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又幫他穿衣服,將帕子拿開時,又不小心瞄到不該瞄的,臉紅的可以媲美西紅柿了,穿衣服不比脫衣服,宛清磨蹭了好半天才穿好,又幫他蓋好被子,才去看他的臉,好紅,不比她的白一丁點兒,宛清伸手去摸摸,好燙啊,不會是發了燒吧?才凍了那麽一會兒,就發燒了?可是額頭並不是很燙啊。

    宛清忙把取下來的銀針收拾好,端著那晚烏黑的血就出去了,聽到房門開了又關,莫流宸這才睜開眼睛,撇過頭直愣愣的望著那扇門,眼睛半天才眨一次,她真看了。

    見到他的腿,她眼裏沒有一絲的厭惡,有的隻是疼惜、傷痛和怕失去他的恐懼,他沒有看錯麽,那恐懼是真的因為怕失去他麽?是這樣麽?

    莫流暄心裏有著感動,她是真的關心她吧……她不但看了,還幫他放了血,喂了藥,感覺到嘴裏充滿了清雅的藥香,莫流宸嘴角勾了起來,眼睛亮的比星辰還要耀眼,她真的不嫌棄他。

    抬起手來,看著被包紮的手,心裏又是一陣懊惱,她想看給她看就是了,為何忍不住要生氣,明知道她跟那些人不同,怎麽就沒忍住呢,現在把話都說絕了,那個小女人可不是好說話的,她真的說得出做得到,一想到真的要給她寫休書,讓她投到別人的懷抱,他的心就疼的厲害,仿佛被人給狠狠的捏了幾把,又抬眸看了眼門口,往床鋪裏麵挪了挪,一拳砸在了牆壁上,最後,傻傻的笑著睡了過去。

    宛清端著碗就進了莫流宸的書房,竹雲和梳雲跟在她身後陪著,你推我我推你,擠眉弄眼的,她們兩個原是想勸宛清別跟少爺置氣的,站在門口的時候,心裏就琢磨著怎麽勸她才好,可見宛清出門的時候,眼圈有些紅,但是並沒有傷心絕望的感覺,手裏還拿著一晚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有些腥味,可瞧著又不像是血,不等她們勸說,直接就叫她們跟上。

    宛清把碗放在了莫流宸的書桌上,便示意竹雲寫東西,竹雲早習慣成宛清的代筆了,見宛清報了一連竄的藥名,足有四五十種,就有些詫異,但也沒問,寫好後,宛清又重新看了一遍,確認沒少什麽後,便吩咐道,“你們現在就出府把這些藥材買迴來,不要讓別人發現了。”

    竹雲把紙張疊好,才抬眸,苦口婆心的勸道,“少奶奶,新婚才第一天就鬧著要休書,傳揚出去對您名聲不大好,少爺雖然脾氣是壞了點,可奴婢瞧他對您還是很好的,過日子就是這樣的,難免會磕著碰著,忍忍不就過去了麽?”

    梳雲也在一旁點頭,她

    說的就直白多了,“您要是真被休棄了,迴到顧府他們肯定把您送去守家廟,那樣一輩子可就毀了啊。”

    宛清聽的卻是白眼直翻,她知道這兩丫頭是關心她,可是要不要弄的這麽正式啊,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到他的腿,宛清才知道他那是自尊心在作怪,那道兩人之間的高牆已經被她偷偷給挖了一角了,宛清也覺得自己先前衝了一點,好好的提休書做什麽,正好給了他一個梯子爬上去。

    好了,現在都下不來了,不過他也有錯,別人不給看就算了,她可是他娘子,昨兒才八抬大轎抬迴來的,就算不是娘子,好歹算得上是個大夫了,依著她的醫術,不是她自吹,再這落後的古代,怎麽著也能混個神醫的稱號吧,當初穿來的時候,她也是打過出府靠醫術混日子的想法的,最後因為身子差溜不出去才打消了念頭,既是娘子,又是大夫,那待遇能是一樣麽……算了,他也不知道她醫術卓絕,不過是個別扭的裝傻裝慣了的小孩子,懶得跟他計較,免得失了醫者該有的氣度。

    宛清眨眼看著竹雲和梳雲,“說完了麽?說完了,就趕緊出府去,等著急用呢。”

    竹雲和梳雲愕然,互視一眼,她那樣子到底有沒有聽見去啊,這可不是小事,她怎麽能不放在心上呢,宛清見兩人又是擠眉弄眼,白了兩人一眼後,站起來朝外麵喊了一聲,“冷侍衛!”

