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眼睛微張,臉也朝門看去。

    “莫擔心,”郭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外麵有我的婆子守著,現在,也到時辰了,我跟太夫人說好要帶你過去見見她,這主家裏,你現在能搭上關係互利互惠的,也就太夫人這一支還行,族長夫人那,想來你兄長也是……”

    說著,她看了蕭玉珠一眼,示意他們都是明白彼此心中所想的。

    蕭玉珠笑笑,讓郭夫人扶了她起來。

    “隻要那小兔子在,能少來就少來,”郭夫人扶起她後,悄聲在她耳邊說了最後一句話,“那個丫頭身上帶著鬼氣,是個災星,被她打上主意的內眷,非死即傷,這事,也就我們幾家知道,瞞得死緊,你也當不知情就好。”

    蕭玉珠聽得張大了眼睛。

    郭夫人把手往她臉上輕拍了拍,“好了,丫頭,收拾收拾,我們要出門了。”

    蕭玉珠深吸了口氣,轉過臉去,朝她笑了笑。

    “就是這樣,走罷。”郭夫人先推開了門,領了她往前走。

    **

    蕭玉珠一到蕭老將軍夫人那,沒半盞茶的時間,族長夫人那就來了人,說老夫人那邊廚房煮了點銀耳湯,過來送一碗給太夫人順順嘴。

    來送湯的是蕭鍾氏從娘家帶來的老奶娘,在蕭家頗有幾分臉麵,蕭容氏就讓人進來了。

    見到蕭玉珠,那老婆子跟蕭玉珠還請了安,蕭玉珠聽她是個輩份高的老下人,就讓桂花把帶來的銀鐲子賞了她一個。

    那老婆子走後,蕭容氏想了一下,與蕭玉珠道,“我這個老婆子也沒什麽多跟你講的,你隻要知道你家老太太那,我會好好看著,想如何處置,你們兄妹遞個話來就是。”

    說罷,喚了蕭玉宜進來,讓她送蕭玉珠出府迴去。

    蕭玉珠走後,蕭容氏的二媳婦蕭王氏朝婆婆道,“她可行?”

    “嗯,”蕭容氏頷了下首,“我聽老富家的說過,這段時日也見過她行事,是個極會自保的,性子雖謹慎,但往往也是她這等看似膽小怕這怕那的,反而活得最長,你沒看,就是她兄長都不知玉兔真性情,被主家瞞得死緊,她跟人打一照樣,就是不給人臉,違了她平時的為人,還是連手都不讓人碰,這種人,是生來有幾分天賦的,就跟她親哥一樣,不是個尋常之罪……”

    蕭王氏低頭想了一下,淡淡道,“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蕭容氏被她的話

    逗得一笑,“哪有這樣鼻子靈通的瞎貓,你當年不也不喜歡這個小丫頭近你的身,讓你避過了一劫……”

    蕭王氏聞言,臉色變了變。

    蕭容氏見狀不對,惟恐勾起了她心中的戾氣,忙別過了話,跟她商量起了玉宜適不適合去蕭玉珠夫家走個親戚之事……

    **

    蕭玉宜送蕭玉珠到內外院相陪的那處拱門,小撿已在外頭候著了。

    見到她,小撿笑著道了個安,等主家那邊的人走得遠了,他領了大小姐走了幾步,與她笑著說道,“姑爺來接你來了。”

    “來了?”

    “是,來了,在大人書房呢,這不,讓我領了您迴去,就去跟他稟話。”

    蕭玉珠那在內院冷著的心頓時暖了過來,她微笑著進了兄長所住的院子,沒候多久,連杯熱茶還沒喝到一半,就看到他臉帶著微笑匆匆進了小堂內。

    “坐著,我過來就是。”見她要起,狄禹祥阻了她,為與她親近,他搬過了隔著桌子的椅子坐到她身邊,笑著與她道,“玩得如何?”

