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再次被這大漢的咆哮吸引,看到大漢抬手發飆沒有人阻攔,都等著看熱鬧。


    阿裏正要閃身,一個更快的身影擋在麵前,‘噗~’,匕首紮中,還是剛剛替她擋匕首的那男人。


    男人受疼站不穩,雙眼一翻,釀嗆的倒在阿裏懷中。


    多寶立刻擋在阿裏前麵,“阿裏你快走,我來擋著。”


    多寶啊多寶,怕是有十個你,也打不過這個惡人。


    阿裏眼中射出冷光,將那人後背匕首拔下,準備迴擊。


    “撲哧~”一把鋼刀飛直直飛向大漢腦門。


    大漢雙眼睜大看著自己血液激烈的呲出,吭都沒吭一聲,頓然倒地,厚重的身軀震起偏偏塵土,猶如一隻泄了氣的氣球,再沒了半點生力。


    路過的眾人騰出好大一塊兒空地,誰也不願沾染到晦氣,世態炎涼不就是這樣子的?


    一位明紫色衣裝的瘦高男子,腳步輕鬆的從街角走出,身後跟著幾名不苟言笑的隨從。


    男子滿麵笑意,來到阿裏麵前,客氣的說道,“二皇嫂受驚了,下次出來定要帶上兩名護衛,這契丹國人人都可以稱得上是勇士,二皇嫂要是一不小心被傷到如何是好?今日若不是四弟我碰巧路過,怕二皇兄要心疼上好一陣子。”


    這男子正是契丹四皇子,耶律阿璉,不過他沒有稱自己為‘本皇子’,稱自己為‘四弟’。


    多寶變得樂嗬嗬,“四皇兄,原來是你,謝謝你幫了我們。”


    阿裏頗感驚訝,但疑問一掃而過,感激的說道,“多謝四皇子,若是沒有你,我耶律阿裏今日怕是要致殘了。”


    “二皇嫂不必客氣,”阿璉應承,又將倒在阿裏身上的男子伸手一指,“他?”


    阿裏恍然,“哦,這人剛剛替我擋了兩刀,是個被買賣的賤民,一會兒我會將他買迴去治傷。”


    阿璉招手,“將這個賤民買下,送到二皇兄處。”


    “是”兩名隨從上前接住暈厥的男子。


    阿裏望了一眼倒地的絡腮死屍,“那他?”


    “不妨事二皇嫂,他是迪列的小舅子,整日就知道調戲姑娘沒事惹事,迪列早就為此人頭疼,今日葬在契丹四皇子的手中算是他的福氣。二皇嫂不必憂慮。”


    阿璉帶了一絲逗樂的嬉笑。


    人命就這樣沒了,算是他的福氣?但這就是皇權,這就是現實。


    圍觀的眾人不再停留,畢竟這是人家皇子操的刀,誰敢去告官,就算告了官,人家皇子也是為民除害。


    “那就多謝了,有機會再還你人情。”


    “好吧,時候也不早了,二皇嫂早點迴去休息,四弟告辭。”


    “告辭。”


    耶律阿璉示意隨從,轉身離去。


    多寶拉著阿裏,為今日四皇子的熱心腸高興,“今日四哥變得真好,跟往日不一樣了。”


    “是嗎?以前他是什麽樣?說來聽聽。”


    “以前?他也搭理我,可今日笑了好多次。”


    “因為今日你英勇。”


    “真的?”


