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嶽飛與李淩成七人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大吼著向已經列陣迎來的金軍步兵衝去。看見南方無數的弓騎兵脫離了官道向已軍包圍而來,嶽飛大吼:“衝啊!快衝!兄弟們跟我一起衝,殺光這些金狗!”

    嶽飛左手提著瀝泉槍,右手拔出腰下的利劍,準備撥開金人的弓箭,衝在了隊伍的最前麵。李淩成緊隨其後,俊秀的麵目扭曲著,斷水劍在頭頂揮舞,大聲吼叫:“衝啊!衝進金狗的隊伍中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淨賺。”

    張顯、牛皋、王彥等人絲毫不落後,各種兵器揮舞著向身後民勇招唿,“殺啊,殺啊!”

    劉韐與張所起先還跑再隊伍的前沿,由於文人出身,體格限製,很快便被身後的民勇一個個的超越過去,落在了隊伍中央。

    嶽飛與李淩成一邊撥開急速射來的弓箭,一邊大吼:“衝啊!衝進金狗的隊伍中去,殺!”一馬當先的往前狂奔,隻有快速與金人的步兵絞在一起,弓騎兵才會顧忌,不能隨意放箭。金軍步兵看見弓騎兵配合後,立刻停止了前進,長矛兵迅速向前,將尖銳的長矛挺在了前沿,鋒銳的矛尖耀著陽光令人心悸。

    無數的弓箭如飛蝗般帶著“嗖嗖”的破風聲,在地麵形成一片快速移動的陰影,在宋軍的頭頂上方急速下墜。

    “啊……”雜亂的慘叫聲響起,瞬間上百名民勇痛苦倒地,有得被一箭射穿了頭顱等要害部位立時殞命,有得身中數箭不死,傷口“汩汩”的流血,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看著前麵的同伴到下了一片,身後的開始遲疑起來。又一輪弓箭射來,瞬間又有上百民勇痛苦倒下。民勇們缺乏最低的保護,身上連一片盔甲都沒有,隻要被弓箭射中必定見血,有得民勇甚至以鐮刀作武器。

    從未上過戰場的民勇們見了些遲疑起來,有些民勇已經開始後退,他們放下了武器向樹林狂奔而去,“啊!”可是剛脫離了隊伍便被弓騎兵射穿了身體,有的甚至如蜂窩一般。弓騎兵快速的截斷了後路,無數的箭簇從弓弦上射出,金軍發出了轟天的大笑,有些未參與圍剿的金兵們甚至在指指點點。兩千衣衫襤褸,連武器都不全的百姓,居然敢襲擊十二萬所向披靡的金軍,這有可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大笑話。

    劉韐目眥欲裂,這是在耍猴!“衝!快給我衝上去,退也是死,殺……啊……”劉韐的聲音一窒,他的左肩被弓箭射穿了,“啊!”劉韐咬著牙一把將箭簇連著一大塊血肉從肩上拔出,血飛出去一米多遠,疼得他滿頭是汗。

    “別管我!衝,快衝!不然就死得不值得了,殺金狗……”劉韐一把推開張所,咬著後槽牙,蹬著血紅的雙目向前衝去,血不斷從肩上流出,濕了大半身子和兩條腿,他並沒有倒下,劇痛讓他更瘋狂,激發了他所有的潛力,他的速度絲毫不比別人慢,盡管每一步都會留下兩個血腳印。

    身後的民勇們受其感染,大聲吼叫著,頂著天上陣陣箭雨,一陣陣的倒下,死亡激發了人們的兇性和悍性,“既然怎麽樣都是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他們被弓箭射穿了身體,隻要不是致命傷,必然和劉韐一樣,拔出箭鏃勇往直前。鮮血將大地染的斑駁,大地、帶血的草和同伴的屍體在急速的倒馳著,金軍鋒銳的長槍越來越近,直至眼前。

