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地把人送到他們家裏來罷?

    可形勢至此,不容蕭玉珠多想,她沒猶豫多久就開了門,叫來區婆子,吩咐了她話,讓她帶了阿芸婆和阿桑婆過去照顧人去了。

    等著上門,她朝坐在桌邊沉思的夫君道,“長生他們,這段時日就由我帶了。”

    王府那邊都這麽鄭重其事了,他們就是再找下人迴來,他們自己都放不了那心。

    狄禹祥搖了頭,“孩兒的事你不必擔心,我讓鄭叔他每日安排兩個人帶他們一段時間,我正好想讓孩兒們沾沾那些叔伯的氣,省得他們大了,怕東怕西,就是……”

    “就是什麽?”

    “就是王妃之事……”狄禹祥朝她伸出手,等她走過後把她抱到腿上坐著,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

    蕭玉珠聽後點了頭,“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

    大家晚安。

    ☆、第128章

    “孩子,是定要安全無虞生下來的。”

    蕭玉珠午後去了蕭玉宜暫時歇下的地方,施禮請安的時候被攔了,她輕言道了一聲“禮不可廢”,道了萬福,之後坐下後,與蕭玉宜接道,“就是有些事,還要跟您商量商量。”

    珍王把她放到他們這,而且結果已定,那他們夫妻二人所做的就是要確保他心想事成。

    怠慢與保護不周,他們夫妻兩人都不會讓這等事發生。

    “姐姐但說就是。”隻有兩人,她還是這等客氣,蕭玉宜心想她還是得習慣她這個過於端莊的姐姐,她得試著再去了解她是個什麽事。

    她知道每個人都不止一麵,而很顯然,她這個姐姐要讓她見識她的另一麵了。

    而蕭玉宜的話讓蕭玉珠心下稍稍鬆了口氣,她不怕多做事,隻要對方是能說得通的人,能聽得進話的人就好。

    其實如此看來,珍王之膠對她的冷落,挫了一下她的銳氣,未必不是好事。

    人跟著時勢走,於自己,於別人都是好事。

    “您要長住下來,我打算給您布置個舒適的院子住下來,就是院子有些小,門也有些小,我的意思是,平日無事,隻有您和侍候您的婆子出進得了,便是我進,也得提前跟您招唿好,過問過您的意思才能登門,您看,可行?”

    蕭玉宜乍一聽,不是全聽懂了她的意思,但在她的話後就笑

    著點了頭。

    她知道王爺把她的安危全交給了這對夫妻,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聽令行事,好好把他們的孩子生下來。

    這不僅是大冕王府的命根子,也是她往後一生的命根子,她完全忍不得其有一點閃失。

    “我們這裏有個院子格局小,但因小,範圍在人肉眼內就可以看清,平時護衛也好在周圍來迴走動……”蕭玉珠低頭看了看她還沒顯懷的肚子,抬眼平靜地看著蕭玉宜道,“就是您要住的時間有點長,地方實在太小,著實委屈您了。”

    蕭玉宜見她一口一個您,不禁苦笑道,“姐姐實在不必這麽客氣,我知來是給您添麻煩了。”

    蕭玉珠猶豫了一下,原本端莊至極的臉緩和了一點,她搖了頭,輕聲與蕭玉宜道,“哪算得上麻煩,說來我們夫妻一來是王爺和你的臣子臣民,為你們做事是應該的,二來王爺向來厚待我家夫郎,此次更是對我們家不薄,這已是王爺仁心宅厚了,於這些來言,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你都不是麻煩,是你們看得起我們,我們才有那個表誠心的機會,但實話與你說,我與我夫郎確也覺得身上擔子不輕,我們一直在擔心,怎麽樣在這幾個月裏好好護你們母子平安,妹妹,姐姐向來心重,珍王之一所托,我便感整個肩都被天壓住了,往後要是有嚴苛之處,得罪你之處,你看不慣的,還望你莫要多加怪罪。”