    “當然是真的。”


    一大一小有說有笑,消失在人群之中。


    定妃大典後,可汗與蕭皇後親自選了良辰吉日,為太子與太子妃完成大婚。


    一月過去,今日便是太子大婚迎娶正妃的好日子。當然,側妃也會跟著一起進宮,成就雙喜臨門的喜慶。


    為了與民同喜,可汗下令,契丹國內無論百姓還是商賈,均免征一年稅負,舉國歡慶。


    作為兄弟國,大宋自然少不了好好表示一番,派使節送來厚重的賀禮。


    兩對十分珍貴的玉如意,四座金子打造的童男童女,八對天蠶銀絲織出的並蒂蓮,十六對兒嚴格教導供新人使喚的童男童女,三十二對兒精選的千裏良駒,六十四對兒具有駐顏功效的粉卓玉盆,等等,每一件都可以說是十分貴重,價值連城。


    大宋的誠意讓可汗與蕭皇後也是十分滿意,心中對大宋又多了幾分親味。


    宮內,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皇親國戚,官宦貴族,各家女眷,人潮湧動。


    今晚進宮道賀的一路上,寶信奴不管走到何處,都會將阿裏的手攥的緊緊。


    別家女眷見到兩人的親密,都在感歎二人伉儷情深,甚至對二皇子增添了不少好感,更對阿裏透來羨慕的目光。


    當然,也有人同樣會送來深深地注視,不過是嫉妒的,其中包括樞密使蕭惠之女,蕭觀音。


    阿裏疑惑,為何那日定妃大典時,沒有見到過蕭觀音如此冷嫉的眼神?


    不過有一點阿裏清楚,寶信奴將她手攥的緊,並不是真的想讓人羨慕,而是怕她再未經允許私自行動。


    嬌嫩的小手將大掌心摳的都快爛掉,大掌依然毫不放鬆,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她每摳一下,他就對她微笑一下,笑的她脊梁發冷。


    漸漸地她也不摳了,心中暗想,這家夥可會配毒配藥,千萬別找到機會毒死我。


    遠處長亭內掛滿了紅色的燈籠,遠遠望去櫻紅一片,猶如一段紅色的銀河,阿裏瞧的心中喜歡,多美的夜景。


    她拉了寶信奴過去瞧,可一腳剛踏進長亭,臉色立刻拉了下來,掉頭走掉。


    “哎,二皇嫂,怎麽看見皇弟就要走?莫非怕弟弟吃了你不成?”


    和魯斡幾個箭步擋在二人麵前,挑釁的詢問。


    那模樣就像一個色魔在說,走什麽呀小妞,本大爺又不是老虎,別怕,別怕!


    和魯斡身邊兩個婀娜多姿的女子也跟著過來,鄙夷的眼光打量著阿裏,好像阿裏是一名不入流的賤婢,讓她們看的不舒服。


    阿裏渾身打了冷戰,對寶信奴說道,“奴,聽說大宋獻了送子觀音做賀禮,擺在太子殿,咱們去瞧瞧可好。”她小鳥依人的依偎著他。


    寶信奴彎起眉眼,寵溺的說道,“好,聽你的。”


    兩人對視而笑,十分恩愛的掠過和魯斡離去。


    和魯斡被輕視,很是不爽,“還以為是個貞潔列婦,原來也是個攀高枝的臭婊子,到會想辦法往太子床上跑,二皇兄為何不將身邊的人瞧清楚。”


    寶信奴聞言停下腳步,沒有迴頭,平靜的說道“多謝三皇弟提醒。”


