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升起,天徹底的亮了。


    忍者學校繼續著日複一日的課程,大街小巷人流也和平常一般人潮湧動,灰白色的磚石街道被過往行人踩踏平了棱角,街邊的樹木從夏日的碧綠轉為枯黃,在秋風中發出了簌簌的悲吟。


    不過也有許多常綠樹木在這秋日裏為村子點綴著些許綠意。


    比如,龍樹家中的那棵十六歲的金桂。


    桂樹七八年生就能開花,這株十六歲的金桂已經花開數載,每到秋日裏,滿院都是馥鬱花香,金黃色的花朵正是綻放的最好的時節,濃綠的葉片更是襯托出來了桂花的華美。


    「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花了吧!」


    當大蛇丸出現在正門處吸引了村子裏的眾多目光之時,龍樹用幻術控製了結界班的一員,問出了出入結界的方法,無聲無息中穿過結界進入了村子裏,然後一路直奔向宇智波家的族地。


    富嶽不在家,留宿在警務部隊的本部,龍樹沒有耽誤時間去尋找富嶽,他找到了兩位長老,詢問了村子裏的最新情況,確認和大蛇丸提供的情報沒有出入的地方,然後直接趕去根的基地。


    甚至沒有時間迴家去看一眼。


    不過,等到團藏的問題處理掉了,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欣賞今年金桂花開的華美之景。


    龍樹一邊奔走,一邊思考著。


    緊接著——


    戰鬥在根的基地外圍打響了。


    團藏是個很謹慎的家夥,他給“根”全員植入咒印用以控製情報不外泄,尤其是涉及到他自身的情報,根的人無法吐露出任何和他相關的秘密,而且有趣的是,雖然自身的任何情報都不準外泄,團藏卻又沒少利用村子的情報和其他人、其他組織進行利益交換。


    有些是村子允許的,有些卻是村子都不知曉的。


    總之,團藏對於自己的保護,對於根組織的保護很周密,在根的基地外圍布下了多重結界,並且有數量不菲的精英們守衛在四周,警惕的戒備著可能會入侵根組織的敵人。


    雖然從根組織成立至今還沒有遇到過被侵襲的狀況,但那也是僅止於今日。


    “是宇智波龍樹!”


    輪班的守衛們觀察到了高速接近的龍樹,並且在第一時間辨認出來龍樹的身份······感知忍者大聲唿喊。


    “猿井,發信號,高井,組織攻擊,攔住宇智波龍樹。”


    隊長發布命令,守衛們如咬合的齒輪般開始行動,信號彈飛上了天空,一朵紅色的煙花在天空中炸裂,久久不散,同一時間,刀光劍影、水火風雷,一連串足以將一個人殺死上百遍的攻擊湧向了出現在眾人眼中的龍樹身前。


    守衛們都是根組織的精英,反應速度很快,戰鬥水平同樣不弱,風遁和火遁,雷遁和水遁,水遁和土遁,盡管在這一瞬間沒有機會釋放高殺傷性的強力忍術,但守衛們卻兩兩配合,用低階忍術生生打出來了高階忍術的威勢。


    “讓水天逆卷吧!捩花!”


    解放刀劍的咒語伴隨著鳴雷般的浪潮聲在森林中迴蕩著。


    龍樹持握著兩米餘長的三叉戟,查克拉全力灌注入其中,鋒利的槍尖閃耀著湛藍色的光芒,那是查克拉光輝,亦是波濤水色,在鳴雷般的潮聲中水波如長龍起臥,隨著三叉戟在空中盤旋迴轉。


    飛來的手裏劍、苦無被水波輕鬆蕩開,甚至於起爆符掀起的火焰和衝擊也被水波盡數吞沒。


    風雷火焰,沒有一樣能突破流蕩的水波。


    “撲哧!”


    三叉戟猛地上挑。


    水波化作利刃將一名根的忍者從胯下直切到脖子,血雨飛濺,兩片屍體墜落在地上。


    第一個犧牲者出現了。


    第二個自然很快就跟上了。


    然後就是第三個、第四個······一個接著一個,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森林的上空,根的精英都是殺人的專家,戰鬥的好手,然而麵對寫輪眼他們身經百戰鍛煉出來的身手卻還是有著許多破綻。


    龍樹下了狠手。


    他毫不客氣的幹掉了這群擋在他麵前的根的忍者。


    一點餘地都沒有留下來,光是看他現在的行為,足夠村子直接把他當作叛忍來處理了,畢竟,無論在哪一個忍村,在非戰爭時期的特殊情況的時候,沒有為了保守機密情報等理由,殺害同村的夥伴是一等一的重罪。


