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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狼貪月悠悠走向黑狼影玄,每一步都會踏出朵朵綠菀花朵暗影,盤坐在黑狼身後的牧雋,緩緩睜圓眼睛:妖界十二妖族中,雪狼一族的王族化形後,便腳踏綠菀幻影,貪月是妖界雪狼族公主?


    在離黑狼還有三丈遠時,貪月縱身一躍,撲向黑狼,綠菀花瓣幻影化為實質,猶如飛羽射向黑狼。黑狼冷眼靜望射向自己的綠菀,前左腳在虛空中輕輕一踏,恍如打破了鏡麵,無數的黑線從它腳下的鏡麵裂縫中,蜿蜒延伸出來化為利劍刺向綠菀,朵朵化為光影,漂浮在空中。


    下一息,光影化為光耀衝到黑狼身前,閃電般重聚成一朵巨型的綠菀,花瓣自動脫落,飛向黑狼。黑狼身影一閃,出現在五丈之外,白狼緊隨其後,前腳朝黑狼臉上狠狠一拍,激起無數綠菀幻影。黑狼頭偏向一側,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後騰起,重重摔在三丈遠的沙地上,激起無數沙塵。


    白狼身影一閃,出現在黑狼身旁,輕抬前右腳踩在黑狼的臉上:“影玄,這一次我走到了你的前麵!”牧雋翻身躍起,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身影在沙地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黑夜中。


    “咳咳……咳……”黑狼的藍眼溫柔望著白狼:“你長大了!”


    “哼,誰都會長大,沒有誰會在原地。”光暈一閃,白衣女子的玉腳輕輕摩挲著黑狼的毛皮:“真想看看你化形的樣子。”


    “咳……你這個願望永遠無法滿足。”黑狼聲音嘶啞,辨不出情緒。


    “曾叱吒九幽七部的影玄狼王,也會有如此沮喪的時候?”貪月款款的俯下身子。綠眼深深的盯著黑狼:“你已背離我們之間盟誓,難道連大道長生你也要背離?”


    “……”黑狼視線望向貪月身後的圓月:“我已失去了資格!”


    “哈哈……”貪月仰頭一笑,秀美白皙的脖子在月光下散著隱隱玉輝,修長的玉手伸到黑狼眼前,慢慢張開手指,掌心一個小小的玉瓶:“塑雲丹,它能讓你重拾資格!”


    “你……”黑狼速地抬起脖子,藍眼中掩不住的震驚:“你去了幽穀?”


    “這世上可不止幽穀才有塑雲丹。”貪月站直身子。把玉瓶拋在黑狼麵前的沙地上:“好好的活著,讓我看看化形後的你。”衣擺輕揚,人影遠去。與蒼老師同居的日子


    黑狼盯著月空良久,視線緩緩落在沙地上的玉瓶上,沉沉歎息,神念一動,玉瓶消失。黑狼轉頭望了望那殺他孩兒的人修遠去的方向。藍眼深沉,迴頭幾步走到那具嬌小的白狼屍體前,低頭輕舔它嘴角的血跡,張嘴銜起狼屍,朝大漠深處奔去。


    月空上,紫衣大修靜立於雲端,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揉搓兩顆玄幽靈種。黑眸靜望著月下沙漠中奔跑的女子良久,笑容隱現:“千年難出的資質,卻如此平庸的性子,幸或不幸?”身影在雲頭隱去,眉間冰藍敕紋光華流轉。牧雋腳步微頓,側頭朝月空望了一眼,眉頭微皺,轉迴頭腳步不停衝向黑影重重的荒隱山脈。


    鑒跡籠著手,望著戈壁上奔跑的身影,身後長長的秀發在半空飛舞。看不出顏色的衣裙拖著破爛的後擺張揚肆意,鑒跡感覺到她的快樂,自由自在的快樂!那身影奔到溪邊,蹲下身子,把臉埋進水裏,久久都不抬起來。


    身後的一縷頭發嫌棄的卷起拖在泥濘中的頭發,丟進溪水中,拚命的甩了兩下。又卷起發梢在空中甩掉水珠。牧雋望著水中倒影幾息,裂開嘴角笑起來:“歡迎你迴來,牧雋!”


    遠遠望見立在山石上的身影,牧雋在離他三丈遠的地方緩下腳步。整整衣袖,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走到身前,優雅的抬手一禮:“見過鑒師兄!”


    鑒跡望著眼前行禮的女子,仿若她依然身著雲衣長裙,行止間優雅淡定,不見絲毫窘迫。不若以前,雖也行止有禮,卻難掩刻意,而今日,從神魂的中透出來的優雅淡定,仿若被拂去浮華的珍寶,初現風華。或許不久的將來,雲界風雲誌中,會有她的位置!


    “荒隱山脈中還有數十座陣法等你布置。”鑒跡淡淡的說道。


    “是,”牧雋視線落在鑒跡的雲履上,平靜的迴道,仿若她真的隻是剛出去轉了一圈而已。


    “歡迎迴來!”鑒跡嘴角微翹,難得的露出笑容,轉身慢悠悠的朝穀中走去。


    “多謝!”牧雋靜靜跟在他身後,朝四周望了望,熟悉混著陌生一起湧來。


    跨過結界,牧雋一眼就望到了橫舟上紫衣背影,抬手朝背影深深一禮:“徒兒牧雋,拜見師父!”鑒跡朝橫舟上的背影抬手行了後輩禮,微側頭望了一眼牧雋的腦袋頂,眼底難掩笑意,籠著手悠悠的朝湖堤深處走去。問天戰歌


    “可有所悟?”雲霄抖抖手中的魚竿,抖落掉上鉤的魚兒,繼續端著魚竿靜等。


    “徒兒愚鈍,悟不透生死,悟不透得舍,悟不透進退,”牧雋抬起眼,望著雲霄的背影:“隻明了真我!”


