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豹子後肢幹脆利落地一點浪麵,上身一百八十度地輾轉傾斜流暢如斯,極致的速度在冰涼的水麵旋開一抹華麗的扇形,好似花樣輪滑般輕巧且嫻熟地駕馭著整一塊領域,絲毫不見得任何焦躁、懊惱、無措的負麵情緒。


    前爪探出的刀刃淩厲地切向控屍者的脖頸,一如之前數度交鋒般被對方略略側身就避了開去,任她如何翻轉刀麵、如何切換刃口的軌跡,也無法奈何那層“魚變”皮囊的彈性和防禦力。


    即便尖刀的利刃已經嵌入了它的鱗片之內,饒是她再三增加切麵的壓強,也隻能最大化地在控屍者頸部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若要說刺入了它的皮膚內濺出兩三滴血,還真是頗為難辦的事情。


    興許是海域中的水氣太過充足,當這頭五階體徹底放下心頭對人類的蔑視和偏見時,它認真投入的戰鬥力幾乎發揮到完美。


    “鏗鏗鏗——”


    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在翻卷的海潮中湧起,雲默的雙刃再一次老套地架上了控屍者的肩膀,飛速往它的脖頸靠近。


    一貫的力道、尋常的套路、簡單的招式、毫無殺傷力的手段,控屍者暗暗嘲諷著冥頑不靈的雲默,隻覺得這人類的腦子出了點兒問題,這等無用的招式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真以為五階體會伸長了脖子讓她砍麽?


    哪怕知道刃麵的切割力道不足以致命,但對於雲默的殺招,控屍者隻覺得膩了。


    這個異能者,也不過如此而已。


    就算有著連它都難以比擬的速度,可無論是攻擊手段、力量、武力值的發揮都太過單調。單調到無數次地迴環往複,已經讓它失卻了一開始應戰的新鮮感。


    既然如此,它何必再跟她客氣,早些料理掉她得了!


    這般想著,控屍者連脖頸也未偏移,任是讓雲默的刀尖貼著它的咽喉,而它本身卻沿著刀刃急速逼近雲默的麵門。血紅的雙眸中露出勢在必得的張狂笑意。


    一雙冰冷而黏膩的手搭上了雲默的肩胛骨。而就在這時,豹子平靜無波的臉上突然漾開一個詭異的笑弧。


    “抓到你了,控屍者!”


    獠牙微露。唇齒輕開,偏偏吐出的這句話帶著一股捕獲獵物的快感。


    話音剛落的那一刻,雲默掌心的刀刃霎時間收迴,她即可化刃為掌。沿著控屍者濕滑的皮膚向上抹去,緊接著死死地摳住了它的脖頸。並沿著掌心分裂出上千根細碎的骨刺,牢牢地將這隻狡猾的獵物鎖進了自己的領域內。


    控屍者眼眸微張,當迴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成了籠中之鳥。


    怎麽可能!


    它突然從心底冒出一股出離的憤怒,那接二連三地被算計的恥辱感層層湧出。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般將它緊緊包圍起來,突如其來的“情緒化”在短時間影響了它的理智,以至於它不管不顧地一擊貫穿了雲默的肩膀。卻冷不防地被那火速修複起來的機甲金屬給凍住了手腕。


    雲默並不理會肩胛骨處蔓延的劇痛,雖然早知道控屍者的威力強大無比。但這般一擊刺透她機甲的力道,還真是讓她略略吃了一驚。


    不過,這都不是什麽事兒,隻要能鎖住這家夥的攻勢並讓她掌握整個戰場的節奏,即便是打一場不擅長的海戰又如何,贏的人隻能是她!


    這控屍者確實有些小聰明,否則它也不會沉得住氣在上海那塊地皮蝸居良久,直到如今海嘯爆發的時候才出來大肆覓食。


    約莫也是清楚自己是個親水的屬性,故而才挑好了“黃道吉日”準備吃頓好的,誰承想偏偏栽進了她的手裏。


    小聰明終歸上不了大戰場,被自身的等級和實力捧壞的控屍者,夜郎自大的後果徒增笑餌罷了。


    她刻意循環往複著攻擊的手段讓它熟悉她的套路,為的就是它在這一秒的鬆懈和輕視,“魚變”的屬性在海洋中太過棘手,除非近身到零距離且牢牢把握住這條“魚”的要害,如此,她的下一步才能夠有序實施。


    以為憑著水分就能夠握住一切麽?若是抽開了這片區域的水分,她倒是想看看這條“魚”還能夠蹦躂多久。


    機甲的修複係統極佳地封鎖住雲默的血氣,肩胛骨上的空洞直接將控屍者的腕骨封鎖住,而一條寒芒微閃的豹尾頑固地糾纏上控屍者的雙腿,豹子後肢一蹬水麵,重重地踩踏過幾隻冒頭的海怪,死拖活拽地將控屍者撳翻在淺岸,隨即運轉起體內許久不曾使喚的能源。


    熾熱的火焰刹那間在豹子的身周燃起,仿佛小型龍卷風似的旋轉起來,非同尋常的高溫竟是秒速蒸幹了半徑十米左右地帶的水分,連帶著整塊地麵都被炙烤成了皸裂的赤紅色,空氣中的分子在高溫中加劇震蕩,熱流的迴旋加速了水分的蒸發,前後不過是三四秒的時間而已,這一小片區域幾乎被弄成了“真空”地帶。


