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止柔居然說出這種話,趙念澤隻重重將自己的手往樹上一錘,隨後不免咬牙切齒輕笑了一聲。


    “好一句原本不該在一起,若真不該在一起,你跟你爹當年便該由著我死在川霖城中才是。若真不該在一起,你當年便不該照顧快死的我才是。”


    看著紅了眼眶的趙念澤,蘇止柔隻覺有幾分害怕。


    她垂下眸子,隻仍強做嘴硬心冷的模樣“醫者仁心,當年就算不是我跟我爹爹,其他醫者見著了,也不會忍心讓一個傷者在路邊失血活活耗死。”


    “更況且殿下當真就是喜歡我嗎?您難道就沒想過,您對我的感情也許隻是感激。”


    “殿下,您其實不必如此的,我跟我父親能從那鄉野之地拔升入京中,還能在太醫局中供職,這便已是莫大的榮寵,這恩情再重您也不欠……”


    然而她的話音尚未落下,剩下的話便被瀕臨極限的趙念澤一並堵在了嘴中。


    趙念澤隻抓著她的雙手,更堵了她的去路,任著這一樹桃花被狂風暴雨催折。


    待二人都因著那深長一吻,連唿吸都快溺斃,他才與蘇止柔分開些許,他冷冷低頭睨著被禁錮在自己懷中的女子道“你繼續說。”


    蘇止柔此時卻仍是閉目不肯睜開,仿佛隻要自己不睜眼便不用麵對眼前這人,仿佛隻要自己不睜眼便不用麵對自己的真心。


    但從眼眶滑落的淚珠卻怎麽也遮掩不住她此時的情緒。


    趙念澤伸手拭過蘇止柔的淚珠,待著二人胸膛都不再劇烈起伏後,他方才開口道“是不是薑念嬌又對你說了什麽?”


    蘇止柔連忙搖了搖頭。


    但她的否定看在趙念澤的眼裏反而更成了一種肯定。


    他實在太清楚薑念嬌了,從小到大,她便是那樣的自以為是,她總以為自己使出的那點小手段可以耍的世人團團轉。誰若是不順著她的意,她便用盡一切方法也要讓對方誠服於她。


    故而他拉著蘇止柔往林外而去。


    蘇止柔驚聲道“殿下,要做什麽?”


    “找薑念嬌!”趙念澤冷冷道。


    蘇止柔卻是慌忙勸道“此事與薑姑娘無關。”


    然而已經認定是薑念嬌說了什麽的趙念澤又哪裏會理會這些,他大踏步往前而去。


    蘇止柔縱然想拉著他,卻是連攔都攔不住。


    此時的薑念嬌仍在等著係統提示自己的任務是否完成,她隻不時看著蘇止柔與趙念澤消失的那片桃林,一邊心不在焉的聽著陳嫤年與趙衍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可惡!這蘇止柔究竟有什麽魔力,怎麽大皇子對她便那麽要緊。”說這話的是陳嫤年。


    趙衍楨聞言隻在旁邊抵唇輕笑了一聲。


    陳嫤年卻是怒氣衝衝道“你還笑?我讓你拉走蘇止柔,你幹嘛由著蘇止柔跟大皇子離開了?”


    “年姐姐的意思是,我該與皇兄一起爭蘇姑娘?咳咳……可是年姐姐怎麽也不想想我這副身子哪裏是皇兄的對手。”


    見趙衍楨這副虛弱模樣,陳嫤年自然也不好再發作。


    畢竟她這堂弟就是個病秧子,讓他跟趙念澤鬧出什麽難堪來,姑母還不得直接把她給剁了,故而陳嫤年也隻能繼續轉移話題。


    反倒是一直沒有吭聲的薑念嬌見著趙衍楨居然連在他堂姐麵前都不忘裝柔弱,心裏不免有些古怪。


    偏生在薑念嬌朝他望過來時,他居然也在一錯不錯,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


    憑著天生比人敏銳的感知,薑念嬌也能感知到麵前這人對自己的關注異於常人。


    當然她也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麵前這人是喜歡自己的。


    畢竟她本就是聰明人,前世又經過那麽多男人,她心裏實在再清楚不過這些人對自己的心思,隻是在麵對著趙衍楨時,她反而有些無從琢磨。


    不過她也懶得把心思放在這人身上太多。


    畢竟這人與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什麽交集,也不能有什麽交集。


    而在她錯開視線時,卻聽陳嫤年突然又道了一句“他們出來了!看樣子還很不愉快!他們朝我們這邊過來了。”


    聽到陳嫤年這話,薑念嬌自然也下意識的看向桃林,但他們雖然出來了,係統卻仍沒有提示自己任務完成。


    看來這計劃是失敗了,她還以為憑這兩人的粘糊勁,就算有什麽矛盾,吵一架也該蜜裏調油了。


    不想她還是估計錯誤。


    而且看著趙念澤那一副來者不善,氣勢洶洶的模樣。


    她幾乎都能猜到他是為什麽而來。


    不知為何,薑念嬌隻覺心中莫名生出幾分煩躁的感覺。


    偏生躲是不能躲了,看著衝到自己麵前的趙念澤,她不待對方先開口,便先冷笑一聲道“表哥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來找我是做什麽?怎麽?你們倆不會連吵個架都想賴到我身上吧?”