    “挺好。”蕭玉珠看著他把手放到肚子上,眼睛裏也透出了暖光。

    說來,誰家不藏汙納垢?便是小老百姓家,也有那麽一兩樁跟人說不出口的辛秘事,蕭家這麽大的家族,分支都有好幾支,豈不是什麽形形j□j的人都有,那不能與人言道的肟髒事,想來也不會比誰家的少上幾分。

    如郭夫人所說,她進了京,有些事不得不為,她是擺脫不了的。

    隻是,這些內宅裏的肟髒事,她是不會說給他聽的了。

    他為她費的心已夠多了,有些事該她不聲不響地解決了。

    “餓了沒有?”狄禹祥問了她,又問她的肚子,“小二郎餓了沒有?”

    蕭玉珠捂著嘴笑了起來。

    這時走進門來的蕭知遠看了小夫妻一眼,坐到了靠他們這邊的主位,問蕭玉珠,“沒人為難你罷?”

    “沒有,”蕭玉珠狡黠地眨眨眼,“還是哥哥覺得時至今日,還有人敢為難妹妹?”

    蕭知遠失笑,“這可說不定。”

    說著指了指狄禹祥,笑道,“等你夫郎和我再努力二十來年,許還真是沒幾個人敢為難你。”

    但現在,還早得很。

    蕭玉珠微微一笑,另道,“哥哥留我們用午膳嗎?”

    “哈哈…

    …”蕭知遠搖著手指朝她晃了晃,“還問?本來就打算要叫你過來用膳的,我可不敢把你留給那幾個老狄狐狸精,跟她們共桌用飯。”

    “哥哥別亂說。”蕭玉珠抿嘴一笑,搖了搖頭。

    “我也不敢。”狄禹祥難得力挺舅兄,肅容道。

    他今日來了進奏院,第一次聽了兄長講蕭家主家那位族長夫人以前的事,頓時覺得小妻子還是不用那麽爭氣的好,還是在他們那個小家做做針線活,帶帶孩子,外麵的事一概不管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

    今天不算太晚,大家早點睡。。

    ☆、第88章

    “見過麵,也算是請過安了,你懷著身子,不便出門,以後也別出來老走動,身子要緊。”蕭知遠單手成拳,另一手相按,把骨節按得“哢哢”作響。

    隨即,他揚言吩咐了外麵的人擺膳。

    蕭玉珠想了想,跟蕭知遠說了蕭家內眷要去布鋪買布料,她得隨行之事。

    “這事,”蕭知遠沉吟道,“那一天,我這邊會派兩個人跟著過去與你打點……”

    說到這,他看向狄禹祥,“你們家中的奴仆就不多添兩個?”

    孩子都要多一個了,得力的奴仆也該添幾個了。

    “迴大兄的話,這事永叔想過,”見他問起,狄禹祥坦然道,“隻是仆人難找,家中的狄丁桂花啞婆,都是我在淮安多方打探過問才找迴家來的,在京中再找到像他們一樣的奴仆,就是難事了。”

    京中也不是沒有那根底不壞,底子正的人,可到底這是京中,這種秉性不壞的人家,家中境況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不至於到賣身為奴為婢的境地。

    “我這邊也是我自己的人,不能放到你那去。”蕭知遠想了想,道。

    狄家的人他現在雖已都安排了他們事情去做,但這算是他給狄家的妹妹的嫁妝,此事過後,蕭狄兩家還是要隔著點,分開著點,若不然,以後兩家混作了一家,往長遠看,終究還是得不償失。

    “永叔知道。”狄禹祥點頭。

    “你是怎麽想的?”蕭知遠問妹妹。

    “大郎身邊要一兩個還能使喚得上的,他事多,隻狄丁一人跑腿,還是忙不過來,”蕭玉珠笑笑道,“妹妹的話,還是想要兩個品性好一點的教養婆婆,且心地,見識都要不錯的才好。”

    狄禹祥從沒聽過小妻子這想法,

    不由有些詫異地看向她。

    蕭玉珠迎上他的目光,聲音低了一些,柔和地與他道,“教養婆婆要年紀不太大的,這樣也有精力好好教養我們的孩子,至少也要與我家定十年的活契,想來難找得很……”

