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看著天花板上露出來的那張臉,氣就不打一處來。之前在商場裏鬼鬼祟祟的跟著自己就猜到他沒安好心,大半個月過去了,他到是敢大白天的又是爆炸又是綁架了。


    洛白仰著頭朝著正在往下探頭的田七立喊道:“田七立,你知道非法拘禁是犯罪嗎?”


    田七立被洛白的喊聲嚇了一跳,險些一頭從上麵栽下來。


    “噓噓,洛白同學你別這麽大聲。”田七立一邊用食指在唇邊做了個噤聲動作,一邊警惕的迴頭瞅了幾眼,接著對洛白說,“我是來救你的。”


    救她?洛白這下有點糊塗,難道把自己弄到這裏來的不是田七立?


    田七立縮迴身子,很快從洞口順下來一根麻繩。


    “抓好了,我拉你上來。”田七立的聲音很輕,像是怕被人聽到一樣。


    洛白心裏的疑問更深了,但現在也顧不上田七立到底在搞什麽鬼,先上去再說。於是她抓住麻繩,田七立在上麵使勁兒往上拉繩子,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洛白拉了上去。


    洛白順著洞口爬出去,發現外麵是一條細長的走廊,兩邊沒有窗戶,牆壁刷成了純白色,頭頂也是排列整齊的白熾燈。不同於普通的走廊,這裏的地麵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凸起,應該和她爬上來的地方一樣,下麵是一個房間。


    田七立把拉洛白用的麻繩順著地麵上的洞口丟下去,又將洞口上的蓋子重新和尚,才站起來對洛白說:“你現在什麽都別問,先跟我走。”說罷,輕手輕腳朝著走廊的一端走去。


    洛白抽了抽嘴角,心說這走廊上也沒什麽遮掩,如果對麵出來個人,一打眼就能看見他們,他這麽小心能有什麽用?不過心裏雖然這麽想,洛白還是被田七立的緊張感感染了,放輕腳步跟在他身後,警惕的聽著周圍的動靜。


    倆人沒走出多遠,洛白便聽見走廊盡頭拐彎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等一下!”洛白拉住田七立。


    “還等什麽啊?趁著沒人咱得快點走。”田七立沒有理會洛白,繼續往前走。


    “前麵……”洛白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看見來人了。


    走廊的盡頭閃出一個人影,正是孫五新。


    看見孫五新,洛白眯了眯眼,走在前麵的田七立也停住了腳步。


    “小七,你現在把她送迴去,我就當什麽都沒看見。”孫五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往洛白身上看。


    洛白站在田七立身後,心裏納悶難道這倆人鬧內訌嗎?以前幾次見麵感覺田七立才是他們之中說話有分量的那個,現在到好像是反過來了。


    田七立看見孫五新也是頭疼,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雖然中間各自求學、參加訓練,但最終還是迴到一起。但田七立知道,他們所在的這個組織並不是表麵上那樣簡單,更深一層的東西他沒能接觸到,可孫五新卻接觸了。就像這次帶迴來的幾個人,都是孫五新背著他去抓來的。


    “小五……”田七立叫了孫五新的名字之後就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了,難道求他放了洛白和其他幾個人?這事孫五新明顯說了不算,那個人現在迴來了,什麽事都得聽他的。


    “你也不想我為難是吧?而且你覺得你能帶著她逃出去嗎?就算真逃出去了,他能就讓你這麽走了?抓迴來還不是個死。”孫五新語調平緩,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驚異。


    洛白越聽越琢磨不過味兒來,孫五新這話說的也太嚇唬人了吧,現在法治社會,怎麽就隨隨便便說抓迴來就是死這樣駭人聽聞的話。不過看那倆人的神情舉動都不像是開玩笑,洛白也不敢吱聲,默默站在田七立身後,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除了他們之外,好像周圍沒有其他人。


    田七立咬著牙,他知道孫五新說的不假,他這次想把洛白救出去其實是有點豁出命的架勢,因為他實在是無法接受那個人要做的事情,其他人也就算了,洛白可是……


    田七立心裏的話還沒想完,就感覺身邊卷起一陣風,等他看清楚眼前情況時,孫五新已經捂著一隻眼倚在牆壁上,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指縫留下來,滴落在潔白的地板上。


    洛白也呆住了,她之前仔細聽了周圍沒有其他人在,便想先發製人打暈了孫五新,這樣她和田七立不久能離開了嗎?就在她飛快的衝過去想一拳打暈孫五新時,沒想到他竟然剛好抬手扶眼鏡。那一拳橫著砸到孫五新的手背上,眼鏡也被間接砸碎了,玻璃鏡片插-進了孫五新的眼睛裏。


