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苗氏再憤怒,江沉和薛寧的婚事也已經無可更改了。苗氏有些擔憂,她這次迴來本打算給江沉說一門低一些的親事,那樣她便可以仗著嫡母的身份拿捏江沉的媳婦,然後進而控製江沉。

    誰知這一迴來,還沒等她騰出空來辦理,就發現江沉變得比以前強硬了,曾經膽小懦弱的江妙伽自流放的時候也變了。

    更讓她忌憚的是江沉妻子薛寧的家世。那可是工部尚書家的嫡長女!雖然苗氏以前對這薛寧知之甚少,可到底是大家出身,尤其是其祖母那可是在上京城內有名的貴婦。聽聞薛寧是薛祖母養大的,可想而知薛寧的手段和教養都是不差的。

    苗氏想著事情,在屋內走來走去,晃得江妙儀頭都暈了,不由抱怨道:“娘,您別晃了,頭都暈了。您有什麽可擔心的,再怎麽說您也是她婆母,若是不敬著您,說出去不就有損她的名聲嗎。”

    苗氏皺眉,“你知道什麽!那種大家小姐,豈是我能拿捏的?”

    一旁一直靜靜看著母親和姐姐的江妙仙突然道:“姐姐,你和華箏不是關係很好嗎?”

    江妙儀拍手笑道:“對呀,我怎麽把她給忘了,華箏和那薛寧可是表姐妹呢,我這就下帖子,明日去見見華箏,問問薛寧的情況。”

    苗氏還是擔憂,也隻能點頭,“也好。”

    距離江沉沒幾天了,苗氏母女絲毫不擔心江沉的婚事出什麽岔子,倒是希望真能出什麽岔子才好。

    江妙儀當天遞了帖子便收到迴信,第二日一早,早早的便出門去了華府。

    華箏自那日在薛家受了氣,便再也不肯去薛家,後來聽說江妙儀迴上京了,自然很高興。隻是華老爺看不上江沉,自然不願自家女兒和這種人家的姑娘來往,更不能讓她去找江妙儀了。

    正在她著急的時候,便收到了請帖,還特意囑咐丫鬟一定不能告訴父親,這才準備起來。

    江妙儀來的這日不是休沐日,華老爺不在家,華夫人又出門訪客,倒是對了華箏的心思。

    江妙儀來後,兩人先去拜見了華箏的祖母,這才拉著她進了自己的屋子。

    在江妙儀沒出上京時倆人便合得來,這次相見又是隔了兩年多,自然有一肚子話要說。

    兩人敘完舊,華箏突然道:“你家那個姐姐好不討厭。上次在姑姑家,就因為她我表姐居然對我們惡言相向,就連一向疼愛我的姑母都說讓我們往後都不要去了,氣死我了

    。”

    江妙儀本還考慮怎麽開口詢問,卻突然聽見華箏說了這話,頓時驚訝的詢問是什麽事。

    華箏氣唿唿的將拳頭在榻上砸了兩下,恨恨的將在薛家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說給江妙儀聽。中間自然沒一句江妙伽的好話,全是說她如何如何的不孝,如何如何的歹毒。

    末了又惡狠狠道:“她最好別落在我的手裏,否則我非得讓她好看不可。”說完還握了握拳頭,似乎江妙伽就在她的掌心一樣。

    江妙儀故作歉意的拉著她的手道:“難為華妹妹了。我那長姐,唉,不說也罷,沒出上京前看著倒是好的,誰知迴來後不知受了誰的讒言,居然對我和母親妹妹等人惡言相向。我們母女幾個現在日子過的....簡直就是看著她的臉色過日子。”

    華箏瞪大眼睛:“她不是都嫁人了嗎?居然還在你家裏指手畫腳?”

    江妙儀哼了一聲道:“我大哥對我們母女幾個也不知是有誤會還是被我長姐挑唆的,看我們母女幾個也是不順眼。我家宴請那日,我長姐更是當眾詆毀我們,現在上京城內我們都不敢出門了。我們何其無辜,就因為不是大哥一母同胞的姐妹,就如此對待我們。就拿大哥的婚事來說,理應由我母親主持操辦,可長姐卻在江家來去自如,指揮的下人團團轉,婚事更是不讓我母親插手。你說哪家出嫁的姑奶奶迴娘家會這般作為?”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華箏驚呆了。她雖然是庶女卻也知道,出嫁的姑奶奶迴了娘家那就是客人,就拿自家嫡長姐來說出嫁後迴娘家哪迴不是客客氣氣的,對自己這些妹妹都和善很多,更不可能對華家的家事指手畫腳了。她瞪大眼睛,皺眉道,“你那長姐好不知廉恥,虧的你們還這般維護她。”

    這話若是讓江妙伽聽見,估計就會嗬嗬一聲了,江妙儀姐妹會維護她?笑話。

    江妙儀歎了口氣道:“眼瞅著大哥就要娶薛家表姐了,可我們卻對薛家表姐一無所知....母親很是擔憂,若是薛家表姐也被長姐蠱惑,對我們母女有所誤解,我們的日子,以後恐怕就難了.....”

    她說完偷偷去查看華箏的表情,卻見華箏眉頭緊皺,咬牙恨恨道:“都是那個討厭的江妙伽,上次還讓我們在姑母家吃了掛落。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我表姐最是通情達理的人了,上次對我們如此定是被江妙伽蠱惑。等我下次再去非得和她好好說道。日子長了定然知道江妙伽是如何惡毒的,表姐自然會和你們親近的。”

    華箏說完這話,又對江妙儀說了些薛寧的性格和喜好等等,這才讓江妙儀稍微放下心來。

    江妙儀又和華箏說了些話,眼看時辰不早,華箏的丫頭在外麵一個勁的咳嗽,華箏這才麵上帶了急色,“妙儀,今日天不早了,你看要不你先迴去?若是有什麽事咱們再通信?”

