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差官聞言,立刻便想直接問那掌櫃的可曾聽說過古月島的那幫水匪的事。


    然而陸之章卻是對他擺了擺手。


    陸之章隨後走到那米鋪貨架處,他指著其中最晶瑩剔透的米出言問道「這種米價錢幾何?」


    見陸之章一出手便是問這最貴的米怎麽賣,掌櫃的隻覺心花怒放「公子好眼光,這可是江州那邊最好的珍珠白玉米,五兩銀子一斤。」


    一聽掌櫃的這話,吳差官不禁驚叫出聲「這麽貴!五兩一斤,你怎麽不去搶!」


    聽到吳差官這話,那掌櫃的也不高興了「客人說得這是什麽話,在我們這兒,這米一直就是這個價格,您要是買不起啊,可以看看別的米啊。你想買我還不一定能供應的了呢。」琇書蛧


    陸之章雖然也知道這米鋪老板多少有些哄抬物價的嫌疑,不過他現在也不是管製這個的時候,所以陸之章隻道「別的米,我們家也吃不慣,我們就要這珍珠白玉米。」


    聽到陸之章的話,掌櫃的重新喜笑顏開「還是公子有眼力,這可是江州最好的米了,聖上吃的也不過如此了,要不我也不敢賣這麽貴啊。」


    「公子需要多少錢的米啊?」掌櫃的繼續出言問道。


    陸之章隻低聲道「我們要兩擔。」


    一聽要買兩擔,這掌櫃的也有些站立不穩了,這可是大買賣啊。


    當下在陸之章這話音落下之後,掌櫃的看陸之章的眼神跟看財神爺似的,他立刻殷勤的躬身將陸之章往待客室裏請去「公子,您確定要兩擔珍珠白玉米嗎?公子您快屋裏請。」


    陸之章聞言隻坦然進去了,吳差官雖然不知道陸之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當下那吳差官也還是跟著陸之章走進了店子裏。


    而在陸之章坐進去後,店裏的夥計很快便送了幾盞香茶過來。


    陸之章隻略沾了沾口,掌櫃的正要跟陸之章套個近乎,不想門口的夥計卻在此時同掌櫃的招手,那掌櫃的便也隻能對陸之章報以歉意道「這位公子,你們先在此處等等,我去為公子安排買米的事情。」


    陸之章點了點頭。


    然而待那掌櫃立刻之後,陸之章立刻示意吳差官跟上去偷偷聽聽他們都說了什麽。


    掌櫃的也沒有走遠,在廊下,夥計見四下無人,便也立刻同掌櫃的道了一句「掌櫃的,我剛才去倉庫看了,一共十二擔珍珠白玉米,他們古月島的就要十一擔,我們前些日子還賣了一擔了,如今倉庫裏是沒什麽存貨了,這存貨全在架子上了。」


    那架子上的不過也才三四十斤大米,這客人如果聽到這結果,也不知道願不願意接受。


    見掌櫃的一副為難模樣,那夥計立刻低聲道「掌櫃的,那古月島的這夥水匪反正從來也不給錢,咱們不如買兩擔給這客商,再給水匪換兩擔別的米也是使得的。不然咱們這生意買賣光是給他們供應大米都要虧死了。」


    然而掌櫃的聽了夥計的話,卻是立刻給了夥計一個栗頭,掌櫃的壓低聲音,語氣嚴厲道「你個蠢貨!真是蠢貨!如果被發現了,你這是要我死嗎?要是被那群兇神惡煞發現我們偷換了他們的口糧,我們還有命活嗎?你別給我出這些餿主意了!」


    話音落下,那掌櫃的便道「這錢可以少賺,但命不能沒有。」


    說完這話,那掌櫃的便又重新迴到了內室,雖然對於這一千兩銀子的買賣黃了,掌櫃的心中也十分痛心。不過古月島的那群人他卻是更加不敢得罪,所以兩相權衡,他還是決定選擇留下自己的性命。


    所以在這之後,掌櫃的隻又重新走進了待客室內,此時,吳差官也聽到了這掌櫃的與夥計的對話,陸之章早知道這掌櫃的要來說什麽,可他就是裝作仿佛什麽都不知道。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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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的看到陸之章在品茶,也隻能陪笑著搓搓手道「公子,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店裏已經沒有這麽多米了,您看您能不能考慮買一些別的米呢?」


    聽到掌櫃的這話,陸之章卻道「怎麽就沒了,掌櫃的您剛才不是還說你們倉庫有十二擔米嗎?」


    聽到這話,掌櫃的隻是一愣,他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了。


    陸之章看了一眼吳差官,吳差官立刻心領神會「就剛才在廊下,我出門想與掌櫃的說若是有三擔就更好了,我當時聽到你家夥計可是說你家有十二擔大米啊。」


    聽到這話,這掌櫃的更是傻眼了。


    他臉色難堪道「二位都聽到了?」


    「聽到什麽啊?我隻聽到你夥計說你家有十二擔米,我看你們鬼鬼祟祟的,隻覺得你們是怕人家聽了牆角去,所以我就又迴來了,我剛才還跟我家公子說你不會不買米給我們呢。怎麽現在倒這樣了,你是看不起我們公子,還是認為我們沒有這個實力?」


