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道了一句「哦?你就是能解決我們供奉問題的人?」


    秦管事被大法王看得有些心裏發毛,他隻也連忙點頭道「是,小人就是。」


    大法王聞言隻輕笑了一聲「本法王倒是有些好奇,你究竟有什麽辦法解決我們的供奉問題?」


    秦管事立刻低聲道「小人看古月鎮上大門緊閉的商戶很多,我想如果我將這裏低價出售的話,不知內情的客戶一定會往這裏來開店,他們重新開店,你們的供奉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聽到秦管事的話,那坐在蓮花台上的大法王沒有立刻迴應,許久後他才低聲道了一句「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不過我該怎樣讓他們進來開店呢?」


    聽到對方認同自己的話,那秦管事當即十分驕傲的挺起胸膛道「我是寶成商行的中人,做的本來就是買賣租賃的生意,如果你們通過我來做這筆生意,總會有那不知情的外地生意人被騙過來的。」


    聽著秦管事侃侃而談,那大法王沒有立刻應聲,而秦管事此時隻也指著周夭娘道「她們二人就是被我騙過來的生意人。」


    聽到秦管事的話,那大法王隻也應聲朝周夭娘他們看了過去。


    見這確實是一個生麵孔,自己從來也沒有見過。當下這大法王這才緩緩點了點頭,他似乎是終於認同了秦管事「你做的很不錯,從今往後便按你說的來做吧。」


    秦管事聽了這話,立刻點了點頭,不過在感覺到已經沒有死亡威脅的可能了,秦管事隻也提出了自己的一點小小的私心「法王大人,我帶新客過來,若是他們在您的土地上落戶了,我能不能抽取一些提成?」


    麵對秦管事的問話,法王大人點了點頭「自然可以。」


    而在他們談交易談的十分融洽的時候,陳嫣隻有好幾次都想衝動著跳出來痛罵秦管事一番,然而周夭娘卻是在此時拉住了她。


    而與秦管事談妥了供奉之事之後,那法王大人隨後這才重新看向周夭娘與陳嫣。


    「你們就是新來的商戶?你們可知這裏是我的地界?」


    聽到對方的話,周夭娘立刻主動站出來道「先前不知,如今我們卻是知了這裏的規矩了。」


    「你知道規矩便很好,我也不與你們多說什麽,隻要你們遵守我們的規則,不離開古鎮,按時交供奉,我不會為難你們的。」


    聽到對方的話,周夭娘隻沉默道「法王放心,我不會離開的,隻是不知這供奉該如何交?」


    「普通農戶兩個季度交一擔米或者相應數的瓜果蔬菜,不過這些都要質量最好的。」


    「普通商戶,半年交一百兩銀子。一年便是二百兩。」


    聽到法王的話,周夭娘隻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安排「我知道了。」


    然而此時剛才的一名惡僧卻是突然站出來道了一句「法王,這位周娘子恐怕得出一年四百兩的供奉。」


    聽到身邊惡僧的話,那法王並沒有立刻駁斥對方,相反當下的他隻是對惡僧道了一句「為何?」


    .那惡僧隨後便邀功一般將自己如何發現雷老板離開,周夭娘如何為雷氏母女求情的事都與法王說了。


    然而聽到惡僧用一倍的供奉留下了那對母子的性命,法王並沒有露出一絲微笑,他隻用一種陰冷的眼神盯著惡僧。


    惡僧本還以為自己應該得到法王的誇獎,然而當看到法王的眼神越來越陰冷的時候,那惡僧便也預感到了不妙,他不再說話。


    大殿裏此刻隻也陷入了一種死亡一般的寂靜。


    「說啊,怎麽不繼續往下說了。」那法王的聲音幾乎聽不出一絲悲喜。


    然而聽到法王這話,那惡僧卻隻是囁嚅了一下嘴唇,隨後那惡僧


    很快便撲通一聲跪在了法王的麵前。


    「法王大人,我錯了。法王大人饒命,小人該死!小人辦錯了事!小人不該!」他語無倫次的哀求著。


    然而那高坐上首的法王卻是一言不發,他低垂眉目看著那惡僧,仿佛是在看一隻螻蟻在此苦苦求生。


    他口中念念有詞,誰也不知他在念著什麽。


    而就在此時,也不知是那法王做了什麽,原本還隻是一遍遍磕頭求饒的惡僧卻是突然身子一歪,隨後隻見那惡僧捂著自己的腦袋,突然滿地打滾了起來。


    他口中語氣含糊,他戚聲叫著饒命。


    眼神絕望又苦痛。


    周夭娘,秦管事都不知那惡僧為什麽忽然就這樣了。


    畢竟誰也沒有碰他啊。


    秦管事更是忍不住低聲出言嘲諷道「這人還真是一個戲精。」


    那惡僧聽不見秦管事的話,他痛苦的滿地打滾,就如同被唐僧念了緊箍咒的孫悟空一般。看書菈


    他試圖爬去那蓮花寶座上,他試圖貼近法王。


    然而沒等他離那法王更近,在爬到半路上的時候,他卻忽然靜止不動了,他的行為就好像機器零件突然卡殼了一般。


    於此同時他的眼睛通紅,絕望又瘋狂。


    秦管事沒有看到這人的神色,隻以為這人是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他不免低聲道了一句「可算是安靜了。這廢話可真夠多的。」