    一隻手臂搭上阿裏的腰身摟的更緊,阿裏被他弄得癢癢,‘咯咯’笑了出來,二人漸行漸遠。


    和魯斡眯起了雙眼,耶律阿裏,別以為太子垂青你,你就可以過上好日子。


    那日和魯斡被宮人傳話,急匆匆的向府內敢去,可走到半路宮人又傳話,說可汗今日疲憊不召見他了。


    他便知道上了當,待跑迴去時,下人稟報說阿裏已經被太子招走,還被太子親自抱迴了太子殿。


    和魯斡快要被氣炸!這臭婊子故作楚楚可憐,竟引是為了攀高枝兒。


    要是跟寶信奴跟他搶女人,和魯斡還不擔心什麽,可要是跟太子搶女人,他倒是會有不少顧忌,但即便耶律阿裏成了太子的女人,也不會讓她好過。


    耶律阿裏,咱們走著瞧。


    太子殿,人聲喧嘩,門庭若市,道賀的人絡繹不絕進進出出,將過道堵得水泄不通。


    阿裏拉著寶信奴使出吃奶的勁兒擠進來。


    庭院內燈火輝煌,亮如白晝,樹上掛滿了小燈籠,火樹銀花,幻天金地。


    太子大婚就是不一般。


    阿裏的心情受到大大的影響,放開寶信奴的手,躍到院子中伸展雙臂輕,感受著熱鬧的喜氣。


    她像孩童一樣,嬉笑的說道,“阿奴,快來,你看,這裏多美,我也想有這樣的大婚,阿奴你能給我麽?嗬嗬嗬~”。


    寶信奴立在一側,雙手抱胸欣賞女子純真的笑容,他嘴角也勾出一抹滿足,她是故意說給別人聽的,就算是假裝,也讓他的心裏舒服。


    一輪明月高掛夜空之中,微風吹過,女子絲發隨風飄揚,嬌俏的人兒猶如彩色幕帳中的一株白蓮,冰清玉潔,沁人心脾,此情此景晃得男人迷了心神。


    庭院的一角,一道怔怔的目光直直射向女子,喃喃自語,“若我能給你這樣的大婚,你會嫁給我麽?”


    庭院中一側,幾名官宦之家的子弟擺了墨台愣是要比個高低,看看誰的字寫得最灑脫,誰的畫的最鮮活。


    輸的人除了要喝掉八壇陳年女兒紅,還要做太子一個月的隨從。


    阿裏拉著寶信奴前去觀看,一幅幅寫好的字力透紙背,筆走龍蛇,都很不錯,每一幅畫兒也是行雲流水,躍然紙上。


    阿裏瞪大了眼,這些字和畫居然出自契丹人的手筆,太不可思議,比二十一世紀那些所謂的國畫大師,國學隱士們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她微張了嘴,傻愣的模樣讓寶信奴覺得好笑。


    “怎麽?沒見過字寫的這麽好的契丹人?要不我也寫一副你看看?”


    阿裏眼睛瞥他,“你?要寫可要寫的比他們好,不然,十天之內我都不理你。”


    “哈哈哈哈~”阿裏的話語引來眾人的一陣大笑。


    一個粗獷的青年男子調笑寶信奴,“二皇子,你這個妃子可真夠厲害的,居然還敢十天不理你?”


    寶信奴也不怒,將阿裏小腰一摟,再將她小臉兒柔柔一撫摸,“我的阿裏說什麽都行,可要是我做的字畫比別人的好怎麽辦?”他要一個保證不可。


    阿裏將他大手一撇,“要是你贏了,以後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唄!”


    “好”寶信奴爽快的迴答,他走到案邊執起筆,微微思索之後,開始作畫。


    阿裏借機在一邊偷酒喝,剛剛進到院子就聞到了酒香,陳年女兒紅的香味快要將她溺死,不喝一點怎麽能對得起自己的鼻子?


    她摸摸這個酒壺,探探那個酒壺,都是滿瓶,太多,她可喝不完,終於找到一壺少的,不由分說掂起來細品幾口酒,透明的液體灌進櫻桃小口。


    辛辣的味道令她直皺眉頭,趕緊抓起桌邊的葡萄緩緩辣味,水靈靈甜絲絲的還挺好吃,幹脆放下酒瓶吃葡萄,可怎麽就吃到一顆酸的呢,小臉扭在一起,撫摸著腮幫子緩緩揉著。


    “嗬嗬~”,女子可愛的模樣將暗中的耶律洪基逗得笑出了聲。


    “太子怎麽躲在這兒,看什麽?哦~,原來是在看二皇兄的側妃,怎麽,有想法了?”阿璉調笑的說道,微微指了指太子癡呆的模樣。


    洪基仿佛偷吃到了糖果,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勾起嘴角低了低頭,“沒帶你的聘婷妹妹?可是一個人來?”語氣十分輕鬆,仿佛並不曾偷窺過誰家女眷。