    嶽飛將利劍換到左手,右手揮舞著瀝泉槍,大吼一聲“殺!”,一槍向金兵掃去,最前排的七八個金兵的站不穩向兩旁倒去,後麵的金兵立刻補上,手中的長槍狠狠的向嶽飛紮來。

    “死!”烏黑的瀝泉槍掃過,“啊!”響起了數聲慘叫。陽光下,一排鮮血隨著瀝泉槍的軌跡灑過,六個金兵痛苦倒地,形成了瞬間的空隙,嶽飛躋身向前,為身後的李淩成等人打開一道豁口。兩旁的金兵紛紛舉槍向嶽飛紮來,嶽飛右手瀝泉槍橫掃三麵,左手利劍在手,削斷左方刺來的五把長矛的槍頭,站穩了腳跟。

    金兵看著手中失去了槍頭的長矛愣了一下,紛紛怪叫,丟下了槍杆,拔出腰中的短刀向嶽飛砍來。李淩成快速衝進了金兵群中,保護著嶽飛的左側,斷水劍在手,一劍橫掃而過,五聲慘叫幾乎同時響起。

    那五個金兵如此運蹩,先是被嶽飛削斷了槍頭,又被李淩成連刀帶手腕一並削去。他們看著失去右手的手腕“撲撲”的冒血,嚇得麵色雪白,擋在了前麵不知進退,早被身後的小隊長一刀砍翻,以蠻語怪叫著:“上,給我殺!”

    瞬間又有十數名金兵補上,嶽飛在前,李淩成與張顯護住左右,王貴、湯懷、牛皋、王彥緊跟其後,再後麵是張所、劉韐和千百民勇。

    嶽飛等人的小隊伍形成一個尖錐帶著眾人,快速的深深紮進了金人步兵方陣中,與金軍成功的絞在一起。弓騎兵們已經將眾人的後路徹底堵死,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隻要他們不能隨意放箭,便達到了眾人的目的,隻是在這之前已經犧牲了五百隊友,平均每一米就有一人永遠的倒下,落在隊伍後麵的仍然有人不斷倒下,有得還在垂死掙紮著,被弓騎兵們熟練的下馬絞了首級,脫離了身體的頭顱瞪大了眼睛滿是不甘,他們的武器還沒有見到敵人的血。

    橫掃天下的“鐵浮圖”不得不慢慢停下了步伐,雖然被麵盔遮住了麵孔,但他們眼中露出了無比可惜的神情,有得甚至在搖頭歎息。

    嶽飛浴血渾身,右手的瀝泉槍,左手的利劍,不斷快速起伏,利劍刺出慘叫響起,瀝泉槍揮動橫掃一片,猶如浴血殺神;李淩成斷水劍在手,不管是刀劍盔甲還是攢動的人頭,挨著得非斷即破,每一劍砍劈挑刺,劍劍帶血,慘叫聲不斷;張顯揮舞著偃月大刀,常常將金兵連人帶甲一劈兩段;王貴雙手青筋暴起,雙目通紅,厚背刀大開大磕,濺血無數;牛皋揮舞著雙鐧,專打人頭,管他是帶盔或是不帶,打著了便是腦漿崩裂,如大錘夯西瓜;湯懷持著昔日“神威將軍”的點鋼長矛,大聲的暴吼著,如虎入羊群,所過之處鮮血飛舞;王彥手持著紅纓槍,長槍靈巧兇猛,如出海蛟龍,紅纓翻動槍槍見血,紅纓早已被鮮血濕透,甩將開來一道道的血滴飛出,詭異的像是惡龍的髯須,令金兵膽寒;張所雖是文生,卻也毫不落後,長劍崩裂,他便隨地撿起兵器,繼續拚殺,滿麵的血汙遮蓋了英氣勃發的麵頰,雙目圓瞪,鋼牙咬碎;劉韐失血過多,搖搖欲墜,他左手緊緊的抓著箭創,讓巨大的疼痛使自己清醒,被五名民勇護住前後,逮著了機會便用力的劈砍,多殺多賺是他最大的願望。

    將不惜死,兵豈會貪生,盡管他們原本是百姓,訓練不過才數月,沒有盔甲,武器粗陋,在沒有退路必死的情況下,人人被激發出兇性,他們全憑血肉之軀與裝備精良的金兵貼身肉搏。