    話音才落,冷灼已經閃身進屋了,彎腰作揖,麵無表情的道,“少奶奶找奴才有何事?”

    梳雲見了他,嘴角就鼓了起來,一副很是不願意見他的模樣,上迴把她扔馬車裏不算,還將她帶到樹上,嚇的她沒差點魂飛魄散的事,她可記得牢著呢,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便臭著張臉道,“少奶奶,奴婢們這就出門去了。”

    宛清自然知道梳雲不待見冷灼了,隻是她們兩個也是才來王府,人生地不熟的,還是有個人帶著的好,那樣以後出門也輕門熟路一些,便對冷灼道,“麻煩冷侍衛帶她們兩個出府一趟。”

    梳雲一聽,邁著的腳步就收了迴來,苦癟癟的看著宛清,她們兩個不是小孩子了,出個府哪裏用的人帶啊,隻是看宛清一副很是急用的樣子,自然也知道少奶奶是為了她們好,隻得暗暗瞪了冷灼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他身後出去了。

    宛清對著麵前的碗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將它放在了書架子上,這毒性還得慢慢研究,出了房門,那邊蘇媽媽正往這邊來,步子邁的有些急,見了宛清便道,“王妃差了人來喊

    你去。”

    宛清愣了一下,不知道王妃喊她去是做什麽,轉身便往院門口走去,蘇媽媽跟在身後就有些擔心,不知道是不是今兒少爺生氣將桌子打壞了的事傳到王妃耳朵裏去了,王妃不會因此責怪少奶奶吧?

    王妃屋裏,沈側妃還有二太太都在,宛清去的時候,正在飲茶,見了宛清,沈側妃和二太太笑的異常的溫和,宛清眉毛一挑,這些女人都屬於變色龍型的吧,上午請安敬茶的時候,都還一臉的不慍之色,才幾個時辰,就變得這麽和藹可親了?

    宛清一一見了禮,王妃拉著宛清的手,擔憂的問道,“宸兒沒有欺負你吧?”

    宛清滿臉茫然,好好的王妃怎麽這麽問,她看著很好欺負麽,那邊沈側妃見宛清愣住了,一邊喝著茶一邊笑道,“宸兒這孩子脾氣是怪了點,也不大記得事,那是他腦子曾經受過傷的緣故,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不過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欺負人,你才嫁給宸兒不久,不太了解他,凡事得多擔待些才是,他身子不太好,可受不住氣,聽說今天宸兒氣的毀了一張桌子,可真有此事?”

    王妃最是不喜人家說莫流宸性格怪異,見沈側妃頭一句就是這話,不由的沉了臉,對於沈側妃的咄咄逼人,宛清也很是不悅,笑著迴王妃道,“相公很好沒有欺負我。”就算欺負了,遲早都是要還的。

    說完,又挽著王妃的手,笑意連連的道,“母妃,您今兒早上出兒媳門的時候,不是囑咐不準將我和相公沒有洞房的事說出去嗎,敬茶的時候,卻是人盡皆知,兒媳就猜定是院子裏有人將母妃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喜歡往外麵透消息,那相公和兒媳的一舉一動不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哪有秘密可言,宛清聽說相公武藝高強,就請他小小的試了一下,不料卻將桌子給打碎了,當時屋子裏總共才幾個人,不知道是誰將這消息傳出來的,害母妃擔心。”

    王妃一聽,眼睛就冷了下來,宛清不說她還不曾注意,今兒這事她確實吩咐不準泄露半個字,卻傳到了老夫人耳朵裏,那絳紫軒裏的人豈非不可靠,能進屋伺候的隻會是貼身丫鬟,王妃欣慰的拍拍宛清的手,果然聰慧伶俐,便道,“查出是誰了麽?”

    宛清搖搖頭,眼角瞥了一眼沈側妃,隻見她頓時鬆了口氣,隨即挑眉笑道,“左右不過那幾個人罷了,這一次就算了,宛清會告誡她們,如有下次,不會輕饒了。”

    王妃親昵的拍拍宛清的臉道,“不可太心軟了,否則會吃虧的。”宛清笑著點頭應下,又道,“母妃,

    絳紫軒那有一大塊空地,宛清想建個兩層的觀景樓,再種些花。”

    王妃聽的一愣,那邊二太太見了便笑道,“王府裏就有觀景樓,何必如此興師動眾,有此先例,那是不是該給每個院子裏都建一個?”

