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還好嗎?”他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快放我下去,我要調理下。”


    “可是,還沒到客棧。”我看了眼下麵,無法知曉下麵是什麽地方,“我撐不住了,放我下去調理調離就可恢複了。”


    於是,我匆忙將他放下,下麵是山穀裏,密林叢生,遮的不見天日,“好了,九夜,我在這守著你。”


    一落到地麵,他一刻也不耽誤的調息著,倘若再晚一些,我想,他已命不保。


    沒想到改命格如此傷修為,如此傷人。


    我靜靜在一旁坐著,觀察著他,忽見他眉頭一皺,微微搖頭,“魔障,顏顏,顏顏。”他輕聲似乎痛苦而不安的說著。


    顏顏是誰?莫非就是那個為她亡國的女子?


    他周圍的白色光圈越來越大,泛著淡淡血色,我不斷退開再退開,“這是他的魔障,我不能看,不能看。”


    就在我轉身跑的那一刻,光圈籠罩了過來,我看清了,看清了為何他一直跟著我,看清了那個顏顏是誰。


    我迴想,跳下誅仙台那一刻,我的一絲殘念落入了凡間成了人,因而與九夜相識了。


    而在仙界成為行屍走肉的那個時候,正是我在凡間曆劫的種種。


    即使那個時候九夜待我再好,可殘念始終是殘念,活不了太久。


    “九夜,為了顏顏你也要活著。”光圈慢慢散去,我坐在他背後,給他輸入靈力,修為,幫助他調息。


    待他恢複後,我收迴手,他一頭白發垂在胸上,“九夜,我知曉顏顏是誰了,我知曉那個女子是誰了,我也懂了你為什麽追著我不放。可是,那終究隻是殘念。九夜,住手吧,不要改命格了,殘念已死,我再不是她。”


    他微微一笑,卻沒再說什麽。


    迴到妖館,混沌飛過來蹭了蹭,我乍一看,驊霄竟出現在妖館,“師傅。”


    “嗯,九夜,琴兒的命格已不是你能改成,放棄吧。”驊霄悲憫的看向九夜,“師傅,為何?”我看了下九夜,他沒做聲。


    “天意如此,誰也不可改變,我已收到琴兒的命數,你妄改隻是徒然。其實九夜,你早知如此,如果你一條命撲在這改命上,琴兒的日子不會好過。”驊霄猶豫了會兒,似乎不忍道。


    “讓我靜靜。”九夜的眼,清涼的能將人凍結,他說完便向房間而去。


    我們幾人在門外坐著,“師傅,長明可還好?”


    “他毅然決然步入輪迴,三鶯已心死成冰雕,不願再醒來。這結局不是個好結局。”驊霄歎了口氣,“果然如此。”我低聲道。


    次日,我們迴到妖域與赤舞告別,我自然是躲著赤舞,免得她一見我就刀劍相向,“妖域裏有你管著,我也放心了,如果有什麽不能解決的事,去魔界通知樹葉,他找得到我。”


    “驊霄哥哥,我哥哥不要我了,樹葉哥哥也不要我,你們都不要我了。驊霄哥哥,你為什麽要走,我不想你走,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嗎?”赤舞緊緊抱著驊霄,很不舍的模樣,“赤舞,我有大事在身,再不上路,恐怕,我都難逃天譴。”


    驊霄拍了拍她肩膀,轉身離開,傷感道,“赤舞,好好照顧自己,你已長大了,我們不在,你該把一些責任扛起來,不要辜負我與你哥哥還有樹葉的期望。”


    “不要走,驊霄哥哥。”她立在原地大聲喊道。


    “原本是多麽熱鬧的宮殿,我們離開後,隻赤舞一人在這裏,好可憐。”易水癟嘴道,“那你留下,我帶著我的太子妃跟驊霄師傅走。”夜殺奸笑道。


    “我想留下赤舞也不收我,我還是跟著你們走罷。”易水歎了口氣,這時,我們已走出離宮殿有一段距離,蠻蠻抱著雪狐笑道,“易水,你迴去,我不想看見你,朝三暮四,討人厭的人,我不喜歡你了。”


    “你不喜歡我?我還不喜歡你了,在你心裏,你就隻有你主人,沒有我,我不喜歡你了,我喜歡赤舞,哼。”易水傲氣道,“好了,你們別鬥嘴了,你們二人湊一家,真合適。”我也打趣道。


    走出妖域之前,我迴頭看了看,驚訝發現玉華醒來了,他立在高高水麵上微笑的看著我們,“師傅,玉華醒了。”


    驊霄迴頭一看,他頓時也是一笑,“終是醒了一個。”但神情即是歡喜又是憂。


    “鳳燼,會醒嗎?”我問道。


    “不知道。”驊霄仰頭大聲道,像是把心底沉積的所有不快喊了出來。


    “南陌,我的弟子,唯一的弟子,人已去,我猜他不會醒。”夜殺有些悲情道,“夜殺,你是第三者。”易水笑道,“她早聽我的話,我也不至於亡國,她也不至於落得那樣的下場,鳳燼與拜月也都會還活著,一切皆為執念,執念的錯。一念生,一念死,一念錯,一念對,連我也分不清了。”


