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唧……”


    為了豐美的食物而發狂的鳥鳴一聲聲貫徹了長空,極富有穿透力的音線刺入了重重厚混凝土的阻隔,震響了每一處籠罩在羽翼之下的角落。這是空中的獵食者即將展開殺戮的號角,更是它們對這片土地的王者單方麵下達的宣戰條例。


    饑餓的鳥群想要這片區域的食物,若是此地的高位者心懷不滿,就出來應戰吧!


    用鮮血和骨肉、武力和生靈來證明——這不是侵略者能動的地盤。


    百草藥堂外的喪屍咆哮著和漫天飛舞的鳥群相互爭鬥,七八隻體長兩米左右的巨鳥張開了寬厚的羽翼,從高空俯衝而下叼起相中的獵物,銜著它飛躍到足夠的高度時再刻意鬆開了鳥喙,任由獵物墜落在地摔成一灘稀泥,它們才發出興奮的鳴嘯去分食那爆出了內髒的屍骸。


    “啊!救命啊!救救我!”突兀的女高音在一片屍吼和鳥鳴中響起,是外界漏網的幸存者被巨鳥捕獲時發出的驚唿。


    可任她在外頭叫得如何淒慘,也最終湮滅在了一記沉悶的落地聲中。鳥類爭食的嘶鳴在耳邊不斷嗡吟,甚至隱約中還能聽見腸子被抽離體內的嘩啦聲。


    一切發生得太快,也太突然。


    短短的十幾秒鍾內爆發了騷亂,就好像一擊悶棍直直地砸在眾人的腦門兒上,讓前一刻還在擔驚受怕的幸存者在危機降臨的這一刻徹底被砸懵了。任是之前設想了種種應對的手段,可在危難真正發生的時候,所有的心理準備不過都是渣滓罷了。


    “啊!外麵是什麽?”驚慌失措的聲音淩亂成斷斷續續的話語,卻毫不掩飾其中濃鬱的消極情緒,“有、有怪物!妖怪……大、大妖怪!啊!救命!救救我!聽見了沒有?外麵有個女人在尖叫!她死了、死了、一定死了!”


    “不、不行!我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啊!再待下去會死的!”


    擁擠在最角落的人群忽然暴動著湧向了後門口,一群看著身強力壯的男人兇惡地推開了身邊弱質的老人婦女。手腳飛快地挪開擁堵在後門的物件。


    “你們傻了麽?”肖琛目瞪口呆看著大後方失控的場景,幾乎是咆哮著飆出了髒話,“特麽的一群王八蛋你們腦子進屎了麽?亂的是外麵尼瑪關我們裏頭毛事兒啊?再推?再推信不信小爺打爆你腦袋!”


    “肖琛。”雲默橫過唐刀截住了少年幾欲上前的身形。黑亮的眸子中一片冷漠,“由著他們去。我們救了一次、兩次、三次……都架不住對方去送死的決意。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別插手。”


    對於動不動就亂套的幸存者,雲默實在沒有多少耐心。如果隻有最直觀的血腥死亡能夠喚起他們的理智,她倒是真願意他們都去經曆經曆,哪怕這個代價是這群幸存者的葬送,她也在所不惜。


    早已見慣了生死,她沒必要為一群不知死活的人鞠躬盡瘁。


    “那……難道就放任不管麽?”肖琛緊了緊拳頭,按捺下心頭的衝動,“就算你舍得……喂!那是一群男人誒。壯丁誒!難不成真要任他們毫無價值地死在外頭?”


    “嗬,男人?壯丁?我可沒見過這麽孬種的男人。”雲默掃了眼謝敏珊後方安分守己的幸存者,淡淡地說道,“我隻會取舍價值更重的那一波人,相比起外表的強悍,我更偏向於欣賞心靈強大的人,當然,你要是稀罕那批家夥,就隨著他們往後門逃生去,我不會攔你。反正你也死不了。”


    外頭獨屬於鳥群和喪屍的廝殺戰逐漸白熱化,似乎是察覺到藥堂中心有著生鮮的人肉味道,突兀地。一根尖利的鳥喙猛地啄開了卷門的空隙,一下子撕開了卷門的外皮,露出了攻擊者半麵長滿了絨毛的麵孔,以及一雙泛著貪婪食欲的眼眸。


    變異鳥群!


    不是喪屍體!居然是保留著生活習性和理智的變異體!還是一大批!


    雲默往前跨了一步,挺直了脊背擋在了眾人的前方,這個身形尚顯嬌小的女孩在此刻巋然不動如高山,讓人頓生一種不可攀越的巍峨感。


    銀紫色的精神力光澤蕩漾在眸中,威嚇性地朝外湧動著布開一道波動的屏障,在身後人群或驚恐或詫異的眼神中迅速地在原地劃開一個圓弧。像是蛋殼一般緩緩地升起了一層保護的壁障,將那堆幸存者包裹在了其中。


    “你。雲默,你究竟是什麽人?”謝敏珊的雙手狠狠地捶打在將她籠罩的精神力屏障。任是她再如何用力都隻能在屏障上敲出一擊波紋,“這又是什麽?你真的是純粹的人類麽?啊!迴答我!你把我們困在這兒幹什麽?說清楚!”


