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大妹子,消消火氣,別跟孩子們一般見識。」


    眨眼間,我爸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在我們都來不及做出反應之前,就已經把張牙舞爪的尤娜給擒住了,我媽慌忙從廚房出來,將周曉拂拉到自己身邊,用身子緊緊的護住她,可能是情急之下來不及丟掉手中炒菜的鍋鏟,我媽像個聖鬥士一樣,隨時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尤娜瞥了一眼我媽手中的鍋鏟,兩眼珠子圓鼓鼓的盯著我媽:


    「你你你,拿著鍋鏟想要做什麽?」


    我爸對我媽做著怪表情,我也在一旁拉了拉老媽的衣角,我媽才意識到這個姿勢可能有點不太友善,趕緊把拿著鍋鏟的手順了下來:


    「大妹子,你別誤會,千萬別誤會,有話咱們坐下來好好說,我這不是正好在廚房裏給你們準備早餐嗎,聽到聲響趕緊就出來瞧個究竟,你說說你,這些熊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是大人,動怒幹啥,再說了,生氣對皮膚不好,你最近熬夜熬的有點多,睡眠不足吧,黑眼圈都出來了,別迴頭眼角周邊的細紋密密麻麻的長了出來,趕緊喝口水順順氣。」


    尤娜看了看我們,在我爸和我媽的拉扯下,極不情願的坐了下來。


    我媽賠著笑安撫尤娜:「你再等會兒,早餐馬上就好,小豬,你上次說雞蛋能煎成心的形狀,是真的嗎?你來給我做個示範,我學學。」


    說話間就要拉著周曉拂往廚房去,本是想平息眼前還未完全消散的怒火。豈料周曉拂平日裏精明的要命,關鍵時刻卻不懂味:


    「幹媽,那是要特定的工具才能做的,等淘寶什麽時候開始發貨了,我幫你在網上買一套寄迴來。」


    我媽愕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林深立刻站出來幫我媽解圍:「媽,我最喜歡煎雞蛋了,小若總說一天隻能吸收一個雞蛋,不讓我多吃,但我能不能申請吃兩個,實在是這個點,餓了。」


    我媽臉上頓時綻放著笑容來,寵溺的應了一聲:


    「好,媽去給你煎雞蛋。」


    再說坐在椅子上的尤娜。雖然喝了水順了氣,我爸還百般賠不是,但她依然忿忿不平的指著周曉拂:


    「你必須給我道歉,今天你要是不跟我道歉,我就告你去。」


    周曉拂拉開椅子坐下,瞧著二郎腿漫不經心的玩弄著自己的美甲:「喲嗬,還要告我啊,告我什麽?誹謗嗎?不該說你年老歲衰裝嫩扮俏?你以為自己年年十八一朵花啊,你這樣的...唔...」


    一聽這話鋒又開始點火了,我趕緊捂住了周曉拂的嘴,跟尤娜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娜姐,我替小豬向您道歉,過去的事情就算了,誰都別再提,不然胖妹知道了會難過的,您也不希望胖妹夾在中間為難吧?」


    尤娜的臉色稍微平和了些,她對胖丫這個寶貝閨女是千恩萬寵的,把胖丫搬出來,絕對好使。


    但周曉拂這個不上道的傢夥,卻怎麽也不肯屈服:


    「跟她道歉做什麽,我們又沒做錯什麽,她要告,盡管告去,還真把咱當成了窮苦百姓想欺負就欺負了?我周曉拂長這麽大,最不怕的事情就是錢能解決的事情,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我家也啥了不起的,就是相對於某些土豪而言,錢多了點,不怕事兒。」


    這無疑是在拱尤娜的火,尤娜一拍桌子,力氣小了點沒起到震懾作用,又順手摔了桌上的杯子:


    「那就等著吧,我就不信現在的法律隻認錢不認理。」


    周曉拂冷笑一聲:「在你去告我之前,我能問問你想告我什麽嗎?法律可是最講證據的,不是某些人胡說胡來就能胡來的。」


    尤娜也冷著臉:「證據,哼,你跟我說證據,我女婿都被你打成這樣住進醫院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說證據,你自己好好看看診斷書。右腿骨折左手脫臼,一個人摔一跤能摔的這麽湊巧嗎?」


    這次尤娜遞過來的診斷書,周曉拂接過來好好看了一眼,然後掩飾不住的笑了,還是我和林深在她背後戳她,她才咳咳兩聲收斂了笑容:


    「哦,聽起來很嚴重啊,那他第三條腿沒事吧?」


    在尤娜沒聽明白之前,我用力的掐了周曉拂一把,她捏著喉嚨又咳咳了幾下,轉口道:「右腿骨折左手脫臼,這一跤還摔出藝術感了,對仗工整,沒毛病,挺好的啊,這是好事。」


    說完還把診斷書還給了尤娜,尤娜氣憤的接了過來,起身指著周曉拂道:


    「摔?你說這話是敢做不敢當嗎?」


    見尤娜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罵街的陣勢,周曉拂也不甘示弱的起了身,她比尤娜高了近十厘米,尤娜雖然穿了高跟鞋,氣場足夠,但身高實在弱了點。


    「阿姨,您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我太明白周曉拂的性子了,通常在這個時候保持冷靜和禮貌,就代表暴風雨即將到來,媽媽從廚房出來,端了一鍋香菇粥放在桌上:


    「昨天是誰說要喝香菇粥來的,來聞聞,媽媽做的香菇粥香不香?」


    嚷嚷著要喝粥的是周曉拂,但她的士氣直逼尤娜,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尤娜隔著我媽,卻還是語氣強硬的說:


    「原本隻是想跟你好好談一談,過去的事情終歸是要有個了解的,但你現在這樣的態度讓我很不滿,城裏的孩子都像你這樣蠻橫無理嗎?」


    周曉拂往旁邊跨了兩步,因為我媽擋住了她的視線。


    「阿姨,請您注意措辭,城裏的孩子怎麽了?城裏的孩子沒吃你家的飯喝你家的水睡你家的床,城裏孩子怎麽著你了?就憑這句話,你現在就應該道個歉,別一竿子打翻一城人。」


    尤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讓我道歉,欸,你們都聽聽,這孩子還真是城裏長大的,不知道道理二字怎麽講嗎?我的女兒和陸滄談了這麽多年戀愛,你橫插一槓不說,還囂張到目無法紀了,你個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我替你爸媽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著尤娜就要動手,我媽再次擋在周曉拂麵前,這一次我媽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了:


    「胖丫她媽,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孩子們之間的事情自然有他們年輕人的解決方式,你我都是長輩,隻能起到勸導的作用,哪能像你這般魯莽。再說了,這事歸根結底是陸滄做的不對,他腳踩兩隻船傷害了咱們兩家的閨女,好,現在陸滄是你的女婿了,你要護犢子也行,但你得循循善誘,好好講你的道理,動不動就動手,哪有點長輩的風範。」


    尤娜平時是個很好說話的人,這一次不知怎麽就這麽炸毛了,橫豎就是要周曉拂向她道歉,還加了一句:


    「要讓我有長輩的風範也行,她認了你做幹媽。你們也算是她的父母了,都說女婿半個兒,現在你們閨女幾乎把我兒子打成殘廢了,我可以不追究她的法律責任,她不是有錢嗎?我兒子的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都由她來出,另外,她做錯了事情,必須到醫院去看望我兒子,並且向我兒子道歉。」


    這番話一出,剛剛還在勸和的爸爸,火氣瞬間被點燃了:


    「老胡家的,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閨女揍你兒子這件事一點都沒錯。我是事先不知情,我要是知道陸滄有女朋友還欺騙我閨女的感情對我閨女始亂終棄的話,他最好別出現在我麵前,他敢出現我就敢打斷他的腿,出現一次打一次,這輩子就沒有和解這兩個字。」


