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梅立就給夏天虹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裏氣唿唿的把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問夏天虹:“你是我領導,你的安排我當然服從了,可是你給我個菜鳥不說,還讓一菜鳥一來就出這麽危險複雜的任務,領導同誌,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呀?”


    夏天虹說:“她表現不佳,你敢說你就沒責任嗎?她不是李冷亦,跟你們沒那麽深的默契,默契是要慢慢培養的,你都沒有培養的耐心,還嫌她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梅立聞言說:“那你就不能給我個有經驗的嗎?非給我個菜鳥?”


    “你以為人才那麽好找?你不也是從菜鳥過來的?隻不過你資源比她多,從小就練出來了,就這樣上次任務還不是搞砸了?你不給她機會,她永遠都是菜鳥。”


    梅立聞言氣鼓鼓的說:“反正怎麽說都是你有理了。”


    夏天虹接口說:“你看你,一來就氣鼓鼓的嗆我,我這個領導你還放在眼裏嗎?梅子靈都給你慣成什麽樣了?”


    梅立聞言又想搶白兩句,話到嘴邊突然意識到夏天虹恐怕又是在探口風,以夏天虹之狡猾,梅立不得不多留點心眼,話鋒一轉,說:“我死了能評個烈士嗎?”


    夏天虹那邊也話鋒一轉,說:“我還是信任你的能力的,畢竟從小磨練出來的,我相信信你可以帶好雲黛,把她也培養成個人才。”


    梅立還能說什麽,沒好氣的說:“當年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哄我媽媽的,哄得她死心塌地,對你忠心耿耿的?”


    夏天虹聞言說:“去問你媽。”說著掛了電話,梅立聽著手機裏麵的忙音,撇子自言自語說:“怎麽聽著像罵人呢?”


    她這裏剛掛了電話,雲黛過來找她了。她剛才打電話是避開雲黛打的,此時站在外麵的街上。雲黛過來,說:“小梅姐,我們上新聞了,但是我聽不懂緬甸語,不知道在說什麽?”


    “嗯?”梅立疑惑了一下,然後跟雲黛迴去看電視新聞。新聞正在播報早上的案子,現場記者說:“現在警方懷疑早上出現在現場的兩名年輕女性有重大嫌疑,但是現在還不能確定兩個人的身份。”


    記者轉而又詢問現場的警察,說:“那兩個年輕女子有可能是兇手嗎?可是兩個年輕女性,怎麽會犯下這樣殘忍的案子。”被問的警察一臉漠然,一副“我見過多了”的樣子,說:“斯裏蘭卡的猛虎遊擊隊內戰的時候屠殺了一整個村兩百餘人,屠殺者全是二十左右的女性遊擊隊成員,你可以找一下當時的新聞看看。”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梅立覺得自從李冷亦出事以後,她就黴運纏身,做什麽都沒順利過。正想著,門上突然傳來敲門聲,雲黛走過去打開了門,酒店經理一臉笑的進來,用緬甸語說:“兩位在這裏住得舒服嗎?還有沒有什麽需要的?”


    梅立疑惑了一下,說:“挺好的,沒什麽需要的?”


    “哦,那就好,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我們酒店旨在為客人停工最好的服務。”經理說著官麵套話,走了。梅立說:“我們必須離開了,不能再在這裏住了,這個經理剛才肯定是來探情況,兩名年輕女性,就算別人不知道我們長什麽樣,還是走到哪兒都容易被人注意到。”


    真是點背到家了。


    梅立和雲黛退了房間,離開了這個酒店,準備換個地方住。司馬貞那邊也有了迴饋,她從玖琳電腦獲得的信息裏,檢索出一堆郵件,其中有一個固定聯係人,玖琳跟他來往的郵件內容隻有一個,就是詢問出貨的事情,比如貨出了沒有,到了哪裏了,為什麽出貨時間延誤了等等,這個郵箱賬號叫狼眼,至於具體是什麽人還得梅立自己查。


    梅立決定去找一個人,那是秘密名單上的一個人,梅立一直不敢在緬甸找這些人,是因為這現在是桑尼亞的地盤。她不能保證這些人是不是已經被桑尼亞收買了。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她不得不冒險了。


    然而找這個人並不順利,梅立按照記憶中的地址找過去,發現這個地方早已經易主了。她要找的這個人原本是一方富賈,在內比都有一棟豪宅,然而如今這個豪宅的主人已經不是這個人了。梅立隻好晚上潛入宅子裏,找到現在的主人逼問那個人的下落,大費周折才找到此人的家人,又找家人打聽,才知道這人現在在一個碼頭當搬運工,而且家人看似跟這個人關係也非常差。


    雖然在找尋的過程中,梅立對這人現在的情況比較掌握了,但是在碼頭找到這人的她還是吃了一驚。


    這個人叫依哈,按照杜央的記錄,他原本是個上流人物,富甲一方,生活奢華。梅立見到他的時候卻看到他正蹲在集裝箱一角,就著白水吃著大餅,一頭白發蒼蒼,身上穿著一件有破洞的背心,皮膚黑紅,滿臉褶皺,雙臂上身卻有著紮實的肌肉,一看就是長年做重苦力的模樣,鎖骨到胸肋處還有一道傷,露在背心外麵。


    梅立站在遠處看了一陣,才走過去,說:“依哈,你還記得杜央嗎?”依哈似乎吃了一驚,抬頭看了看梅立,一看梅立的長相,就說:“你難道是她女兒?”


