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確說不過去,思來想去,她隻好找個折中的法子,“翠丫,山陰公主走的那日曾經邀請我去湘王府做客,你現在就讓人往湘王府送拜帖,就說我要去湘王府感謝荀少師的救命之恩。”

    春煙沒過多久就喊來了小廝替孟管家清理傷口,傷口在屁股上,孟管家臉都憋成豬肝色了,最要緊的是,他被打板子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府邸,他在心裏麵將沈雲初恨得要死要活,麵上偏偏還要做出心服口服的樣子。

    待梧桐苑的兩個小丫頭領過來三個食盒,擺放到梧桐苑的花廳之中,沈雲初才緩步過去揭開食盒,問道:“這些菜都是孟管家的?你們兩個沒有多拿吧?”

    有個伶俐的小丫頭看了沈雲初一眼,抖著膽子答道:“迴嬌嬌的話,奴方才去大廚房幫孟管家領晚膳的時候,孟管家的七姨太太剛好也去親自領孟管家的晚膳,奴連忙將嬌嬌的意思告訴她,她本來不願意的,後來三娘身邊的侍女春柳對著她說了句什麽,她這才將孟管家的食盒給我們,所以應該不會弄錯的。”

    “既是孟管家最寵愛的小妾親自提著的,那定然不會有錯的。”沈雲初眼中浮出譏誚的笑意,踱步到孟管家麵前,問道:“孟管家對沈府有功,吃的用的比尋常的奴都要好些,也是應該的,隻是比府中主子吃的還要好,這又是誰定的規矩?”

    鹿肉之禍

    更新時間:2013-5-1414:10:02本章字數:4097

    孟管家臉色慘白,梧桐苑的奴仆都看到了桌子上擺放的滿桌的飯菜,裏麵甚至擺放了一盤烤鹿肉,怕是老夫人的餐桌上都沒有這般奢侈。

    沈雲初手中的筷子湊到那盤鹿肉裏夾了一塊,聞了聞,又讓離她最近的小丫鬟聞了聞,“你可吃過鹿肉?”

    那小丫鬟觸到沈雲初似笑非笑的眼神,連忙搖搖頭,“奴身份低賤,不曾吃過這等貴重的肉。”

    “嗬嗬。”沈雲初笑眯眯地走到孟管家身邊,“孟管家你聞聞,這鹿肉做的真是色香味俱全,我竟不知府中哪個廚子能做出這般好吃的鹿肉來呢。做奴就得守著做奴的本分,你雖然是夫人從韋家帶過來的家生奴,可終究隻是個奴,韋家的奴跟沈家的奴一般都是奴籍,你怎就配吃這般貴重的鹿肉呢?”

    “現在整個沈府都在勒緊了褲腰帶往公中賬上捐銀子,怕是老夫人都吃不起這盤三十兩銀子的鹿肉,如今沈府公中的銀子,也就隻夠闔府上下3日的花銷,孟管家竟還有銀子吃鹿肉,

    我真是羨慕孟管家啊!”

    孟管家心頭一慌,頓時跪下道:“不過是夫人賞下來的,奴若是不吃,便是負了夫人的厚望。”

    沈雲初冷笑,“我倒是想問問母親,孟管家的月銀是多少,賞銀又得了多少,怎就比府裏的主子們都吃得好。母親賞你東西定是常有的事情,若是立了大功賞你幾兩銀子也無可厚非,可是你究竟立了怎樣的功勞,讓母親在沈府經濟拮據非常的時候,還不忘了賞你價值百兩銀子的一桌子好菜?”

    孟管家知道自己多說多錯,索性閉緊了嘴巴保持沉默。

    “孟管家好命啊!”沈雲初歎息,滿臉的欣羨之情,“我來京城許久,母親竟沒有賞過半根雞腿,對孟管家倒是大方,我心裏委實是難過,這就去翠竹園找母親問個清楚去。”

    “翠丫,你快你將這些東西都收拾進食盒裏,拎著去翠竹園,讓母親看看她可是賞了管家這般美味的佳肴,胳膊肘子怎能偏向個奴,也不偏向我呢?”沈雲初冷眼看著孟管家的臉色越來越白,“對了,去將廚房的劉媽媽叫過來,讓她跟母親說說大廚房裏哪位廚子做的鹿肉這般美味,也好引薦給母親啊!”

