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翠翹手裏便已經遞上了一把鑲嵌著寶石雕花,裝飾的無比華麗的匕首。


    看到匕首的一瞬,薑念嬌還有些奇怪,畢竟翠翹雖然是掉錢眼裏了,可她從自己手裏賺來的錢卻幾乎沒幾個花用在自己身上。


    畢竟她在城西還養著一大幫子的孤兒呢,所以她平日的吃穿用度,便是連手中的武器也都是用的最便宜的,或者別人用下不要的。


    這習慣,哪怕在自己接手了那些孤兒的教育後,她也沒有半分改變。


    故而在看到一柄如此華麗的匕首,翠翹居然隨身帶著,而不是摳了上麵的寶石賣錢,她隻覺得有些稀奇。


    翠翹並不知薑念嬌在猶豫什麽。


    見她視線落在自己的匕首上,翠翹有些尷尬道“薑姑娘這匕首是不是用不上啊?”


    薑念嬌搖了搖頭,她隻伸手接過翠翹的匕首,隨後將那匕首放到自己掌心觀看了一番,連那匕首的刀刃都用的是上好的玄鐵,這樣的匕首大概鋒利無比。


    憐鶯此時倒知道薑念嬌是個什麽心思了,她隻笑著道“夫人大概不知道吧,這是餘暗衛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打了送給她了。”


    “餘暗衛?哪個餘暗衛?”薑念嬌麵帶揶揄的看向翠翹。


    翠翹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我好心將匕首交給你們,你們……你們居然還欺負我!我不給你們了。”


    說罷,翠翹便要來奪那匕首。


    憐鶯便笑著打趣道“你瞧這小蹄子還急上了,果然餘哥哥的東西就是不一樣,還舍不得拿出來給夫人用呢。”


    聽到憐鶯這打趣,翠翹哪裏還顧得上去搶那匕首,她隻立刻朝憐鶯撲了過去“誰說我不舍得了,我若不舍得,我還能拿出來。”


    “哈哈,她還說她不舍得拿出來。”


    “你顛倒黑白,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看著那兩個丫鬟笑鬧做一團,薑念嬌隻也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們別鬧了,這馬車上掛的可是晉王府的牌子,若讓人聽了去,還以為我們這晉王府專是些行為放浪粗獷的。”


    聽到薑念嬌這話,本就沒有翠翹有力氣的憐鶯,此時在被翠翹壓在身下後,她隻笑著道“夫人說的是,翹兒,是我不好,我給你認錯還不成。”


    聽罷這話,翠翹這才肯從憐鶯的身上爬了下來。


    薑念嬌不免對翠翹問道“所以你是什麽時候跟餘十三好的?”


    這一次翠翹沒有立刻說話,她隻扭捏著手指,分明一副小女兒姿態。


    她記得以前翠翹跟餘十三還是一副歡喜冤家的模樣,如今她的臉色便紅成了這般。薑念嬌也不禁尷尬命運的奇妙。


    “其實也沒多久,就前段日子他在外麵執行任務時受了重傷,我照顧了他幾日。病好之後,他便突然跟我表白,我當時都懵了,不就是照顧了他幾天嗎?他怎麽就跟我表白了?咱們也不興以身相許那一套啊,我當時就跟他這麽說了,他聽完我的話就沒有再吭聲了,我還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可是沒過幾天,他突然就將這把匕首交給了我,他說這是他的全副身家了,全在這把匕首上了。而且他居然又跟我提那事。我……我怎麽可能答應。”


    “他見我不答應他,便說要將這匕首扔進水裏聽個響!這不是敗家子嘛他!所以我是替他收下的!等他以後缺錢了,我會將這匕首還給他的。”


    聽了翠翹這話,薑念嬌與憐鶯不禁對望一眼,看來餘十三這漫漫追妻路怕還有得一陣打熬。


    攤上翠翹這麽個不知情為何物的,氣都要氣死。


    憐鶯倒是嘴上不留情麵,她隻笑著道“翠翹,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話本子上的以身相許其實多半是見色起意?”


    聽到憐鶯這話,翠翹傻了眼“見色?你是說他想睡我?”


    聽到翠翹這直白的言語,薑念嬌與憐鶯瞬時笑作一團。


    “他敢!看我不打斷他的腿。”說完這話,翠翹又嘟囔道“你們笑什麽?”


    “沒什麽?翹兒,我是想問你就這麽討厭餘十三?”薑念嬌笑意吟吟的問道。


    “當然討厭!”翠翹說這話時,麵上通紅,與其說是討厭,倒不如說是嬌嗔的歡喜。


    “你討厭他什麽啊?”憐鶯問道。


    “反正討厭就是討厭唄,還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嘛?”翠翹瞪了憐鶯一眼。


    二人不再多言,免得翠翹惱羞成怒,真想殺人滅口。


    而逗弄過翠翹之後,薑念嬌便也開始將那匕首用鼓麵輕輕劃開了,不得不說這用餘暗衛全副家當換來的匕首就是好用,幾乎她沒費多少力氣,這撥浪鼓便被薑念嬌直接劃開了。


    “夫人,你怎麽將這撥浪鼓劃開了,這可是老夫人留給你的遺物。”憐鶯一臉痛惜道。


    薑念嬌隻輕聲道“雖然是遺物,但我覺得翠翹說的對,說不定母親有留下什麽信息想讓我知曉呢。”


    說話間,她扒拉開了那鼓麵,朝裏麵看了過去,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鼓麵裏什麽都沒有,而看向其他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也是半分信息也沒有,難道是自己搞錯了什麽?