    梅立點了點頭,說:“我需要你幫我做些事。”


    依哈繼續去吃他的午飯,一邊吃一邊說:“我現在不想在摻和任何事,你別來找我了。”梅立皺眉說:“你知道你有把柄在我手裏吧?”依哈卻說:“你看看我現在還有什麽?如果我現在被警察抓了,也算是解決了養老了。”


    梅立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了,杜央曾經的信息現在明顯滯後於時代了,十多年過去,什麽樣的變化都可能發生。梅立其實也挺想知道依哈為什麽會落魄到現在這種情況,於是說:“為什麽你會變成現在這樣?”


    依哈滿不在乎的說:“當年我殺了我的老板,侵吞了他的錢,幾年之後,他的兒女迴來報仇,聯合別人給我做套,把所有財產全部套走了。這大概就是一報還一報吧。”


    梅立點了點頭,想想也是,不義之財容易獲得也容易失去。但是她也不可能就這麽放棄,略微思忖了一下,之後,說:“那我覺得他的兒女們可能很願意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要不要我把你現在的情況去告訴她們?”


    這句話說完以後,依哈的臉色變了,他還是有弱點,他仇家的兒女沒把他趕盡殺絕,說明他們還是想走守法良民的路線。但他們就算不想殺人,也一定很樂意看到昔日仇家的下場,而依哈這個昔日仇家,恐怕是打死也不願意被仇家看到現在的處境。


    梅立現在也算是混出道了,知道隨機應變見風使舵,知道見什麽人要說什麽話,知道一種手段不可能用到底。


    她看著乍然變色的依哈,說:“我給你錢,你幫我做事,我想你現在肯定缺錢花,隻要你幫我,我也不會沒事跑去說閑話,如果你放著錢不要,那可就不一定了。”


    依哈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說:“給多少?”


    “你在這幹的半年薪水,不要討價還價,我是窮人,可沒有一鄭千金的豪氣。”


    “那你要什麽?”


    “我在找桑尼亞的一個手下,外號狼眼,沒有具體信息,你知道什麽?”


    依哈想了一陣,說:“我帶你去個地方,你自己去問。”


    依哈帶梅立去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就是碼頭工的工會所在地,離這個碼頭並不遠。而且在碼頭上工作的基本都是男人,所以工會裏也基本見不到女人的身影,一進門全是五大三粗,吆五喝六的男人。


    而且這個工會是民間組織,平常在這裏的都是些已經不太能幹得動體力活的老碼頭工。依哈帶著梅立和雲黛一進門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這些男人們全部目不轉睛的看著兩個人。


    雲黛有些不自在起來,對梅立說:“小梅姐,我怎麽覺得這裏有點危險?”梅立麵不改色的迴她:“感覺危險就對了,說明沒有找錯地方。”


    依哈把梅立帶給了一個老頭子,他先跟老頭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說話的時候還不讓梅立跟著。梅立為了讓自己像個正常人,在眾目睽睽下,隻好現在辦公室外麵等著。不多時依哈出來,說:“你們談吧,我還在碼頭。”


    她說著就走了,梅立和雲黛進了辦公室,這個老頭叼著煙袋鍋吞雲吐霧的看著梅立,說:“你們是哪的人?”


    梅立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直接說:“我想知道狼眼是誰?”老頭一臉的老奸巨猾,說:“你等一下,我去叫他。”他說著起身走了,梅立皺了皺眉,自己先貼到辦公室門口,聽著外麵的動靜,不多時,外麵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


    梅立立刻心裏有數了,輕輕對雲黛做了個手勢,說:“大概有十多個人,腳步沉,應該帶了砍刀鐵棍之類比較沉的武器。”雲黛聞言,伸手操起了旁邊的一張椅子,沒出一分鍾,辦公室門砰然一聲被踹開,隨即一群人湧了進來,雲黛早有準備,將椅腿四抓朝前頂了出去,梅立緊隨在旁,劈裏啪啦一頓拳頭,又快又狠又準,而且沒頭沒腦沒章法,但是沒章法歸沒章法,打架很多時候比的是誰見機快。技術是基礎反應敏捷見機快是高層建築,相當於無招勝有招,亂拳打死老師傅。


