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默的聲音並不大,可從她嘴裏冒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氣勢萬鈞的殺意,再加上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扛不起的威壓,頓時將這群神經錯亂的幸存者給打迴了原形。他們相互擠壓著往後排倒去,在精神力屏障嫌棄萬分的推搡中“轟”地一聲撞在了後方的大門上。


    “咯吱咯吱……哢邦!”


    釘死的木板最終發出淒切的慘嚎,在幾十人的重重壓力下挑開了兩頭的長釘,不堪重負地從中間折斷,緊接著,重心不穩的人群就像是倒豆子似的往門外傾瀉出去,直把剛卸掉外圍百把隻喪屍的肖琛給壓了個半死。


    “媽蛋!”肖琛的痛唿被淹沒在了黑壓壓的人群裏,他一條滿布黑鱗的手臂狼狽地從最底下伸出來,死死扣住一旁的混凝土地麵,將半個身子拉了出來,“出來不曉得打個招唿啊!尼瑪砸死爺了!要不是會尖叫小爺早當成喪屍殺掉了!”


    少年咬牙切齒地推開身上的人,卻不知自己的麵孔已落入了暗處的一雙飽含驚慌的眼裏。


    “唉,肖哥!咦?哪來那麽多人?”田宏義忙流暢地甩過三節棍掀飛了一隻喪屍的腦袋尖,也顧不上自己被黑血熏得惡心,快步跑到一眾七歪八扭的幸存者身前站定,渾身的筋骨都抽了起來,“還有十七隻……糟糕了,我對付不來。”


    他的兵器使得還不順暢,十七隻的數量於他而言卻是勉強了些。


    一路從巷道殺到小超市,別看隻有幾百米的距離,可卻行走得異常艱難。雲默保持著一貫撒手不管的姿態,若非肖琛狂性大發地殺得興奮,幾乎一手一個地撕扯了過來。這才讓他們三個蹩腳的配合戰勉強以成功收場。


    可對於肖琛一手一個的廝殺速度,雲默依然表示了不滿。於是,這就成了他們倆在外掃蕩喪屍。她和韓修宇爬進通風管道率先進去救人的現狀。


    但現在麽……瞧這救人的結果,也著實不怎麽順利。


    “一點威壓就被嚇成這樣……”韓修宇呆愣地覷著那一眾膽小如鼠的成年人。伸出手指比劃了個指甲蓋大小的麵積,“雲默還沒動真格呢,這素質還真有點不盡如人意。”


    大概是看多了基地裏鐵血硬漢的軍人上戰場時的英勇和堅忍,韓修宇對眼前這批幸存者的素質實在不抱多少希望了。要真用一個字來形容他此刻最想吐槽的話語,絕對非“孬”莫屬。


    雨點大的威壓就被嚇成這德行,又是尖叫又是哭喊又是相互排擠,無組織無紀律無素質無能力的幸存者團體,也不知他們是不是救了一個超大號的“包袱”?


    還有。要是他眼睛沒瞎的話……


    那特麽縮在一堆老人婦女中央的一票男人?還是一票子長得或斯文白淨或高大威武的男人?尼瑪還掛著一坨的鼻涕眼淚,有些褲襠還是濕黃的……這真是、真特麽夠了!


    韓修宇抬起微衝的柄砸了砸泛酸的太陽穴,一臉不忍再看。


    “確實不怎樣。”雲默麵無表情地下了定論,“內訌爭吵、欺淩弱小、貪生怕死,麵對爬行者連反抗的勇氣也沒有,反倒是踐踏孩子女人幹得無比順溜。”


    說罷,她快步朝前走去,在爬行者屍體邊站定,腳尖挑起這具無頭的喪屍,腿部猛地一用力就將它整個兒踢飛了出去。就好像提出個橡膠球一般,爬行者的軀體在空中旋轉著飛速砸進後方那扇破了個大洞的窗上,轟地一下就嵌進了那塊殘破的地方。堪堪將整個破洞給堵了起來。


    滴滴答答的黑血從爬行者的脖頸處流了下來,腥臭得讓人難忍,那血紅色的肌肉糾結著堵實了破窗,但巨大的動靜也逐漸吸引了不少遊蕩在周邊的喪屍。它們晃動著生鏽的頸椎將腦袋別向超市的方位,僵硬地挪動著腳步這方區域行進……


    韓修宇彎下身子抱起了癱在地上被踩得青紫累累的孩子,順便掀起了倒翻的貨架從下方背出個昏迷不醒的婦女:“快走吧,換個地方。對麵那一排商鋪中央有個‘百草藥堂’,距離這兒百米左右,先去那兒吧。好歹有藥品。”


    雲默晃到暗門邊拆掉了門把,一轉眼就對上了裏頭那一雙雙驚恐的眼睛:“這兒還有十幾個人……嘖。昏了那麽多。”


    她蹙著眉頭看著最裏邊的一個中年男子,他的身上已經隱隱有了腐臭的屍變味道。雲默伸手將離她最近的幾個婦女孩子都扯到了外麵遠離這個危險品。這才將視線聚焦到了那男子的臉上。


    隻是,下一秒,雲默便驚得麵色一變:“於老師!”