    說到這,她眨眨眼,見他一臉認真地在聽她說,她嘴邊的笑更柔和了,“孩子有了可信之人幫著我照顧,我也要放心一些。”

    狄禹祥聽得鬆了口氣,與她道,“你能這樣想就好。”

    他最怕的,其實是她太把心思放在大郎和以後的孩子身上了,她是個好娘親不假,但這樣會拖垮她,現下光大郎一個她就日記夜掛的,有時連個覺也睡不安穩,多一個再這麽牽腸掛肚,真是會累著。

    狄禹祥自小見過他娘親的疲累,他親眼見過母親生了三郎後,累到頂了,抱著孩子站著都能睡——那種辛酸他從娘親身上體會過後,就不想再從自己的妻子身上再體會一次。

    他會盡力讓他的妻兒一生都能安順舒坦。

    “教養婆子是不是早了點?”蕭知遠說,“要不先找兩個丫頭服伺著?”

    蕭玉珠看向狄禹祥。

    狄禹祥沉吟了一下,朝舅兄道,“珠珠所說的教養婆婆怕是難找,沒個兩三年的,怕是找不出好的來,此事還得勞煩舅兄幫我多方打聽才行……”

    “這個自然。”蕭知遠點頭。

    “伺候丫頭,也是得找一個。”二郎下地後,光桂花喜婆是忙不過來的,一日三頓要有人做,且家中還有那麽多時細瑣的事還要忙。

    屋子大了,連打掃都要比之前費功夫。

    “一個?”蕭知遠挑眉。

    狄禹祥笑了笑,轉臉去看向妻子。

    蕭玉珠點頭,“現下一個就夠了,找個好的,比沒有的強。”

    “那倒也是……”蕭知遠也不想管得太寬,就朝狄禹祥道,“你看著辦罷,你家裏的事,你多上點心,她肚子裏有著孩子,別讓她操太多心。”

    “永叔知道了。”

    “你性子強,我也知道得很,別,別這麽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蕭知遠看狄禹祥又揚起了那讓人看不出深淺的微笑,不耐地敲了敲桌子,“我知道你是個硬骨頭,不想得我太多好,但你也想想,我就這麽一個妹妹,我不為著她多想點,難不成還讓我為那一家的妹妹去賣命不成?”

    狄禹祥不禁啞然。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以後,我可能還得你幫襯著點才行……”蕭知遠說到這悠悠地道,“我現下看著勢足,但總有蜷伏避禍之時,到時,就指著你站在上頭,能看著今日今朝我為你夫妻二人盡心盡力著想的份上,能拉扯我一把。”

    “舅兄這是哪兒的話,如真若有這一天,永叔會記著今日的。”舅兄都把身段放到這麽低跟他說話了,狄禹祥不是那不知好歹之人,聽後也有些釋然,輕點了下頭。

    “你記著就好……”蕭知遠懶懶地抬了下眼,朝妹妹看去,“你也幫他記著一點,到時莫忘了。”

    見兄長說過正經話後還要打半句趣,蕭玉珠嘴角翹起,忍住了笑意。

    到底,在用過膳後,她還是拉了兄長在一邊,說了蕭玉兔之事。

    蕭玉兔的媒,她哥哥是萬萬沾不得手,別說是要把她嫁給一個王爺,就是嫁給普通老百姓家,這事她哥哥也不能插手。

    若不然出了事,得罪那家人的人裏,她哥哥這個保媒的那份準跑不了。

    “……”蕭知遠聽過後好一會都沒有說話,蕭玉珠連看了他好幾眼,他才張開嘴,笑得冷冰冰地道,“這一家子,瞞得可真好。”

    “詳情如何,我也不知個中原因,隻是這事能瞞得連哥哥都不知道,想來主家還有另外的打算,”蕭玉珠淡淡地道,“哥哥應也是會靜觀其變的罷?”