    如果殺害同伴無罪,那麽忍者村的凝聚力也就完蛋了,霧隱村這個內鬥成性的怪胎例外。


    這一次龍樹也是豁出去了。


    拜團藏所賜,他的名聲在村子裏現在是頂風臭十裏,在團藏散布的流言之中,他是一個十足的戰爭狂人,殺人魔王,一個沉迷於殺戮之中的變態瘋子,為了享受戰爭的樂趣甚至故意挑釁霧忍,試圖掀起新的戰爭。


    和雲忍、岩忍的戰事結束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最初戰爭勝利帶來的愉悅感也已經開始呈斷崖式的下滑,失去了親朋好友的痛苦像是醞釀了許久的老酒,濃烈的悲傷從心底不可抑製的爆發了出來,村民們的厭戰情緒正處在最高點上。


    這個節骨眼,村民反感一切和戰爭有關的話題。


    所有人都在討論波風水門什麽時候會成為四代目,飽受戰爭創傷的村子正在舔舐著傷口。


    團藏沒費什麽力氣,就讓龍樹成為了村子裏最為不受歡迎的人物,還有名聲本就不佳的宇智波一族更是沒少被人在背地裏紮稻草人,雖然水門最近一直在奔走努力。


    但他所能做到的很有限。


    三代的約束,各個家族的明哲保身,團藏深沉的惡意,宇智波一族的桀驁······


    這一切都製約著水門的行動,最終,流言依舊在村子裏流傳,隻不過打擊麵從宇智波一族收縮到了龍樹一個人的身上,而且這份克製終究是有時限的,不解決根本性的問題,點燃的火焰遲早還是再次會蔓延到整個家族之上。


    而這個根本,就是二代火影留下來的意誌和製度。


    在和家族中的兩位長老交流過後,明白如今到底是怎麽一個狀況之後,龍樹徹底堅定了大鬧一場的念頭。


    忍者說到底還是戰爭動物,而非政治動物。


    政治不過是絕對武力的附屬品,當年初代火影能成功確立一國一村的製度,靠的就是所向無敵的木遁之術,他用至強的武力奠定了火、土、雷、風、水等五大國並立的局麵,一直延續到今日都不曾被改變。


    武力才是忍者,忍者村立身的根本。


    龍樹今天就要用武力來重新樹立宇智波一族的地位,即便如今的他或許還不及當年與初代火影爭鋒相對的宇智波斑,但是開啟了永恆萬花筒寫輪眼之後,他已經有資格向先祖宇智波斑發起挑戰了。


    偏偏如今的木葉不存在另一個千手柱間。


    即便是水門這樣的曠世之才,也還不曾抵達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所佇立的境界,或許再多給點時間他可以涉足其中,但是現在的水門距離那一重境界仍然有著一段距離。


    所以說,從表麵上來看,如今的龍樹是木葉最強。


    或許真正戰鬥中有著許多難以預測的變數會幹擾這個判斷,但從紙麵上推演,龍樹無疑是最強的,掌握著這份最強的武力,沒道理閑置不用,他要讓整個木葉都意識到他的存在。


    “來吧!來吧!讓我看看根到底有多長!”


    龍樹舞動手中的三叉戟,殲滅了阻攔在前方的守衛,邁開腳步朝著根的基地繼續前進,迎來新的敵人,然後展開新的戰鬥······


    ————


    “嗖——!”


    “嗖——!”


    “嗖——!”


    疾馳的人影穿行在森林之中,宛如沒有腳的幽靈一樣飄動,速度極快,且令人難以觀測,三代火影一馬當先的衝在最前頭,跟在身後的心腹部下們竭盡全力方能勉強追上已經年近花甲的老人。


    他們正朝著根的基地趕去。


    在火影大樓就觀測到了根的基地周圍爆發的戰鬥,結界班也很快就匯報上來了觀測結果,三代在報告中看到了那不是很想看到的名字,那古老的姓氏刺痛著他的眼球,心髒更是不可遏製的加速跳動了起來。


    入侵根的基地隻有一個人,是宇智波龍樹。


    宇智波一族的最強者,一個年僅十六歲就已經展露出不遜色於當年宇智波斑的才華的天才。


    誠然,宇智波一族中也有著‘鏡’這樣眼界開闊之人,但在三代看來,這一族更多的是沉溺在血統的榮光中不能自拔的眼界狹隘之輩,將家族的概念淩駕於村子之上,偏偏他們一族的可怕血脈具備著破壞村子的可能性。


    這無疑是極其危險的。


    所以他放任團藏和宇智波一族互相撕咬。


    但即便是有著團藏的百般打壓,宇智波依舊是人才輩出,宇智波龍樹,宇智波月虎,宇智波止水······雖然死了一個宇智波月虎,但活著的宇智波龍樹卻似乎在朝著更加恐怖的方向進化著。