    四周的聲音很是嘈雜,但是身為異能者生化人的群體卻對某些感知格外敏銳。幾乎就在雲默失態地喊出聲的時候,韓修宇和肖琛同時一凜。


    “認識?”韓修宇扶起還有些迴不過神的謝敏珊,衝著門外想往裏闖的肖琛打了個手勢,“防著點!開路!”


    肖琛不甘地抿了抿唇望向那個被雲默背負起來的身影,隨後猛地扯過了同樣發傻的田宏義向外圍衝殺了過去。


    “我的班主任,於青山。”雲默抬起眼望向百草藥堂的方位,說道,“你斷後,我先走,得找個地方給他放血,再慢就晚了。”


    t病毒已經擴散到了一定程度,要不是於青山的傷口自一開始做過簡單的處理,並且他個人的身體素質也不錯,隻怕他這會兒早就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果然,她該慶幸來這個地方救了人,不然的話,這後果她簡直不敢想。


    對於於青山這個盡職盡責的老師,雲默是打心底尊重他的。有責任感、有擔當、不偏袒、不怠惰、重視每一個學生,隻要於青山發展的好,完全可以成為基地下一代孩子成長的導師,這樣的人自然死不得,也不能死。


    語畢。她快速提步往門外衝去,一邊提高了聲音對後麵的人群喊道:“想活命的就跟上,孩子女人先行。不衝鋒的男人都特麽排在外圍。”


    “要是被我發現有誰不遵規矩的話……殺無赦!”


    齒縫中蹦出的話語冷酷如冰,根本讓人生不起什麽懷疑的心思。原本厚顏無恥地扒在肖琛後方的幾個成年男子也畏縮了一下。不少人識相地閉上了嘴退居後方,讓女人和孩子擠上前去。


    人心不滿,哪怕在明知道自己是個孬種的情況下,也不願意戳破那一層紙。幾個被同伴強行帶往後頭的男子忍住了諷刺幾句的衝動,偷偷覷了幾眼韓修宇手頭的微衝後,這才不情不願地挪到了最後方墊底。


    雲默扛著於青山快步上前,隻一手握著柄唐刀飛速格殺著愈來愈多的喪屍,在交纏的黑血碎肉中一刻不停地衝向百草藥堂。


    “肖哥。真的是於老師!太好了!他還活著!”田宏義揮舞著越發熟練的三節棍,眼角隱隱有些濕潤,聲音裏更是透著喜悅,“我以前老討厭他的,總逼我留校做作業,讓我寫檢討,還對我爹媽打我小報告……但是、但是今天看他還活著,我特麽太開心了!我、我很開心!”


    肖琛一爪子洞穿了一隻喪屍的喉管,另一手就著傷口插入,然後發狠地將喪屍撕扯成了兩半:“別高興太早。於老師的狀態很不對!不然,雲默不會一副緊張的樣子……哼,小爺要是沒聞錯的話。那還真是糟糕透頂的情況了。”


    輕微的屍臭和病毒味混合著於青山的血液飄進了肖琛的鼻子裏,讓這少年的臉蛋愈發深沉。


    倆人背靠背貼在一起旋風式地扭轉著殺出去,仿佛再度迴到了平和的初三時期幹群架的時候。


    肮髒的血濺濕了他們的衣服,碎肉渣子模糊了他們的視線,但是,這確實是第一次,他們不再因為空虛而爭鬥,不再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拔刀,而是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後方的婦孺,去保護自己的師長。


    滿足的滋味……像是找到了自身存在的價值和意義。他們覺得在這一刻,真真正正地擺脫了“學渣”、“混混”、“流氓”、“不三不四”的頭銜。轉而成了他們心中最想成為的那個人!


    而在他們的後方,傷得頗重的謝敏珊捂著疼痛難當的胸肋伏在一名身材壯碩的婦女身上,壓抑著嘴裏的痛唿,艱難地說道:“這位嬸嬸,麻煩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來,背著我你是跑不快的!我……”


    “說啥傻話!”那婦女很不客氣地反駁了她,一手拖著她的屁股往身上靠,一邊壓低了身子再度跑快了幾步,“嬸子看得清楚,咱這堆人裏沒幾個好的!你護了嬸子和嬸子娃兒那麽久,嬸子就算拿命還都甘願,要是這時候你不讓我順點心幫幫你,嬸子這輩子都良心不安!”


    “唿哧唿哧……”婦女另一手扯過小兒子的身子,堪堪綴在大部隊的中下位置,“跟你一起的那個姑娘,叫尹媛是吧?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的,哪兒有聯係著自家表妹算計朋友去送死的人!”


    “還有那個莊菲菲啊,看著麵善,但真想不到比她姐還利三分。”婦女蹙緊了眉頭,低聲說道,“嬸子勸你啊,以後離這幾人遠點,嬸子活那麽久了愣是沒見過這等子人呐!一個老師花了大力氣救了學生還為她受了傷,結果一迴頭那學生連問一聲好都沒,任她老師半死不活地躺了一天一夜,這能算人麽?”


    婦女憤憤地說道,滿嘴的火藥味兒:“要她是我家閨女,我家那口子保準一巴掌扇死她呀。”(未完待續)


    ps:吾輩的實習期要開始了呢……大半夜的火車迴家啊這是……淚奔┭┮﹏┭┮收拾東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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