    宛清一聽,嘴角就勾了起來,短短幾句話就說她不是個安分的,才進門第一天便勞師動眾,又點名了,要是絳紫軒建了觀景樓,她們院子裏也要,他們如今還是吃公中的,王妃是當家主母,必須一碗水端平了。

    果然,王妃聽了眉頭就皺了起來,倒不是不願意,隻是如此一來,就怕要鬧到老夫人那兒了,宛清自然也知道王妃的難處,便笑道,“母妃,您不同意麽,宛清可是連銀子都準備妥當了呢,就等母妃發話了。”

    王妃聽了,戳著宛清的額頭笑著,“自個兒院子裏的事,自個兒處置,既是連銀子都備下了,什麽時候建,建幾個那是你該拿主意的。”

    宛清欣喜不已,鼓著嘴道,“兒媳不是才進門麽,勞師動眾會讓人家說兒媳不安分,自然想著在母妃這兒討個庇佑,再者也是怕到時候建觀景樓會壞了王府的風水,過兩日宛清就將絳紫軒和觀景樓的圖紙送來,請母妃找個風水師看看,要是不礙事就建。”說完,又對二太太道,“二嬸院子裏也要建麽,等請了風水師來,一並瞧了吧。”

    簡單幾句話,在座的都覺得宛清做事滴水不漏,建個觀景樓連風水都考慮到了,就是鬧到老夫人那兒,也是無話可說,她自備銀子,又於王府無礙,想建多少個都無妨,二太太喝著茶,笑道,“我院子裏就不用了。”建個大一點的觀景樓少說也要幾百上千兩銀子,她哪有那個閑錢啊,倒是她,今兒一出手就是一千兩,顧府養出來的一個庶女,怎麽會如此大方。

    宛清達到目的,心裏就在琢磨著該建個多大的觀景樓好,那是她私人領地,不是誰都可以進的,王府規矩大,想出門估計比顧府還要難上幾倍,非得跟在那混蛋屁股後麵不成,如今已經成了親,他又沒了世子之位,得好好琢磨一下以後該走的路,不過,首先就是要將妖孽的腳治好,隻是他的腿不是簡簡單單的蕪花和甘草的毒,是混合的毒,解起來就麻煩了些,性子不能急了,得用溫和點的藥,不然身子受不住。

    宛清正想著,那邊一個丫鬟就進了屋,稟告道,“二少爺醒了,要找二少奶奶去給他穿衣服才肯起。”

    宛清一聽,臉立馬就紅的不成樣子,醒了就醒了,一大屋子的丫鬟,誰幫他穿個衣服不成,還巴巴的

    叫丫鬟來喊她,嫌她臉皮薄了是吧,才說要休了她,現在幹脆拿她當丫鬟使喚了,宛清暗暗咬牙,王妃卻是開心不已,督促著宛清快去,見王妃笑的傾國傾城,宛清一肚子的鬱悶也彌散了不小,努力擠出一個溫婉的甜笑來,恭身對王妃行了禮,就迴了絳紫軒。

    宛清進屋時,莫流宸正巴巴的望著屋子的門,見到宛清的身影出現,忙撇了頭過去,宛清見了暗氣,嫌她長的難看是吧,才一眼就撇過頭,丫的,待會兒就站在你跟前當木頭,這可是她除了製香製藥外最拿手的了。

    宛清一句話不吭,拿了衣服就幫他穿起來,想起先前看了他的身體,宛清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她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呢,都是被這廝給氣的,完全都失去理智了,莫流宸就那麽看著宛清又氣又惱的樣子,原本想開口說點什麽打破這詭異的靜謐,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看來今兒真是氣壞她了,她都不理他了,脾氣比他還大,氣極了連扒他衣服的事都做得出來,一想到自己都被她看光光了,他就不舒服起來,連脖子都紅了,眼睛亂瞟,就是不敢看宛清。