    我爸常常感慨,我從小就很懂事,乖巧聽話還招人喜歡,所以大家對我都疼愛有加,以至於他這個堅強的靠山似乎從沒發揮過作用,上高中的時候,爸爸看了關於青春期女生的一些資料後,以為我也會有叛逆期,就時常開導我跟我做朋友,還悄悄跟我說談了戀愛也別瞞著爸爸,爸爸會幫你出主意,還會幫你瞞著媽媽的。


    但爸爸預想到的事情在我身上都沒發生,我的青春期四平八穩的過來了,連一樁和同學之間鬧別扭的事情都沒有,大學畢業後,迴家的次數少了,爸爸打電話會說我長大了而他老了,好像還沒開始保護我,自己就已經退化到需要人保護了。


    現在的爸爸,挺身而出的這一刻,就像一座穩穩的靠山。


    不光是感動了我,周曉拂當場就淚流滿麵,林深抽了紙巾遞給周曉拂,爸爸迴頭,拉著周曉拂的手安慰:


    「閨女別怕,爸爸沒本事,但是在我麵前,誰也別想動我閨女一根汗毛。」


    那種下意識的保護動作,讓周曉拂止不住的淚奔。


    尤娜不屑的哼了一聲:「老舒家的,你說我護犢子,現在你看看,是誰在護犢子,你們現在一家人都在,是欺負我勢單力薄還是怎麽地?要鬧事啊,我老胡家的還從沒怕過誰。」


    眼看著這場惡戰蔓延成了兩個家庭之間的矛盾,我很想站出來告訴尤娜,和陸滄好過一場的人不是周曉拂。而是我。


    我知道,隻要我說出實情,尤娜心裏的天平會瞬間傾斜的,畢竟我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尤娜對我是有感情的,但周曉拂不一樣,周曉拂雖然正式的拜了我爸媽認了親,但她好歹是別人家的姑娘,跟尤娜更是不沾親不帶故,尤娜沒必要幫著她說話,一心隻想替自己的女婿出口惡氣。


    但我到底是軟弱了些,我怕!


    我怕一旦說出我跟陸滄在一起七年,我爸媽的心就會被撕裂,胖丫也不會安心嫁給陸滄的,我們三個家庭都會因此亂了套,同在一個村裏,端著飯碗都能去另一家夾菜的鄰裏關係,很可能因為兒女之間的牽扯而老死不相往來。


    周曉拂擦幹眼淚,突然站出來笑著去拉尤娜:


    「姐,你坐下來,不是說要好好聊一聊嗎?來,咱們好好聊一聊,都平心靜氣的,如果我們聊完之後你還覺得是我錯了,那我一定乖乖認錯,你說的那些什麽費啊費的,我全都承認,先別動怒。行嗎?」


    一向囂張跋扈的周曉拂竟然主動服軟,我驚呆了。


    我爸媽和林深三人也是突然間不知所措,還是爸爸最先反應過來,催促我媽:


    「快去拿碗筷,孩子們應該都餓了。」


    我緊貼著周曉拂坐下,隔開了她和尤娜,就是怕尤娜突然動手給我們來個措手不及。


    不過尤娜也有些納悶,坐那兒半天沒迴過神來。


    周曉拂占據了主動權,先開口:


    「娜姐,事情呢,就是這麽個事情,要說陸滄完全是自己摔的吧,也不盡然,我呢。也沒有刻意去傷害他,就是他老人家走路吧,不留神,可能是心裏記掛著你女兒,所以想快點趕到她身邊去,在院子裏,喏,就是那兒,在那兒嘭的一聲就摔了,當時我腦子一熱,上去就踹了他幾腳,算是雪上加霜吧,但娜姐你要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啊,我一個女孩子,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當做寶一樣,就跟你對你家胖丫一樣一樣的,誰知道竟然被陸滄給玩弄了。」


    尤娜聽的很認真,還追問了一句:


    「多久?」


    周曉拂抽了張紙故作嗚咽:「不是一兩年啊,要是一兩年也就算了,權當瞎了眼後來又重見光明,娜姐,七年,整整七年,你說說,女孩子一生能有幾個絢爛無比的七年?直到小若要趕迴來參加陸滄的婚禮,我才知道自己被甩了,娜姐,你說我慘不慘?」


    說的尤娜都有些同情她了,幫著抽了張紙給她:


    「真的是七年嗎?我家胖丫和他也就談了八年多,不應該啊,我自己的女兒什麽樣我清楚,論長相,我女兒不如你,論家世,我女兒也不如你,論學識,我女兒就高中畢業,那陸滄怎麽會選擇我們家胖丫?」


    我剛好想著這兩人之間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想喝口水壓壓驚,聽到尤娜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我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要不是林深出手去接,我手中的杯子就落地摔了。


    「慢點,這麽大個人了,喝水都不穩重,你這樣以後懷了寶寶可怎麽辦,我得每天把你捧著才行。」


    林深的聲音帶著埋怨,語氣裏卻滿滿的關心。


    周曉拂拍了一下我的腿:「我在說這麽悲傷的過去,你們還趁火打劫的虐狗撒狗糧,去去去,你們屋裏呆著去,林深,把你家小媳婦帶屋裏去,平時秀恩愛我就忍了,這會兒了還虐我,我的小心髒啊,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林深真的起了身來拉我:


    「平時嫌棄我們倆感情好也就算了,都這會兒還嫌棄我們倆,迴屋就迴屋,小若,我們迴屋安安靜靜吃早餐去。」


    我哪能真走,她幫我背黑鍋我卻迴屋躲著,我心裏過意不去。


    「這麽說來,陸滄真的是自己摔的?」


    尤娜還半信半疑的,周曉拂點點頭:


    「右腿骨折肯定是摔的,我怎麽可能真的對他下狠手,畢竟也是我愛了七年的男人,再怎麽傷心難過,也會心疼他的,就是想著我掏心掏肺的對他,他卻心裏隻想著趕緊去你女兒身邊,我實在是忍不了,就趁著他摔倒了打劫了他一下,沒想到就成這樣了。」


    尤娜捕捉著她話裏的關鍵詞:「那左手脫臼是怎麽迴事?」


    周曉拂謎之一笑:


    「你想啊,每個人都有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不管是老人小孩還是大人,在摔倒的那一瞬間,第一反應肯定是用手去扶,這水泥做的地,血肉做的胳膊哢嚓一下,可不就脫臼了嗎?」


    說的跟真的一樣,周曉拂得意的迴頭向我拋了個媚眼,尤娜遲疑著:


    「真的是這樣嗎?」


    周曉拂拍著胸脯保證:「真的是這樣,不信你去問陸滄,他肯定不會跟你說我打了他,你就直接問他我打了你哪兒,就說我已經承認我對他下手了。」


    尤娜嘆口氣:「我來的時候就問過他了,他死活不說,就是因為他絕口不提被人打了,我才覺得這事情有蹊蹺,但你說說,一個人摔一跤怎麽就摔成這樣了?」


    周曉拂差點沒忍住就笑出聲來,還好她及時的咳嗽了幾下,猛喝了口水拍了拍:


    「哎呀,大早上沒喝夠一杯水就是不行,喉嚨都要冒煙了一樣,娜姐,這事兒說不定的。我就不舉別的例子了,就說說咱們院裏,不還有摔跤摔死了的人嗎?」


    也不知我媽何時來到的身後,這會兒哼聲附和:


    「就是,當時我們還去幫廚了,難道你忘了?」


    尤娜這下徹底相信了。


    看她那似有所思的表情,我媽趁機把碗筷放桌上:「行了,過去的事情都別提了,都是鄉裏鄉親的,急赤白臉的都不好看,都餓了吧,來來來,吃早餐吃早餐,這個點你們瞧瞧,都應該是中飯了。」


    早起的時候胃裏確實有些咕嚕,現在這事情一鬧,我半點胃口都沒了。


    但想著大家都在吃,我也勉強喝了一碗粥,粥喝到一半,尤娜抬頭出神許久,才後知後覺的問:


    「不對,還有件事情沒弄清楚,像你這樣的白富美,又這麽深深愛著陸滄,你們還有七年的感情,那他為什麽腳踩兩隻船七年的時間,最終卻放棄了你?」


    這個問題被重新拾起,我一緊張就把筷子弄掉了。尤娜看我那眼神十分的犀利,我低著頭去撿筷子,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若寶,你沒睡好嗎?」


    等我抬頭時,尤娜的目光還放在我身上。


    周曉拂立即搶答道:「林深,你去屋裏拿體溫計來再給她量量體溫,昨晚燒到四十度,這會兒摸著手有點涼,是不是昨晚我又搶你的被子讓你著涼了?」


    我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尤娜聽說我身體不舒服,才繼續埋頭喝粥,在我量體溫的時候,她還絮叨著:


    「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小豬。我希望你能放下陸滄,畢竟他現在已經跟我女兒有了孩子,雖然我不求你能大大方方的祝福他們,但也別再坐落井下石的事情,尤其是你當了七年小三的事情,請你保守秘密,我怕我女兒聽了會受不了。」


    原本氣氛都已經緩和了,也不知道尤娜是真的不會說話,還是故意挑了那麽難聽的字眼來奚落人,總之周曉拂就聽不得這兩個字。


    「你這話難聽了點吧,什麽叫做當了七年小三,我本來還想勸慰你一句,是你的女兒卯足了勁要給陸家生兒子,所以陸滄才娶了她的,但你要非說小三這個字眼的話,那我就要跟你好好說一說什麽是小三了。」


    尤娜的表情瞬間變了:「別拿你那一套來跟我說,什麽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之類的,事實證明,不被愛的人也是你,雖然話語難聽了點,但也隻怪你自己沒腦子,你做了七年小三都沒察覺陸滄有正室,到底是你蠢了點呢,還是陸滄隱瞞的密不透風?」


    這話明顯是奔著牽著去的,周曉拂再次惱了:


    「阿姨,你這話我不愛聽,能不能別開口閉口就小三小三的,怪難聽的。」


    尤娜還沒察覺到硝煙又起了,不怕事大的加了一句:


    「嫌這稱唿不好聽,你倒是潔身自好點啊,自己做出來的事情還怕被別人貼標籤嗎?小三就是小三,七年時間你就別提了,但你確實插足過我女兒和女婿的感情,憑這一點,你給我閨女道個歉,整個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尤娜是個要麵子的人,想要一聲道歉,無非是想藉此堵住我們的嘴,免得以後這些事情鬧出去她麵子上掛不住。


    「道你舅姥爺的歉,真是見鬼了,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們是病貓了?」


    周曉拂是個烈性子的姑娘,豈容尤娜在她麵前耀武揚威的。一言不合的兩人,這一次差點掀桌子,還是林深死死摁住,才沒有將這一桌子東西都摔了。


    「呸,你個小三胚子,說你幾句還不愛聽了,你咋還罵人咧,在這方圓百裏還沒人敢這麽欺負我們胡家人。」


    爸媽以為是去平和了,就都忙別的事情去了,這會兒鬧了起來,林深剛摁好桌子,她們兩人就扭打到了一起,尤娜先出的手,一巴掌扇在周曉拂臉上。力道很足,周曉拂皮膚白皙嬌嫩,這一巴掌下去,五指印十分清晰。


    她也不甘示弱,一拳都在尤娜的胸前,早起的時候周曉拂沒紮頭髮,尤娜一把就揪住了。


    林深去勸架,爸媽也都從屋裏出來了,我腦袋裏亂鬧鬧的,鬼使神差的摔了個被子,朝著他們大吼道:


    「別打了,這件事情跟小豬沒關係,是我,是我跟陸滄談了七年的感情。」


    說完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衝上去一把拉開周曉拂,自己站在尤娜麵前,紅著眼說:


    「是我做了七年的小三,你要打的人,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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