    “生死之懼,得舍之欲,進退之尺,”雲霄起身,紫衣廣袖輕揚,他緩緩的轉身,視線落在端手行禮的牧雋身上,她雖衣裙襤褸,卻氣韻圓融道心築基,確有所獲:“真我之實,你破了自己的心魔,倒也對得起你的資質。”


    “徒兒慚愧!”牧雋頭埋得更深。


    “休憩之後,來為師的靜室。”雲霄抬手朝牧雋虛空一點:“去吧!”


    牧雋發現封印的靈脈被解開,靈力蜂擁進靈脈,舒適暢意從神魂中透出來,按下失而複得的喜悅:“徒兒告退!”退後三步,轉身疾步朝自己的‘來去客居’走去。


    站在靈池前,幹淨溫暖的靈泉水,讓觀者心生快樂,牧雋快速的扒掉身上的衣裙,光溜溜的跳進水中,鑽進水底,盤膝而坐,閉目凝神。身後的一縷秀發,歡快的在水中鑽來鑽去,細細的梳理每一縷秀發。


    神識遊走靈脈,五髒六腑中靈力流轉,從裏到外都透著清爽。牧雋的神識站在識海中,望著漂浮的記憶球,身子躍起,若頑皮的孩子般,在一個個記憶球中進進出出。幾息後,她抱著一個玄黑色記憶球,神識探入其中,再看一遍過往:第一次遇見花籬的鬱悶,第二次遇見花籬的淡定,第三次……


    靜默良久,雙手捏訣,玄黑色記憶球碎裂成光點,消散在識海中,整個識海的記憶球暴動,四處竄動。十息後,牧雋望著識海中,排列整整齊齊的各色記憶球,拍拍腦袋自嘲:瞧,以前一個花籬就讓你的世界失去了秩序!


    盤坐在水底的牧雋張開眼,站起身子,靈力運轉,秀發翻飛,掩蓋住玲瓏的身形。手一招,雲衣長裙飛了過來,伸直手臂,衣裙落下,肌膚傳來馨軟。赤著腳飄散著長發站在畫布前,牧雋左手端著酒壺,仰頭暢飲一口,提筆勾絡出身形……


    林家三娘子


    望著畫布上風華絕代的花籬,牧雋慢慢的揚起笑臉,朝畫像舉了舉酒壺:“敬命運,敬你我,敬未來!”仰頭飲盡壺中酒,牧雋展眉一笑:“暢快!”


    牧雋靜立在屋頂,夜風吹來撩飛長發,翻舞衣袂,似要踏風遠去。一道紫衣長袍的身影出現牧雋的身邊,視線在角落的空酒壺一掃:“如此一壺‘千日醉’,竟還能爬上屋頂,酒量不錯!”


    牧雋呆怔的轉過視線,仰頭盯著雲霄良久,冒了一句:“你怎麽和雲霄那老頭長得這麽像?”


    “……”老頭?雲霄緩緩揚起笑臉:“哪裏像?”


    “哪裏都像,”牧雋偏頭打量一番,肯定的點頭:“連笑容都一樣!”


    “嗯,”雲霄挑眉:“那老頭是你師父麽?”


    “算是吧……”牧雋抓抓腦袋:“拜師茶都沒有喝,師徒魂牌也沒有契,按照雲華宗的門規,還不能算他的弟子!”


    “你不想拜他為師?”雲霄笑容深深。


    “我想……想拜參伯做師父,雲霄老頭……”牧雋努力的想睜開眼睛,把話說完,可她好困!


    雲霄低頭盯著靜立垂頭沉睡的牧雋,伸手在虛空中一點,微藍的冰沿著牧雋的腳凝結到她的下顎。雲霄點點睡得沉沉的牧雋:“好好睡吧!”身影消失,留下一個人形冰棍矗立在屋頂。


    睡夢中,牧雋總覺得的手腳被縛住,全身仿若浸在冰水中,她下意識的運轉靈力,抵禦外界的冷,十幾息後,果然溫暖許多,嘴角無意識的勾起,露出笑容。鑒跡籠著手,站在人性冰棍前,端詳了睡得香甜的牧雋良久,最後得出結論:醉酒的女子,最是無敵!


    遠在千萬裏的雲華宗主峰,星月大殿上雲衣長袍的男子屈膝坐在屋梁上,舉起手中酒壺,酒化成一條水線,落入他口中。醇厚酒香隨著夜風四散開去,掌門雲宿循著酒香飄來,見到自己的愛徒夜下獨酌,腳步一頓,轉身準備飄走。


    ”師父,徒兒想嚐嚐你的‘千年醉‘!”容陌舉著酒壺,望著遠空,對著背後想偷溜的雲宿說道。”哦嗬嗬……為師想起前幾日跟劍鋒約好今夜論道,為師去去就迴。”話未落人已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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