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剛跟蘇文豔說,他決定等租下那個獨單之後,再在客廳搭一張床,拉個簾子,讓邵小娟以後也住家裏,他和蘇文豔住主臥,邵小娟住客廳。


    蘇文豔


    誰知道他的這個臨時決定,卻讓蘇文豔勃然大怒。


    邵剛很不理解蘇文豔的憤怒和反對,問道,“文豔,你不喜歡我妹?”


    蘇文豔道:“讓你妹妹住到我們家,跟我喜不喜歡她有關係嗎?”


    “難道沒關係?還是你嫌她是山裏丫頭,在家裏住著礙眼?”邵剛忿忿地反問道。


    “你就是這麽看我的嗎?邵剛!”


    蘇文豔氣笑道:“我這大學幾年青春真是喂了狗!”


    說罷,蘇文豔胳膊一甩,掙脫了邵剛,返身就要走。


    邵剛趕緊上前拉住她,解釋道:“文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我妹住在咱們家,她不就可以把省下來的房租寄迴老家去,貼補我爹媽了嗎?而且她還能幫咱家幹活啊,也不白住咱的。”


    邵小娟雖然隻有十七歲,但他知道二妹從小就是幹家務活的一把好手。輟學之後也在老家縣城幹過飯店服務員,平時完全可以幫蘇文豔打掃一下家裏衛生,洗洗衣裳,做做飯什麽的。


    蘇文豔對這些根本無動於衷,反問道:“我們為什麽要搬出合租房,自己租獨單?不就是不想我們的生活被人打擾和破壞嗎?小娟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她如果過來短住幾天,我歡迎之至。但是要跟我一起長期生活,我還是反對!因為我們的生活,屬於我們自己的,小娟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有自己的工作,那就該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


    “她一個半大孩子在外麵租房子,太費錢了。”邵剛皺著眉頭,對蘇文豔如此堅持,心裏也不禁有了怨氣。


    蘇文豔搖頭道:“你就知道錢錢錢,邵剛,你的生活裏難道就隻有錢嗎?”


    “我是膚淺,沒你蘇文豔那麽有格調,”邵剛嗬嗬一笑,自嘲道,“但我知道沒有錢,生活會讓人絕望!”


    蘇文豔道:“你現在不是也沒錢,你絕望了嗎?生活不還得繼續嗎?總之,我的態度是小娟可以來家裏做客,小住幾日都沒問題。她如果初來乍到,手頭困難,我還存了點錢,我可以借給她,等她以後有錢了再還我。但是,你要她跟我們長期一起住,我堅決不同意!”


    “那我非要她跟我們一起住呢?”邵剛惱火道。


    蘇文豔頗為失望地看了一眼邵剛,搖搖頭,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我們就分手吧!”


    說完,她胳膊用力一甩,掙脫了邵剛的手,返身自顧離去。


    “分手?”


    邵剛僵立在當場,望著蘇文豔一步步離去,他高聲大喊道:“蘇文豔,你是認真的嗎?”


    “認不認真,分不分手,全在你!”


    蘇文豔微微站了一下,轉頭說道:“邵剛,我可以跟你一起平淡如水,一起節儉奮鬥,但唯獨在愛情上,我想過得富足,過得自我。我們兩個人的愛情,我絕不允許被人打擾!”


    聲音落罷,蘇文豔漸行漸遠,留下一臉呆若木雞的邵剛,愣在蘇文豔上班的幼兒園大門口。


    接下來幾天,邵剛每天都有給蘇文豔打電話,但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按著他倆原定的計劃,國慶長假的第一天,也就是今天,他倆應該是去靈隱寺,爬北高峰……


    ……


    ……


    “你說我這日子過得算個球啊?誒……”


    邵剛懊惱地長歎一聲,把手裏的煙頭狠狠往煙缸裏一掐,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煙缸裏又多了好幾個煙蒂。


    抽煙的人就是這樣,心裏越煩,煙癮越大,總以為抽煙能解壓,其實越抽越是心裏煩,還容易熏著別人。


    “大晚上還抽抽抽,還讓不讓人睡了!”


    隔壁住著的那對河南小夫妻,直接咣當一聲,把窗戶關了起來。


    他們的臥室窗戶就挨著邵剛的陽台邊兒上,煙味兒正隨著風往他們房間裏飄。


    “我站在自己臥室的陽台抽煙,礙著你們什麽事兒了?”


    邵剛麵色陡變,瞪著他們的窗戶罵道,“總好過有些人,大半夜叫著老鄉在合租室友公用的客廳裏喝酒聊天吧?你們有什麽資格說我抽煙熏著你們?”


    “懶得理你……”窗戶裏頭傳來男人的聲音,嗓門不大,估摸著也是被邵剛說中了爛糟事,再加上邵剛這邊加上陸遠有倆男的,那哥們也是心裏發虛不敢正麵剛。


    “你倒是理我啊,你敢嗎?”


    邵剛越想越來氣,要不是他們搬進來,搞得這房子烏煙瘴氣,蘇文豔會想著去外頭重新租房子嗎?要不是租這房子這點事鬧的,蘇文豔能跟他鬧分手嗎?


