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

    “大兄……”狄禹祥與她這時站在他們院子的最高處,能看到他們後門那邊,他看著中撿從後門離開後,迴頭問她,“大兄交了你事辦?”

    “嗯。”蕭玉珠沒想瞞他,她不會主動說,但他問,她都會答。

    “兇險嗎?”

    “我不兇險,兇險的是哥哥和他的手下……”蕭玉珠笑了笑,“明日去一趟進奏院,我就哪兒也不去了,就在家中呆著,身邊有兄長的人看著,你放心就是,哥哥已替我的安危想好了萬全之策。”

    狄禹祥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又問她,“我那天是不是對你太兇了?”

    “沒有,是你擔心我。”蕭玉珠拉著他的手放到肚子上,“如果你這麽好,我都領會不到,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不是這樣的……”她這幾天太過沉靜,狄禹祥都有些不安了起來。

    “嗯?”蕭玉珠抬起幽深的桃花眼看著他,嘴邊有著淺笑,“那,那是什麽樣的?”

    “我以後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你兇了。”狄禹祥保證道。

    蕭玉珠失笑,見他煞有介事,不在意的她也就沒說什麽根本不是他的錯的話了。

    到底,她還是長大了不少。

    他學識逐日淵博,而她也在沿著她的命運線在成長。

    **

    五月初五這日,蕭玉珠帶了宮裏出來的餘婆婆和兩個丫環進了進奏院,先辦妥了珍王爺的事,再去見了她父親,把侍候他的人經她的手換了。

    先給父親的那幾個侍候的人,她兄長覺得有些不妥。

    “三太夫人那邊還在等著我說話,女兒不一會就過去了。”蕭玉珠站於銅鏡前,給坐在凳子上蕭元通梳著頭。

    “嗯,爹知道了。”蕭元通閉著眼睛,享受著女兒的侍候。

    “哥哥不在,大郎以後怕是進不了進奏院了,你要是想長南,就跟大撿說一聲,他會帶你來狄府住兩天。”

    “誒。”蕭元通應了一聲。

    “哥哥沒迴來之前,你就得住這了,怕不怕?”蕭玉珠低頭,笑著問她的老父親。

    “不怕。

    ”蕭元通撫著胡須搖頭,笑道,“偃公伯常與你爹下棋,還不嫌我棋臭,難得的好棋搭子。”

    蕭玉珠笑著點頭,又抬頭眨了眨眼,把眼睛裏那點突然湧出來的淚意眨了迴去,笑著

    與他道,“你就為我們再受累一會,等事情平了,就讓哥哥娶媳婦給你生大胖孫子,你說好不好?”

    “好,好,好。”說到孫子,蕭遠通連點了好幾下頭,動得太厲害,幫他梳頭的蕭玉珠差點扯到他的頭發,看著他急切得恨不得馬上抱上大胖孫子的樣兒,蕭玉珠紅著眼睛笑了出來。

    隻得一會,又有人再來請她,蕭玉珠給他束好發,在父親怔怔看著她舍不得的眼睛下,她柔聲道,“你要長命百歲,多陪我們兄妹幾十年,替娘的份也一起陪了,可好啊?”

    蕭元通“嗯”了一聲,眼中有淚,嘴上卻笑著道,“知道了,你娘說你是個小貪心鬼,可真是沒有說錯你,趕緊去罷,莫讓人久等了。”

    ☆、第93章最·新

    蕭玉珠一出去,郭夫人在內院與前院的拱門前候著她,見到她挺著肚子一步步慢慢走來,她一直看著她腳下,見她步子穩,還是放了不少心下來。

    “富伯娘……”

    “別多禮了……”見她要下腰,郭夫人忙扶了她。

    “是你來接我,”蕭玉珠笑著與她道。

    “太夫人讓我來的。”知道她們親,就讓她來了。

    “伯娘……”蕭玉珠往後看了看,見桂花領了她的意,停了步子,笑著親熱地跟身邊的丫環問起了話來……

    她們再走了幾步,蕭玉珠才接著道,“你兒子跟你親不親,”

    郭夫人看了她一眼,臉上神情沒變,但扶著蕭玉珠的手這時緊了一緊。

    等再走了一步路,她低聲迴了蕭玉珠一句,“再怎麽親,也沒自己的女兒親。”

    “我哥哥離開了京城,去了哪你心中有沒有數?”