    一會兒工夫寶信奴大筆一收,向吃葡萄吃的不亦樂乎的某女招手,“我的阿裏,快來。”


    阿裏用衣袖摸了摸嘴小跑過來,當她看到宣紙上的字畫,驚呆,愣住,發傻,無法形容。


    畫上一輪明月高掛,誰家牆頭上站著兩個人,一高一矮兩人均是男裝,高的那人劍眉星目,器宇軒昂,但表情有些無奈。


    矮的那個似乎喝醉了,有些歪扭,一雙微挑的雙眼,不高的鼻梁,臉蛋兒較小,有著女兒家的嬌態,一隻小手將高的那個臉頰輕撫。


    這幅畫很明顯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在調戲一個英俊高大的男子。


    畫龐一副小子,‘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這畫真是別出心裁,唿之欲出,讓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這字,顏筋柳骨,飄若浮雲,矯若驚龍,離而不絕。


    眾人感歎,“好,此畫好。”


    “有新意,美哉,美哉!”


    “看不出二皇子竟是這般出類拔萃!”


    左樞密使家的公子李英說道,“這畫真是別有一番滋味,畫中的男子我瞧出來了,不就是二皇子你麽?那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又是誰?瞧著怎麽跟您的這位側妃倒有些神似,可模樣的倒是不一樣,難道二皇妃的姐姐妹妹?”


    李英問的不奇怪,自從來到契丹之後,寶信奴還是寶信奴,可耶律阿裏卻是大大的不一樣。


    她知道寶信奴精通醫理,更會做假麵,為了給自己留後路,硬是逼著寶信奴給她做了一張假麵。


    雖也是小臉一張,微挑的雙眼,不高不低的鼻梁,可跟之前比起來倒是差別不小。


    據寶信奴說,他這做假麵的方法還是以前跟著雲子魔學的,而這張假麵每隔七日便要更換一次,否則會自動脫落,讓她著實覺得麻煩,不過為了以後離開不被人認出來,也隻能這樣。


    當然,別人自是認不出畫中的女子便是眼前的二皇妃。


    寶信奴笑笑,“畫中之人是以前一位故人,很久不聯係了。”


    李英搖頭晃腦的感歎,“原來如此,不過此女倒也算得上是出眾的青媚佳人,可惜二皇子沒討了迴來,要不讓給我也行。”


    迪列的兒子羅鼐調笑,“瞧你,一幅畫就讓你這般可惜?真是?沒見過女人?你新娶得小妾不是也挺勾人?還滿足不了你?”


    眾人皆是滿目戲謔,將那年輕男子指指點點。


    寶信奴笑而不答。


    阿裏的下巴快要掉在地上,這不是她曾經喝醉了酒,在牆頭上調戲他的模樣?他竟然還記得?他真夠變態的!


    寶信奴將她下巴湊上來,“怎麽樣?可服輸?”


    “你變態,哦,不是,我變態,哦,也不是,我服輸。”他怎麽畫的那麽好,寫的那麽好?真是小看他了。


    阿裏深唿吸,深唿吸,深唿吸···


    寶信奴很滿意她的反應,“好,那我可就說了?”


    阿裏迴神,“說什麽?”


    眾人噓唏,剛剛答應人家的,你怎麽就忘了?


    寶信奴壞壞的笑起,“阿裏該不會是不承認?你若是服輸,我要你幹什麽,你可就得幹什麽,你,不記得?”