    謝敏珊無疑有些驚恐,早在雲默露出一手非人類的刀法時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寒意,而現在,她更是覺得眼前的女孩無時無刻不在流露著一股子類似兇獸的氣息。


    她很危險!爆表的危險度!


    有特異功能麽?為什麽要困住他們?他們不過是一群沒用的婦孺,難不成、難不成她要將這批人當成餌食?


    不……要真是這樣的話……誰逃得了?


    千百般的陰暗念頭在心底浮現,謝敏珊雖是個坦率直爽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本質上是個純粹且善良天真的普通少女,恰恰相反,身為紅黑帶的武者,她總是難耐地去揣摩對方最壞的心思和打算。


    雲默側過臉看向身後的一眾婦孺和昏迷者,迴道:“我是個異能者,這個壁障可以保護你們,隻要你們不是作死地從內部大力攻破它,對於抵擋外部的攻擊力,它絕對可靠。”


    她不需要自亂陣腳的人,這個製作粗劣的屏障所起的不過是個測試人心的作用而已。


    隻要他們的內心足夠堅定,足夠自製地呆在屏障裏,她完全可以保住他們不受傷害,但要是從內部開始發生混亂的話……該提的她也提了,至於他人找死與否的問題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更何況……在這批人之中,她最想保住的那一個僅僅隻是謝敏珊而已。


    這個女孩的心性、勇氣、智慧和堅忍,足夠讓她決意守護的那批人都跟著提升價值。


    雲默確實將守護人族火種的初衷看做是扛在肩上的責任,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良莠不分地一股腦兒接受。付出自己相應的力量,首先也得瞅瞅對方的價值幾何。


    雲默,從來是個現實的人,即使偶爾感情先行,也固然建立在牢靠的理性之上。


    “我沒有惡意,但卻是為了一部分私心。”雲默轉眸望向從小廚房方位出來的韓修宇,待聞到他一身醬油味之後緩緩點了下腦袋,“有你們轉移注意力的話,想必很容易引開鳥群和喪屍群的注意力,偏偏它們打不破這個桎梏,如此,我真正要轉移的兩名重要人員就得到了保障。”


    取與舍,她有自己的界定線,早在星際戰爭中做過無數次的決定,有時候甚至為了保護幾個人而造就一大片屍山血海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眼下的這個戰場。


    你們幫我吸引敵軍的關注,讓我真正護好想要保住的師長和後輩,我就盡全力幫你們護持住性命的安危,這是一筆,不容許你們拒絕的交易!同時也是,讓你們飽受折磨卻又賺迴一條命的交易!


    “記住了,但凡是之前逃亡的幸存者的唿救,一概不理。你們的任務是守好這片區域,順便參與這場混戰,保護好自己。”


    雲默冷然地盯著那批消失在後門的幸存者,待看到幾個孩子迷茫的眼神時撇過了頭,再睜開眼時,她的眸子裏已經沒有半分人類的情感波動。


    “最後說一次,無論是誰的唿救,一概不理。除非,他們能夠憑著自己的能力迴到這個地方……”


    雪亮的唐刀刹那間抽長了一截泛著寒芒的彎弧,在落地的卷門被徹底地扯開一個豁口的同時,雲默頓時身形一動,敏捷地往前奔去。


    隻見的她抬手“唰”地一刀子斬上了囂張地開合著的鳥喙,不過是一個交鋒就將這尖利的一角給連根切下,伴隨著對方噴湧而出的溫熱鮮血,雲默伸出舌尖難耐地舔了舔這新鮮的液體。


    微量的病毒、暖熱的腥氣、充滿生命力的漿液……確實是變異獸無誤了。


    不同於喪屍腐肉的變異類動物,就好比人類中不同於常人的異能者一般,身體的各個方麵都會得到長足的發展,待到等級提升之後更會覺醒體內的天賦來提純血統。是一種可獵食人類、同時也被人類獵食的“食物”。


    嗬,這一批鳥群,若是能夠全數斬殺的話,大概可以給整個基地添不少菜吧?


    雲默不再遲疑,在變異鳥淒厲的鳴叫中抬起一腳踹飛了對方足有百十斤左右的軀殼,那從斷裂的鳥喙處噴灑的鮮血濺了她一身,卻是第一次激起了她潛藏在心中已久的殺戮*。


    於是,透過破敗不堪的卷門張望著外頭煉獄式場景的幸存者發現,真正該稱之為“怪物”的——竟是他們人類!(未完待續)


    ps:實習累成狗……豹崽們好好珍惜學生時代啊我去!寬帶淚了簡直!


    吾輩自作孽地想當個小學語文教師啊,然後找了個三年級實習,尼瑪你們能想象耳朵旁邊一千字鴨子嘎嘎嘎直叫的痛苦麽?啊啊啊好難受啊!小朋友們跪求放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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