    郭夫人輕點了下頭,如若蕭玉珠不是離得她很近,都覺察不出她有點頭。

    “那你去信問問他們,願不願意跟我兄長,這次聽候他差譴。”蕭玉珠輕聲地道,“兄長那,我已說了您的兩個女婿之位。”

    郭夫人聽了,心裏一陣飛沙走石,但也隻不過眨眼間,她就低聲迴了話,“老身會急快送信過去。”

    富貴險中求,蕭郭氏再明白不過這個道理,蕭知遠這個子侄如今哪怕說他叛國皇上都不信的地位,可不就是如此得來的?

    “今日這天可真好,王爺的大日子,連老天爺都賞臉……”蕭玉珠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問丫環話的桂花沒再一句接一句地問個不停,跟人邊說

    邊笑跟上了她們。

    她與郭夫人所說的那幾句話,也就花了幾句話的功夫,外人也看不出什麽來。

    “是啊,畢竟可不是一般的人家。”郭夫人笑著接了話,與她道,“聽你說府裏的花開得不錯?”

    “是……”蕭玉珠微笑,“富伯娘哪日要是有空,若是不嫌棄玉珠門府小,不妨來玉珠家那小地方坐坐。”

    “不嫌不嫌,哪天閑了哪天就來。”郭夫人笑著迴了話。

    蕭玉珠還沒進蕭老將軍夫人的院子,就見蕭王氏候在了拱門前,見到她也是不等蕭玉珠行禮,就握住了她的手,往日冰冷的臉上今日是一片喜氣洋洋,“見過你父親了?”

    “見過了。”蕭玉珠笑著點頭,剛才她隻是帶女官們把提親禮帶進了內院,說了一會話就借著去給老將軍請安之名去了父親院子那邊,這還是第一次正麵蕭王氏的喜悅。

    看到一個上了年紀的夫人歡喜得走路都像要跳起來,蕭玉珠也是看得滿心歡喜,不知不覺中就沾染了一些這充斥著滿府的喜氣。

    不過一進了堂屋,見到坐在座上的族長夫人那一臉的似笑非笑後,蕭玉珠嘴邊的笑容裏喜悅遞減,甜美遞增。

    “玉珠見過族長夫人……”蕭玉珠先前已與她行過一遍禮,這次見了,又要再行禮的時候,被蕭鍾氏的婆子攔住了。

    “你這孩子怎麽有著身子還這麽多禮?”蕭鍾氏滿是風情的眼白了蕭玉珠一下,帶著笑,玩笑般地譴責道,“都說了一百遍跟我別這麽生疏,你這孩子怎麽說不聽呢?叫盈嬸娘就是,以後可莫要叫錯了,再叫錯,可莫怪嬸子罰你。”

    這親攀得……

    蕭玉珠笑著點了頭,“玉珠知道了。”

    叫得親熱,不代表她們是真親熱,叫叫又何妨。

    “來,來嬸娘這邊坐坐。”蕭鍾氏說著時,已有丫環搬了椅子放到她座下。

    “你啊,疼愛小輩也不是這般疼愛的,”蕭容氏這時開了口,拍了拍蕭鍾氏的手,朝蕭玉珠伸了手笑道,“你可是我們玉宜的大媒人,快來我這老祖母身邊坐坐。”

    “這……”蕭玉珠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去你三祖奶奶那罷,今日你可是他們家的福星……”蕭鍾氏見蕭容氏看向她,抿嘴一笑,氣度雍華地道。

    蕭玉珠低頭,拿帕擋嘴一笑,把手搭上來扶她的辛婆子的手,去了老將軍夫人那邊坐下。

    “上次,玉兔在你們門府吵鬧之事……”蕭玉珠就是坐在蕭容氏這邊,也離蕭鍾氏不遠,蕭鍾氏把聲音放低了一點說,蕭玉珠也聽了個清楚明白,“玉珠侄女是不是還放在心上?”

