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過一年,你還好意思說她累得不成形。”

    說罷,想了一下他剛見到的王妃,長胖了不少,但臉上因著母性的光彩,整個人都明媚了許多……

    他不由笑了起來,“算了,不跟你耍嘴皮子,我接人迴去。”

    “嗯。”狄禹祥知道珍王所做決定之事,不是誰能改變得了的,他說送來就是送來,他們得接受,他說接迴去那就是接迴去,肯定是有法子保王妃世子平安,所以他也沒再多言廢話。

    “對了,”易修珍王走到門口,大拍了下狄禹祥的背,朗聲笑道,“再給你三千精兵,皆由你調譴,你看如何?”

    這一次,易修珍帶了大隊人馬迴來,狄禹祥還想著要拐彎抹角去討,哪想易修珍自行開口要給他三千,他不由笑著朝易修珍看去。

    易修珍看著他的笑臉,微微一笑,抬頭往天看去,“我皇兄說我性子有些像他,現在看來也是的,就是以前不像,進了京跟他學了點本事,還是有些像他了……”

    所以,蕭知遠能從他皇兄那得多少,他就也能給狄禹祥多一些,隻要他多留在大冕這邊多一點時日。

    “永叔啊,我的大冕兩關之地現在不僅僅是缺人才,還缺活人啊……”大穀歸了皇上,關東關西卻是他的地方,而他的地方現在太大,但百姓太少,現下他關東轄地裏的百姓是到處都有活做,有飯吃,餓不死,但很多的活計都沒人幹啊,連造個屋子都空有地沒有人。

    關西永叔治理得不錯,易修珍見關西都有南方經商之人了,就知道他從那邊引了不少人過來,他是真想把這個人多留在他的轄地裏個十年二十年的,最好,不走了。

    至於他想把關西治好,他的鐵礦挖好就走的心思,那是想都別想了。

    易修珍完全不想把這麽個能做事的人放走。

    他皇兄那,有處之才比他的多了去了,多一個永叔不算多,但少一個永叔也不算少。

    狄禹祥知他言下之意,還是隻笑了笑。

    **

    知蕭玉宜要走,事擠在了一塊,蕭玉珠沒空悲傷,與婆子們一道收拾蕭玉宜的行李。

    蕭玉宜對她有些抱歉,因她要帶走蕭玉珠的幾個婆子。

    這幾個婆子皆是八麵玲瓏照顧人的老手,有了她們的幫忙,她迴府生子也安全些,所以她在王爺麵前提了一句。

    蕭玉珠知曉她要帶走婆子後笑了笑,道,“應該

    由她們送你迴去的,你信她們,也是我們門府的榮幸,就由她們跟你去罷,等你生完了再迴來就是。”

    “多謝姐姐。”這次,蕭玉宜用了十分的誠意在道謝。

    蕭玉珠微笑垂首。

    等送走來得匆匆,走得也匆匆的易修珍夫婦,蕭玉珠癱坐下來後,才發現自己竟像軟成了一灘爛泥一樣,已無力站起來。

    狄禹祥在外頭又與鄭非說了一通事才迴大屋,見妻子坐在那張他常坐在上麵看她繡花的椅子上,眼神呆滯,他不由急步向前,蹲□去問她,“怎麽了?”

    蕭玉珠本在發呆,見到他來,心裏有了主,眼睛就又紅了起來,“我擔心我爹,擔心哥哥嫂嫂,大郎,可怎麽辦才好?