    沈雲初帶著眾人浩浩蕩蕩地去了翠竹園,早就有人得了信,先一步告訴了韋氏,沈雲初去的時候韋氏與沈雲顏正在用晚膳,桌上的菜雖然不似尋常那般擺滿了,但是卻比她的精致了很多。

    “孟管家,你看看母親的晚膳,竟然還比不上你個奴用的好,你難道還要誆騙眾人說是母親賞你的鹿肉麽”沈雲初先發製人衝孟管家厲喝道,而後才對著韋氏微笑道:“母親,這孟管家委實可恨啊,我們府裏上下,包括您與老夫人都是省吃儉用的,平日裏連個葷腥都快沾不到了,他倒是吃上了鹿肉,我指責他不該在沈府缺銀子的時候吃喝用度如此奢靡,他竟騙我說是母親賞給他的,可是母親吃的也這般樸素,又怎會賞他價值三十兩銀子的鹿肉呢?”

    “孟管家,我何時賞過你鹿肉?”為了逼迫沈雲初讓位,如今沈府上下幾乎都快吃糠咽菜了,韋氏豈會為了一個奴犯了眾怒,就算那鹿肉真是韋氏賞他的,韋氏也不會承認,更何況本就不是她的賞的,她痛恨孟管家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沈雲初抓住了把柄,自然不會幫他遮遮掩掩的。

    “是奴胡說的!”孟管家臉色慘白,頓時跪倒在韋氏麵前,“奴昨日出門撿了塊銀子,奴的七姨娘因為懷孕的緣故,她嘴饞了,奴這才托廚房做了這盤鹿肉,求夫人看在奴不過是憐惜她腹中兒子的份上,

    饒了奴這迴吧。”

    沈雲顏看了旁邊冷眉相對的沈雲初一眼,趕緊跟孟管家道:“孟管家你求錯人了!如今府中掌家的是大姐姐,想來你的銀子既然是撿來的,就算吃山珍海味,大姐姐也會諒解你的。你還是趕緊求求大姐姐,若她心軟饒了你,母親也會饒了你的,畢竟母親對大姐姐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

    給她戴高帽子?

    沈雲初心中冷笑,幾天不見,沈雲顏倒是長進了不少,可是在她麵前耍這招未免嫩了,她當即笑著看向沈雲顏,“二妹妹此言差矣,母親是個明事理的,豈會因為感情的親疏遠近,就是非不分,顛倒黑白了。”

    韋氏自然不想重罰孟管家,如今見他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借口,也便佯裝沒有聽到沈雲初的話,順水推舟道:“是了,我記得你說過,你的七姨娘腹中懷的大抵是個男胎,念在你一把年紀望子心切,我便不與你計較,隻是你不該欺騙大娘,如今她是理著沈府,自然不允許有人比她吃穿用度好,你若是能得到她的原諒,我自然就不好罰你什麽。”

    “母親說的也不盡然!”這是她重生後首次敢直言韋氏做錯了,然禮法大於天,自不言母之過,她隻能婉約地提示道:“我不是因為他的吃穿用度比我好,這才將他拉過來見您的,孟管家若是守本分,縱使他日日美酒佳肴,又與我何幹,我將他綁到母親麵前,實在是對孟管家的收入比較感興趣,我想知道沈府的管家何德何能能用如此大一桌子飯菜做晚膳,他每月的月銀是多少,賞銀是多少,外快又是多少,如是這些銀子加起來都不足以買一盤鹿肉的話,我便要懷疑他的銀子哪兒來的,是不是從公眾賬上貪汙的呢?不如將休假在家的賬房先生找來,讓他仔細核算。”