    “我~”阿裏語塞。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由遠及近,洪基與四皇子款款的向眾人走來。


    洪基今日大婚,頭戴冠婚,身穿紅色袖龍喜服,外罩紅色輕紗袍,每走一步都顯得十分是意氣風發,英氣逼人。


    “參見太子殿下”眾人見禮。


    洪基抬手,“大家不必多禮,都來為我祝賀,到是我應該多多感謝諸位,不過看諸位比的熱鬧,本太子也想試試,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洪基眼神掃了一圈,停在耶律阿裏身上,阿裏,你說好嗎?不過這句話他沒有問出。


    阿裏被盯得有些別扭,低下頭去,盯著我幹嘛?莫非你真的看上了我?


    眾人恭維,“好,若是太子今日與民同樂,傳出去倒也是一番佳話。”


    “就是,我覺得要是太子跟咱們比,咱們大家可都得做隨從。”


    “太子,您是故意的,定是想讓我們做你的隨從才出來比較。”


    洪基擺擺手,“大家不必如此,今日本太子與大家來一迴公平比賽,不可徇私,若你們輸,也不必做隨從,隻要輪流給本太子講個笑話就成,若是本太子輸,便答應每人一件事情。”


    “這,好。”


    “好。”


    “太子的提議好,我們還有什麽不能答應的?”


    洪基再望一眼低著頭的某女,輕點一下頭,執起筆沾了沾墨汁,胸有成竹的開始作畫。


    不到片刻,傳來陣陣感歎,阿裏抬頭望去。


    手下寥寥幾筆,一株池中的白蓮隨風搖逸,雖然簡單,但卻勾出了蓮的神韻,栩栩欲活,臻於化境,反而將眾人之前做的那些畫顯的庸俗,真不是一個層次。


    洪基再次沾了墨汁,剛健有力卻又不是溫柔的寫到,‘白白芙蓉花,本生吳江濆。不與紅者雜,色類自區分。誰移爾至此,姑蘇白使君。’


    一首白居易的《感白蓮》躍然於紙上,每一個字都是騰猨過樹,逸虯得水,既體現了蓮的優雅,又不失大氣。


    眾人也不知如何來稱讚,因為這字、這畫,實在是甚已,甚已!


    院子周圍依舊熱鬧,可院子中見卻毫無聲息。


    洪基沒有轉身,他能想象得到某女的驚異,阿裏,這畫,是畫給你的。


    寶信奴心中滑入一滴冰水,太子真的中了阿裏的美人計,這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涉江親到錦屏上~卻望城郭如丹青~”女子哼唱出一句戲詞。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阿裏微擺腰身,翹起蘭花指,一手搭前,一手隨後,催著小步,在庭院中模仿花旦的身段,唱著戲詞。


    轉身之間女子又重複一便,“涉江親到錦屏上~卻望城郭如丹青~”。


    她實在是表達不出對太子字畫的讚賞,於是想起這兩句就隨口唱了出來。


    洪基呆楞,此女,甚潔、甚美,一股無名的美好生根發芽的小苗,從內心深處破土而出,再也無法逆轉,不可熄滅。


    寶信奴沒有表情,盯著這個女人,她是在故意勾引太子麽?


    眾人十分讚賞,難怪向來不好女色的二皇子,破天荒的納了她為側妃。


    四皇子阿璉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含笑開口,“原來二皇嫂還會戲曲,不如今日來個盡興,當做為太子祝賀,為大家唱上一段可好?”


    “對,就是,唱一段兒。”


    “唱一段兒”


    “二皇妃唱的甚好,不如唱一段兒。”


    阿裏懊惱,唱一句戲詞咋就惹來了麻煩呢?


    “呃,其實,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對太子筆墨的敬仰,一時激動就唱了一句,希望大家理解,理解。”


    阿璉搖頭,“二皇嫂不必這麽客氣,瞧你剛這身段實在是到位,你不肯獻唱,莫非誠心讓太子丟麵子?”


    阿裏急的搖頭,“啊,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可不敢不給太子麵子,死阿璉,成心的是吧!


