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業務關係,這些警察也認識鄭律師,他在業內最出名的是專業知識極其精通,嘴皮子利索,當然如果他的客戶不是道德人品敗壞的話他會成為一名受人尊敬的律師,可惜鄭律師本人極其愛錢,他為之打官司的都是有錢人。


    為首的警察眯著眼上前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鄭律師也會做出入室搶劫的事。”


    鄭律師絲毫不為所動,朝他笑了笑:“韋警官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的當事人吳先生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今天原本想將吳老太太的事私下和解,不過既然韋警官有要事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迴頭喊吳熊:“周小姐家裏忙,我們走吧,改天再來。”


    吳熊愣了一下,戀戀不舍的看了看放在原地的古董花瓶和擺件,伸手擦了擦差點流下來的口水,頗為幽怨地看了鄭律師一眼。韋警官差點冷笑出聲,這吳熊還真是要錢不要命,以前也就是個普通小市民,到底他哪兒借來的膽子,連入室搶人家東西都敢做了!


    “慢著。”韋警官幾乎就要被他們的無恥打動了,“周小姐已經報了案,你們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聽了這話鄭律師還沒動作,吳熊先跳起來指著周霏大罵:“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我來要屬於自己的錢天經地義,你報警是幾個意思?我不管,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別想阻止我跟你要賠償款,你見死不救連帶在醫院裏把我媽氣昏迷過去,不拿二十萬就別想了斷!”


    周霏給周母喂了水,淚眼朦朧的看著韋警官:“您看到了,他就是這樣視法律為無物,在我家裏就敢威脅我。我不是在乎這二十萬的事,隻是上次吳老太太的事也是您處理的,她根本不是我撞的,他卻帶著律師天天來我家鬧騰,真正的罪魁禍首找不到,就拿我來頂替,我隻是好心救了個人怎麽會遇到這麽多麻煩?”


    說到這裏韋警官和其他的警察也開始同情她了,上次他們就覺得吳家人沒良心,現在隻覺得吳熊太猖狂了,連帶知法懂法的鄭律師也更厭惡了,這下鄭律師也走不了了。


    跟警察迴去做筆錄之前,周霏強忍下眼淚對靳唐道:“能不能請你先幫忙照顧我媽?我很快就迴來。”


    “去吧,我會照顧阿姨的。”靳唐剛說完這句話,顧遠歌不悅的瞪她一眼,周霏隻覺得冷森森的,等她看過去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警察走後,顧遠歌走到吳熊剛才拿的花瓶前,仔細觀察許久:“你說的是真的?這個和斯瓦手裏的是一對?”


    “哦。”靳唐不在意的說,“當然了,都是仿的曇花瓷,一對假貨。”


    周母從沙發上站起來,理了理淩亂的鬢發,笑容可親的對靳唐道:“你是霏霏的同學吧,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找你們過來。”


    “沒什麽,我們都是一個班的同學,同學有難我怎能不幫助。”他對同學的理解還在千百年之前書院同窗的定義上,當時人多重義氣,同窗有難怎能不相幫?


    周母看得出來顧遠歌才是真正有地位的那個,但拿不準靳唐和他什麽關係,就朝顧遠歌笑了笑,然後去廚房倒了水端出來。這時躲了很久的保姆和司機才來到客廳,周母沒說什麽,淡淡的讓司機去接周霏,司機心裏有愧,匆匆忙忙就出去了。


    吳英趕到周家的時間最晚,她爸和她一起來的,一進門就先對周母道歉:“實在抱歉,沒想到我這個小弟會做出這種事來,這幾天我在醫院照顧我媽,吳熊他整天跑的無影無蹤,真是不好意思,讓周太太您受驚了。”


    周母對著吳家人就沒個好臉色,聽他說到吳老太太更是生氣,她女兒要不是為了救吳老太太至於攤上這種事嗎?


    “這件事你嘴上說說有什麽用,能讓吳熊不再來騷擾我們家才是最重要的!”


    不多時,一臉疲憊的周父迴來了,同樣,他對吳家人很不喜歡,態度十分冷淡,但是等他看到顧遠歌的時候就震驚了。


    “顧……顧總,您怎麽在我家裏?”他結結巴巴的頗有些絕望過後的驚喜,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顧家家主啊,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一次見麵的機會,別看他年紀不大,威望卻比他們這些活了四五十年的人都老,如果不是稍微還要顧及形象,他都想揉揉眼睛看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顧遠歌走過來伸出手,眼睛卻飄向靳唐的方向:“陪我一個小朋友來的,他和令愛是同學。”


    周父受寵若驚的把手伸過去握了握,負重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他女兒的男同學玩的這麽好的就讓他立刻想起上次在醫院裏直接叫來律師的那個靳唐,雖然沒見過但是女兒這段時間天天在家裏提靳唐的名字,想忘記都難。


    居然和顧總關係這麽好,看來這個靳唐不隻是家裏有錢了。


    靳唐卻對顧遠歌口裏的“小朋友”有些不滿,顧遠歌明明不比他大幾歲吧,整天在他跟前有種高人一輩的感覺,他已經二十歲!二十歲了!上輩子都能撐起一個王朝了,怎麽這輩子先是被靳秋當成不懂事的孩子,後被顧遠歌這麽——寵溺——這個詞好像還真的是恰如其分呢。


    從他們第一次見麵起顧遠歌對他格外親切友好,遇到什麽事都提前提醒他,被斯瓦找了麻煩也會去救場,在生活中更是非常體貼熱心,今天還幫著他送奶奶去酒店,帶著他和奶奶一起逛街。


    可是這麽殷勤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呢?