    “阿初,賬房許大如今就在外麵候著,可用招他上前迴話?”程思揚突然出現,滿身的風塵,顯然是剛從營裏麵迴來。

    沈雲初衝他笑笑,這位阿兄委實是給力,她扭頭對韋氏道:“母親,您應該也容不下沈府中養隻大蛀蟲吧,若是孟管家是清白的,讓賬房許大幫他算算,也好還他的清白,否則沈府的奴心裏麵怕是會不服氣。”

    “如今是你掌家,你看著辦就好。”韋氏臉色頓時很難看,目前來看這件事倒是像沈雲初一早就編好的圈套,隻等著人往裏麵鑽了。

    “阿初,你委實是調皮,夫人正在用晚膳,你突然拿這些小事情來煩她,你就是打殺了孟管家,夫人也不會說你什麽的,畢竟對夫人來說,養病最要緊,對

    吧,夫人?”程思揚挑眉看著韋氏,似乎很耐心地等待她迴答。

    “是的。”韋氏臉色很僵,但是卻不好衝程思揚發作,“孟管家雖是我帶過來的家生奴,對我忠心耿耿的,可到底是個奴,若是他當真做出背主的事情,打殺了他自然是應該的,隻是你無憑無據就要查他,若是證明他是清白的,你卻不相信她,豈不是平白傷了他的忠心?”

    “我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就懷疑他。”沈雲初挑眉看向韋氏,“他方才言為了他家七姨娘府中的男胎,這才托廚房給做了盤鹿肉,但是我們沈府的廚子是不會做鹿肉的。而且我的丫頭去幫他領晚膳的時候,明明才見他家七姨娘從大廚房出來,試想若是他家七姨娘當真有了男胎,孟管家還不得好好供著她,又怎會讓她親自去大廚房忙碌呢?如此滿口謊言的人,母親怎能輕易相信他的話呢?如若不信,母親自然可以喊個大夫過來幫他的七姨娘把把脈,看她可是有了男胎?”

    韋氏瞪了跪在地上的孟管家一眼,疲憊地擺擺手,“初娘你自己做主就好。若是查出他手腳不幹淨,你可莫心軟手軟,也莫要看在我的麵子上舍不得處置他。”

    這是變相地告訴她,孟管家是她的心腹,她若是處置了孟管家便是不顧她的感受,便是不孝?

    沈雲初心中冷笑,麵上卻越發謙卑,“母親說的哪裏話,阿初平日裏雖然心軟手軟,但是如今母親將理家的擔子交給阿初,便由不得阿初心慈手軟,阿初定然會將母親賞罰分明的家風發揚光大的。”

    韋氏被她氣得渾身發顫,但是她看了旁邊的程思揚一眼,不得不壓下脾氣,“我有些累了,如今沈府你理家,你說怎樣就怎樣,以後這般小事都不必像我請示,否則我腦袋疼得厲害。”

    “本來不想來煩擾母親,可是孟管家畢竟跟著您許多年了,若是我不跟您打招唿就將他給處置了,豈不是不孝?可如今母親既然讓我做主就好,我便也放心了,您養病要緊,我這就告退。”沈雲初將養病二字咬的很緊,韋氏不過是裝病,她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若是我的病好不了,這理家的擔子怕是永遠要壓在你身上了。可雖說晉王與你退婚了,你終究也要嫁給別人的,沈府不能指望你一輩子。”韋氏笑意不達眼底,明明白白地諷刺她被晉王退婚了,也說待時機合適,她自然會病好,自然會收迴掌家權。

    沈雲初前腳才走,韋氏就氣勢洶洶地掀翻了一桌子飯菜!

    荀陽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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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2013-5-1414:10:03本章字數:4244

    “賤人生的賤種,竟敢爬到我的頭上來了!”韋氏首次不顧沈雲顏還在旁邊就發了脾氣,她胸膛劇烈起伏著,滿腹的怒氣壓都壓不下去,麵部猙獰道:“給她點顏色她就敢開染坊,還真把自己當成沈府的主子了,不過就是個低賤的庶女!我若是不讓她跪倒翠竹園前哭著求饒,我韋秀茹不混了!”