    **

    這時值七月末時,大易秦南。

    為了不讓媳婦當寡婦,讓他爹能抱上孫子,蕭知遠痛不欲生地每日灌四碗黑漆漆,奇臭無比,奇苦無比的湯藥。

    這還不是最讓他頭疼的,最頭疼的是這天他收到嶽父譴急令送來的的急信,信中告知他如若還想他爹抱上壯實的小子,他這老頭子還能抱上他小女兒的小兒子,就最好在半年之內別行閨房之事。

    蕭知遠接到信後,摔了信就跟他媳婦發飆,“我看我是把你當娶迴來當菩薩供的,這下連碰都碰不得了。”

    暮小小好脾氣地笑笑,把他當小孩子一樣地哄,“哪是這樣,我爹也是為我們好,你身體有著餘毒,要排幹淨才行,迴頭我就給你生好幾個大胖小子,個個都壯壯實實的。”

    “那也不能,那也不能那事都……”蕭知遠氣得話都說不出了。

    “咳。”暮小小輕咳了一聲,笑眼看他,示意他可別再孩子氣了。

    “算了……”蕭知遠見她嬌顏似花,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奄奄一息地倒在了枕頭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他睡後,一臉笑意的美豔女子臉上的笑就褪了下來,她一臉心疼地把她夫君的手放入被窩,又走到床尾摸了摸他的腳,見腳不太熱,輕腳走到門邊,在丫環耳邊耳語了讓她去灌湯婆子過來。

    她剛走離了幾步才一會,就聽床上的人含糊地在喊,“小小,小小……”

    暮小小連忙笑著輕聲迴應了一句,“在這呢,就來。”

    “聽話,別亂跑。”蕭知遠抓到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剛喝了藥有些迷糊不清的人又抵不住睡意,睡了過去。

    暮小小輕聲地答了一句,“知道了,不亂跑。”

    說罷,她偏過臉,讓眼淚順著臉頰掉了下來,無聲地掉落在了地上,一點迴音也沒有。

    秦南的人都瘋了,不顧他們是誰,不擇手段隻想讓他們死,那天因轎子翻倒,如若不是他撲來把她護在了他身下,那箭刺穿的就是她的背而不是他的手臂了……

    一會,丫環送了湯婆子進來,暮小小放入他的腳邊,又坐在床邊看著他好一會,直到再三確認他沉睡了後,這才輕輕離開了屋裏。

    屋門前,青花領著她的三個大丫環站於門前。

    暮小小已有幾月沒見她們了,她隨夫郎落下山穀後,就一直跟著他在山林間東躲躲避追兵,直到迴來,她的十二個大丫環隻剩八個,前幾日一役,現在就剩四個了。

    “在門外守著,大人一有聲響,就來叫我。”暮小小淡淡地說了一句,朝青花點了下頭,示意她跟上,就下了台階。

    台階下嵌著青石磚的大坪上,站著以大撿為首的眾多大小將軍。

    “夫人。”她一下來,大撿領著眾人沉聲地道了一聲。

    “叫你們來,是讓你們幫我辦一件事……”暮小小微笑了起來,咬緊了那個“我”字,“前幾日那群刺客,你們可是每個都抓著了?”

    “是,除了死的,活口都抓著了。”

    “可問出什麽來了?”

    “問出一點。”大撿低著頭,有條不紊地答。

    “誰指使的問出來了沒有?”

    大撿沒有言語。

    “問出來了沒有!”暮小小怒聲喝斥,豔光四射的臉變得威嚴了起來。

    “問出來了。”大撿稍稍往後一退了一步,再度恭聲道。

    “誰?”她目含兇光,直直往大撿看去。

    “武家外子,武解……”

    “武解?很好。”暮小小迴過頭,看向了青花,語氣徒然恢複了平靜,“皇上賜我的寶劍尚在罷?”