    雲默堅定地扼住控屍者的脖頸,隨著水分一層層地削幹,“魚變”的甲胄好似老年人失去彈性的皮膚一般鬆弛了下來,軟趴趴地擠在五階體的身上,像是沙皮狗一樣皺成了一團。


    控屍者終於明白了厲害,可如今的它妄想著脫身,還真是難上加難。


    它像一條擱淺的魚被放上了砧板,口鼻被迫打開,幹燥且灼熱的氣流三兩下就灌滿了它整個胸腔,連帶著原有的水分一起被吸幹蒸騰,連一絲半縷都沒給它留下。


    這頭五階體,因為水域而興,也終將因為水域而敗。


    太過於堅信自己在所處的領域中的絕對性,會讓人變得盲目自大,完全看不見深處隱藏的殺機。


    “魚變”確實是個雞肋的技能沒錯,但這等在水域中稱得上“利器”的輔助能力,若是能遇上了一個有頭腦的宿主。斷然不會無用到這等地步!


    隻可惜,這頭蝸居在上海的五階體白白浪費了自己的能力和檔次,甚至比起曾經那三頭四階體還不如。果然,若是一開始就處在高位的人或動物,看到的總是自身的強大和智慧,從而忽略了螻蟻的威力。


    控屍者不甘地盯著雲默緩緩咧開的獸口,看著她一唿一吸間不斷聚集起來的能量。當下發狠地自斷了那截被融進機甲內的手腕。在瀕死的刺激下瘋狂地凝聚出一截相對綿軟的掌心,然後以不亞於雲默的速度斂起一道森冷的白芒……


    火焰飛旋的渦流阻隔住外界人員的窺視,肖琛和異形虎鯊依舊戰到如火如荼。誰也討不得好。


    最關鍵的是,異形虎鯊忽然朝天狂吼了起來,張開的巨嘴中猛地飆射出一道壓力巨大的水槍將肖琛整個兒衝進了海裏,眾人捏了把冷汗。眼睜睜地看著一堆堆海獸前仆後繼地湧向肖琛,直到那一撮起起伏伏的黃毛徹底淹沒在詭譎的波濤之中。


    異形虎鯊揚起碩大的腦袋望向“榮光”基地的城牆。帶著囂張而肆意的嘶吼,從身後揚起了一麵高達二三十米的巨型海嘯。


    這海嘯雖然不至於衝垮基地,但足以拍扁基地的整塊地盤,而到了那時候。“榮光”隻會像觸礁的泰坦尼克一樣,沉沒到底,滿足數萬肉食者的口腹之欲。


    正當韓修宇等人將異能不要命地往外丟的那刻。站在第三戰線的何梓矜突然感到一陣心悸,她猛地伸手扣住了心髒的位置。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基地內環區域的堡壘,隻一眼,就目眥欲裂。


    在她目之所及之處,一團猙獰翻騰的黑氣籠罩在堡壘的上方,強橫霸道的死亡氣息覆蓋了他們後方的區域,幾乎沒有一絲生還的希望。


    在那裏……幸存者們、軍人們……還有、還有景歌!


    何梓矜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一把奪過身邊軍人的槍械,邁開細瘦的雙腿略過一眾軍人的身側,直接繞開了無數的障礙物,撈過一截長長的繩索,竟是看也不看地纏繞上矮墩打了個死結,然後拽著那繩索順溜地往下滑去,竟是完全忽視了五十五米高度的恐怖感。


    她滿腦子都是雲景歌那孩子稚嫩的小臉,那個還不滿周歲的孩子,那個被她當成親弟弟養著的孩子,怎麽可以被黑氣侵蝕掉!


    何梓矜首次任性地將同伴的唿喊拋之腦後,她明白在戰場上不守規矩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但事有輕重緩急,她不能放著未知的危險不管!


    恍惚間,她又想起韓修宇當時欲言又止的“預感”,刹那間二者像是撞擊在一起的隕星,爆發出了一場殺氣四溢的焰火。


    與此同時,一道高挑曼妙的女性身影靈敏地落在幸存者避難堡壘的頂上,她全無眼白的眸子盯著下方嚴守的幾百個士兵,目光放肆地略過他們矯健的身形和年輕的麵龐,半晌後,她媚態十足地牽起了嘴角,露出一個滿含血氣的微笑。


    修長的五指輕輕地搭在堡壘的頂端,尹媛望著下方一無所知的軍人,暗暗思考著是從外往裏吃,還是從內往外吃。


    或者說,拆了這坨廢鐵,讓裏麵的人好好看著她如何嚼碎外頭那批兵的血肉,到時候,他們的恐懼、尖叫、互相踩踏、跪地求饒的模樣……嗬嗬嗬,光是想想,都覺得渾身充滿了酥麻的快感!(未完待續)


    ps:感謝【饒月】親打賞的平安符!謝謝支持!(づ ̄3 ̄)づ麽麽噠嗷嗷嗷!


    感謝【葉財財】親打賞的平安符!謝謝支持!(* ̄3)(e ̄*)噠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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