    然而隨著他的話音不過剛剛落下,那大殿裏卻是突然傳來澎的一聲響。


    隨後不過片刻星星點點的血跡突然便像是煙花散開在眾人身邊,離得近的周夭娘與秦管事隻都被濺了一身。


    在場的外來者隻都被嚇了一跳,大家不約而同的閉了眼睛,秦管事更是脫口而出道了一句「臥槽!什麽東西爆炸了。」


    不過在睜開眼睛,看清楚這爆炸的來源之後,他便忽然不再開口說話了。


    因為那惡僧的頭顱已經不見了。


    鮮血與頭顱的碎片以惡僧的屍首為圓心濺射在地麵上,就像是散落的煙花一般。


    不過這煙花可不好看。


    空氣中隻都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周夭娘隻覺得胃裏有些翻湧,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吐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一個人的頭顱在人群裏突然爆炸。


    而且在爆炸之後,那無頭的腔子裏隻又突然開出了一朵猩紅妖豔的鳶尾花,那鳶尾花伸展著自己像是舌頭一般的花瓣,那花骨朵在越開越大,那人的身子卻是在花骨朵的生長中越來越幹癟。


    秦管事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到了,他腿軟哆嗦的厲害。整個人更是止不住的幹嘔。


    而此時大殿裏其他的僧人隻也都紛紛閉上了眼睛,他們雙手合十,嘴裏默默念誦著經文。然而念誦經文的僧人們明顯也哆嗦的厲害。


    不過再哆嗦的厲害,他們念誦經文的水平也還算專業。


    大殿內很快恢複一片死寂,隻有經文聲在大殿裏不斷迴蕩。


    周夭娘不知他們這是在做什麽,不過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下,她隻也連忙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著。


    那惡僧的屍首很快便成了一具幹癟的屍體,而他腔子上開著的妖豔花朵在吸幹了他的軀殼之後隻也迅速開始收合,枯萎,並且從其中生長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球,那大約是他的種子吧。


    而在種子生成之後,大殿裏隻突然走出來一名身著青衣,頭上戴著金色狐狸麵具,又蒙著同色係麵紗的青年。


    誰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他隻徑直走到了那屍體麵前,隨後他抽出懷裏鑲嵌著寶石的


    匕首,他隻用那匕首將那黑色的果子輕輕割了下來,於此同時,他隻用另一隻戴著金絲手套的手接住果實,最後他將果實扔進了一個錦繡口袋裏。


    於此同時,在蓮花寶座上坐著的法王也在此時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了青年一眼,似乎是默許對方的行動,在對方將果實收進口袋,並且重新站起來用一塊潔白的帕子擦拭匕首之後,那法王這才淡聲對著旁邊的武僧開口吩咐道「將他的屍首埋了吧。」


    武僧聞言當即點頭應聲,隨後便有四個僧人抬著那無頭的屍身走了下去。


    而在他們走後,很快便又有僧人開始清理地麵的穢物,若非是親眼所見,等到這偏殿被打掃幹淨,誰能想到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那青衣男人在擦拭完匕首之後,這才重新看向那法王,他單膝跪地叩首道了一句「屬下見過法王。法王萬世。」


    聽到青衣男人的行禮,那法王看向青衣男人道「蓮右使不必多禮。」


    青衣男人聞言便也起了身。


    而在青衣男人還要說什麽的時候,不想陳嫣卻是先行開口道了一句「法王,您要是沒有別的什麽事的話,請問我跟我家小姐可以離開了嗎?」


    聽到陳嫣突然開口,青衣男人的目光忽然轉向陳嫣,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陳嫣總覺得這男人盯著自己的視線有些久。


    那眼神就似對方是故人一般。


    不過陳嫣還沒有感覺出一點什麽,那上首的法王便忽然開口道了一句「蓮右使,這裏可是有你認識的人?」


    聽到法王的話,那蓮右使終於徹底收迴了自己的視線,他轉頭道了一句「不曾有,隻是覺得這幾人十分麵生。」看書菈


    聽到蓮右使的話,那法王便也為對方解答道「這幾位是來我們這兒做生意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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