    宋兵視死如歸,金兵生就悍勇。宋兵的劍砍在了金人的頭盔、鎧甲上,金人未倒下,宋兵的劍卻斷裂了,金兵一愣後瞬間恢複過來,獰笑著一刀將宋兵的頭顱砍飛,鮮血向上衝出數米高,濺了四處都是,像是噴泉一般,灑著血雨,在正午的陽光下無比豔麗。金兵還未來得及欣賞,又被跟上的宋兵一劍刺中麵門,在驚駭嚎叫中慘死,宋兵再被金兵一槍捅中,宋兵一手緊握著槍杆,全力折斷,一劍將金兵的頭顱砍飛,帶著入體的半截槍杆,複身與金人廝殺,直到身死,這一幕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隨處可見。

    金兵將宋兵團團圍住,裏外數百層,水泄不通。正午的陽光仿佛被一團血霧包裹,格外的朦朧,格外的美,鮮血將大地染透,腳下到處是黏黏的鮮血,一腳踏下去濺得四處都是,像是泥濘的沼澤,血肉模糊,殘肢斷骸,頭顱內髒,隨處可見。

    遠遠的,徽、欽二帝看著大宋子民一個個的倒在了血泊中,依舊頑強抵抗,他們淚流滿麵,大宋的子民如此的不惜死,為了救迴他們的君王,以鮮血來洗淨民族的恥辱,以千人弱旅便敢強衝橫掃天下的金軍。大宋有億萬子民,為何還會被金軍攻破了皇城,不但他們此刻不明白,以兩人的腦子,恐怕畢其生也不會明白。

    倒在地上的宋兵,有得四肢不全,有得被開膛破肚,腸子流了出來,隻要還沒死,他們便不會放下武器,在地上猛砍敵人的腿。在金兵的慘叫聲中,被金兵分屍,他們臨死的眼神中不甘和滿足這兩個矛盾的情感交替著,不甘是因為沒能再多殺一個敵人,滿足的是已經賺了。

    除了李淩成,嶽飛等人個個渾身布滿了傷口,牛皋的麵部被一刀砍中,半個麵部皮肉外翻,驚駭嚇人,他不不顧劇痛,不斷用衣袖擦拭,不讓鮮血將左眼迷糊,可血越流越多,他幹脆閉上了眼睛。可是隻有一隻眼睛,加上血流過多,身體疲乏,漸漸的再不能全力廝殺。

    “小心!”李淩成見牛皋一鐧打碎了一個百夫長的頭顱,身體卻控製不住向前傾,十多把長矛向牛皋紮去,眼見牛皋收身不住,便要殞命。李淩成大喝一聲,神行術展開,五六米的距離瞬間即到,金兵們隻覺得眼前一閃,一道劍光揮過,十多個槍尖向天上飛去,接著脖子一痛,他們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俊秀而詭異的年輕人,眼前下起了一片血霧,視線越來越模糊,他們聽來了絲絲的風聲,美妙的像是情人的低吟……

    李淩成一劍斃十敵,驚破了敵人的膽,令宋兵士氣大振,個個奮死拚殺。李淩成的劍術原師之嶽飛,全憑神行術的出其不意,和斷水劍的鋒銳才造成了如此震撼的效果。

    “巴圖魯!”宗望驚駭的看著戰場上衝殺的嶽飛、李淩成等人,對著宗翰道:“這些是什麽人?”

    宗翰同樣不知,他驚歎道:“若是大宋每萬軍中便有如此巴圖魯,二殿下又怎能攻破東京。”他因為太原受阻,一直耿耿於懷,語氣不無諷刺。

    宗望仿佛渾然未覺,看著嶽飛、李淩成等人,目流愛憐,默默道:“這等巴圖魯若為我所用,我願以國士待之,賞萬戶侯。”

    宗翰一窒,譏諷道:“二殿下還真是大方啊,降將郭藥師帶著燕雲六州,上萬宋兵投降,狼主也不過賞了五千戶……當然,郭藥師一死,現在還迴收了。”

    宗望不去理他,將手一揮,喚過手下將領,分別指著嶽飛、李淩成、張顯、王貴、牛皋、湯懷、王彥道:“這些人我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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