進據了臨晉王城!


    這個消息頓時便令夏侯淵軍中騷動起來。


    夏侯淵怒目問道:“你莫不是看錯了!那馬騰昨日尚且悄無聲息,為何一夜之間便進據河西?”


    哨騎哪裏知道,但是確確實實是看到了王城樹立起了馬騰軍旗,這如何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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