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成錐子狀的紙張瘋狂地衝著控屍者的麵門戳去,帶著一股不見血不罷休的執拗,硬生生地將控屍者逼到了基地外圍的邊緣,威力大小不一的氣爆在它身側接連不斷地炸響,逐漸把它驅離到了邊界的交點。


    海水將淺岸拍成了泥濘,而泥濘更是阻礙了控屍者的步伐。


    修複係統正在盡最大的努力填補著軀殼的殘缺,可無論是能量炮轟毀的皮肉組織、還是被酸血腐蝕成白骨的創麵,皆非能輕易消除的傷口。


    對於失去了雙手、身負重傷的控屍者而言,冒冒然地上前和那群二、三階的異能者拚個你死我活,是極其不明智的行為。


    蟻多咬死象,按照控屍者的智慧程度,它不會不明白這個膚淺的道理。


    本能地遠離城頭的攻擊範圍,逐步靠近外圍和海水的交界,一如它所想的那般,即使這批異能者的手段再如何繁多犀利,也抵不過時間的流逝、空間的拉伸,越是遠離城牆,他們的攻擊力越弱,對它造成的威脅自然可以忽略不計。


    哪怕它的身後翻騰著一批饑餓的海獸,但比起那幾個心思難測的異能者,五階體還是覺得海獸好應付些。


    隻可惜,饒是五階體自詡聰明地退到了邊角,也著實想不到異能者還留了一手。


    正當它的腳掌一淺一深地踏入土與水的交界時,在它身前的土塊突然間劇烈地震蕩起來,連帶著它落腳的泥濘處都眨眼間化作了一塊熾熱異常的岩漿,竟是一息的工夫烤焦了它的腳掌,讓它身體的重心猛地向後傾斜了過去。


    上千張紙錐子惡狠狠地戳向了它的麵門,一枚威力不大的氣爆直接轟在了它的胸口。腳下的地麵被燙成一鍋流淌的汁液,直接往海水中傾倒而去,就在五階體奮力躍起的那刻,一隻體型龐大的殺人蟹突然鑽出了海麵,一雙巨大的鼇死死地鉗住了控屍者的腰身,秒速將它拖進了翻滾的水域之中,掀起一陣巨大的浪花……


    “唿唿唿……”魏俊趴在城牆的矮墩上大口喘息起來。稍稍小了圈的肥臉蒼白如紙。幾乎褪盡了所有的血色,“那隻五階體……結束了麽?”


    “還沒。”韓修宇收迴了破破爛爛的紙錐子,整整齊齊地碼在身側。一副蓄勢待發的衝勁隱隱勃發起來,“五階體要是這麽簡單地被我們收拾了,那就不是五階體了。”


    至少直到現在,他還清楚地記得上海區域的那三頭四階體的威力。


    逼得他和應天揚隻能像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躲藏在建築物內、逼得雲默在爆炸的洪流中昏迷了三天三夜、逼得他們短時間內再不敢打上海的主意。連三頭外圍區域的四階體都能將他們捶成這副孬樣,更何況是這頭霸占上海中心的五階體!


    五階的等級。剛剛打了個照麵他們就見識到了厲害,全體被威壓整得狼狽不堪,他們這批所謂的“高階”異能者,在五階體的手下完全討不得好。


    若不是雲默在中間橫插一腳。強勢地扭轉了戰局,隻怕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具被吸幹的腐屍,而他的同伴也成了一灘看不出麵貌的肉泥。


    生死交錯的瞬間在眼前晃過。韓修宇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盯著海平麵。語氣凝重:“支撐基地的土地不多了,岩漿流不能再用,魏俊下去休息。”


    魏俊渾身虛軟得很,韓修宇說了些什麽他並不清楚,但“休息”二字偏偏被捕捉在一處。他也不矯情,幹脆利落地沿著城牆往下一靠,直接四仰八叉地伏在了地上,累到徹底睡死了過去。


    針對魏俊在大戰之際還能睡個痛快的行為,韓修宇隻能無奈歎息,即使早知道這兄弟是個神經大條的,但沒心沒肺到這等程度,倒還真是少見。


    當下,韓修宇也不再理會魏俊的行徑,他扭過頭看著氣喘籲籲的謝敏珊,蹙眉問道:“還有力氣麽?”


    “有!”謝敏珊扛起肩式火炮,渾身上下洋溢著滿滿的戰意,“我扛得住火炮的後座力,可以打完整一管子,你隻管發號施令,我還能戰!”


    我還能戰!


    隻這一句,霎時間點燃了城頭眾人的內心,當一群鐵血的漢子遭遇一位不服輸的女子,為了各種意義上的不丟臉,他們必然會竭盡全力地戰鬥。


    韓修宇點了點頭,看了眼身側躍躍欲試的董衝誠和氣勢淩冽的藤原兼一,待琢磨了片刻之後,才沉聲說道:“雖然主戰場在城頭,但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一聽韓修宇提到“預感”二字,眾人隻覺得脊背發寒,毛骨悚然。一般來說,韓修宇的預感準沒什麽好事,更多的是死傷慘重的惡戰。


    “我究竟忽略了什麽?”韓修宇一手揪緊了胸口濕透的衣服,任由那不安分的心跳搏動得愈發張狂,“內環……幸存者聚集在一起……等等!”


