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人緣不錯的學者,原教授來到m市後忙得不可開交,中午要和學術界人士討論曆史,晚上要跟很久不見的老友敘舊,期間不忘帶上紀南和靳唐兩個得意弟子。


    “這位小同學長得很不錯,老原這次帶你出來可是大大的長了臉啊,不過老原的為人我最清楚,你要是沒點真本事他還嫌掉價呢,不知道靳同學可否在我們麵前露一手啊。”說話的人是w市另一位著名的曆史學家方庭之,原教授剛得到靳唐寫的那篇檢查後就跟他炫耀了一番,此時見到靳唐本人,他就忍不住想試探試探。


    “方教授過譽了,學生才疏學淺,隻是多虧了原教授提攜而已。”靳唐謙虛道。


    誰知原教授喝了兩杯酒,醉醺醺的,張口就來:“誰說的,小唐那一手蠅頭小楷我還珍藏在書房呢,那字那文章寫得簡直了,小唐啊,你可要再幫我寫一幅字,我好把它裱起來掛在書房充門麵。”


    在座之人都不一般,對字畫多少有些了解,沒誰會覺得看上去隻有二十歲的靳唐能寫出什麽好字,隻怕是原教授故意誇讚自己的學生。


    和原教授一般大的學者還能沉得住氣,可是他們帶來的學生大多卻都不服氣,雖然沒敢在諸位老師麵前說什麽,臉上卻表現的很明顯。就連紀南心裏也難免生出一絲嫉妒,同樣是原教授的學生,靳唐最近頻頻得到大家關注,而他卻被遺忘在角落。


    靳唐眼神一掃就知道自己惹了眾怒,心中有些好笑,這種事他沒少遇到過,連承衍帝都曾嫉妒他的身份地位,現在不過是幾個意氣用事的學生,他不會放在心上。


    “原教授你喝醉了,在場眾位都比我年長,資曆深,讓我寫字可不是班門弄斧麽。”他站起來去扶原教授,誰知原教授卻不依不饒,撒起酒瘋像個老小孩,方教授更是迅速找來筆墨紙硯,嚷嚷著讓他表演一下,原教授還拿筷子敲起碗來。


    靳唐無奈,表演?他又不是賣藝的。


    坐在方教授旁邊的學生見狀小聲嘀咕了一句:“又不是什麽書畫名家,還要老師伺候他筆墨紙硯,真是好大的臉麵。”


    他這話聲音不大,卻被方教授聽到,瞪了自己的學生一眼,微微有些尷尬,然後率先在紙上寫下“慎言”兩個字,學生看到後漲紅了臉,心中更加不服氣。


    “好了,大家每人寫幾個字,權當留作紀念吧。”方教授也看出靳唐不是愛出風頭之人,心中對他更加讚賞,也就更好奇他的字了。


    其他的年輕學生中有兩三個自小練字的,還獲得過許多書法比賽的獎,一聽到方教授的話就忍不住手癢,心裏暗暗和靳唐較勁,等幾位教授寫完之後便擺開姿勢寫了起來。


    現代人本就少有練習書法的,他們的字在同齡人中算是不錯,可是跟練過幾十年的學者們相比還差很遠。靳唐和他們一起動筆,很快寫完後就和紀南一人一邊照顧原教授,紀南不懂書法,沒有寫字,見靳唐態度隨意就不以為然。


    “咦,這字……”靳唐剛寫完,方教授就湊過去,幾秒鍾後激動不已,“靳同學,你這字練了多少年了?”


    “有十多年了。”皇家對皇子的教導十分嚴格,三四歲時便開始讀書習字,曆代國師自小並不由師父親自教導,反而被扔去和皇子一起上課。


    十多年?他們這些學習書法的哪個不是從小就開始練字的,也沒見靳唐就特殊到了哪裏。那些個不服靳唐的學生見方教授首先拿走他的字大加讚賞,都把自己寫的字往中間推了推,好讓別人能看到。


    他們的小動作自以為沒人知道,唯有自家老師羞愧不已,幾乎想掩麵逃走了,以往見這些學生穩重的很,怎麽今天這麽浮躁?看來以後還是要對他們多加曆練,更何況靳唐的字他們也看到了,真不是原教授誇口,寫的比他們可好多了。


    “這幅字是我的,誰都不要搶!”方教授一臉嚴肅地雙手護著靳唐的字,以示所有權,如果不是墨跡未幹,他恐怕早就揣到懷裏了。


    其他教授一臉無語的看著他,雖然他們也很喜歡那字,但也沒想過要搶啊,就算想要搶你都這麽說了人家還好意思嗎?隻有喝醉的原教授聽到他的話就要上前去搶,被方教授緊緊拉住,不讓他靠近桌子,一麵又不時迴頭看著那副字,就怕被別人趁機拿走。