    蕭知遠看她試探地問他,搖了下頭,捏了下她的鼻子,“又教起哥哥來了?”

    “小心為上,”蕭玉珠淡笑了一下,“京中的渾水不好趟,是不是,哥哥?”

    “這世上就沒有什麽好趟的渾水。”蕭知遠重重地揉了下她後腦勺,一下就把蕭玉珠的頭發揉亂了,“傻丫頭,哥哥比你大這麽多,早長大了,用不著你再為我操那麽多的心。”

    狄禹祥在一邊看著眼皮直跳,忍了一下,才沒過去拉開舅兄的的手。

    **

    “你剛才跟舅兄說了什麽?”迴去的馬車上,狄禹祥沒忍住還是把想說的話問出了口。

    “主家那邊的事,妹妹們的。”蕭玉珠笑著說。

    狄禹祥看她笑得不甚在意,也就沒再問下去了,隻又肅容道,“你知道族長夫人的事罷?”

    蕭玉珠點了點頭,“前兩日你不在家的時候,哥哥來找我跟我說過。”

    主家的族長也好,族長夫人也好,都是了不得的人,對於他們曾經的事

    ,蕭玉珠身為小輩,想自己也沒置喙之地,所以即便是大郎提起,她也沒想多說。

    像族長夫人這等曾身為妹妹,踩著姐姐的屍骨嫁於姐夫之事,易國好幾個巨族中都發生過這等事情,都算不上什麽大辛秘,於蕭家的這樁,於知情人談起也是閑談,但亦如別的大族那些見不得光的醜事一樣,這等事也就一些膽大之人人私下能說說。

    尤其族長夫人成為族母都已二十幾年了,自家的小輩都不太聽人說過這等事,更何況外人?現下除了年老知情之輩,多數年齡較輕者,誰能知道蕭家族長夫人另有其人,且還是現在族長夫人的姐姐?

    所以,這笑到最後的才是贏的人呐,死了又有幾人能記得?蕭玉珠靠著大郎的肩,輕撫著肚子,輕吐了口氣。

    狄禹祥見狀,挪了挪身體,讓她靠得更舒適些,“不舒服?”

    “不是。”蕭玉珠笑了笑。

    狄禹祥察覺到她有些低落,低頭看了她好一會,見她神情放鬆,不像有心事的樣子,便輕輕地拍了拍她微圓的肚子,與她說,“這幾日我可能有些忙,你一人在家中可行?”

    “可以的。”

    “如若主家那邊的人這幾天要去布鋪……”

    “我就讓人馬上來找你。”蕭玉珠從善如流。

    狄禹祥笑了起來,與她道,“外麵的事要安排,這段時日我都脫不開身。”

    蕭玉珠知道京中一下子多了十幾個狄家人,且都以大郎馬首是瞻,他豈能不忙?

    “我知道的。”蕭玉珠笑著點頭。

    不是日夜廝守,片刻不離身側才是恩愛夫妻,大郎是有事之人,即使是她身為內婦,也是每天都有自己的事要辦的人,哪能每天都能在一起,能每天見上一麵,每夜躺於同一張床上,都是老天爺給了他們莫大的福氣了。

    “嗯。”狄禹祥低頭,忍不住在她的耳邊輕印了一個吻,又再看了看她的容顏,輕聲道,“你真是好看得很。”

    蕭玉珠聽著他的癡言,嘴邊情不自禁溢滿了笑,好一會才低低地輕“嗯”了一聲。

    狄禹祥也輕笑出聲,下巴抵著她的肩,放鬆了身體,抓過她的另一手五指交纏著鬧著玩了起來。

    **

    狄禹祥連找幾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下人帶迴家中,這日夜寢,他問起了蕭玉珠,說舅兄別莊周圍住農戶家可有人適合?他覺著那段時日所見的幾戶人家都是良善之

    輩。

    “他們不是吃不起飯,”蕭玉珠卻搖了頭,“我們就莫去打擾他們了。”

    “那男丁,可有想出來的?”狄禹祥再問。

    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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