    寶信奴靠近她,將小手柔柔的攥住,“阿裏,去吧,既然今日是太子的大婚,你可不能博了大家的美意。”


    阿裏驚詫,他不是不同意我勾引太子的?怎麽鬆了口?


    “你,你同意?”


    洪基一言不發,瞳孔中全是某女的身影,恨不能將其吸進體內,不要離開半步。


    寶信奴微笑的衝她點了點頭。


    阿裏鬆一口氣,但又有些為難的問道,“我不唱戲,唱曲成麽?”


    “成。”


    “拿琴來,”阿裏一喊,幾名女婢抬來矮幾和軟墊,抱來一幅老杉木的大琴,擺放整齊在庭院的一側。


    阿裏腳步輕盈走過去,窩坐在軟墊上,手指輕觸琴弦,撥出一玄優美的音律。


    洪基滿眼期待,寶信奴麵色平靜,阿璉微笑,眾人洗耳恭聽。


    阿裏玉指輕撥琴弦,悠揚輕躍的琴音傾瀉而出。


    微風吹動縷縷青絲,使得衣袖飄忽,此景,此女,醉人,醉心。


    月夜下的女子神態嬌媚,明眸皓齒,膚色白膩,笑意如花,一眼望去清美,再眼望去妖魅。


    女子眼波流轉在寶信奴和太子之間,又含羞的低了頭,口中吟唱:


    我們的世界太多紛紛擾擾


    忘了哪裏才有最真的微笑


    縱然有弱水三千我也隻取一瓢


    人生短短何必自尋苦惱


    春花和秋月一樣都是最好


    才知道天下無雙多難找


    太多的溫柔懷抱隻要你的依靠


    有你所有煩惱雲散煙消


    這世界真愛多難找


    煩惱一旦拋


    隻想要和你一起快樂逍遙


    庸人自擾是最可笑


    恩怨皆可拋


    對酒當歌共看那雲淡天高


    這世界真愛多難找


    煩惱一旦拋


    就這樣一直到老


    ···


    這一曲猶如黃鶯出穀,乳燕歸巢,饒梁三日不絕,琴音泄盡,眾人還在閉眼中,沒有迴到現實。


    “縱然有弱水三千我也隻取一瓢,好,好,好!”


    洪基眼中射出某種渴望,似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連說的三個好字,正欲抬腿向前。


    阿裏一張小臉立刻扭曲在一起,泛出白色,“啊,奴,好痛,快來,啊,啊~”她雙手捂住小腹卷縮在一起。


    寶信奴急步上前將她抱起,“阿裏,你怎麽了?是肚子疼麽?可是吃壞了什麽東西?”


    阿裏額頭森出細汗,難受的說道,“不,好像是,孩子,孩子,我會不會是要小產了?定是今日太子大婚,我太開心,情緒激動,影響到孩子,奴,到我迴家,我要迴家~”她開始抽泣。


    洪基變了臉色,心中慌亂的憂慮,“快傳禦醫,快···”


    寶信奴急急說道,“不了,今日太子大婚,在這裏就診不吉利,我現在帶阿裏迴家,好好休息,定會沒事。”


    要是真傳了禦醫不露餡兒才怪,孩子?小產?虧她也想得出來?


    眾人點頭稱是。


    阿璉也趕忙說道,“那就快些迴去,好好休息。”


    寶信奴抱著阿裏匆匆邁步,剛走幾步,阿裏表情痛苦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寶信奴又快步走迴,順手抓了一瓶女兒紅,對眾人解釋,“喝了酒疼痛就會輕一些,太子,皇弟先行一步,告辭,眾位告辭。”轉身大步離去。


    留下一幹人大眼瞪小眼,這時候好有心情要酒喝?小心真的小產。


    洪基的心放到了肚子裏,勾起嘴角,阿裏,你可是在躲我?


    出了臨潢府,寶信奴依舊抱著某女。


    某女將他手中酒瓶奪過來,打開蓋子喝的不亦樂乎,“怎麽樣,我聰明吧?”


