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香子城。


    這幾日小夜去到改道的河流探查了一番,但也看不什麽出門道。河床底部長著些許水草,已經枯黃。用鐵鏟挖出泥土,露出黑色岩石狀物質,堅不可摧。運功擊打也無濟於事,地下似乎含了大量的鐵,可又實在分辨不清是什麽東西。


    難道真的還要等待時機?究竟是什麽時機?八月十五還是天狗食月?李小夜心裏琢磨著還是得去找遼信奴問問。


    月黑風高,屋頂之上,不過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屋頂。


    一個少年懶懶散散的躺在瓦片上,學著那日聽到的蟲鳴之音叫了一聲。學蟲叫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他曾經在山上的時候,除了師父就是一些飛禽動物與為伴,他甚至還幹過替小鳥孵化過鳥蛋的事情,所以模仿任何叫聲都能惟妙惟肖。


    約莫一刻鍾之後,一個青袍飛速跨來,動作瀟灑連貫自如,若是有女子看到,定會為之傾倒。


    遼信奴看少年閉目養神躺著,他也躺在旁邊,“聽過一次,就學的絲毫不差,我真是小看你了。”


    “不是挺有錢的?幫我付了那麽多銀子,自己卻老穿這一身兒,你不換衣裳?”


    遼信奴溫文爾雅的說,“我喜歡這個顏色,每件都一樣。”


    少年反駁,“你可以換不同樣式,不要老是這一種,別人還以為你三百年不換衣裳!”


    遼信奴沒開口。


    少年扭過臉來問道,“什麽時候幽蘭穀才能打開?”


    遼信奴將他一瞅,嗬嗬笑出了聲,“你現在才問,不覺得晚?”


    少年撇了一眼,有些不忿,“愛說不說。”


    遼信奴邊起身邊說道,“那在下就不打擾您欣賞月色了。”


    天上月亮早已被烏雲遮住,不見絲毫蹤影,他可真會開玩笑。


    少年拉他,“不夠意思,信不信你走哪兒我跟哪兒,直到你說出來為止。”威脅,他是在威脅。


    遼信奴勾起嘴角,又緩緩躺下和少年一起欣賞烏雲,“月圓之夜,天地兩儀顛倒之時,就在下月十五。”


    小夜瞪大了眼,他有些不可置信,“兩儀顛倒?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遼信奴鎮定自若,不急不緩,“不會,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萬物陰陽已定。兩儀對天地間已毫無影響,隻是在固定時刻必要顛倒一次以調和陰陽。


    幽蘭穀內所有生物隻有在兩極陰陽調和之時,才能發出瘴氣崩裂山穀,屆時穀中天玄珠會重現天日,集結天地靈氣消除一切邪惡,瑞氣可以將人的內力提升無限境界。”


    原來幽蘭穀是這樣的,師父呀師父,你也不說清楚就讓小夜前來,成心曆練小夜是吧!要沒有這遼信奴,我連幽蘭穀怎麽出現都不會知道,更別提拿天玄珠來收服玄月劍了。還說小夜是你最疼愛的徒弟,雖然你也隻有小夜這一個徒弟,可也不能這麽不盡師責,師父,你真不是東西!


    小夜心下了然,暗暗低頭問道,“那你是為了消滅邪惡拯救蒼生,還是想變成天下無敵?”


    遼信奴將瞄瞄,反問“你呢?”


    “長本事了?還反問我?你不說我就不說。”小夜眼睛一瞪,厲聲訓斥。


    遼信奴坐起,將他後腦勺輕拍,高深莫測的說道,“到時你自然會明白。”


    兩人又是一陣無語,月亮在烏雲裏穿梭,看不見一顆星星,今夜真可謂是烏雲大聚會!


    遼信奴頓了頓,戲謔的問道,“那個小姑娘長的不錯,是你的相好?”


    小夜摸著下巴,彎起眼睛將他一打量,“你看上了?送給你,看你人品也不賴,但可得將她好好對待,他哥哥是宋軍副指揮,力大無比足智多謀。要是你對他不好,可就慘嘍!”他翹起的手指在人家麵前搖搖。


    “你~,哼!我對女人不感興趣,美色皆為禍水,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遼信奴站起飛躍而走,留下一個憋氣的背影。


    小夜搖了搖頭,嘲笑,“嗬,還生氣了,不就是喜歡男人嘛,至於這麽激動?”