    如果問一個現代人有男人對你體貼照顧,無微不至,殷勤奉獻,陪吃陪玩,那肯定是要嫁嫁嫁的啊!可是對一個古代人來說,尤其是對一個從未考慮過婚姻大事非常正直的古代國師來說,那必須得結義金蘭啊!


    想到這裏,靳唐露出一個輕鬆了然的微笑。


    顧遠歌見靳唐渾身上下散發出理解、愉快、心有默契的光輝,也在心底滿意的笑了。


    周父:為什麽有哪裏不太對?總感覺站在這兩人中間的我很多餘呢。


    “咳,小玉,去把我珍藏的茶葉拿出來招待客人,怎麽能讓客人喝白開水呢,桌子上連水果點心都沒有,你怎麽做事的?”家裏一片狼藉,周父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的看了看顧遠歌。


    “沒什麽,周總公司的事沒有大問題,是有小人搗亂罷了。”顧遠歌透露了一些給他,“不過他犯了眾怒,折騰不了幾天了,周總不必擔心。”


    周父和周母驚喜的對視一眼:“有顧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瞞顧總,這次的事我覺得非常蹊蹺,似乎遭受損失的不隻是我們一家,能同時對付這麽多企業,可見這背後的人不可小覷。”


    顧遠歌拉著靳唐坐下:“嗯,等上頭掌握了全部證據,他就蹦躂不起來了。”


    聽顧遠歌這麽說,周父就知道這事不那麽簡單,事關重大他也就不再問了,畢竟顧家跟上麵聯係密切,他隻要安安分分做生意就好。


    殊不知周霏在派出所卻遇到一件更糟心的事。


    “既然撞吳奶奶的真兇已經找到,我還沒有要求法律還我一個公道,吳熊,你憑什麽還要讓我賠償?”


    吳熊的臉皮早就磨厚了,笑嘻嘻的說:“一碼歸一碼,他撞了我媽要賠錢,你把我媽氣昏迷也要賠錢,這是兩碼事,不能因為找到他就沒你的事了。”


    事實上,他看到撞吳奶奶的真兇穿著打扮非常一般,這種人能撈到幾個錢,周家就算是倒了家裏的錢肯定不會少,哪能放過這麽個賺錢的機會呢?


    隻要他多纏幾天,二十萬就能輕輕鬆鬆到手,斯瓦先生給他的幾萬塊早就花光了,現在急等這筆錢來用,等他有了錢,跟著斯瓦先生做事也就有了底氣,斯瓦先生的大誌向誰能理解?


    哼,到時候他想娶幾個老婆就娶幾個老婆,斯瓦先生當了皇帝他還不撈個王爺當當?家裏那個鬧離婚的黃臉婆誰還稀罕!


    周霏也怒了:“這件事我會找律師處理的!”


    安撫了周家的心,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靳唐和顧遠歌起身告辭,吳英父女雖然對周家也表示了很大歉意,卻無力阻止什麽,如果吳熊肯聽勸的話還能鬧成這樣?


    靳唐早就給靳秋打了電話,靳秋還不知道自家兒子什麽時候跟顧遠歌走這麽近了,居然陪吃陪玩陪著去同學家。


    顧遠歌體貼的送他迴家,一路上靳唐欲言又止,顧遠歌納悶:“有事?”


    靳唐搖搖頭,如果自己提出結義什麽的會不會很怪?畢竟這個世界似乎不太講究這個,算了,這事改天再說,先問問白暄吧。


    白暄——靳唐的新任經紀人——現在已淪為他的幕僚。


    車子到達靳家的時候靳唐下車,跟他說再見,顧遠歌失笑:“你忘了一樣東西。”


    “什麽?”靳唐微訝。


    司機從善如流的吭哧吭哧搬出半個麻袋來。居然是這個!靳唐單手從司機手裏拎過來:“謝了。”


    司機的內心早已潰不成軍,靳少你真的是幾個月前流傳的那個敗家子嗎敗家子?你拎麻袋就跟拎小雞似的,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不知道靳少您老收不收徒弟啊,其實我是從部隊出來的咱倆切磋切磋您要看著行把我收了唄!


    突然車裏的顧遠歌輕咳一聲,司機馬上反應過來:“靳少,要不要我幫您搬迴去?”


    人家是用拎的他是用搬的,要不是老板的提醒他還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不必,我迴去了,再見。”靳唐對著車裏揮揮手,一轉身逐漸消失在夜色和昏暗的燈影中。


    “走吧。”顧遠歌收迴目光,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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