    那邊秋月和冬荷見了,臉上就有了幾分笑意,少爺這是故意為難少奶奶呢,看來是真生氣了,連看都不願意看少奶奶一眼了,這還是成親第一天呢。

    宛清抬眸就見他眼神飄忽的樣子,給他係腰帶的時候,狠狠的用力,就聽莫流宸輕唿道,“輕點兒,勒死我了。”

    宛清無辜的抬起頭,和他目光對上的時候,詫異的叫道,“哎呀,不好意思,看我笨手笨腳的,連個腰帶都係不好,相公你多擔待點兒,要不……。”

    莫流宸一聽,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接下來定是要換丫鬟給他穿了,當即截口道,“知道自己笨就好,以後我的衣服都由娘子你服侍著穿,多幾次就熟練了。”才說完,腰間又是一緊,比先前的力道更大了,忍不住一陣齜牙顫額。

    穿好衣服,就見莫流宸移動右腿,轉身坐到輪椅上,宛清睜大了眼睛,裏麵有驚喜,他的右腿還是能動的,那不就是還有救了?再看他轉個身,額頭上就布滿了細密的汗水,可見走的辛苦,宛清心又揪了起來,平常人輕而易舉的事,於他就這般艱難,也難怪他性子奇怪了,醫者仁心,人家是病人,病人最大,她應該大人不記小人過的。

    宛清想著,那邊竹雲就進了屋,宛清一見便知道東西買迴來了,忙抬步往外走,那邊莫流宸見了,眼睛眨了兩下,推了輪椅也出了屋子。

    正屋裏,梳

    雲手上拿著五六竄糖葫蘆,腳邊還有個半大的木箱子,見了宛清忙將糖葫蘆送上來兩竄,好吧,宛清也喜歡吃糖葫蘆。

    隻是大庭廣眾之下,又是在那混蛋麵前,宛清哪好意思接啊,狠狠的瞪了梳雲一眼,示意竹雲將木箱子帶上,直接往莫流宸書房走去,別的屋子還沒收拾出來,隻得借來用用了,最最主要的是他的書房不是誰都可以進的,這樣來說,就隱秘了些,反正,這書房她是準備占著直到觀景樓建好才搬出去的,他那狗屁的規矩宛清理都不想理,這絳紫軒她想去哪就去哪,他要敢有異議,她就拿針紮他。

    幾人忙活開來,配了三副藥出來,又找了個地方把木箱子放好,上了鎖,才出屋子。

    宛清又命竹雲親自煎藥,竹雲就納悶了,好好的煎藥做什麽,是做藥丸麽,肯定是這樣的,不疑有他,竹雲拿起一副藥就去了廚房,梳雲閑來無事,也跟了去,臨去前塞了兩竄糖葫蘆到宛清手裏,恰見那邊莫流宸推著輪椅過來,宛清都恨不得將糖葫蘆扔了才好,這丫頭也呸沒有眼色了。

    莫流宸見宛清拿著糖葫蘆恨不得扔了才好的樣子,嘴角微勾,她也有臉皮薄的時候啊,她喜歡吃糖葫蘆的事冷灼早就告訴他的,喜歡吃就吃啊,還怕他笑話她啊,便推著輪椅上前,伸出右手來,隻是半道又換了左手,嗡了聲音道,“我也要一竄。”聲音小的跟蚊子哼似地,耳根微紅。

    宛清看他伸出了手,自然注意到那半道又縮了迴去的右手,眼睛就凝了起來,紗布上怎麽會有血跡呢,她記得包紮的時候血已經止住了啊,而且她紮了好多層的,怎麽變的這麽嚴重了,忙將手上的糖葫蘆全塞他手裏了,蹲了下去,抓起他的右手,直接就拆了紗布,莫流宸反應過來,忙將手往迴抽,不料宛清的力道很大,被她緊握著,莫流宸暗歎,果然是個會醫術的,知道握哪對自己有利,被她握著他的手完全使不上勁。

    宛清見他手的傷勢比先前重了不少,不由的沉了臉,冷冷的看著他,“手都傷成這樣了,也不知道找大夫看看,非得手廢了才好,是吧。”

    莫流宸被宛清訓斥的低著頭,直愣愣的望著手裏的糖葫蘆,呢喃道,“一點小傷,不會廢的,就是晚些時候好而已。”