    不過遼信奴已遠去,並未聽到。


    沈讓幾日未見到小夜竟有些想念,叫了一小兵將其傳來。


    進入帳內,小夜將包袱遞給沈讓,“給,你夫人新做的衣裳,真是個好女人,要是我也有這個福分就好了,可憐我一個匆匆的過客,翹首遙望蒼穹,獨立凡間,哎~。”


    沈讓將穿著錦袍的小子細細瞧了瞧,他收拾一番也如此光鮮亮麗,難怪小蝶提起他時隱約帶著羞澀,看來已是傾心於他。


    “年紀輕輕又何必唉聲歎氣?待你事成,幫你尋個媳婦兒如何?”


    小夜搖手,座下喝茶,“沈兄美意小夜心領,隻是這種事情還言時過早,小夜我今年周歲還不足十五,小娃娃一個。待到有朝一日得了功名,衣錦還鄉再尋媳婦兒也不遲。現在就先不提了,不提。”


    “那~”沈讓剛想開口再說話。


    一個士兵急匆匆進了營帳,“啟稟沈副指揮,張副將羊癲瘋發作手腳抽搐,氣息不進不出,軍醫束手無策,肯請副指揮下令迅速派人到城中請大夫醫治。”


    “張副將現人在何處?。”小夜急忙詢問。


    士兵知道小夜與副指揮是朋友,也不隱瞞,迴答道,“在軍醫帳內。”


    小夜急速奔出帳外,沈讓緊跟其後。


    來到軍醫帳內,張副將已癱在木床上,麵色發烏牙關緊閉,軍醫正在用手指翻看張副將眼睛。


    小夜走上前,“讓開。”


    軍醫認得小夜,“張副將怕是已經~”


    小夜看也不看他,問道,“可有銀針,拿來給我。”


    軍醫呆立,“這,你要銀針做甚?”


    “快點拿來,不然可就真的晚了。”小夜著急。


    沈讓開口,“快拿給他。”


    軍醫取來銀針。


    小夜點亮一根蠟燭,將銀針用小火烘烤片刻,緩緩施針將張副鼻尖紮破,輕輕柔柔擠出兩滴黑血,又在其人中紮破擠出一滴暗紅色血液,再把張副將身體擺平,雙手攤開向上,將蠟油在兩掌心各滴三滴。


    沈讓和軍醫對小夜此舉大為不解,但也不多問。


    小夜做完鬆一口氣,吹滅蠟燭,對士兵說道,“麻煩兄台燒些熱水為張副將擦身,再換身幹淨衣服。”


    士兵看看沈讓,沈讓點頭,士兵退下。


    小夜自言自語,“但願還來得及。”轉身又對軍醫叮囑,“若他有反應的話,即刻通知我可好?”


    軍醫雖不知此舉為何原理,但也定是在施救,“好。”


    沈讓偷窺小夜,隻見小夜麵色鎮靜自若,處之泰然。二人迴到營帳,兩人低均是不語,似乎在等著一個宣判,帳內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半個時辰過後,士兵進帳麵帶喜色的說道,“啟稟副指揮,張副將已蘇醒,隻是身體還有些虛弱,聽說是李公子相救,此刻正要前來叩謝。”


    沈讓大感欣慰,“叫他好生休息,待他好了再來也不遲,李公子這陣子不會離開這座城。”


    “是,屬下這就告知。”士兵退出帳外。


    沈讓迴頭盯著小夜,似乎要探個究竟。小夜被他盯得不好意思,麵上一紅,問道,“能看出花兒來?”


    “你究竟是何人?本事竟如此之多。你,太過神秘。”


    這李小夜功夫甚好,沈讓考武狀元時也見過各家比武之人的套路,卻從未見過李小夜這般奇學之功,並且他身上備著能解各種毒的藥丸,還懂得醫術,救人方法也是聞所未聞。李小夜就像一個謎團,他究竟是從哪裏來?目的何在?最終要到哪裏去?


    “哈哈哈~,這也算本事?就是以前跟師父雲遊之時,見師父用此法救過人性命,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略懂一二。”李小夜說的理所當然。


    沈讓蹙眉微思,“小夜,等你事成了就留在我軍營吧!軍營正需要你這種人才,若是有了你,我便如虎添翼。”


    “那就等事成了再說。”小夜才不會留在這裏,大宋邊境穩不穩固與他何幹。


    山洞之中,柔兒修養了數日身子漸漸好轉,隻是還略帶了些咳嗽,王莽將燒好的湯藥遞過來,柔兒皺著眉頭一飲而盡,擦了擦苦澀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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