    她這話音剛落,蘇止柔便連忙出言道歉“對不起,薑姑娘。大殿下不是這個意思。”


    隨後她又試圖去拉趙念澤,然而她哪裏拉得動趙念澤,反而是趙念澤握著她的手,隻將她拉到自己身邊道“薑念嬌,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要在我麵前自作聰明,你當真以為你耍的那些小手段我全然不知嗎?”


    “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我心裏隻有蘇止柔,你若是再敢對止柔動手,或說些挑拔我們感情的話,下次便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看著二人十指緊扣的模樣,雖然心裏早已決定放棄這人。


    而且在經曆前世那般磋磨,她也沒法再如從前那般毫無芥蒂,不顧一切的去喜歡對麵這人。


    可看著二人緊緊相扣的雙手,她還是覺得這畫麵實在刺眼。


    讓她由著自己喜歡的人當著自己曾經的情敵的麵,如此羞辱於她,她也是不能忍受的。


    故而明明心口有如被綿密的細針紮過,她的臉上反而堆起滿不在乎的笑容出言諷刺道“你在說什麽笑話,我若真有三言兩語便挑的你的小情人與你離心的本事,你早是我掌中之物了。”


    她的笑容十分鄙薄,仿佛隻有如此才能維持她那點可笑的自尊心。


    此時係統也終於出聲警告了起來:宿主請注意!宿主請注意,宿主不得在此時用言語挑拔男女主的感情,下次若再次違規,宿主將被開啟懲罰機製。


    她明明聽到了腦中係統刺耳的警告,也知道自己若再挑拔一句,自己絕對沒有好下場。


    可她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你難道就沒想過她也許根本就不喜歡你了,也許她早就移情別戀了。”


    她這話音剛落,趙念澤緊握成拳的左手終於是再忍不下,眼見著一巴掌便要甩上薑念嬌的臉頰。


    一旁的趙衍楨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趙念澤揮過來的左手“皇兄,你與人姑娘計較什麽,大家都看著呢。”


    聽到趙衍楨的提醒,趙念澤才知自己的失態。


    雖然周圍大多數年輕男女都已約著去桃林約會了,但場中還是零星座著幾人的,而且場中侍從也都侯立在旁。


    自己這一巴掌若真打下去,且不說旁人如何議論,便是自己母妃那邊也不好交代。


    然而他這一巴掌,雖沒有甩出去,被係統施加心絞痛的薑念嬌卻是臉色發白,冷汗涔涔,最後一個沒挺住,她直接身子一軟,往旁邊栽去。


    若不是身旁的陳嫤年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的頭大約便直接磕在了一旁的桌上。


    “念嬌,你怎麽了?”陳嫤年驚慌失措的一聲,也讓僵持的人重新將視線落在了薑念嬌的身上。


    蘇止柔經過上迴,倒是有經驗的多,她出言提醒道“薑姑娘會不會是心絞痛又發作了?”


    說完這話,她便又打算如上次一般施救,然而趙念澤卻是拉住了蘇止柔道“小柔,你是不是傻,她從來就沒什麽心絞病痛的曆史,她這樣多半是裝的。”


    “況且她這種人,你便是救了她,她也隻會倒打一耙,這種人有什麽可救的。”


    蘇止柔也是急了,原本溫柔的一個人也隻沉聲道“殿下,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麽人該不該救,隻有能不能救。就像當年我父親救下您一般,您若再阻攔我,咱們往後便不必再見了。”


    她的聲音其實不大。但聽在趙念澤耳中卻如重錘敲在心上。


    故而這一次,蘇止柔很輕易的便掙開了趙念澤的手。


    隨後她隻扔下獨自失魂落魄的趙念澤,跑到薑念嬌的身邊,她對扶著薑念嬌的陳嫤年吩咐道“快,讓她躺平在地上。”


    ……


    薑念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麵色仍是灰敗的如同行將枯萎的花。她的一雙眼隻空洞洞的望著鳳尾羅帷帳頂。


    聽到身邊人喚了她一聲嬌嬌,她才木然看向來人。


    那人就坐在自己身邊,她保養得當的溫婉麵容此時滿是擔憂之色。


    “嬌嬌,你醒了?可還有哪處不舒服?”姨母毓賢妃正溫聲細語問詢著薑念嬌。


    薑念嬌沒想到自己這副模樣,居然又被毓賢妃見到了,想到姨母前世為了自己跟表哥操碎了心,她實在不想讓自己姨母再為自己操心。


    故而她緩緩搖頭,出言寬慰道“姨母,我現在沒事了。”


    然而毓賢妃顯然不信,隻又讓一旁侯著的太醫替薑念嬌診過脈後,在確認過薑念嬌現在確實沒什麽問題了,之後她才讓太醫離開。


    接著在逐出宮人之後,她隻對著下方一人冷冷道“跪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惡毒女配她被迫磕cp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取個筆名咋這麽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取個筆名咋這麽難並收藏惡毒女配她被迫磕cp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