    而已?宛清真要被他給活活氣死,明明可以很快就好的,幹嘛不擦點藥讓它痊愈,宛清氣的瞪著他,轉身就要去內屋拿了藥和紗布出來,莫流宸推著輪椅在後頭跟著進了屋,見宛清要給他上藥,莫流宸硬是不讓,宛清硬要他說理由,他半天才憋

    著嘴道,“我不要它好,好了就要給你寫休書。”

    宛清被他的理由說的一愣,隨即怒氣襲來,混蛋,他還真當真了!為了不寫休書,就讓手一直傷著,這傷也是他自己弄出來的吧,宛清越想越氣,就沒見過這麽笨的人,說錯了話道句歉不就可以了,非得用這麽笨的方法死扛著,莫流宸見宛清臉色難看的要命,心也跟著慌了,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才好,隻得喃喃著一句,“我不寫休書,這輩子都不寫。”

    “你不寫就不寫,誰逼你了,手伸出來,”宛清橫了他一眼,莫流宸一聽,忙將手伸了出來,隻要不要他寫休書就好,宛清見了他手上的傷,想著它是怎麽來的,再見莫流宸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臉上掛著笑意,美目顧盼,眸光流轉,不由的氣急敗壞道,“要是再讓我發現你自虐,就算你不休我,我也休了你,就沒見過這麽笨的人。”

    莫流宸不怒反笑,隻要不寫休書,娘子永遠是他一個人的,真好,宛清幫他抹了藥,重新包好後,推他進了內屋,見屋子裏沒外人,宛清直勾勾的盯著莫流宸半晌,直到把他的看的臉頰微紅,才懇切的道,“相公,我們兩個已經是夫妻了,你要是不休我,那我們就是要過一輩子的,要是連你曾經遭受過什麽才致使腿殘的都不知道,我算哪門子娘子啊,又如何與你同甘共苦,而且我會些醫術,要是你相信我,或許我能治好你的腿,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打聽的,不過,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那樣能省我不少事。”望聞問切,這問當然得當事人最清楚了,經過別人的口,就不那麽真實了。

    莫流宸心底動容,眼眶裏漫上水氣,墨玉般的眼眸灼灼地看著宛清,半晌,輕輕將她摟進懷裏,坐到他的腿上,啞著嗓子道,“你想聽,那我告訴你。”

    說完,他頓了一下,才將宛清想知道的說出來,宛清知道她這是在逼他剝開或許已經結了痂的傷疤,可是要不揭開,她如何知曉,如何幫他,她希望這是他痛的最後一次。

    宛清這才知道,六年前,他曾是七皇子的侍讀,他的腿是從馬上摔下來才斷的,腦子裏的淤血也是那個時候有的,當初喂養馬匹的宮人當場咬舌自盡,死無對證,自此沒有查出到底是誰害的他,宛清心疼的道,“受傷後呢,是誰給你接的骨,為何一隻接好了,一隻接歪了?腦子裏的淤血怎麽也沒清幹淨?”古代摔斷了雙腿,要想痊愈確實不易,隻是接骨都沒接好,卻是說不過去。

    莫流宸被宛清問的一愣,眨著眼睛問道,“骨頭接歪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給他看病的大夫不下一百,卻是從來沒人跟他說過這個事啊。

    宛清一聽,暗叫不好,這廝的腦子怎麽轉的這麽快,宛清咬著嘴唇道,“剛剛不是見你拿右腳走了一步麽,左腳卻是一動沒動,定是骨頭接歪了一點,你的腿還有知覺麽?”好吧,這句是廢話,沒有知覺能走路麽。

    莫流宸知道她是在撒謊,也不好意思點破,便道,“早幾年已經沒有知覺了,後來覺得身體不舒服,有人教的我將毒素都逼到腿上去了,發了幾次病後,漸漸的才有了痛覺,就連腳也能邁一步了。”當時有痛覺的時候,別提有多開心了,隻是一直隻有痛覺,越來越痛,腿也越來越黑,也請看了許多的太醫和大夫,卻是沒人能治,將毒素逼到腿上的法子還是慧海大師教的呢。

    宛清聽了卻是開心不已,要是當初一直沒有知覺到現在,他的腿怕是早就萎縮了,幸虧他將毒給逼到腿上去了,有毒素刺激腿部神經,才沒有讓它壞死,宛清興奮的抓著莫流宸道,“隻要能將你腿上的毒素清除掉,再將你的腿重新打斷接好,我就有把握讓你重新站起來。”