    痛苦的哀嚎聲在逼仄的走廊裏傳出老遠,洛白看著孫五新手上的血嚇得連逃跑都忘記了。


    她是想打暈他,可沒想過傷他的眼睛。


    最終還是田七立先反應過來,他拉起洛白的手腕就跑。洛白還有些懵,一時無法接受自己竟然傷了孫五新眼睛這件事實,被田七立拉著跑的時候還再迴頭看。


    “別看了,先逃出去!”田七立扯了洛白往走廊右邊的另一條通道跑,盡頭是電梯,他們隻要搭上電梯就能直接迴到地麵。


    可惜當田七立拉著洛白跑到電梯門口時,等待他們的卻是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保安,以及二十幾把槍口。


    這是洛白第二次被人用槍指著,場麵整得跟美劇似的。洛白咽了咽唾沫,心想二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的腦袋,每人一發子彈她就能被打成蜂窩煤。


    田七立一見這架勢,知道已經沒有可能逃出去了。


    “洛白同學,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田七立鬆開手,他看洛白的眼神帶著歉意,“如果不是我把你的資料交給了他,恐怕也不會搞成這樣。”


    洛白沒聽明白田七立的話,但她也沒多嘴去問,現在可是有二十幾把槍指著自己啊,怎麽看都不會是提問的好時機。


    這時有兩個人扶著眼睛受傷的孫五新從身後走過來,他的眼鏡已經掉了,用一隻手捂著左眼,從指縫中留下來的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襯衣領子和胸口。


    田七立瞟了一眼孫五新,有心想看看他的眼睛傷得重不重,又一想自己剛剛可是寧可撇下眼睛受傷的搭檔也要帶著洛白逃走,想必這會兒孫五新也不稀罕自己的關心。


    如果這二十幾個人不是全副武裝還帶著槍,洛白還敢拚一拚,她手腕上的鐲子沒有被搜走,護盾和激光劍都能使用。可這些人有槍啊,一輪掃射下來就算有氣體護盾也未必能抵擋得了。


    就在洛白掂量著有沒有可能拚一把的時候,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向兩側打開了。


    洛白無論怎麽想,都不會想到電梯裏的人竟然是白信榮,在她才出生不久就失去蹤跡的爸爸。


    洛白瞪大眼睛,幾乎將那句“爸爸”脫口而出,就算她之前一直對白信榮心存怨念,但這個人畢竟還是她的親生父親。隻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又在這裏扮演著什麽角色?


    很快洛白就知道了,因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因為傷了眼睛疼得臉色慘白的孫五新在內,看見白信榮都都恭恭敬敬的垂下了頭。


    白信榮從電梯裏走出來,看也沒有看洛白一眼,而是徑直走向孫五新。他端詳著孫五新,擺擺手示意讓孫五新放下捂著眼睛的那隻手。


    洛白偷眼看過去,隻見一片菱形的玻璃碎片不偏不正的插在孫五新的眼球上,半張臉都被血糊住了。洛白感到一陣惡心,同時心裏負罪感更勝,不管怎麽說孫五新的眼睛也是她造成的。


    白信榮端詳了孫五新受傷的眼睛幾分鍾後,開口對扶著孫五新的兩個人說:“找人給看看,有沒有辦法救治。”


    那兩個人領了命令,應了一聲後攙扶著孫五新走進電梯,電梯門又緩緩合並,隱約可以聽見線纜攀升時的摩擦聲。


    洛白一直盯著白信榮,見他轉身走向了田七立。


    田七立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就算他不能讚同白信榮想對洛白做的事情,可這麽多年已經養成了習慣,見到白信榮時不自覺的畏懼起來。


    白信榮上下打量著田七立,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大約過了五分鍾,才開口連說了三個“很好”。


    洛白發現在白信榮說“很好”時,田七立整個人的身體都繃緊了,等白信榮的話音落了,田七立就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一般,渾身散發著絕望和解脫的氣息。


    女生的直覺讓洛白意識到白信榮的這三句“很好”就是在宣判田七立的死刑,再結合孫五新之前所說的話,看來他還真不是在駭人聽聞。


    電梯再一次叮的一聲打開,兩個全副武裝的人收起槍,然後走到田七立身邊,壓著他的肩膀把他推進電梯裏。隨著電梯門緩緩並攏,洛白看見田七立朝著自己苦澀一笑,仿佛是在和她告別。


    “你想怎麽處置田七立!”洛白也不管白信榮究竟是什麽人,總不能真的讓田七立為了救自己搭上一條命。


    白信榮像是沒有聽見洛白的質問,而是招了招手又叫出兩個人去押洛白的肩膀。


    洛白哪裏肯被人押,等那兩個人湊過來想抓她肩膀時,她一縮身躲過他們,同時兩隻手分別推向那兩個人的後背,借力打力讓他們倆撞在一起。


    就在洛白想靠近白信榮時,剩下的十幾個人齊刷刷的舉起槍對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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