    “在。”

    “去拿來。”

    “奴婢這就去。”青花急施一禮,急步而去。

    暮小小這時一笑,低頭摸了摸自己潔如白玉的柔荑,聲音越發輕柔,“那麽,一並把他住在哪也告知了我罷。”

    ☆、第132章

    大撿又往後退了一步。

    “說罷

    。”暮小小淡淡地道。

    主母是恩威並施之人,大撿不敢違逆她,但實在怕她再出事,大人宰了他,又猶豫了一下。

    見他怔仲,暮小小也不催促,由他去想。

    青花很快雙手捧著寶劍急步而來,暮小小從她手中拿過寶劍,展顏一笑,“許久沒碰過了,不過,皇上賜給我的寶劍就是好,非同凡響……”

    說罷,把住劍鞘一抽,劍身展露在了日正當午的陽光中,寒光四射……

    大撿不由眨了眨眼,不敢再推三阻四,偏頭往後看去。

    小撿感受到了他的示意,沒出息的老幺上前一步,硬著頭皮道,“就在鳳坪街,離咱們不遠。”

    “鳳坪街,好一個鳳坪街。”暮小小笑了,“好名字。”

    言罷與大撿他們溫和道,“趁你們大人在睡,咱們快去快迴罷。”

    幾位將軍相視了一眼,就在此時,暮小小就已邁步下了階台,容不得他們多想,三位將軍留下了中撿留下,大小兩撿跟在了她的身邊。

    有了兩個將軍,暮小小帶著人走闖進了武解在鳳坪街的門府,武解正在用午膳,聞訊出來的時候,嘴裏的肉還沒咽下。

    兩位將軍一言不發,上前就把武解一腳踢倒在了地上,踩住了他的腳跟,把他的上半身拿了起來。

    暮小小上下打量了武解一眼,點頭小讚了一句,“挺人模狗樣的。”

    暮小小抽出寶劍殺武解的時候,武解吐出口裏的殘肉,厲聲喝道,“你敢!”

    暮小小好笑,“你們都敢,我有什麽不敢的?”

    說罷,拿劍確了他的頭,鮮血四濺……

    暮小小要去撿地上的人頭的時候,被大撿攔了一下,暮小小搖了頭,淡道,“沒事,我來。”

    說著她就又撿起了人頭,對著武解嘴邊還掛著肉沫的人頭淡道,“我膽小,你別嚇我。”

    說完,她把人頭拋到了前來圍觀的女眷中,嚇得她們閉眼大聲尖叫……

    暮小小接過青花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去給老武家報個訊罷,雖是外宅生的畜生,到底是武家人,覺得有問題就來找我,我在州衙南麵那處府裏候著。”

    她走時,除了跟著他的蕭家軍,武家的人無人敢看她。

    暮小小上了馬車,與跟上來的青花講,“先前以為你們姑爺是個兇的,震得住我,不過我還是看走眼了。”

    她確是看走眼了,她迴去蕭知遠已醒了,聽了大撿說了在武家的情況後,他看了看身邊微笑不語的媳婦,打量老半天,就好奇地說了一句,“你不是老嫌我髒不愛洗沐麽?怎地別人的頭都敢摸了?”

    “擦了手的。”暮小小伸出手讓他看。

    蕭知遠瞧了瞧,還拉過來看了看,笑道,“你們女子的手,就是這般漂亮,白白嫩嫩好看極了。”

    “你還看過哪個女子的手?”暮小小淡問,豔紅的嘴角一勾,眼神嫵媚地看著他。

    “珠珠的啊,”蕭知遠摸摸她的圓潤的手指頭,歎了一句,“不過她的手指瘦長沒什麽肉,沒你這個當嫂嫂的有福氣。”

    “這個作不得準,她也是個有福氣的。”暮小小微微一笑,“沒福氣咱們就讓她有福氣就是,事在人為。”

    蕭知遠聽了大笑,“對,事在人為,正是此理。”

    他見她一眼就喜愛她至深,他就知道他沒喜歡錯人。

    **

    蕭知遠這次給狄家送來的人,大半都是他的老將,狄禹祥聽說暮家派出了人去秦南幫忙,但到底還是擔心,不敢大意。

    蕭玉珠本想讓這些人再迴去,但大冕與秦南一西一東,相隔實在太遠,他們迴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兄長要是擔心他們,再打發他們來,不過是讓將士在路上來迴奔波折損了元氣罷了。

