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十幾個槍口同時對著,洛白就算有心想要抵抗,也沒那個膽子,更何況比起抵抗來說,她現在更想知道白信榮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真的是她爸爸嗎?他和田七立孫五新他們有什麽關係?盛陽不是在監視著他嗎?如果他離開了那棟別墅,盛陽是不是已經發現通訊裏聯係不上她了?


    這些想法充斥在洛白的大腦裏,但她什麽都沒有問,隻是睜大眼睛盯著白信榮,見他又招唿了兩個人來押自己的雙肩。洛白這一次沒有反抗,老老實實的被那兩個人押著走向電梯。


    電梯門再一次打開,田七立的身影已經消失。


    洛白被推進電梯,電梯的空間很小,大概隻能容納兩三個人。電梯門在身後緩緩關閉,洛白被押著轉了個身,隻來得及從電梯門縫裏看到白信榮的半張臉。


    電梯隻運行了幾秒鍾便停了下來,門外又是一條走廊,同樣的白色牆壁和地板,同樣的白熾燈光,不同的是地麵上沒有像井蓋一樣的凸起,走廊兩邊每隔一段距離站著兩個全副武裝人員。


    那兩個人推著洛白往前走,走廊兩邊都有門,門上有一扇很小的圓形玻璃窗。路過某一扇門時,洛白從圓形玻璃窗上看到了錢海的臉,他的眼鏡歪歪斜斜的掛在鼻梁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額頭貼著一塊腳步。錢海趴在玻璃窗上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洛白從他麵前走過,他嘴裏在說著什麽,但那門仿佛可以隔音,洛白隻看見錢海的嘴在動,卻聽不見他的聲音。


    洛白想停下來,可身後的人用槍口戳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許停。洛白不得不繼續往前走,又路過了幾間帶有小窗子的房間,從白色牆壁反射的影子可以看得出幾乎每間屋子裏都有人,隻不過窗戶的角度太小,房間裏的人如果不趴在玻璃窗前,根本就沒辦法看見他們。


    一直走到某扇門前,押著洛白的兩個人才停下腳步,門口的看守也不問話,直接打開門,將洛白推了進去。


    看著金屬門板在眼前合上,洛白才打量起這個房間。和之前的房間不同,這裏有床有桌有椅,甚至還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不過依然沒有窗戶,除了頭頂的白熾燈之外,與門對麵的牆壁上隻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通風口。


    洛白趴在門上的小玻璃窗前往外看了一會兒,門口的看守站得筆直,對偶爾從屋裏傳出的砸門聲毫不理會。


    洛白砸了幾下門就放棄了,門板是金屬的,上下左右都嚴絲合縫,想撬開簡直異想天開,更何況門外的看守都帶著槍,就算她真的把門撬開了也未必能逃得出去。更重要的是,她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為什麽會被抓到這裏來。


    摸著空蕩蕩的耳垂,洛白開始擔心盛陽會不會也被抓起來了,既然他們知道她的耳釘有古怪,那麽很大可能也知道這耳釘和盛陽有關。不過手鐲為什麽沒有被發現呢?洛白又摸了摸手鐲,手鐲內壁貼著兩片半圓形金屬貼片,平時不需要使用手鐲裏的武器係統時,洛白都把光屏頭盔發射器貼在這裏。


    感覺到發射器還在,洛白也安心了一些,現在她身上有武器,隻不過不能輕易使用,要在最關鍵最適合的時候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才好。


    洛白在屋子裏轉了幾圈,連衛生間都仔細檢查過了,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這時門外有響動,有人用鑰匙打開了門鎖,金屬門板向內緩緩開啟。


    洛白警惕的盯住門,見走進來的人竟然是孫五新。


    孫五新的一隻眼睛上綁著繃帶,他沒有戴眼鏡,所以在看洛白時,完好無損的那隻眼微微眯起。


    洛白見到孫五新愣了一下,畢竟是她失手打傷了他的眼睛,見到他這樣包著一隻眼睛出現,心中多少有一些愧疚。


    相比於洛白的愧疚,孫五新的臉上倒是沒有看見仇人時應有的憤怒,他右手端著一個飯盒,左手還拎了兩瓶礦泉水。


    “這是晚飯,你應該餓了。”孫五新說著把飯盒往洛白麵前遞了遞。


    洛白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飯盒。


    “還有水。”孫五新又把礦泉水遞過來。


    洛白伸手拿過礦泉水,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你的眼睛……”


    孫五新抬手摸了摸纏繞在眼睛上的紗布,像是無所謂般迴到:“白先生說可以治好。”


    洛白知道孫五新所說的“白先生”大概就是白信榮,正想再追問兩句,孫五新卻轉身走向門口。


    “等一下。”洛白追著孫五新的腳步往門口走,才邁了幾步,門外的看守就已經端起槍,槍口對準了她。


    洛白站在原地不敢動了,看著孫五新出了門,門再次被鎖上,同時她也看清門外有一輛金屬小推車,車上還擺著一些和孫五新給她的那個一樣的飯盒以及十幾瓶礦泉水。看來孫五新不是專門給自己送飯,而是給關在這裏的所有人送飯。問題是,其他房間裏關著的除了錢海之外,還有一些什麽人呢?