    “好意思說,孩子?你怎麽想出的,酒少喝一點,一個不小心被人看見,如何解釋?”


    “要你管?除了你還有誰能看見我在喝酒,好好抱著就行了,穿不了幫!”


    再喝一口,“啊,這酒好是好,就是太辣了點兒,可比茅台好喝的多。”


    “茅台?什麽酒?”


    “就是你們這個時候的枸醬酒”


    地下的人影施施而行,一條原本小半個時辰的路,竟走了大半個時辰。


    迴到大帳,阿裏已經有些朦朧惺忪,腮暈潮紅。


    娥眉端來洗漱的水為阿裏麵足清洗一番,退出帳外。


    阿裏有些迷糊,“阿奴,阿奴,我的酒還沒喝完,你怎麽給我拿走了,快還給我。”


    “你都醉了,早些休息,別鬧。”


    阿裏穿起鞋子,腳步蹣跚的走過去,抓起男子衣角,“你說我醉了,沒有,你不知道,我的酒量好得很,不信你再給我喝一些,我保證給你走一條直線,你看著。”


    轉身腳跟挨著腳尖,一步一步緩緩地走著,兩條胳膊掌握平衡,嘴裏咿咿呀呀,


    “誒,誒,看,我走的直不直?你快看。”


    迴頭張望,腳跟踩到腳尖,一個不穩向前栽去。


    一股疾風將她接到懷中,雙雙跌倒在柔軟的香榻,她被晃得腦脹,將頭部埋在溫暖的懷中,尋找固定的安靜。


    寶信奴輕晃懷中的人,“頭暈?”


    “沒事,沒事,暈些怕什麽,”女子抬起頭望著他,說話間眼睛幾乎要閉上。


    懷中人吐氣如蘭,她的體香曼妙在周身,因為酒精的作用,嬌柔的小臉兒已紅到了耳朵根,一雙迷離的醉眼竟是這般勾人,帳中燈火闌珊,充盈著曖昧,這畫麵誘了心。


    某人喉中吞咽,腦中發熱,緩緩低下頭,貼上了朱唇,唇上還沾著女兒紅的幽香,很可口。


    阿裏掙紮,氣唿唿的瞪著,“你幹什麽?別親我。”


    寶信奴彎起性感的薄唇,“別忘了,今日字畫的比賽你已經服輸,還欠我一個要求。”


    阿裏瞪大了眼睛,微愣,加大力的將他推開,“你走開,我不會以身相許,”


    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腰身,“我不要你以身相許,我隻要你給我一個吻。”


    不管她反應,再次強行貼上小唇。


    阿裏依舊掙紮,口中突感一股微甜,這感覺和那個人好像,她不再掙紮,雙手輕柔的環住他脖頸,探出小舌輕輕吮吸。


    某人似是得到鼓勵,親吻變得灼熱,唿吸漸漸粗重,雙手不由主向上遊走,一隻大掌滑到女子衣襟處,有些猶豫不敢向前。


    香吻變得激烈,小手滑向男子背部,將他摟的生緊。


    男人停住的手緩緩放鬆,輕輕一扯,女子衣衫的細帶滑落,胸前衣襟大開,露出紅色的肚兜。


    他離開櫻唇,低頭瞧見肚兜內的飽滿躍躍欲試,大手忍不住上移,隔著那層紅布輕觸突起,女子似受到點擊,情不自禁一聲‘嗯呢’。


    他再次落下熱吻,滑在嫩頰,耳畔,她迴應的熱烈,好像怕他會離開。


    這女人,他可以擁有嗎?或許,他可以。


    他將她上衣緩緩褪去,隻剩下一件小巧的肚兜,她胸口起伏不平,似是被渴望充盈了全身。


    他腦部血液上湧,薄唇遊離到耳畔,輕輕含住,手下愈加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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