    蕭玉兔走後的隔天,蕭鍾氏就派人送了賠禮來了,蕭玉珠來京不久,賠禮倒收了不少,她都要錯覺著自己真有幾分好性子了。

    “盈嬸娘這話說的是,玉珠不該放在心上?”蕭玉珠奇道,“姐夫可俊這種話,任哪一個姐姐聽了都不會隔幾夜就忘了罷?”

    蕭鍾氏的笑容依舊沒變,“玉免還小,小孩子的話,侄女兒也沒必要那麽當真……”

    “還小?”蕭玉珠失笑道,“也是,想來嬸娘把玉兔妹妹當小姑娘養,還想多養在家幾年承歡膝下,倒是玉珠心眼小了,沒想這層,如此盈嬸娘放心,妹妹尚小,玉珠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她意指蕭家還要留蕭玉兔很多年,就別老想著攀親之事了,蕭鍾氏臉上的笑,這時也已然掛不住了,她冷下了臉看著蕭玉珠,見蕭玉珠靠向蕭容氏笑著說她有著身子,今日就不去閨房看望玉宜妹妹了的話,她冷起的嘴角又翹了起來,淡淡道,“侄女倒是真心疼愛玉宜,給她保了這麽一個好媒不說,還怕自己有著身子,怕惹了她未婚女子的忌諱,真真是貼心至極的好姐姐啊,都不知我們家玉兔有沒有這個福氣,得這麽個好姐姐。”

    “嫂娘哪的話,這媒哪算得是我保的,是珍王爺請人上門托我來說的,許是見我討三祖奶奶喜歡,在她跟前說得上話罷……”蕭玉珠淡淡地道。

    “侄女兒這話說得,”蕭鍾氏咯咯笑了起來,“珍王爺看上誰,還需要請哪個在誰跟麵說得上話的?難道不是讓宮裏人遞句話就行了嗎?”

    蕭鍾氏這笑聲笑得太刺耳,蕭容氏笑眯眯地看著她笑完,不急不緩地道,“誰說皇家人不重人情世故了?皇家可是最重禮的,侄媳婦是說皇家人看中誰家姑娘了,讓宮裏人傳句話就是,連個保媒的也不請了嗎?”

    蕭鍾氏眼睛在一刹那就銳利地朝蕭容氏看去,眼神犀利如劍,蕭容氏不遑多讓,人是笑著的,那鷹眸閃著冷酷的光。

    電光火石間,兩人眼神一交岔,隻不過一眨眼,蕭鍾氏咯咯大笑了起來,笑得連腰都彎了,抱著肚子道,“我是說笑的,瞧瞧,你們瞧瞧你們三太夫人,這大喜的日子,連句說笑話都當真了……”

    座下的蕭家婦有幾人尷尬地笑了起來,附和道,“可不是……”

    到底,她們就算是蕭鍾氏的人,也知道這可是三老太夫人的大日子,且攀的還是皇室中人,不是她們可放肆的,遂一人應上一字半句,也就不再說了。

    場麵又冷了下來,隻剩蕭鍾氏那笑意末尾的餘韻還在大屋中裏飄著。

    “拿皇家人說笑,”蕭容氏笑眯眯道,“侄媳婦也是好會說笑……”

    “呀?”蕭鍾氏像是這時才領會過來,堵了下嘴,歎道,“我一下就忘了,這可是京城,不是我們溫北……”

    在溫北,天高皇帝遠,高官大戶裏頭,什麽都說得,誰不私下拿皇家人打趣幾聲?就是她往日與蕭容氏閑聊磨嘴皮,不也什麽話都說過一點?這老東西,跟她裝的什麽蒜!