    由於沒有窗戶,洛白也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剛剛孫五新說是送“晚飯”,再加上自己之前的推算,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應該是考完試第二天的傍晚。


    洛白掀開飯盒,裏麵是一些米飯、蔬菜還有肉絲,除了分量比較多之外沒有什麽特別,看著就跟學校食堂的飯菜差不多。大概吃了三分之二的飯菜,洛白才感覺不像之前那麽餓了。


    吃飽喝足後又養了一會兒精神,洛白開始思考目前的狀況。


    首先她在考試之前就跟媽媽說好了迴家的時間,按照原計劃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家了,現在她被關在這裏,說不定媽媽會因為她沒有迴家而焦急,到時候問過學校得知她的宿舍發生爆炸,她人又失蹤,媽媽會報警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洛白又搖了搖頭,既然自己是被白信榮抓來的,他肯定已經做好了安排,蒙騙媽媽說她是跟他去過寒假什麽的。洛白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再加上之前媽媽就擔心自己會跟白信榮走,現在一放假就跑去他那邊,搞不好這會兒她媽媽正因為這件事傷心呢。


    想到媽媽會因此傷心,洛白心底一陣煩躁,恨不得馬上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就在洛白煩躁之時,忽然從頭頂傳來一聲鳴叫。


    洛白立即抬起頭看向鳴叫聲傳來的方向,發現通風口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使勁兒往外鑽。


    通風口大約隻有拳頭般大小,洛白之前也檢查過,裏麵黑漆漆的,就算以她的視力也無法看清裏麵究竟有多深。這會兒忽然從通風口裏鑽出個東西來,洛白立即警覺起來,怕是白信榮搞的什麽鬼。


    然而出乎洛白的意料,從通風口裏鑽進來的是一隻比鴿子還大了一圈的鳥兒,那隻鳥兒鑽出通風口後在洛白的頭頂盤旋了幾圈,接著竟然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鳥兒落在洛白手臂上時,洛白抽了一口氣,雖然穿著厚厚的毛衣,但那鳥兒的爪子還是刺痛了她的手臂。洛白不敢亂動,怕一動,鳥兒的利爪再抓傷自己。


    因為不敢亂動,洛白幹脆舉著一隻手臂小心翼翼的觀察這隻鳥兒。依著洛白對生物的認知,她勉強能認出這鳥兒不是麻雀喜鵲鴿子之類隨處可見的品種。


    鳥兒的體型看起來有些像鷹,鳥嘴是鉛灰色的,嘴角還有一些黃色,大概是未成年的幼鷹。幼鷹頭頂羽毛呈暗褐色,越往尾羽方向顏色越淡,尾羽則是白色,尾羽的尾端有黑色寬斑。


    幼鷹站在洛白的手臂上,兩隻如鋼鉤一樣的爪子抓著她的小臂,頭微微歪向一邊,用一隻漆黑的圓眼睛盯著洛白。


    洛白感覺幼鷹像是在看自己,可這就是一隻鳥兒而已,這樣看她難道是想要吃的?洛白嚐試著動了動胳膊,幼鷹也跟著她的動作晃了晃身體,卻沒有飛走。


    感覺到幼鷹的爪子沒有特別用力爪自己,洛白的膽子也大了一些,她側身從桌子上拿起還剩下一些米飯的飯盒,挪到幼鷹的麵前。


    幼鷹先是看了看洛白,又低頭看了看飯盒裏的剩飯。


    “你要吃嗎?”洛白情不自禁的問出口,問完才意識到對方是隻鳥兒,自己問了它也迴答不了啊。


    出乎意料的是,幼鷹仿佛聽懂了洛白的話,張開嘴鳴叫了一聲,接著低下頭開始啄食飯盒裏的剩飯。


    洛白一隻手臂擎著幼鷹,另一隻手端著飯盒,眼看著幼鷹把飯盒裏的肉絲啄食幹淨,但青菜和米飯一口沒有吃。


    “你還挺挑嘴。”洛白有些好笑,一隻鳥兒吃東西還挑食,專門挑肉絲吃,米飯和青菜一口不動。


    幼鷹像是不滿洛白說它挑嘴,吱吱的叫了兩聲表示抗議。


    “唉,你不高興我也得說,隻吃肉絲是什麽毛病,蔬菜和米飯也得吃光啊。”洛白這會兒也不怕幼鷹了,放下飯盒用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沒想到幼鷹不但沒躲,還順勢啄了一下洛白的手指。


    被鷹嘴啄了那麽一下,不疼不癢的,洛白卻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洛白抬起頭看向通風口,又用手比對了一下幼鷹的體型,怎麽看都覺得以它的體型不太可能從那個通風口裏擠進來,難道說這隻幼鷹還會縮骨功不成?


    還沒等洛白仔細想幼鷹是怎麽從那麽小的通風口鑽進來的,門口又傳來一陣響動,與此同時,幼鷹的兩隻爪子使勁兒蹬了洛白一下,借著力道騰空飛起。


    門被推開了,洛白先看了一眼門口,見走進來的是一個看守,她又迴頭去找飛起來的幼鷹,可半空中空無一物。


    看守走進來拿起桌上的飯盒,見洛白一個勁兒朝半空看,也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見半空中什麽都沒有,便捂著腰上的槍退出房間,重新鎖上了門。


    這時洛白還在尋找幼鷹的身影,剛剛它明明飛了起來,就算是藏也不至於這麽快就不見了蹤影,這麽大一隻鷹,在這一目了然的房間裏,又能藏到哪裏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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