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鎮上打聽,原來是九黎人又打迴來了,聽說邊關在打仗,然而百姓的收成又不好,糧食都運走歸朝廷所有,再落下一部分在富戶官吏手中,能落到莊戶人家手中的卻是少之又少。很快的宋青宛把糧食提了價,再用糧食換田地,隻相當於三兩銀子一畝,先前換得早的村裏人發覺自己賺了,好不高興,後來的村人卻不高興的,都是自家村裏的人,為何給袁家村換的糧食比自家村裏的


    人還要多。


    宋青宛發話,大家夥大可不必換田,因為她的糧食也不多了。


    得了這消息,反而換田的人越發的。


    宋青宛留下一個地窖和一個糧倉的糧食,其它兩個地窖的糧食轉眼就換了出去,兩村換來的糧食加一起,良田已上千畝。


    她終於成了地主婆,然而她卻沒有多高興,村裏人眼下租了田地,可是天災人禍的,這租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有得收。


    宋青宛留著這些糧食也不再換田,就她跟小家夥的話,還能吃幾年呢,倒也不著急。


    秋後繳稅,賣了田地的莊戶終於把稅給繳上,自己家裏還能留下一些豆子做口糧,弄成豆粉糊糊,這個冬天還能湊合著過去。


    其他沒有賣田地的莊戶日子就難了,不是賣子女,便是把整個家底繳空了,上山頭割草吃,隻要能吃的,啥都敢吃,吃得拉肚子,或是拉不出來,也隻能強忍著,再不濟在宋明那兒弄點草藥。


    這日傍晚,宋青宛正把孩子尿濕的衣服洗好晾曬,院門外有牛車的響動,緊接著小盒子上前敲門。


    宋青宛聽到熟悉的聲音,趕忙出來開門,就看到小盒子一臉的急躁與滿頭大汗,看著宋青宛,拉著她的袖口就要走,“快,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了?”


    “你先上牛車,我再細細跟你道來。”小盒著拉著她要走,宋青宛連忙甩開他,轉身跑迴屋,抱起孩子出來。


    牛車上,小盒子道明緣由,原來是張府主子張小環從洛陽趕迴來了,是她在找她,找得很急,連小盒子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反正這次事態不同,連張小環都是騎著馬快馬加鞭趕迴來的。


    小盒子把牛車趕得飛快,宋青宛把背帶套在胸前,孩子伏在胸口,居然顛簸著還睡著了,這小家夥倒是一個萬事不憂的小懶豬,很能睡。


    進了張府,宋青宛還沒有喘口氣,就被小盒子領進了主院,又有嬤嬤把宋青宛帶進主屋大堂,那兒宋青宛以前從來不曾去過,且這次入府,一路上都沒有看到肖掌事。


    宋青宛忐忑不安的進來,就看到張小環一身騎裝利落的站在堂中,手裏拿著馬鞭,背對著她,看著牆上掛的畫出神。


    “見過夫人。”宋青宛出了聲。


    張小環立即迴頭,她容色秀麗,雖是個寡婦,卻也隻得三十幾歲的樣子,放在現代隻能說是大齡剩女,放在這個時代卻是美人遲暮。


    然而宋青宛看著她一身利落的打扮,忍不住在內心一讚,這樣子的張小環挺有中性之美,原本長得又精致,眉眼略粗,可男裝也可女裝,要是放在現代,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美少女。


    張小環忽然指著牆上的畫問道:“你且瞧瞧,這牆上的畫與你有幾分相像?”


    宋青宛循著她的手式看去,就見那畫上畫的是一位背著竹筐穿著上衣下褲的農家女站在山林之間,腳下卻是一隻野兔。


    再細看那農女之模樣,竟然有六分像宋青宛,宋青宛疑惑的看向張小環。


    張小環繼續說道:“她就是我上次跟你提的張家女,是她頂替你入的宮,原本是我父親的義女,養在深閨,琴棋詩畫樣樣精通,便是嫁人也能配得上京城小戶做個嫡妻。”


    “那次入了宮,原本是天衣無縫的,沒想被劉婕妤發現,劉婕妤以此威脅我張府為她送入一批上等的藥皂,便是年前催著你做的那一批。”“後來藥皂陸續送去宮中,劉婕妤好不容易得到這批藥皂,很是小心翼翼,到最近才舍得拿出來送人,同時自己也使用,沒想到劉婕妤用了藥皂後忽然暴斃,太醫在藥皂中查出毒物來,從此宮中的藥皂全部


    被燒毀,跟著我張府也受了牽連。”


    張小環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宋青宛。


    宋青宛連連搖頭,“不可能的,這批藥皂都是我信得過的人幫著做的,他們不可能落手腳,再加上這些人都是村婦,哪知道什麽毒藥。”


    “毒應該不是你們下的,那毒很複雜,試想一個莊戶人家也下不起這個毒,可是不管怎麽樣,劉婕妤死了,當今皇上要拿我張府出氣,張府寒門根本沒有任何辯解的機會。”


    “眼下張府所有人全部離開洛陽,正往燕雲而去,我這次快馬加鞭趕來順成縣便是來接你的,你可願意隨我走?”


    張小環來到宋青宛身邊,麵色有些急切。


    宋青宛沒有說話,張小環又推促了兩聲,宋青宛最終搖了搖頭,她要是走了,以後葛山上哪兒尋她去,天大地大,連個通訊的方式都沒有,莫不是兩人真的打算老死不相往來麽?


    她要留下來,她要找到葛山,問問他,為什麽要離開她?為什麽要不告而別?


    “你不肯走,宮裏的人都已經知道張家女的存在,我那位義侄女已經沒了,張家的族人全部都往燕地去了,我千裏迢迢冒著風險跑來順成縣為的是什麽?”張小環不甘心,上前拉住她的手,“你再想想,是留還是走?以後沒有我張府在順成縣護著你,你的澡豆生意沒法做,還有劉家軍會四處尋你,你和孩子該怎麽辦,若是被他們尋到,你難道就不顧孩子的生


    死了麽?”


    宋青宛咬著唇搖頭,眼眶裏有了淚,“我留下來有我的理由,我不能走,孩子我一定會護住,即便失去我的生命。”張小環氣極敗壞,在原地來迴踱步,過了好一陣,她心氣平靜下來,目光意味不明的看著宋青宛,眸裏似帶著懇求與卑微,她道:“宋姑娘,看在咱們相交一場的份上,將來我張府若出什麽事,且也在你能


    力所及以內的情況下,請伸出援手,張府會萬分感激的。”


    張小環的話說完,嘴唇又動了動,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卻偏偏止了聲。


    這一番話沒頭沒尾的,聽得宋青宛一頭霧水,卻見張小環一臉的誠懇,似乎一定要得到她一個承諾似的。


    宋青宛隻好點了點頭,“以後隻要是張府有難,在我宋青宛力能所及的情況下一定伸出援手,隻是我一戒農女,恐怕是幫不上忙的。”張小環卻是搖了搖頭,反而笑了,“多謝宋姑娘美意,我張小環記住姑娘的恩情,這次姑娘不願意隨我去燕地,那就留下來,我張府一定想個兩全之策,隻要宋姑娘不要跟人說起入宮的事,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真容,以後你也可以平平安安的在宋家村裏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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