    江妙儀皺眉,但也點了點頭起身告辭。路上卻想著華箏為何突然麵露難色,甚至催著她離開。

    實在是她沒料到華老爺會嫌棄自己的出身,限製自家閨女和她接觸呢。

    迴到家江妙儀便將從華箏那裏聽來的話說給苗氏聽了,苗氏聞言,卻不敢大意:“怕就怕那薛寧麵上是好的,實則是和江妙伽一個德行的,那樣咱們娘幾個可就更難了。”她歎了口氣,接著道,“也不知道你弟弟怎麽樣了。”

    江妙儀皺眉:“娘你心裏就隻有弟弟了,就沒想想我以後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苗氏還在想兒子在書院裏過的苦不苦,學的累不累,聽到江妙儀的話也沒往心裏去。

    江妙儀哼了聲:“娘,當初我可是為了你們幾個才嫁給那死鬼的,現在我和離了,今後可怎麽辦?”

    苗氏歎了口氣,當初江長封死了,最小的兒子也死了,他們娘四個到了嶺南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再加上江妙儀貌美自己雖然三十多歲,但是美貌猶在,許多地痞無賴的打上她們的主意,也是萬般無奈之下,才讓江妙儀嫁給了當地一個做著總旗的軍戶,一家人才算安穩下來。

    那時候隻以為此生再也沒有迴上京的機會了,可誰知老天爺開眼,讓她們能夠迴來了,可以後女兒又該如何呢?

    江妙儀見苗氏麵露哀痛,趁機道:“這些日子上京裏全是關於咱家的傳言,更是將娘傳成了十惡不赦的惡毒繼母,而我作為你的親生女兒可怎麽好?妙仙還好說,過上幾年大家都忘了也就罷了,可我呢?今年和江妙伽一般大,她兒子都有了,而我非但獨身還是和離之身。這上京城裏可有那個願意娶我?”

    她說的悲切,說的苗氏也難受不已,“都是那天煞的江妙伽,這麽敗壞咱們娘幾個的名聲。”

    江妙仙看了姐姐一眼,自從那日初見,她便察覺到姐姐的心思,這會兒聽她這麽說,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小聲道:“娘,聽說姐夫現在是六品校尉呢。”

    苗氏疑惑的看著小女兒,不明白小女兒這會兒突然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妙儀知道自

    己心思瞞不住,倒不如趕緊說出來和母親妹妹商量一下,她臉頰微紅,支支吾吾對苗氏道:“娘,我覺得,沈思阮這人挺好。有能耐,有本事,今後肯定還能再往上升遷。”

    苗氏一下子明白過來,瞪大眼睛看著女兒道:“你瘋了!那是你姐夫!”

    江妙儀不屑的撇撇嘴道:“當年爹爹還是娘的姐夫呢。”

    苗氏被噎,臉上通紅,氣的不輕。這事是她心裏的痛,當年隻恨自己為什麽是庶女而不是嫡女,自己若是嫡女當初嫁給江長封明媒正娶的就是自己了。何至於想盡了法子氣死了嫡姐,勾搭了姐夫進門做繼室。

    可誰知十幾年過去,自己的女兒居然也看上了自己的姐夫,而那個男人還是自己嫡姐女兒的丈夫。

    苗氏恨鐵不成鋼,又滿含糾結:“你、你看上誰不好,為什麽非得看上他呀!”

    “那娘當年為何看上爹爹呢?”江妙儀受夠了母親隻考慮弟弟,絲毫不管自己想法的做法,當即反駁,“您都能看上自己姐夫,為何我就不能?我對沈思阮一見鍾情,我一定要嫁給他!”

    苗氏被江妙儀的話戳的心口直疼,手都開始哆嗦,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顫抖道:“你、你.....”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江妙仙看著姐姐和母親爭執,眉頭皺著,過了一會兒對苗氏道:“娘,其實姐姐的想法也不無不可。您想,姐姐現在年紀也大了,又是和離之身,在上京卻是不容易找家好的婆家。況且那沈思阮看著確實像是有本事的人,若是這樣的男人拜倒在姐姐裙下,您說江妙伽到時候不得氣瘋?想想她這些日子以來對咱們使的臉色,還有那日對咱們的詆毀,母親難道就心甘情願?若是姐姐真能嫁給沈思阮,江妙伽以後不得來求著母親?”

    要不江妙伽會說江妙仙人雖小,卻很聰明,實在是就算是苗氏也是聽了她的話才意識到這一點。

    是啊,反正大女兒找個有權勢的婆家不容易了,何不就近選擇,還能打擊到江妙伽,何樂而不為呢?

    她抬頭看了眼貌美的江妙儀,本還打算送她去哪個勳貴家做個妾呢,現在她自己看上沈思阮恐怕自己真送去了也是個麻煩,倒不如如了她的願,也惡心惡心江妙伽。

    當然在她的心裏,女兒雖然也心疼,但是終究比不得兒子的。

    她又看了眼十一歲出現美貌的小女兒,笑了笑,還有這個呢,再大一點拿出去送給皇帝老子都行了。

    她目光柔

    和下來,拉著江妙儀的手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母親一定幫你。”

    不就是勾引有婦之夫嗎,她有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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