    夜殺握緊了拳頭,又道,“如果當初我早知是這個結局,我不會讓她離開,大家都抱著希望的活著,比死去要好好多,至少有希望。”


    “夜殺,想不到你的人生感情很豐富呀,我的人生比起你的感覺很慘淡了。”易水長長唿了口氣,“如果,我是鳳燼,我也不會醒,不願醒,失去弟子,失去愛人的痛苦,我已不想再經曆,隻想跟著驊霄師傅好好修仙。”夜殺挑著眉尖仰望蒼穹道。


    “為什麽?愛,不是很好嗎?”蠻蠻憂愁著模樣,“不好,比生不如死更痛苦,我永遠也不想再沾染上這些東西,不再收弟子,不再要愛。你沒有過,所以你體會不到。蠻蠻,我寧願你一直這樣下去,心裏滿滿裝著你的主人足矣,這樣是最幸福的。”夜殺大發感慨,從頭到尾,我同驊霄沒插過話。


    不過,在驊霄聽完夜殺的感慨後,他似乎神情變得更複雜了,即憂傷,又快樂,但又沒怎麽表現出,看著總覺得怪怪的。


    莫非,我對他異樣的愛,他知曉了?


    “不應該呀。”我吐口而出,驊霄偏頭看了我一眼,眸子涼的很,我隨即低下頭,再沒說話。


    反而夜殺卻逼問的緊,“什麽不應該?”我搖頭沒理他,他一跳竄到我麵前,“什麽不應該,快說快說。”


    易水接著他的話笑道,“莫非,嘿,夜殺,別問了,有人要害羞了,我要告訴驊霄師傅去。”


    我聽完狠狠朝他腳上一踩,踩得他抱起腳一邊跳一邊嗷嗷叫,“叫你亂說話。”而蠻蠻不知是什麽的神情看著他呆了,我拉起蠻蠻的手走了,“蠻蠻,不要理他,他今日發神經,別把你帶壞了。”


    “發神經?你踩我還說我發神經,驊霄師傅,你說她是不是有毛病。”他鬧不過我便纏著驊霄說,驊霄燦爛一笑,“你不惹她,她不會對你發神經。”


    這話一說完,夜殺抱著肚子大笑,“哈哈,易水,現在知曉了嗎?叫你別惹是生非,你不信,現在可好,活該了吧。”


    “哼哼,都幫著小琴兒,我要告訴驊霄師傅小琴兒對他。”他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我一手牢牢捂住他的嘴巴,“對我?什麽?”驊霄迴頭問易水,我連忙點頭笑道,“師傅,別聽他胡說,他今日吃錯了藥,有些找打的意味。”


    驊霄這才迴過頭去,我在他耳朵邊悄悄說,“你要是敢告訴師傅,我就把蠻蠻從此帶離你身邊,讓你永遠見不著她,你自己衡量罷,哼哼。”


    我說完就鬆開手得意的看著他,他氣的手指著我說不出話,“你,你,最毒婦人心,討厭你,討厭你,小琴兒,我恨你。”


    “恨就恨罷,你的恨不值錢。”我囂張道。


    “主人,怎麽出了妖域就是大沙漠,這麽一望無際,盯著火爐一樣的大太陽,何時才能走出去?”蠻蠻抹著額頭的汗問,“不知道,關鍵是我很口渴,我也很想出去。”


    我手握著自己寬蓮袖扇著一絲絲清爽的風,“我也很口渴。”結果,易水與夜殺也表示很口渴,混沌也將舌頭長長伸出來,雪狐渾身一身毛,它熱的張開嘴不斷的喝風解熱。


    我彎腰將它抱了過來,“雪狐,閉上眼不要想就不熱了。”它乖巧聽話著真閉上眼,“師傅,輕歌哪裏去了。”我迴頭看了看怎麽少了個人,現在才反應過來,“被你皇兄召迴去了。”


    我將雪狐抱給蠻蠻,自己拽著驊霄的衣衫,“被皇兄召迴去了那好呀,可是師傅,我現在不行了,又口渴又走不動了。”


    驊霄隨身攜帶一個青竹水筒,裏麵皆是清水,他遞給我道,“來,喝吧。”


    我迫不及待的接住喝了口又遞給師傅,“師傅,你也喝兩口。”驊霄微微笑著接過,等他喝了口,我又拿著喂給蠻蠻與混沌喝了幾口。


    “給我留兩口。”易水著急喊道,夜殺也急了喊,“給我也留兩口,別喝光了。”


    “好。”我應聲。


    這裏如此多人,光是一壺肯定少了,況且混沌這大家夥,兩口水肯定是不夠的。


    待他們喝了之後,我們飛到一座城堡裏,裏麵熱鬧非凡,賣什麽把戲的都有,但問題是他們不接受外地人,一看見我們就關門,跑迴家,連路邊的攤子,東西都不要了,“師傅,他們為什麽看見我們就跑。”我迴頭一看易水,故意打趣,“肯定是你長的太醜,嚇到別人了。”


    易水不服氣的迴道,“才不是呢,肯定是看你長的太醜才這樣的。”


    “應該是這裏出過什麽事,找個人先問問。”驊霄茫然的看了看頓時跑的沒有人影的街道,搜索著哪裏還有沒跑及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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