    酒席散去,靳唐和紀南扶著原教授迴酒店,方教授還樂嗬嗬地守在那副字旁邊,時不時看上一眼,傻笑兩聲,他和原教授一樣喜愛書畫,上次原教授向他炫耀靳唐的字時他就有種想搶迴來的衝動,這次終於得到了。


    看著靳唐的背影歎了口氣,這樣的人才怎麽就不是他的學生呢,不過這種人可遇不可求,他都懂得。


    靳唐的字被幾位教授爭搶的事不知被誰傳了出去,第二天靳唐再去參加會議的時候就覺得眾人投向他的目光變得不一樣了,有些熱切,有些不可置信,還有些嫉妒。


    “小唐呀,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你也算是打出名聲了,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說句不好聽的,人怕出名豬怕壯,隻要你有才華有能力總會有說酸話的人。”昨晚的事原教授還記得,就怕靳唐年輕了些,被名聲所累不堪其擾。


    “教授,這些道理我懂,別人的閑言碎語與我何幹,隻要我行得正坐得端誰又能奈何得了我。”靳唐說得坦坦蕩蕩,既然他注定就不一般,何必掖著藏著。


    如此一來他反倒受到更多人的欣賞,散會後還有不少人追著他求字,甚至有年輕的女生搶著跟他合影,這麽枯燥的會議上遇到有才有貌的帥哥也是很難得的。


    晚上,靳唐剛迴到酒店躺在床上就聽到敲門聲,他不情不願爬下去開門,門外風度翩翩的顧遠歌一身正裝含笑看著他。


    “聽說靳大師一字千金,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得見?”


    靳唐默然:“怎麽連你也知道了,傳得可真快。”


    看出他的氣悶,顧遠歌眼中露出點點寵溺:“我剛在酒店外麵見到原教授,似乎有不少人都在圍著他打聽你的事,以後你怕是又一顆在學術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盡管他對書畫之類的傳統文化並不怎麽感興趣,卻覺得擅長書畫氣質清雋的靳唐很適合這些,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幅飄渺的山水畫。


    靳唐輕輕一笑,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顧先生找我有事?”


    “聽說m市有很多風評不錯的特色菜,我在這邊沒什麽熟人,想來想去也隻能找你一起去品嚐了。”他和靳唐都是對吃食極其講究之人,上次一起吃飯就發現兩人有許多共同之處,這讓他有了找靳唐一起吃飯的理由,可是為什麽非要執著地找他一起,他還沒有想好。


    “好啊,上次斯瓦的事多虧有你解圍,這次我請客吧,不過我聽說m市的特色菜大多是魚,你確定要吃?”靳唐可沒忘記上次這人對白暄做的魚退避三舍的態度。


    顧遠歌臉色微變:“除了魚,別的隨意。”


    靳唐莞爾,片刻後顧遠歌也跟著笑了。


    大概由於斯瓦的原故,這次靳唐和顧遠歌一起出去發現他身邊多了幾個矯健的身影,顧遠歌身份不同凡響,他的保鏢定然也是業內的佼佼者,靳唐暗自掂量了一下覺得以自己如今的內功同時對付他們都不成問題。


    也許他應當提醒顧遠歌提高一下保鏢的專業素質?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些保鏢都是靳家培養多年的,從小跟著顧遠歌,幫著他躲過多次危險。


    “斯瓦還在m市?”也許是和顧遠歌熟悉起來,靳唐坐在車裏放鬆身體,懶懶的靠著,隻有一雙漆黑的眸子時而變得沉寂。


    “嗯,我派去跟蹤他的人說他這幾天一直呆在酒店沒出來過,對他那種自傲的人來說大庭廣眾之下的難堪會像刀子一般時時刻刻讓他痛苦,也許心裏還在想著對付我的方法。”之前粗略的查過斯瓦的背景,他的自負和不擇手段表現得極其明顯,再加上那天的侮辱更會讓他自亂陣腳。


    “我覺得他很奇怪。”猶豫了一下,靳唐開口道,那天斯瓦說國師的秘密能讓人統治世界時他就有所懷疑,斯瓦隻是個外國商人,就算行事狠辣怎麽會有這種妄想,他看上去不像是喜歡曆史的人,開會時靳唐能看出他對古董沒什麽感情。


    “他身上好像有很大的秘密,我覺得他大概腦子不太正常,你小心一些。”他委婉地提醒顧遠歌,其實斯瓦真正的目標大概是他,不過真正的曇花瓷還沒有到手,他肯定會想辦法得到。


    顧遠歌應了一聲,偏過頭就看到他眼中隱含的擔憂,心中一震,有多少年沒有人為他擔心過了,自從母親過世後他就在無窮的爭鬥中反複錘煉自己,好讓自己如鋼鐵般堅強,而這個目光清澈的青年,卻讓他感到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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