    蕭容氏聽明了她的言下之意,也不再於她糾結這話,若無其事地轉身與蕭玉珠道,“你這說的什麽話,就算是遞句話,你怎麽樣算都算是她的大媒人,又是她的大姐姐,你想什麽時候見她就什麽時候見,沒什麽見得不見得的。”

    “謝三祖奶奶的話,”蕭玉珠微笑道,“不過今日就不見了,來日若是青嬸娘和玉宜妹妹得空,還請多來玉珠府上多走動走動才好。”

    “一定,一定。”站在蕭容氏身後的蕭王氏一聽蕭玉珠的邀請,眼睛頓時就亮了,不等蕭容氏迴答,又迫不及待地答了話。

    蕭容氏不由迴頭瞪了她一眼,才把蕭王氏瞪得低了頭,不敢再輕易言語。

    蕭鍾氏坐在另一邊,笑意吟吟地看著她們這三人,她笑靨如花,說話談笑間還有股美貌少婦的青澀風情,實在看不出她已年過四旬,隻是她的眼睛還是出賣了她的年齡,臉上笑得再好看,那眼裏也泛著爍爍逼人的冷光。

    這日宮中來了不少婆子,還都守禮地站在院子,不進蕭家人給她們備的休息屋子,等著蕭玉珠這個大媒人與她們一道走。

    也如此,蕭鍾氏到底也沒有太過糾纏於蕭玉珠,她甚至在早上一得到宮中要來近十位女官後,讓身邊人把身邊要跟著她的小女兒給強行拖迴了屋子看住了。

    在進奏院用過午膳,蕭玉珠要走的時候,蕭玉宜還是在眾姐妹和眾丫環的族擁下來給她請了一道禮。

    蕭玉珠忙笑著扶起了她,說了幾句賀喜話,在宮裏女官的迴護下,出了進奏院。

    這次她少不得要給女官迴禮,這是易修珍得了蕭知遠的事後,特地為她找來的,而這些宮中出來的女官無形中也給蕭玉宜天大的麵子,今日可算

    是蕭偃蕭常公一支風光不已的一天,連帶的蕭老將軍夫人也是寸步不離蕭玉珠左右,怕蕭鍾氏給她使絆子。

    蕭玉珠早備好了禮,中途把打發的給了女官,她們另擇路迴宮,而蕭玉珠打道迴狄府。

    等女官的馬車走後,狄禹祥的馬趕上了馬車,讓蕭玉珠的馬車停下,他鑽進了車內。

    狄禹祥今日沒跟易修珍去提親,而是在進奏院溫北府邸屬於舅兄的那一角跟舅兄的人喝茶,可惜他們今日當值,不許喝酒,光喝茶,狄禹祥也套不出什麽話來,隻知舅兄這突然地一走,不知什麽時候迴來,也不知兇險如何,另外他也算是看出來了,舅兄這一走,根本就是沒帶人走,他把他的人全留了下來,包括大,中,小三撿三位將軍。

    而這些人沒走,明顯,是會聽誰的候令。

    “舅兄把人都留給你了?”摟著懷裏昏昏欲睡的妻子,以為她可能是睡著了,狄禹祥把他的話問出了口。

    “嗯。”蕭玉珠卻應了聲,睜開了眼,眼裏有著倦意,但從她清醒的聲音的可以聽出,無遺人還是清醒的。

    “你記得你跟我說過,三位撿將軍的名字是舅兄按你小時候的戲言所起的?”

    “是啊。”蕭玉珠笑了笑,實則距離她跟他說過大中小三位將軍名字來曆的時間,沒超過半年罷?

    “他們也知道名字是你給他們起的?”

    “隻能算是哥哥據我以前說過的話起的,不算是我起的。”蕭玉珠搖了下頭。

    “也算罷。”

    “那……算罷。”蕭玉珠偏了偏頭,沒駁他的話。

    “他們的名字都是你起的,他們也會像聽舅兄的話那樣聽你的?”狄禹祥低頭問她,在她發上印了一吻。

    “會。”蕭玉珠失笑,她就知道他看得出來。

    “所以,我現在有了一個擁有一隊易國最強悍鐵將兵馬的妻子了?”

    “哥哥沒什麽人。”蕭玉珠笑了。

    “兩百人,不算什麽人?”

    “你一清二楚?”蕭玉珠略揚了下柳葉眉,笑著看向他。

    “我為舅兄做過事,”狄禹祥細心地用手貼著她的肚子輕輕地來迴輕摸著,“還有珍兄告訴過我一些,所以我多少知道一點。”

    “知道一點,就是哥哥到底有多少人你都知道?”蕭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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