    蕭玉宜看著她,感激地朝她一笑,“玉宜知道的,我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姐姐放心。”

    蕭玉珠聽她能把她的話聽進耳裏,心裏不是不無高興,隻是臉上沒顯出什麽來,起身朝她福了一禮,就招來婆子們進來,跟她們商量起小院落的布置起來。

    院子現在鄭非就已去查看梁房了,看大梁大柱這時有沒有鬆動之處,院子裏的石桌要搬走,裏麵的黑墨木料的新桌椅也要換掉,換上陳舊安神一些的,主臥全鋪上地毯,階梯要廢掉,換上平緩順下去的木頭板……

    “筷匙皆用銀的罷?”說到差不多時,區婆子提議了一句。

    “好。”蕭玉珠點了頭,“我這就讓人去置備套新的。”

    “大夫也要開始定了,”阿芸婆蹲□,在蕭玉宜的允許下看了看她的腳,與蕭玉珠道,“我這裏有個方子是給孕婦泡腳的,還有一個穩胎的食補方子,我給您等會寫出來,您拿去驗驗,等到了差不多二個月的時候,就可以開始七天一泡了,到三四個月,就可五天一泡,食補也跟上,如此胎兒能坐得穩一些。”

    “你看?”這等涉及到她自己本身身體之事,蕭玉珠就不敢妄自作主了,往蕭玉宜看去。

    “依姐姐所言就是。”

    蕭玉珠笑笑沒說話。

    蕭玉宜看她無動於衷坐著的身子,突然了悟,這等事,蕭玉珠是讓她自己作主……

    “好,就這麽決定。”蕭玉宜忙反應了過來,笑著道。

    “那老奴寫好單子,就拿來給您過目。”阿芸婆笑著與蕭玉宜道。

    “勞煩你了。”蕭玉宜朝她感激一笑。

    阿芸婆起身欠欠身,“不敢,王妃娘娘實在太客氣了。”

    接下來又把眾瑣事當著蕭玉宜的麵,蕭玉珠安排了個通透,出門去時,天已經黑了,阿芸婆送她去門口。

    “這段時日,就要辛苦你們為我多費心了。”路上,蕭玉珠朝她道。

    扶著她的阿芸婆點了頭,“您就放心罷。”

    沒一會她就到了門口,桂花給她打開了門,蕭玉珠在出去的時候,突然抓了要鬆開她的阿芸婆的手,“芸婆婆,你千萬要為我費這個心,你當年秦南老家逃難失散的家人,還有桑婆婆家的,我一定會再想法子多托人去給你們找找。”

    阿芸婆聽了眼角一抽,她定定地看了蕭玉珠一眼,確定她不是說笑後,她朝蕭玉珠欠了一身,鄭重地道,“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罷,老婆子們定會好好照顧好王妃,不會讓她一丁半點的事。”

    蕭玉珠抿了下嘴,輕頷了下首,帶了桂花離去。

    一出院了,她的步子就快了,桂花緊跟在她身後,替她攏著隨風飄散的披風……

    等快要進他們的主屋,蕭玉珠的步子才慢了下來。

    桂花這時問,“少夫人,咱們最後不會不落好罷?”

    王爺府那邊一個人都不帶,全權由他們少夫人插手,少夫人是為著王妃好,可王妃若是覺得她管得太多,太霸道怎麽辦?

    那可是王妃,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

    “小世子生下來最要緊。”快要進屋了,蕭玉珠解□上的披風係結,淡道。

    這等事,於她於蕭玉宜,最重要的其實就是她肚中小世子,保小世子平安這是他們跟珍王的承諾,她那個玉宜妹妹但凡隻要知道一點這個孩子於她自己,於珍王爺的重要,那麽現在到生下孩子之前,就是跟她同一個道的。