    “我又做錯了事。”如若不是她求救,這些人就會好好地呆在兄長身邊,蕭玉珠心下愧疚難當,隻能夜晚的時候跟狄禹祥說說。

    “你都是為了我。”狄禹祥摸著她柔順的黑發,淡道,“兄長給我們的人,要是留下,不知能幫我們多少大忙,珠珠,我私心甚重,還是想讓他們留下,他們是自己人,我信得過,孩兒們有他們保護,還是鐵礦也好,有他們,我才放得下心。”

    事實確是如此,珍王缺人,他更缺,他連土匪都用,那些都是身上戾氣難訓的人,如不是無人可用,他怎會鋌而走險選擇此道?

    而他的族人都是尋常的平民百姓,頭腦好的還能幫他管管領著族人的事,但他自家的事,一來他們沒那個能力,二來,究竟這是他自家的東西,族人雖知道這是皇上與珍王對他的榮賞,但親眼見到與知道還是有區別。

    狄禹祥一直在為親族謀事做,且也不會放下對族人的提拔,但該與族人分開的,還是先分開,畢竟他給他們找的路是為著子孫後代著想的長久之

    計,他們安心於他們所能做到之事才適合他們。

    他無法保他們個個都榮華富貴在身,但會為他們開條衣食無憂的路出來,至於能不能出人頭地,就要看個人造化了。

    狄禹祥想得久了,又輕歎了口氣,他雖多方謀劃,事事力圖周全,但也不知老天會不會成全他的這些心思,但願就算不是事事如願,也別盡生波折的好。

    蕭玉珠見他歎氣,她抬起眼看向他,狄禹祥摸了摸她的臉,“兄長的事,我去信再問問,你放心,嫂子乃暮家之人,暮家雖不插手朝政之事,但暮家在野能幹之人可不隻一個兩個,有暮家的幫忙,他們定會化險為夷。”

    武家連暮家之女都傷,當今皇後還是暮家之人,先太後就是武家之人,但她已仙駕,皇後可還是活著。

    先太後與皇後娘家,現在兩家一明一暗,而武家跋扈太久,大兄與大嫂不是去江南而是去了秦南,未必不是皇上之意。

    皇上生母可不是武家太後,皇上立了他為太子之後,生母和妃娘娘就過逝了,外麵也傳過太後娘娘與和妃娘娘隻言片語的不和傳聞,想來無風不起浪,再怎麽著,太後與和妃娘娘絕不是好姐妹就是。

    狄禹祥把他想的與蕭玉珠說了一道,蕭玉珠聽後,半晌輕歎了口氣,“哥哥說他就是皇上手中的刀,此言真是不假。”

    狄禹祥聽了輕點了下頭,閉眼深思。

    兄長的路太險了,而他遠在大冕,不到而立之年就已是關西知州,看來,這代知州之名,不能真的落實。

    他應該再與珍王爺商量商量,解決一下幾地官員就任之事。

    **

    珍王爺那邊也是血風腥雨,易修珍是個不管事則已,一管就必言出令行之人,大穀與關東目前穩定,無需他過多花費心神,他有了時間,把先前揪出的探子五馬分屍,且下令追誅其六族內之人。

    此事一出,幾地內聞風的百姓心下敬畏不已,而有那害怕的,聽風就是雨,就是與那被誅六族的人不同族隻同姓之人,也惶惶不可終日,怕有牽連被砍頭,大冕內就有不少人準備收拾包袱要去逃命。

    關西也有這樣的愚民,誅六族中的人有一個姓常的人,關西賞姓多,蕭玉珠聽桂花說,這幾天,天天都有常姓之人在城內奔走相告,說珍王要殺光姓常之人,讓大家都逃命去……

    “真是稀奇,”桂花炸舌道,“公子明明下了令說不是凡姓常的人就會殺,可還是有人信

    ,腦子不知道怎麽長的。”

    “怕死罷。”蕭玉珠繡著手中的花淡道,眼睛看著窗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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