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在下邳照樣的教書寫字,去醉月樓的次數也並沒有增加,隻是有時會和李成他們私下議論什麽。李成有時候也會直接來張良的家裏,如君看了微微一笑,照樣的還是沏茶奉上。李成向如君作揖道歉,倒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張先生,我們已經利用我們的關係網找來了一批朋友,隨時都可以出動,到時也還是聽張先生號令。”

    “李公子此番好意子房在這裏先行謝過了,子房也隻是一介書生,哪裏敢發號施令呢,隻盼公子要多多幫助才行。”

    “張先生真是過謙了,先生豪意博學我們都是知道的,一切都是要靠先生相助。”

    張良微微笑起來,李成也是一張燦爛的臉,這個小夥子自從幹起了正經事,倒也是顯得英氣勃發的。韓如君看著他們這樣你推我讓的客氣,不由搖了搖頭,索性說道“你們不要在客氣了,都是自家兄弟嘛。”

    這兩人聞言大笑起來,笑聲頗有氣勢。李成止住笑聲,說“韓姑娘真是好見識,不過小弟次來卻有一事要與張先生商議。”

    “請講。”

    “張先生俠義,大家都明白。”李成雖然是言辭懇切的說出這話,卻還是惹得韓如君一聲偷笑,張良瞥了她一眼,眼裏也是笑意。李成沒注意這些,繼續說道“兄弟們都在商量,給張先生取一個俠名。”

    韓如君終於是忍不住大笑起來,連忙揮手,說“不好意思,對不起……”

    張良麵色如常,說道“李公子真是太看得起子房了,子房弱質書生,豈敢配有俠名。”

    “誒,韓姑娘說得好,自家兄弟不帶這麽客氣的,張先生若要推辭,那也真是不把兄弟放在眼裏了。”李成擺正了臉色,“小弟也讀書不多,不敢隨意取名以免有損先生大義,所以還請先生給小弟一個明示。”

    張良默不作聲,他可真是不想給自己安個什麽俠名,心裏正暗暗無奈。如君看看張良,卻止住了笑,嚴肅起來,說道,“張大哥,這位李公子既然有此意,依如君愚見,張大哥可當為任俠也。”

    張良無奈的瞥過如君一眼,如君卻似不見,繼續說道,“任,士損己而益所為也。重承諾、重義氣、輕生死。張大哥,你不就是這樣的麽?”

    李成聽如君這麽說,立馬拍手叫好,“如君姑娘果然高見,任俠,先生當之無愧,憑先生任俠之名,必有更多誌士相擁。”

    “如君,看你胡鬧的。我怎麽當得起俠名呢。”張良見這兩人一唱一和,隨意的自己又多了個俠名,倒真是無話可說,一時又咳嗽了幾聲,如君見狀立馬遞給他一杯熱茶,眼神中多了幾分憂色。

    “先生身體不適?那小弟也不多打擾了,任俠之名小弟謹記,這就告辭了,先生也請多保重。”李成見張良似乎身體略有不適,站起身來,作揖告辭。

    張良本要相送,李成卻也製止了,便就作揖而去。如君還是送李成到門口,迴來時又去廚房端了一碗藥出來,遞給張良。

    張良接過藥,看著如君笑著搖了搖頭。如君麵如桃花,隱約含著笑意,又隨意的擺弄了頭發,說道,“張大哥,我可沒有在胡鬧,如君,可是認真的。”

    張良牽過如君的手,“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

    如君沒有說話,眼神恍恍惚惚不知道該落在何處。手心裏傳來張良手的溫度,似一股暖流流入自己的心房,她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她這是怎麽了,自從他們上次以琴聲定情後,時不時就覺得扭扭捏捏的,韓如君在心裏暗暗納悶……

    張良撫摸著如君的手,那手上明顯的有一種老繭的硬邦邦的感覺,張良覺得心裏疼痛,如君,本該是一個滴水不沾的,眾心捧月的幸福女子啊。“你若如此想我,那我必會這麽做的。”沒等到如君的迴答,張良卻更加肯定了,他看著如君臉上露出的笑容,如君銀河水榭的身姿,如君啊如君,你可知道你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在某人的心裏確如大海的波瀾那般壯闊。

    張良帶著如君坐到門口,春風拂過他們的麵,那絕對是一種清新的感覺,那是泥土與花香的芬芳。如君依偎在張良懷裏,張良的手臂環著她的身體,心心相印的感覺真好,如君覺得如夢如幻,朦朧飄渺。心裏的那些印象,都隻是為了一個人而執著的堅持,都隻是為了與那個人相知而做的演繹。以前的愛情詩不是這麽寫的麽,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感受到懷中人的心境,張良用力摟緊了她,如君,你在想什麽我都知道,我也和你一樣,若是說那日河邊的相遇我還沒有知覺,那是我自欺欺人。就從我第一次感覺到你身上那股氣息開始,你就注定是我鍾情的姑娘……張良把自己的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輕聲說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說完便在懷中人的額頭上深深的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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