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一縷灼熱的焰氣沿著細小而堅韌的經脈駛向四肢百骸,能量試探性地蜿蜒在每一處穴點,一遍又一遍地洗滌著宿主的軀殼,在不斷地焚燒與重塑之中,熾熱的焰氣終於從溪水般的溫吞平和化身成長江大河般的浩浩湯湯。


    儲藏多時的底牌得見天日的這一刻,好似一匹脫韁的野馬撒開四蹄奔馳於廣闊的平原之上,那肆意、囂張、獨尊的氣息一泄而下,隱隱有著想要擺脫宿主操控的意誌,來一場極致的焚天毀地。


    衝天的烈焰自機甲戰士的軀殼上驟然升起,粗壯的焰流在豹子的身周匯聚成一條張開獸口的巨蛇,龐大的氣焰纏繞著陰冷的電流,竟是在瞬間將其焚燒殆盡。


    能量吞噬著能量,強者傾軋著弱者。即使電流的數量極為龐大,並且內部也帶著狩獵者獨有的基因力量,可在初源文明造就的火種麵前,依舊隻是凡品。而凡品,也隻能作為被捕食的那一方。


    在大多數的異能中,烈火和奔雷算是大眾公認的攻擊力強大的種類。奔雷勝在極致的速度和攻擊力,烈火勝在高強的防禦和焚燒力。若要真說哪一方勝上一籌,大概也隻有較量了之後才能知道結果。


    不過,除卻常理難以定奪的光明係異能外,二者都有個共同的屬性,那便是針對喪屍一類的黑暗生物,在戰鬥過程中或多或少的會起到一些克製作用。


    當然,若是不幸遭遇了覺醒著陰雷或寒火類天賦的喪屍時,這克製作用還真就微乎其微,甚至於在等級低於敵方的時候,還會被強大的一方當成補品吞噬。高階喪屍體狩獵同屬性人類異能者的情況,從來不少見。


    所以,與其用尚不知深淺的雷屬性與這隻狩獵者相抗衡,還不如使用曾在愛達紗操作過的火屬性力量來對戰。


    這是修羅場而非試煉場,一個細微的差錯就有可能讓自己萬劫不複。至今距離蛹化完畢才過了多久,二次機甲戰的她可沒什麽多餘的能量消耗在試驗雷屬力量上,自然是哪個有把握哪個來,在解決掉這狩獵者之後。她有的是時間提升自己的能力。


    恍若煉獄的高溫驟然在這方狹小的空間內燃起,巨大的火蛇殘暴地掃幹淨了所有的陰雷,漸漸凝實的身軀撐開了整一張黏膩的肉膜,一下子燒幹了吸盤中滴滴答答的胃酸。


    屬於狩獵者的精神力波動突然傳來一陣痛到極致“尖叫”,一波長一波短,一聲比一聲慘烈。


    在烈火的焚燒之下,飽脹著病毒汁水的吸盤迅速被烤焦,灼熱的火焰燃燒著厚實的蛋白膜,焦糊的空氣中混合著一股濃鬱的烤肉味。


    豹尾上的桎梏在烈焰的炙烤下不得不鬆懈了一分,而就這短短的一息。雲默立即收攏了尾椎,鋒利的倒鉤用力劃拉開了那層半生不熟的肉膜,飛快地在偏過腦袋的狩獵者側臉割下了深深的痕跡。


    基因毒液二話不說地順著狩獵者的脈絡躥入了它的皮肉內,肉眼可見的腐蝕速度消融著它的麵頰,分分鍾蠶食掉了一大塊肌理。


    “吼——”


    意識到厲害之後。傷勢未愈的狩獵者捂著修複了一般的心口部位快速撤離了肉膜的包圍區,它放棄了第一隻外翻的“胃袋”,斬斷了身上所有與肉膜相連接的經絡,集中能量以成倍的纖維阻截起麵頰上的瘡口毒素,著實廢了一番力氣才勉強將毒素圍困在纖維層中。


    理智告訴它,拖下去不是辦法,這種毒素遲早會腐蝕掉它的軀殼、它的天賦、它的能量。包括……它那愈來愈濃鬱的病毒。


    對手的強悍暫不是現在的它能夠應付的存在,但若是她想從它身上討到便宜,傷敵一萬,也必須自損三千。


    “轟!”烈火衝天而起,將遺留在原地的肉膜燒得一幹二淨。無數的飛灰火星在森冷的寒風中漫天席卷,螢火蟲一般地拖著微弱的生命光輝。在豹尾淩厲地掃擊中一寸寸灰飛煙滅。


    強行壓製住逐漸失控的初源能量,雲默揮開遮擋視線的灰燼,一尾巴將瀕臨爆發的狩獵者抽了出去,猛地將這直達三米的怪物抽得連連撞倒了數棵枯樹,直到一把擊碎了大後方的一塊岩石。才堪堪止住了被抽飛的力道。