    吳差官這一番連珠炮的指責,隻讓那掌櫃的人都給轟傻了,他立刻出言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公子你們聽我解釋啊!」


    見效果到位了,陸之章隻也給吳差官使了一個眼色,吳差官自己懂味,他立刻見好就收「好,你給我們解釋。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麽好說的。」


    見吳差官終於給了自己說話的機會,掌櫃的這才一臉苦澀地說道「公子,不是我不願意賣米給你們二位,實在是我們手上確實沒有其他米了,你們說的那十二擔米,早有客人定了,我就是想分兩擔給你們也拿不出來啊。」


    陸之章對於掌櫃的這個含糊的迴答顯然並不滿意,所以他隻道「這客人倒是出手闊綽,隻不知是什麽人竟這麽大方。」


    一聽這話,那掌櫃的可就頗有怨言了。


    「什麽大方啊!哼!他們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欺壓我們這些小生意人罷了。」


    一聽掌櫃的這話,陸之章隻也立刻道了一句「他們怎麽這般行事?那豈不是成了土匪惡霸了嗎?」


    那掌櫃的聞言立刻應和道「他們可不就是土匪惡霸嘛!」


    陸之章隨後又道「那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啊?」


    掌櫃的聽到陸之章問起那人時,卻是突然又變得無比警惕,他下意識看了看四周,隨後才壓低聲音對陸之章道了一句「公子是外地人吧?大約是沒有聽說過古月島的水匪吧?」


    陸之章聞言隻道「水匪的確不曾聽說,不過古月島我倒是聽說過,我記得那裏十多年前曾有一家佛寺,幼時我母親還帶我去那裏燒香還願過呢。」


    「怎麽?古月島難道如今竟成了那幫水匪盤踞的地方?」陸之章驚訝的問道。


    「對對對,就是那地方。那佛寺幾年前不幸收了一夥強人,寺裏原本的僧人聽說是都被殺了,那夥強人便占寺為王,哎,二位,你們可不要亂說話啊,那些人可是惹不起的。」掌櫃說著,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我們隻是問問而已。」陸之章道。


    「這古月島離古月鎮這麽近,你們古月鎮商戶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吧?」陸之章隨後又道。


    「可不是嘛。」掌櫃的再度歎了口氣,「他們不僅搶劫貨物,還經常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我們這些小本生意人,可都是受害者啊。」


    「那你們為何不向官府報案呢?」陸之章問道。


    「官府?那些當官的,誰敢惹那些水匪啊?我們報案也沒有用啊。」掌櫃搖頭道。


    陸之章和趙衍楨聽後不禁默然無語。


    掌櫃的也已經是說得口幹舌燥,他拿了茶水潤了潤喉嚨,隨後他隻又斟酌著想讓陸之章買一點其他的米,把這生意


    給做成了。


    不想陸之章卻在隨後對掌櫃的道了一句「掌櫃的,你想不想不再給那古月島的白送米糧了?」


    掌櫃的隻當陸之章是說笑,他立刻道了一句「當然想,我是做夢都想。」


    如果不用給古月島送米糧,他也不用為了平攤損失,給店裏所有米糧都定這麽高的價格了。


    鎮上的人天天罵米價貴,說他的米價做的都比京城的價格還高了,自己還時不時得吃官府的傳問,可他有什麽辦法,他一個生意人做生意就是為了求財,不求大富大貴,他總要能維持勉強有所收益吧。


    可那古月島的收米不給錢就算了,他要吃的還非得是江州的珍珠白玉米,這米本來就貴,路途運輸又難。那古月島的還不給錢,他之前也不是沒想過跑路,可是那古月島的搶匪們也真是狠心,為了扣押他們,他們的妻兒都被押到了島上去了,他這真是賠本買賣做不下去也得做啊。


    「那如果我能幫你讓你不再給古月島的人送米糧呢!」陸之章在掌櫃的怔愣之際,隻忽然又再度開口。


    掌櫃的聽了這話之後,卻是立刻擺手潸然的笑了笑「公子,您別說笑了,官府都搞不定的事,你們能搞定?」


    聽到這掌櫃的話,吳差官正要跳出來說自己就是官府的人,而且就是來搞定這事的。


    不過在他準備開口之前,陸之章卻是擺手示意他不要多嘴。


    陸之章繼續虛心發問道「掌櫃的,為何如此作說?這古月島的人真就這般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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