    莫流宸微怔了怔,還真是個傻丫頭,清除毒素是一件容易的事麽,多少人摔斷了腿不能再站起來,隻是他的腿一直保留著痛覺,心裏才一直留著希望,不然這麽些年都不知道該如何堅持下來,不過,她的眼神太過熱切,跳躍著滿滿的期待和自信,加上今天她給他放了血,使得腿痛減少了不少……他瞧著也自信不少,或許真能清除毒素呢,斷了的腿或許真能站起來呢。

    如她所說,他們是夫妻,是要風雨同舟,相扶相攜共渡一生,他信她。

    “好!”他眼裏笑意連連,很幹脆地迴道。

    宛清聽了更是開心,眉毛一挑,一本正經的道,“我可是變著法的想知道你的事,你怎麽一點兒都不懷疑我的醫術覺得我是在吹牛,又或者好奇我是從哪兒學來的呢?”

    莫流宸輕輕捉住她撫在臉上的手,俊逸絕美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拍了拍她的小臉,笑道,“自然是好奇了,我可是聽說你頭一次出門就是去的端王府,還被母妃給撞上了,書房裏也是空空如也,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不告訴你,你連我書房裏有幾本書都知道,那我除了這個秘密肯定沒有什麽是能瞞得住你的了,”頭一迴出門就被王妃給相中了,她還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叫倒黴,不是她自戀啊,打心眼裏她還是覺得王妃眼光不錯,小小得瑟一下。

    見宛清一

    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莫流宸暗自搖頭,想起一個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便問道,“娘子,你口中的極品基因下的優良品種日常熏陶出來的審美眼光,那是什麽眼光?為什麽你擔心瞧你不上?”

    宛清被說的一愣,這句話還多久以前她說的,還是對月空歎,竹雲梳雲都不知道,那不意味著多久以前他就派人守在她院子裏了,監視她還是考察她呢,宛清嘟著嘴道,“母妃那麽漂亮,你每天瞧著瞧著,會不會覺得所有人都難看的要命啊,還有你自己也長的夠美了,娶個比不上你的,你心裏能舒坦?”

    莫流宸被宛清說的臉一黑,捏著宛清的鼻子道,“以後不許說我美,不然我就叫你醜八怪。”

    宛清被氣的牙癢癢,揉著鼻子,本來就沒他長得漂亮了,要是再把鼻子給捏的變了形,那就更沒法看了,宛清鼓著嘴,從他腿上站起來,“不說就不說,要是有人問我相公你相貌如何,我就告訴他,我相公長的醜死了,簡直不堪入目,看一眼,可以少吃幾頓飯了。”食不知味和秀色可餐同樣節省糧食。

    “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有眼無珠啊,”莫流宸白她一眼,在她眼裏除了美就是醜了麽,就沒別的詞了。

    我才不怕呢,人家隻會說你有眼無珠,宛清心裏嘟嚷了一句,那邊就傳來一陣敲門聲,宛清忙轉身去開門了,竹雲端著藥立在那兒,宛清見了,忙接了過來,揮手示意她們下去了。

    端了藥又關上了門,宛清直接把藥遞到莫流宸跟前,眨著眼睛道,“你先喝試試,要是三天後不見效的話,再換別的藥。”

    莫流宸見她早就準備了湯藥,有些好奇若是她一直生著氣,她會如何喂藥,也是用針把他紮暈掉,再喂麽?

    莫流宸接了碗,宛清卻是轉身去拿糖葫蘆去了,拿到之後,自己就先咬了一個,再迴來的時候,藥碗已經空了,宛清忙叫他張了嘴,喂了一顆糖葫蘆給他,“嘴裏還苦麽?把一根全吃下去就好了。”

    莫流宸皺了眉頭苦了臉,嘴裏哪有苦味啊,全是酸味,牙都快酸沒了,一根全吃下去,牙還要不要了,忙搖頭,“不苦,一點都不苦。”喝慣了的,怎麽會苦呢。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就遣了人來,莫流宸剛好也起了,正在屋裏用早飯,宛清坐在小幾對麵,正夾了個玲瓏香菇包咬了一口,覺得很好吃,又夾了個擱碗裏,就聽得外屋的小丫頭進來稟報:“少爺,少奶奶,老夫人差了人來。”

    宛清一口包子差點就噎住了喉,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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