    當先三五人先是被雲黛限製了活動範圍,隨後被梅立劈裏啪啦一頓拳封了眼睛,連人都沒看清楚就跌倒在地,但是她們一開始也就占了個出其不意的便宜,對方畢竟人多,一刀劈過來,雲黛手裏的椅子就成兩半,雲黛劈手把成了兩半的椅子砸過去,緊跟著飛身而上,一腳將一個家夥踹飛出去。


    梅立這邊喊了一聲:“不要戀戰,從窗戶出去。”她說著,自己已經躍窗而出,雲黛跟過來,梅立把她也一把拖了出來,這裏是三樓,兩個人自然是不敢往下跳,於是沿著窗台水泥岩,往旁邊移動了幾米,一起跳向旁邊屋頂。


    樓裏那些人又鬧哄哄的從樓梯追下來,架了梯子上了房頂來追。梅立起先在房頂上跑得飛快,穿越障礙,飛簷走壁一般。因為她那會和李冷亦在山林裏訓練的時候,雖然沒專門練過跑酷,但是在山石樹林裏每天不知道要跑幾個來迴,平衡感彈跳力早練出來了,她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卻發現雲黛沒跟上來,一迴頭,她才到一個屋簷邊,看到距離遠,迴頭又退迴去準備助跑起跳。


    後麵那些人已經鬧哄哄的追過來了。梅立見狀,隻好又迴去接她,雲黛助跑了幾步,從那邊房頂上一躍而起,但是差了那麽一點點,差點就摔下樓頂,梅立急忙伸手,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拖了上來。在一看旁邊一群人在旁邊樓上搭了梯子往上爬。


    梅立對雲黛說:“你開路,我斷後。”她現在算是學乖了,不敢再用眼神或者手勢跟雲黛交流了。雲黛穿著粗氣把一個前麵擋路的家夥打到,說:“小梅姐,你咋跑這麽快?”


    梅立隨口說:“逃命逃多了,你也能跑很快。”說著話把剛爬上來的一個人一腳踢了下去,眼角餘光卻突然瞥到不遠處屋頂上站著一個人,這個人背上背著一個網球袋。按梅立的經驗,一看網球袋,就知道對方背著的十有*是把狙#擊#槍,這個人還是穿著機車服,戴著頭盔,雖然看不清楚麵容,但是大致能看清楚她的形體了,長腿細腰大高個,梅立看到的時候,不禁驚異。


    身邊那些人繼續不斷的追了上來,梅立猶疑了一下之後,喊了一聲:“雲黛你先走!”向那個人站著的地方跑去。那個人也正向梅立這邊看過來,看到梅立跑過來,她開始並沒有什麽動作,一直到梅立跑近了,她才轉身欲要離開。


    梅立一個箭步搶上去,去抓她的肩膀,嘴裏說:“你是誰?”那個人肩頭一滑,躲了開去,跟著轉身一記鞭拳揮了出來,梅立急於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人,追得太緊,又缺乏防範,這一記鞭拳完全沒能躲開,結結實實挨在了身上,整個人都被打得向後飛跌出去,正好落在追過來的那些人的腳下。


    追來的那些人,其中一個見機立刻舉起砍刀劈頭砍了下來,梅立急忙滾了開去,哪知倉皇中沒有注意方位,她滾出去是躲開了砍刀,卻不想已經滾到了樓頂邊緣,身影收刹不住,眼看就要從樓上掉下去。剛才那個人又是一個箭步搶過來,一把抓住了梅立的手。


    梅立被她抓住,鬆了口氣。抬頭對這人說:“謝謝。”哪知道這人雖然拖住了她,此時聞言卻是一笑,梅立聽她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可是還沒反應過來,這人就鬆手了。


    梅立此時是掛在一棟兩層的樓頂上,從樓頂到地麵大約有六米的樣子。一般情況下運動能力強的人六米的高度摔下去還是能很大程度上避免受傷的,而且梅立此時在樓頂邊掛著,少了她身高一米六幾的高度,距地麵大約也就是四米多,此時這個人一鬆手,她直直摔了下去,倒也沒受什麽傷,但是依舊被摔得夠嗆,跌在地上,感覺唿吸困難,眼前發黑。


    還好此時雲黛及時趕了過來,急忙把她扶了起來,梅立翻身起來一看,發現她正好掉在正在追她們的幾個人的身邊。那些人已經舉著砍刀鐵管向她們打殺過來。梅立不僅憤然,抬頭憤怒的對那人大叫:“你到底什麽意思?”


    然而那人此時已經離開了,梅立再怎麽恨得咬牙,也隻能自己殺出去了。身邊的雲黛一邊狠狠的將一個人摔在地上,擰脫了他肩關節,一邊問梅立:“剛才那人是誰?她到底什麽意思?救了你又把你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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