    而她覺得她這個王妃妹妹已然找對了自

    己的位置。

    這麽快的時間裏她就有了身孕,隻幾個月就能贏迴局麵,蕭玉珠這下也認為她以前沒有看走眼,她這個妹妹是個能屈能伸,領悟力極強的人物。

    她一直都不想不到絕路就不與她這個妹妹真正交惡的原因也是因此,她們首先還沒有非要你死我活的仇恨,而她通過自己小到大如今的經曆,她就知道在生命力極強的人身上,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她與蕭玉宜處事最後總是留著三分餘地,而不是把事做絕先結仇。

    結仇不如結恩,結不成恩,也最好不做人陷在困境裏時的那奚落小人。

    做人,總得有三分底限。

    **

    “迴來了。”狄禹祥已早迴,坐在桌前,腿上坐著二郎三郎。

    “娘。”長南身邊坐著長福,他們都乖乖坐在凳子上,一桌一爹四個孩兒,齊齊向蕭玉珠看來。

    桂花迅速端上了送過來的銅盆,蕭玉珠在熱水裏洗了洗手,拿過熱帕擦了把臉,朝一桌等著她的人笑。

    “今日外邊有點風大。”狄禹祥看著她在他身邊坐下如是說道。

    “開春了,風會大上一段時日。”二郎三郎一人一根雞腿啃得不亦樂唿,才長出一點牙的孩子,卻對肉食表示出了超乎尋常的喜愛,即使是他們娘坐上,也隻得了他們抽空露出的一個笑。

    “娘親……”長福卻拖著聲調伸出手,撒嬌要抱。

    蕭玉珠笑著抱了過來。

    “公子,少夫人……”齊嬸兒出現在了門口。

    “上飯菜罷。”狄禹祥朝人輕頷了下首。

    “今天輪到娘親做事,我們等她用飯了……”狄禹祥低頭朝孩子們說,可惜三個小的兩個忙著吃,一個忙著跟一天都沒怎麽抱過他的娘親撒嬌,誰也沒有理會他。

    隻有長南相當嚴肅地點頭,大力附合,“娘親很辛苦的,等會要多用碗飯。”

    蕭玉珠目光柔和了下來,剛剛她急走在夜風中的冷然已然不在眼裏,她此時就像三四月的春陽溫暖柔和。

    狄禹祥看向她,見她剛進門時眼裏的那點微小的冷光不見了,他也朝她笑了起來,問她道,“等會還要去那邊?”

    “等她用過膳後,再去問一道。”蕭玉珠看他,見他臉上有著不鹹不淡,說不出什麽意味來的笑,她頓了頓,輕道,“過了這幾個月就好了。”

    “可不是。”狄禹祥不置可

    否,手搭上兩個好吃鬼兒子的腰,身子往後一躺,淡然地看著齊叔兒齊嬸兒上菜。

    以往都是婆子幫著上菜,照顧孩子們吃食,現在,事事都要輪到她手裏了。

    這日子確是要不長的好。

    狄禹祥現在已經發現,他的耐性沒有過去那般好了,可能是十來年的時候那段漫長的忍耐把他的耐性全用光了,有些事,他已不如過去那般有耐性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他心想。