    思維像是一陣平地而起的颶風般將一幢幢障礙物連根拔起,露出下方平坦的土地,正待韓修宇於電光石火之間猜測到一二的時候,遠方的海域突兀地炸起了一聲驚雷!


    “轟轟轟——”


    一道雪亮的鋒芒直接劈斬開厚實的海域,淩厲的能量一把切碎了大片海獸的身體,烏壓壓的黑血一下子染透了整個海域,就連不遠處的異形虎鯊都受到波及,直接被切掉了一段長手,墨綠的酸血銷蝕了十幾米左右的土地。


    “吼吼吼——”


    暴虐兇惡的屍吼從劈開的波濤中傳來,眾人驚悚地往那排山倒海之處看去,即便漆黑的夜幕遮擋了對方的麵孔,也無法阻擋那股空前龐大的威壓衝著基地碾壓而來。


    沉悶的、壓抑的、氣憤的、狂肆的五階威壓君臨大地,竟是直接將“榮光”基地的鋼板牆麵壓成了一坨廢鐵!


    無數把重型槍械瞬息間被碾成了鐵疙瘩,那威壓衝撞在城牆之上,就好比一根巨大的圓木撞開了封閉已久的城門,莽撞到毫無顧忌!


    這般連銅牆鐵壁都能壓成餅的威壓,若是真的降臨到眾人身上,隻怕他們這批人就……


    韓修宇渾身一震,當下也顧不上什麽不安的預感,即可爆發出三階精神力者的全部實力撐起了壁障,卻不料隻和五階體的威勢輕輕一觸,當即裂成了千百道的碎片!


    糟糕!來不及了!


    這一刻,他的腦海裏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而正在這時,一層異常渾厚的精神力猛地罩上看基地的穹頂,像是撐開了一麵結實的保護傘,強勢硬捍起五階體的威壓。


    同一時刻,兩道身影齊齊從海潮之中披浪躍出,極致的速度讓他們即使踏上水麵都如履平地,快到肉眼無法捕捉的交手在遠處糾纏,旁人隻覺得無數道寒芒於水麵上劃過,每一擊所落之處必然斬開一層天塹。


    磅礴的威壓由陸地轉移到海麵,強者的交鋒幹脆利落到極致,而極致之中隱藏著見血的殺機。


    雲默側身從一道七八米高度的海浪滑下,足尖一點浪潮的斜麵,借著那一分的力彈跳而起,掌間忽地抽出兩截刀刃,“唰唰唰”地衝著五階體的脖頸劃去!


    此時的五階體完全褪去了之前的生澀無措,確切的說,它到了此刻才真正爆發出它潛在的實力。


    人形的外皮直接被它褪去,露出皮下那層光滑油亮的魚鱗,親水的屬性讓它擁有著比雲默更強的優勢,尤其是在海中戰鬥的時刻,雲默即使貼近了最易得手的距離,也無法再碰到它的皮肉一寸。


    該死的!


    眼睜睜地看著刀鋒再一次貼著那層鱗片滑到了一邊,接二連三的失手簡直把雲默逼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這頭五階體的天賦很是狡猾,不僅僅擁有著類似於能量炮的斬擊技能,也保留了遇水即開的“魚變”屬性。


    而“魚變”這個雞肋般的輔助技能,若是在幹燥的沙漠地帶就是個催命符,可一旦放在了水分充足的特定環境裏,簡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甲胄。


    黏膩的外皮、濕滑的特點、伸縮的屬性,“魚變”完全能支撐宿主完成水陸兩棲的戰鬥,更是能讓宿主在海水中的速度和防禦力都得到成倍的上升。而恰恰是這一點,陡然給雲默增加了不少的壓力。


    如果五階體的天賦隻是斬擊的話,她倒有足夠的信心和它硬抗到底,以機甲戰士的威能,足以支撐她打完全場。


    不過現在,“魚變”的出現增加了不小的蹊蹺,看五階體那副囂張的嘴臉就知道這該死的貨色絕不會上岸,而它的不上岸態度,絕對能將她拖死。


    畢竟,一水一陸的戰鬥,吃虧的八成是她和基地,五階體可以做到毫無顧慮地狂轟濫炸,但她不得不考慮基地的安危和生死利弊。


    如果每一次斬擊都必須由她扛下,那麽過不了多久她便會疲於奔命,別說擊垮五階體了,隻怕就連海嘯的再度侵襲都不能應付。


    於是,雲默隻能選擇以極致的速度飛馳於水麵戰鬥,但身為一個不願意坐以待斃的主,她顯然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若是五階體以為海戰能夠敖幹她的體力,那還真是大錯特錯了!(未完待續)


    ps:感謝【饒月】親打賞的平安符!謝謝支持嗷嗷嗷(* ̄3)(e ̄*)麽麽噠嘎嘎嘎!


    感謝【墨潕心】親打賞的香囊!謝謝支持嗷嗷嗷(づ ̄3 ̄)づ麽麽噠養文失敗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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