    還有年紀更小的宇智波止水,亦是前途無量的俊才。


    如果不是自來也培養出來了水門這一曠世之才,三代恐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宇智波家的天才們成長起來,然而如今,他還是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太過於心軟,到底還是讓宇智波一族成了禍患。


    這不,宇智波龍樹入侵根的基地。


    這是反叛。


    不折不扣的違逆之舉,無法饒恕的重罪。


    必須做個了斷了,在他還沒有真正離開火影大樓之時,必須解決掉宇智波龍樹這個不安定的危險因子,水門方方麵麵都很好,唯一不讓他很滿意的就是對於同村的夥伴太過於善良了。


    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忍者,這份善良自然是值得讚賞的,木葉和霧隱不同,是很重視夥伴關係的村子。


    但是身為火影,太過於仁慈是不行的。


    尤其是宇智波龍樹和水門保持著不錯的關係······這絕對是個巨大的隱患。


    “這一次······不會放過你了!”


    正在趕路中的三代低聲自語,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堅定著心中的決定。


    ————


    “發生了什麽事?”


    “火影大人呢?火影大人去哪裏了?”


    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兩位顧問聯袂闖入了三代的辦公室中,卻沒有找到本該在這裏掌控大局的三代,看到的隻有一臉苦笑的奈良鹿久迎接兩人,緊張且尷尬的氣氛彌漫在整個房間之中。


    看著滿麵怒容的兩位顧問,奈良鹿久臉上的苦色越發深重了起來。


    “鹿久,到底是怎麽迴事?”


    水戶門炎出聲問道。


    他和轉寢小春身為火影顧問,雖然並沒有直接的決策權,但行政部的大權實際上是掌握他們二人手中的,如今的那位行政部的部長大人不過是一個人形圖章罷了。


    所以他們每日都會來火影大樓。


    當然和忙碌的差不多快要住在這座大樓的三代不同,他們二人工作要更輕鬆一點,最起碼大多數時候能正常迴家休息。


    今天早上往火影大樓過來的時候看見了根的基地附近爆發的戰鬥跡象,急急忙忙趕了過來,結果還是遲了一步,三代已經離開了,隻留下奈良鹿久待在辦公室裏。


    奈良鹿久用最簡練的語言講解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就在這時——


    “喲,兩位顧問大人,你們好啊!”


    冰冷、滑膩,蛇一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敞開的門口傳來。


    “大蛇丸!”


    水戶門炎轉過頭,冷淡的視線穿過鏡片,落在了站在門口的大蛇丸身上。


    他不喜歡大蛇丸。


    並沒有什麽理由,隻是出於本能的直覺,比起受到猿飛寵溺的大蛇丸,他其實更欣賞自來也那個笨蛋多一點,雖然是個笨蛋,但起碼他看著自來也不會有注視大蛇丸之時後背發涼的異樣感。


    這個男人——是個怪物!


    不是普通物理概念上存在的怪物,而是一種更加內在的東西,類似於靈魂概念上的怪物。


    小時候還隻是有點古怪,但是這幾年每一次見麵都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這個男人隱藏在皮囊之下殘酷且無情的怪物本性,隻不過猿飛卻像是看不見這一切,若不是水門壓倒大蛇丸被選作四代目的繼承人,他還不知道該有多麽的苦惱呢!


    “大蛇丸,你迴來了啊!”


    轉寢小春不鹹不淡的說道,受到水戶門炎的影響,她對大蛇丸的態度同樣不怎麽和善。


    “大蛇丸大人!”


    奈良鹿久可不敢和兩位顧問一樣慢待大蛇丸,很是恭敬的問候道。


    “大蛇丸,你來這裏做什麽?”


    水戶門炎冷淡的態度表露的相當直白。


    “老師他已經去根的基地了嗎?來遲了啊!”大蛇丸微笑著歎息道,微微沉默了片刻之後,看向旁邊怒氣勃發的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兩位前輩,最好還是不要和龍樹君徹底撕破臉皮的好哦!如今的龍樹君比起之前變的更恐怖了!”


    “大蛇丸,你說什麽?”


    水戶門炎深深皺起了眉頭。


    “一個小小的忠告而已。”


    大蛇丸輕聲笑著,帶著莫名冷意的笑聲宛如從冰窟中傳出來的女妖的嚎叫,讓人的骨頭都在發冷。


    他轉身離開了房間,眨眼間就消失在三人的視界之中。


    留在房間裏的隻有凝固了似的沉重空氣,讓鹿久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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