    蜘蛛網在岩石上龜裂開去,就在狩獵者落地的那一刻,它身後的岩石轟然坍塌,化作碎石塊暴雨般地砸在了它的身上。


    雲默一蹬後肢向狩獵者的麵門衝殺而去,一腳踹上它的側臉,頓時將那剛提起的防禦纖維給擊了個粉碎。基因毒液就在這時蔓延在一團模糊的血肉中,自動自發地尋找著可延伸的經脈。


    饑餓感籠罩在三階體的理智中,大量消耗的體力與能量讓它的身體逐漸變得虛弱。血肉……它需要大量的血肉來彌補自己的*,不然的話……


    伴隨著狩獵者戰鬥能力的進一步喪失,盤踞在喪屍體內的t病毒最終按捺不住挨打的局麵,漸漸蠢蠢欲動起來。綠色的病毒以最快的速度蔓延上狩獵者的腦域部位,竭力遏製住基因毒液的侵蝕,最大限度地操控起三階體的神智。


    “吼——”


    狂暴的嘶吼夾雜著巨大的威壓從三階體身上瞬間爆發,狩獵者體內的細胞體拚命壓榨著它的每一點天賦能力,在它身周十米內全力爆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雷擊。


    “轟轟轟——”


    由於二者距離過於接近,雲默很不幸被一條粗壯的電脈擊中,並被甩飛到了十幾米的遠處,像是為了報複之前被抽打的恥辱似的,在尋找到引雷的媒介之後,一條條粗壯的陰雷刹那間向雲默蜂擁而去。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在遠處炸響,一道道雷擊強勢地打壓在豹子的脊柱上,直將她死死壓到了泥土裏,就連金屬色的肢體都有了些許暗淡的陰影。


    該死的……居然動不了……


    雲默收縮了一下僵硬的爪子,饒是她再怎麽估量著對手的潛力值,也決計想不到這隻狩獵者的狂化狀態竟然能達到擬化四階體的程度!


    不過是初生的三階體,怎麽會……果然,她還是輕敵了……


    那威力升了不止十個檔次的陰雷仿佛脫胎換骨般帶著一股規則的強勢,硬生生地打破了她絕佳的機甲防禦力,強大的能源湧入身體內部,在機甲自主的吸收和更迭中損傷了她大麵積的活性細胞,以至於出現了如今的半癱瘓狀態。


    修複起來至少需要一分鍾有餘,這已經是最短的時間段了,可就是這在常人眼中一閉眼一開眼的功夫,對於戰鬥白熱化的雙方來說,足以讓其中一方殺死另一方幾百次了。


    但,就在她中招倒地的時候,狩獵者也在為解決她的基因毒液而發狂,在沒確定她死透之前,想必狩獵者很願意將時間浪費在驅逐毒液上,暫時不會理會她這個半死不活的家夥。


    畢竟,好不容易爬到了喪屍新王的高度,狩獵者對自己存活與否的在乎絕對高於所有的身外之物。


    好比爬得越高越想要長生不老一樣,一旦擁有了曾經不曾擁有能力後,總是會變得更加自私自利、更加貪生怕死。無論是人類還是喪屍,在這一點上,都是一樣的缺陷。


    雲默軟趴趴地倒在地上,急速收斂著渾身的生機,好似將自己化成了一具冷硬的屍體,連獸化的豎瞳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狩獵者從原地撐起了自己的半個身體,在t病毒的操控下,腹腔破了個大洞的瘡口與胸口被擊爛的部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修複,而那輕微注入的基因毒液也在大量病毒組成的防線內被圍困起來。


    狩獵者伸出漆黑尖利的爪子惡狠狠地摳上了側臉的血肉,足足十幾公分的利爪紮入了皮肉的內部,洞穿了森森的白骨,慢慢地包裹住整一塊被毒液侵蝕的肌理,極其狠絕地拉扯著血肉模糊的一塊,一點點將它扯落自己的臉頰。


    “吼!”


    狩獵者痛唿一聲,擴大化的洞孔中流出滴滴答答的黑血與濃稠的病毒液,而那塊血糊糊的碎肉登時被它扔了出去,一巴掌拍上了雲默的小臉。惡心的膿液順著麵孔的線條流入脖頸,像一條黑色的細線般,將肢體與頭顱分割成了兩半。


    像是才發現半死不活狀態的雲默一般,狩獵者血紅色的瞳孔緊盯著對麵的宿敵,示威性地張開了布滿細小利齒與鋒利獠牙的大嘴,一根上頭開闔著小小口器的長舌從黑不溜秋的嘴裏滑了出來。


    它並非不想撕了雲默,隻是前幾次的戰鬥經曆太過慘烈,以至於眼下對躺翻的對手都產生了難以平息的畏懼心思,才緩慢地伸展著舌頭試探性地向豹子的脖頸卷去。


    豹爪輕微地動彈了一下,雲默麵無表情地運轉著體內逐漸消去了暴戾的能量,任由它們修複著破損的細胞體,並在暗中默默倒數著恢複所需的時間值。


    ps:


    筆記本一直在自動更新,打不開、關不掉……尼瑪急死我了,洗了個澡迴來發現黑屏簡直要死……折騰我一下午……tat二更緩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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