    韋氏覺得掀翻桌子還不夠,也不顧的旁邊還有伺候著的小丫頭,抬腳將旁邊的椅子踹了幾腳,“下賤胚子!”

    沈雲顏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又見她表情猙獰著詛咒沈雲初,她看向母親的目光頓時畏懼又陌生,這個撒潑耍橫如同市井潑婦般的婦人當真是她的娘親麽?

    是那個高貴雍容的韋家嫡長女,連皇後娘娘都入不了她眼裏,睥睨京都所有貴婦的山陰公主,她的娘親,她自幼便許之為榜樣的人嗎?

    沈雲顏躲得遠遠的,突然發現旁邊幾位伺候她們母女吃飯的丫鬟婆子都一臉驚詫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頓時覺得顏麵無光,厲聲斥責道:“看什麽,還不趕緊將這些垃圾清理出去再備上一桌子飯菜,沒看到夫人還沒有吃飽麽?”

    幾位小丫鬟頓時驚醒,趕緊拿著笤帚收拾滿地的殘羹冷炙。

    韋秀茹也被沈雲顏的話給驚醒了,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儀了,冷冷地看了站在她旁邊的曹媽媽一眼,曹媽媽會意,一揮手出來幾位婆子,按住那幾位小丫頭,活生生地掐死了。

    沈雲顏臉色如常,似乎早就見慣了母親如此殺戮,何況這些人看到了主子最醜陋的瞬間,本就該死。她幼時學跳舞,有個小奴無意中看到她跳旋轉的時候跌倒了,她直接下令將那人掐死了,所以她理解自己的母親。

    她輕輕地走到母親麵前,低聲寬慰道:“她已經被晉王退婚了,早晚被母親配個小廝或者做個填房繼室,永世翻不了身,母親犯得著為了低賤的庶女生氣麽?”

    “顏娘說得對,我若是為她生氣,也太將她放在眼裏了。即便她此刻暫時飛起來了,遲早是要跌入塵埃的被人踩踏的,本就是難等大雅之堂的賤人,我又何必非要為她暫時的榮耀而傷神,還是顏娘說的對,倒是我鑽了牛角尖了。”韋氏突然醒悟,看向女兒的目光變得幽深,慈祥地笑道“顏娘當真是長大了,看人想事情竟比我還要清楚,如今她不過是個庶女,她的婚事還不是握在我手中,我想讓她嫁七十歲的老叟,也由不得她願不願意。”

    “母親說的極是。”沈雲顏的美眸中忽然露出幾分怨毒,她忽然想起蕭銘昨日與她幽會時心不在焉地問起沈雲初,蕭銘的眼中莫名地泛起一抹溫暖之色,她是女人,自然明白那代表什麽。從前她在蕭銘麵前提起沈雲初的時候,蕭銘總是不耐煩的模樣,何時也將她看在了眼底,記在了心裏,她恨聲道:“最好將她嫁給個七八十歲的色老頭,日日折磨她。”最好就像府中孟管家那般,因為那方麵不行,所以喜歡用些殘虐的手段對付那些嬌滴滴的美人,讓她們後悔自己生的一張漂亮的臉蛋。

    韋氏覺得有道理,頓時獰笑道,“過幾日就是皇後娘娘的牡丹宴,到時候我自然要好好為她謀求個好人家,最好是父親年紀大了想娶繼室,而郎君們各個如虎似狼,到時候生出一樁母子亂(這裏防和諧)倫的風波,便為帝都貴婦們添了茶前飯後的談資了。”

    而那邊沈雲初帶著孟管家一眾人返迴了梧桐苑,她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著孟管家,指著賬房許大呈上來的證據,問道:“你可認罪?”

    “奴不認罪!”孟管家眼中流露出惡毒之色,跪在沈雲初麵前,頭顱卻高昂著,“你不過是因為害死了奴的妹妹,你心虛了,所以才費盡手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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