    薑念嬌一時也有些不確信了起來。


    實在找不到什麽信息,薑念嬌隻能有些遺憾的將那麵撥浪鼓交到憐鶯手裏道“憐鶯,你把這麵撥浪鼓也收起來吧。”


    憐鶯卻是一臉惋惜道“這撥浪鼓都已經這樣了,也未免太可惜了吧。看來之後還得尋個師傅做個新皮子才好。”


    然而薑念嬌卻道“不用了,便這樣留著吧。”


    聽了薑念嬌的話,憐鶯隻能應了一聲是,隨後又將那撥浪鼓重新收了起來。


    三人迴府後,薑念嬌與憐鶯迴了內室,倒是一向活波好動閑不住的翠翹,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消失了身影。


    而翠翹自然是要去找餘十三算賬的,剛才在車上聽了憐鶯的那番分析,她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失望。


    她之前一直以為餘十三隻是有點討人厭罷了,不想他這人原來不但討人厭還如此下流。


    餘十三如今因為晉王的迴歸,隻又在府中做了潛伏的暗衛。


    翠翹對於他藏身的位置倒是已經了如指掌了。


    故而她隻立刻便走到一顆香樟樹上怒氣衝衝的喚道“餘十三!餘十三!你給我下來。”


    從前餘十三對於翠翹是避之不及,畢竟這姑奶奶老是跟自己對著幹。而且力氣還大的驚人。..


    可如今情人眼裏出西施,翠翹從前在他看來可怕的一麵反而好像都成了優點。


    從前的避之不及,倒成了如今的迫不及待。


    餘十三並沒有要翠翹花上多少時間,便直接在翠翹身後現身了。


    “翹兒,你找我有什麽事?”身後一聲低沉磁性的嗓音乍然出現。


    隨後翠翹一迴身,便迎上一雙漆黑的眼眸,和一個雖然戴著麵具,卻仍舊掩蓋不住其寬肩窄腰的優越身形的黑衣暗衛。


    翠翹一看到他這身形,無端聯想著憐鶯的話,臉上便也不禁一紅。


    好像如果是被這樣的人,自己也不吃虧。


    不過一想到餘十三討人厭的一麵,她又立刻將這些奇怪的想法甩出了腦子。


    餘十三見翠翹又是臉紅,又是甩腦袋,還以為翠翹是出了什麽毛病,他不免探手去試翠翹額頭的溫度,隨後在感知額頭溫度正常後,他又不禁將手捧到了翠翹發紅的臉頰。


    “翹兒……”


    “餘十三……”


    倒沒想到二人居然同時喚了彼此的名字,而且一個低頭,一個仰頭,二人的目光刹那相對。


    餘十三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隨後他別過臉道“你先說吧。”


    翠翹也覺得剛才那一瞬間的氣氛好像有些古


    怪,不過她也沒推辭,她輕聲應了一句“好。”


    隨後她對餘十三道“餘十三,你是不是想睡我啊?”


    沒想到翠翹會說出這種話,餘十三立刻臉色爆紅,而原本藏在樹上跟餘十三一起執行任務的幾名暗衛,隻也不免同時在樹上咳了起來。


    這姑娘說話也太勁爆了吧。


    餘十三雖然臉紅,卻也沒忘記樹上還有自己的同行。


    他狠狠朝著那幾個同行的方向瞪了一眼,隨後他隻又輕輕拉起翠翹的手道“翹兒,你跟我過來。”


    翠翹也沒想到樹上還有其他人,想到自己跟餘十三的私人對話給其他人聽到了,她也是一陣心慌意亂,故而當下,她隻任由餘十三牽起了她的手。


    二人到了一處沒有暗衛潛伏的花園死角,餘十三這才放開了翠翹的手,他此刻手心一片濕黏,整個人也有些口幹舌燥,他輕聲對翠翹道了一句“阿翹,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


    翠翹隻道“你別管,反正我隻問你,我剛才問你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餘十三臉紅心跳的不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前看似小巧,其實力大無比的少女,隨後輕輕動了動喉結。


    既然是喜歡,那說自己不想似乎也是不正常的吧。


    故而餘十三隻低聲緊張的道了一句“我想。”


    啪!


    話音落下,餘十三便挨了一巴掌,這一巴掌,簡直將餘十三直接打懵了。


    “你……你流氓!你別以為你把這全副家當都給我,我就能跟你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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