    ☆、第129章

    開了春,狄禹祥的公務就忙了起來,蕭玉珠給蕭玉宜送去琴棋書畫等物後,每隔一日也會去蕭玉宜那說上小半個時辰的話。

    說來她與蕭玉宜是甚和得來的,她喜靜,蕭玉宜也靜得下來,頭一個月兩人把該說的都說完後,相對靜坐繡花,居然也能坐下來。

    隻是狄禹祥不喜蕭玉珠與蕭玉宜太過親近,蕭玉珠也就在蕭玉宜每次呆的時間都不超過半時辰。

    狄禹祥最近事多,又擔心家中,原本在身邊的六個護衛,挪出了三個守在家裏。

    他天天在外東奔西跑,關西是戰後之地,他去的都是要緊的地方,他去一次,隻要不按說好的時間迴來,蕭玉珠就能徹夜不眠。

    夫妻久了,感情已不是當初看著他心動的傾心可描繪的了,先不說他是家中的頂梁柱,沒他會塌天,就單是她自己對他的心思,就足以讓她時時為他牽腸掛肚。

    她是寫了信給兄長救助,可是到了五月中旬,家中有賊人闖入逃走的事出後,她還沒有收到兄長的消息。

    她知道兄長去了秦南,可能不能及時收到她的信,要是收到晚點,派人過來的時候,許是蕭玉宜都生了。

    饒是她是穩重沉得住氣的人,但到這年六月,蕭玉宜懷中的胎用都快有三個月的時候,關西匪徒鬧事越發頻繁,而她家大郎要去調解之時,她真是慌了。

    狄禹祥不可能不去解決事端,此時正是他立威之際,於是一介儒生成天周旋於幾方喊打喊殺的人馬當中,立圖收服他們。

    可刀劍無眼,他在一次兩方談判當中,一方山匪之首另一方死對頭的山匪激烈對罵,已完全管不得狄禹祥那些文謅謅的道理,罵輸之方腦袋一熱,操起了刀就砍向了對方,哪料,對方沒砍到,確到了狄禹祥身上了。

    狄禹祥的護衛全在阻擋這兩方的手下,沒料坐得好好,來與他們和談的的公子爺被砍了一刀,當下再

    過去救人的時候已是來不及了,手已傷了。

    砍人的山匪自己都傻眼了,他可是跟狄大人談好了的,跟對方那個混帳東西把帳算好後就去幫他做事,當個管事頭目,這下,可是黃了?

    狄禹祥是給他的鐵礦來找人來的,他看好這個意氣用事,但身有義氣的人幫他暫看鐵礦,現在被看之人砍了,見他一臉震驚,比他這被他砍了的還驚魂不定,他也不好把人給砍了,隻能忍著痛包紮好,又幫著他們調解起來。

    還好,見他都傷了,又見他沒打算拿他們怎麽辦,這次的談事比之前順暢了許多,沒半天,兩方恩怨以一方金錢賠償解決,算是都給了狄禹祥麵子。

    事後,狄禹祥跟被妻子強硬命令跟隨而來的鄭非道,“咱們這次晚迴去幾天?”

    鄭非抬眼,“您覺得可行?”

    狄禹祥想了想,還真是等手上的傷好一點才迴去。

    但這次他隻晚迴去了兩天,就看到最重容顏的妻子眼窩下都冒了青。

    狄禹祥一見歎了口氣,主動把手臂給她看了,把來龍去脈說了。

    蕭玉珠聽後一直沒有出聲,直到晚上,她才在狄禹祥的懷裏默默地掉了淚。

    “以後咱們也多養些人罷。”她道。

    “是呢。”狄禹祥點頭,愛憐地在她嘴上親吻,“等過完這段,我再挑些人當幫手。”

    其實也有族人來大冕了,可大冕與關西的貨運之路他已經安排了出來,他們忙著做生意,也沒幾個真挑得出來好好幫忙的,尤其是這種生死之事,還真是不好找。

    大冕的鏢師,都被王爺征去關西大穀用了,留下一個關西讓手無寸鐵的他治理,狄禹祥也是愁煞了腦子,這才不得不打起匪徒的主意。

    整個大冕兩關之地,匪徒都是其中最健壯的爺們了,容不得他不要,更容不得他殺,太浪費了。

    “人呐,缺人,”狄禹祥緊抱著她,重複了珍王兩年前跟他歎息過的話,“哪都缺人,王爺是給了咱們長南份重禮,可咱們別說找個可靠的管事了,就是找上百個挖礦的,都不是易事。”

    整個關西,他那位珍兄就給了他五百的官兵,五百的官兵能做得了何事,也就能嚇嚇那群散得不成形的土匪,行巡邏之職,他總不能讓官兵去幫著他挖黑炭,挖鐵礦罷?

    “鐵礦,不找自家人打理?”蕭玉珠猶豫了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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