    在邵剛看來,真正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對河南小夫妻。


    “我……”窗戶裏頭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緊接著,房裏頭傳來他媳婦說話的聲音:“你跟他吵吵啥?他過兩天就要搬走了,你搭理他幹啥?睡覺!”


    吧嗒!


    隔壁熄燈了!


    邵剛還要張嘴罵他們夫妻,卻被陸遠摁住了肩膀,搖搖頭,勸道:“算了,人都認慫了。你還能跑過去被他們小兩口從被窩裏薅出來,揍一頓不成?”


    邵剛氣得雙眼通紅,指著隔壁的窗戶,說道:“可要不是他們搞得烏煙瘴氣……”


    “邵剛,你冷靜點!你和文豔的問題不在他們身上!”


    陸遠目光深邃地看著邵剛,認真地說道:“在你們自己身上。”


    邵剛愣了愣,問道:“你是說,我不該讓我妹跟我們一起住?”


    陸遠又搖搖頭,說道:“你妹妹小娟初來乍到,在杭州就你一個親人,你這當哥哥的讓她搬來跟你們一起住,本事人之常情。但是……”


    “但是什麽?”邵剛疑惑地問道。


    陸遠說道:“但是你已經答應,要和蘇文豔要同居過二人世界了,房子也付完訂金了,她也時刻準備著從家裏搬出來了。這個時候你突然跟她宣布,以後你的妹妹要住在你們家,長期跟你們在一起生活。邵剛,你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邵剛好像明白了點什麽,沉默了下來。


    陸遠繼續說道:“蘇文豔跟你在一起這麽多年,你明明知道她想要什麽的。”


    邵剛抬起頭,說道:“我是家裏長子,我覺得我幫我妹是天經地義的,我以為文豔也會懂我……”


    “你覺得,你以為……”


    陸遠輕笑一聲,說道:“你怎麽不說是你不懂蘇文豔呢?她不是也說,歡迎小娟來家裏做客,小住幾天嗎?而且小娟初來乍到手頭不寬裕的話,她不是可以借錢給小娟在外麵租房子嗎?這嫂子夠可以的了!我倒是覺得她有一點說得挺對,小娟既然出來找工作了,就應該自己學會去麵對這個社會,就應該要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有些事情,可能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罷了,你問問小娟,也許她的答案,也跟蘇文豔想得一樣。”


    “誒……”


    邵剛懊惱地拍了一下後腦勺,說道:“看來真是我錯了!”


    “倒不存在錯不錯這麽一說。”


    陸遠感慨道:“兩個人的世界,不講對錯,也不該爭對錯!”


    “不講對錯?”邵剛說道,“陸遠,有日子不見,你這理論還一套套的。”


    陸遠撇撇嘴,說道:“難道不是嗎?反正在我們家,我從沒見我爸跟我媽爭過對錯,也沒見我媽跟我爸講過理。我爸說的,要想一個家庭長治久安,作為男人就要學會裝孫子!”


    邵剛忍俊不禁大笑道:“哈哈,沒想到叔叔還是個妙人兒。”


    “這叫大智慧!”


    陸遠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行了,不早了,我得迴家了。你趕緊想想轍兒,趁著國慶假期,把蘇文豔哄迴來。這麽好的二十四孝女朋友,你打著燈籠尋遍整個杭州城,你都沒地兒找去!”


    “嗯,我知道了!我送送你。”


    邵剛把陸遠送下了樓,一直送到小區門口。


    ……


    ……


    到了國慶長假的最後一天,邵剛跟陸遠才跟陸遠報了信兒,成功把蘇文豔哄好了。


    陸遠倒是不怎麽意外,因為他知道他倆沒那麽容易分手,真那麽容易分,就不會磕磕絆絆到現在了。他順嘴問了一下邵剛妹妹邵小娟的工作情況,這幾天他想過,不行就邵小娟介紹到盧佩姍的誠聯信職介所去上班。他相信跟著盧佩姍鍛煉學習,對於邵小娟而言,絕對是一個難得可貴的機會。


    雖然盧佩姍剛剛開始創業,工資肯定給的不高,但是邵小娟也沒技能沒專業,而且還是個初中學曆,但他認為對於邵小娟來說,目前學習和積累才是最重要的。


    關鍵是他知道盧佩姍那裏還有一個隔斷間,隻要添一張鋼絲床,一床新被褥,就可以暫時拿來當臥室。這樣,邵小娟連租房子的錢都省了。


    不過邵剛說,他妹妹在前天就找到了工作,她自己找的,在一家湘菜館裏當服務員,飯店管吃管住,試用期一個月給四百。


    陸遠本想說盧佩姍那兒可能會更好一點,不過聽邵剛的話,他暫時沒想讓妹妹換工作,陸遠也就不再張羅。


    兩人又閑扯了兩句,約了下次一起去小娟上班的湘菜館吃頓飯,掛了電話。


    國慶長假的餘額明顯不足了,明天又要開始上班了,對於陸遠來說,明天更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因為明天早上去二科見了鄭一鳴之後,就要正式調崗廠改革辦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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